“親愛的!”我聽見梁俊急切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來,而我拖著虛弱的身子從床上爬起來,多想看看他的臉,可打開的門縫,卻讓我看見自己最愛的男人,懷裏擁著我的妹妹,一臉的溫柔。


    “噓!我姐還暈著呢,不過我已經給她喝藥了!”莊可可豎起一根雪白的手指,慢慢移到了梁俊的嘴邊,讓他細細的品味著自己香氣。


    我不敢相信,我的男人竟然和自己的妹妹搞到了一起,想要去捂住自己的嘴巴,但已經來不及了,“咳咳……”


    這聲音打擾了他們,梁俊把手包丟在沙發上,放開了莊可可的細腰,“我先去個廁所!”


    梁俊並不急著來看我,我感到自己的腦子頭暈目轉,不由的向後退去,模模糊糊的意識中我看見手心裏滿是鮮血,我怎麽了?


    摔在床上後,莊可可先走了進來,一步一步靠近我,“親愛的姐姐,對不起!我想要和梁俊在一起,就隻能慢慢的毒死你,你別生我的氣,就當是為我做最後一點犧牲吧!”


    “你死了,別人不會發現的,我都想好了!你是病死的!”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莊可可失去了所有的乖巧,滿臉的惡毒,但我身上所有的力氣似乎都已經流失掉一樣,隻記得她說給我下毒了。


    “唔……”我想反抗,一塊莊可可用來擦家具的抹布按在了我的嘴巴上,被溢出的鮮血染的分外紅,我的眼睛裏流淚了,深吸著抹布上的土腥味,我記得、我從小到大,多疼愛她,甚至放棄自己的一生,即便是做不幹淨的事,還是供養了她。


    還有莊可可身後的男人……


    梁俊顯然看見我的瞳孔慢慢擴散,可是他在驚駭的時候,還是選擇一把抱住了莊可可,真是可笑、他明明答應娶我!


    “對不起,萱萱!”


    “來世再見吧,姐姐!”


    眼淚落到了床單上,我居然喂飽了兩個白眼狼,還親手給這兩個狗男女做好了嫁衣,我就是死,也不會閉上眼睛……


    眼前慢慢陷入一片黑暗。


    “唔!”我突然大吼了一聲,但是一隻有力的手按住了我的嘴,讓我的聲音吞迴了肚子裏,黑漆漆的破舊老房子中,我被一個瘦弱的男人壓在牆上,“別說話!”


    等我清醒之後,發現自己那種虛弱感消失了,這是我家?殘留在記憶裏的畫麵重新出現在眼前。


    我記得我十六歲的時候,晚上下地去廁所,就是在這麵牆上,被家裏進來的一個小偷按在了牆壁上,熟悉的對白,他對我說,“你別叫,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我心跳了一下,這是夢嗎?


    那個賊見我被震驚的一點反應都沒有,才著急的從牆頭上翻牆跑了。


    過了一分鍾,我爹和後媽聽到動靜爬起來,“家裏好像進賊了!”


    他們看見窗台上有個腳印,趕緊看看都丟了啥。


    我開始喃喃自語,“丟了幾根香腸、還丟了二十塊錢!”


    我的聲音很小,他們都沒聽見,我哥莊斌跑到打開著的冰箱前麵叫了起來,“娘,今天咱家買的香腸都丟了!”


    “我放桌子上的二十塊錢呢?”後媽向屋子外麵吼了起來,家裏亂成了一鍋粥,和我上輩子裏的記憶完全吻合。


    我馬上跑進自己的屋裏,拿出鏡子照了照,不錯,正是我十六歲時候的模樣,那時候人還長的有點黑,營養不良讓我瘦巴巴的,不過模樣倒是長出來了,雖然和我長大以後相比,稚嫩的連自己都覺得可笑,但是此刻看在我的眼裏,還是有點熱淚盈眶。


    我重活了一遍?上天居然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上一輩子,因為自己好欺負,受盡了折磨,無盡淒苦不說、還死的那麽慘,如果這一輩子還被人踩在腳下,那我真的白重新活一迴了!


    一瞬間,我看見鏡子裏,自己的眼神流露出了一種滔天的恨意,梁俊、莊可可,你們為自己犯下的錯準備承受代價吧!


    這種眼神也就流露出了一絲絲,馬上一個憤怒的聲音就把我給拉迴了現實中,“都給老娘滾出來!”


    是後媽劉萍在大吼大叫,劉萍她就是一個母老虎,我爸得把她當慈禧老佛爺供著,沒人敢惹她,而且她對我最狠了,我想這個聲音,是專門吼給我聽的。


    於是我就出去了,我住的那個房間是最小最破的屋子,離著暖氣最遠,上一世每年冬天可把我凍壞了,害的我留下了後遺症,一到雨雪天腿膝蓋就疼,因為這個我沒少受罪。


    我得好好保護自己。


    此時,劉萍正站在屋子裏最中心的位置,波浪卷的頭發亂蓬蓬的,還真變成個母老虎,那雙眼睛就盯著我一動不動,和我對視了一眼,被我的眼神給嚇到了。


    以前我被她一吼,我都嚇的哆嗦,哪敢和她對視,現在不僅抬頭挺胸,而且怨恨的神色分外明顯。


    我一想不對,以我現在這個狀況,全家人都聽她的,劉萍想要打死我,也沒人敢吱一聲,我這樣瞪著她對我沒好處。


    要是這點都想不通,我就白活後麵的十多年了。


    我趕緊低下頭,盡量的表現和十四歲的時候一樣,但可惜我剛才不經意的一眼,還是挑起了劉萍的憤怒,一指我,“你個臭丫頭,剛才老娘聽到你在客廳裏叫了一聲,你咋又從屋子裏跑出來了呢?你是不是做了啥虧心事不敢出來了呢?”


    “我!”氣的我立刻想要反駁她,當年這事,她確實看見我在客廳傻愣著了,然後不分青紅皂白的指使我爹打了我一頓,理由是我看見那個賊沒拉住他喊人,可我那會一個懦弱的小姑娘怎麽敢拉小偷?


    現在老娘我躲到屋子裏了,她又變成我做虧心事了?


    莊斌坐在沙發上說風涼話,“媽,你說賊跑進來咋還偷香腸?是不是因為咱們不給她吃,她就串通好別人來家裏把香腸偷跑了?”


    偷香腸這事,聽起來還真奇怪,但我十四歲的時候,物資匱乏香腸是好東西,被賊惦記上了,也不能怪我頭上。


    “我沒有!”


    劉萍聽了這話,雖然她也覺得我不可能做不出這種事情來,但有氣沒處撒,瞪了一眼我爸,“建成,這死丫頭還敢頂嘴,不打不行了,要不非得上房揭瓦,你給我好好揍她一頓,省的下次家裏再進賊!”


    我爸提起一根棍子就要動手,和以前的場景如出一轍,我還記得當時我被打的整整躺了一天,皮青臉腫不敢見人,可此時此刻我依舊沒有還手之力。


    不過下一秒,他們就愣住了,我一下撲過去抱住了我爸,開始嚎啕大哭,“爸,我沒有!要是真有賊惦記,也是莊斌幹的好事,他整天在外麵吹牛,說咱們家天天吃香腸,還說爸你是個軟蛋,不敢不給他買!”


    我哭的稀裏嘩啦,指桑罵槐讓莊斌大吃一驚,“關老子啥事,我說說又沒讓人來偷東西!再說我有說錯嗎?”


    我看見我爸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這裏我就不能不說說我對莊建成的認識了,他確實是個軟蛋,否則也不能把自家的婆娘養成了母老虎,可他這個人偏偏非常好麵子,在外麵一聽軟蛋這個詞,心裏就疙疙瘩瘩,跟捅了他的心窩子似的。


    上輩子他今天打我,是因為怕劉萍和他吵架,選擇了息事寧人,可現在聽兒子都看不起他,就不是滋味了起來。


    我抱著我爸直在他身上蹭眼淚,“爸、你想我會這樣做嗎?人家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我從來都不給你惹麻煩,這個家我最心疼你了,你說是不是?莊斌在外麵說什麽軟蛋的話,我都對別人說你沒有!”


    其實我爸也覺得我不可能這麽做,加上我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親昵,讓他想起了我是他的女兒,人都是會心軟的,“劉萍,萱萱的性格咱們也了解,進賊了也不能怪她啊!”


    聽到這裏,我就知道我爸還是想息事寧人,不過還好,今天我爸是不會打我了,我為他說好話,他也會幫我說好話,這就叫互惠互利。


    劉萍愣住了,馬上爆發起來,踩著地就把指頭指到我爸鼻子上,“莊建成,你個軟蛋,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敢打,還是個男人不,你是不是要造反,我跟你說,你要是不動手,老娘和你離婚!”


    咚的一拳,就錘我爸身上了,我假裝嚇的退在我爸身後,尋求保護,心裏卻想,打吧打吧,打的天昏地暗才好。


    我既然迴來了,你們對我不好的人,就別想好過。


    連拉帶扯,劉萍把莊建成拉成了個風箱,泥人還有三把火,再說劉萍,罵我爸軟蛋都快變成了口頭禪,怪不得她的孩子都學她,氣的我爸推了她一把,“你嘴巴幹淨點,別在孩子們麵前瞎嗶嗶!”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劉萍就抽他臉上了,瞪大了兇巴巴的眼睛,氣的口水亂濺,“嫌老娘嘴巴不幹淨了?我劉萍還沒嫌你是個軟蛋呢!”


    我爸捂著臉瞬間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劉萍會抽了他一巴掌。


    呦、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打的順手了不是都打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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