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不願待在皇宮,在假山後惆悵了一會兒便迴了容嶼自己的別院, 早在幻境裏庚鬿便記掛著這裏的浴池, 那裏的湯池再好, 到底比不上亓暖玉鋪成的浴池,重要的是, 這地方是封閉式的!


    一迴來便被某人按在浴池邊折騰個沒完,知道他心情不好,庚鬿便也隻能縱著。


    那位良妃他聽容嶼提到過, 是嵐穀門送進皇宮的美人,最後追殺他們母子到考磐山的,就是嵐穀門的人。


    或許明德帝原本並未想著要害死容嶼的母親,他不過是想讓容嶼母子身陷險境,好認清現實,繼而迴到他的身邊, 卻低估了一個女子的決心。


    他百年來沒有立後,心裏必然是還記掛著那個女子, 事後懺悔, 亦是無謂, 不值得被原諒。


    聽容嶼說到出兵嵐穀門的理由時,他比驚訝更多的卻是惶恐,良妃派人追殺,主謀已死他卻要牽連整個宗門, 而在外人殺幹淨之後, 又會不會輪到他這個幫兇?


    容嶼是決然不可能弑父的, 但他的目的,未必就是為母報仇。


    庚鬿雙手撐在浴池邊緣,想轉過頭去看看,隻是亓暖玉表麵光滑,稍不注意便會滑開,正要開口,身後的人用力一頂,出口的音節就碎在了齒間。


    “唔……容……”


    容嶼傾身覆上,低沉著道:“弄疼了?”


    庚鬿埋首搖頭,整個脖頸暴露出來,黑發濕潤,淩亂的纏在上麵,水珠浸潤,更顯旖旎。


    他艱難著說:“我……我有些站不住。”


    容嶼本就被熱氣蒸紅的臉又蒙了一層緋色,他緩緩退出來,將人轉過身,讓他坐在浴池邊上。


    腿忽然被抬起,庚鬿苦臉道:“還來啊?唔。”


    話沒說完,人已經毫無阻礙的進來了。


    容嶼低頭吻他:“對不起。”


    庚鬿一怔,光.裸的雙臂環上他的脖頸:“這……這有什麽好道歉的?”


    “……”


    “誒誒!你輕著點!慢點兒……”


    最後變成一連串的破碎的低吟和喘息。


    結束過後,躺到了溫軟舒適的床榻上,庚鬿渾身酥軟,根本不願動彈,半邊身子枕在容嶼身上,問:“為什麽要出兵嵐穀門?”


    容嶼纏繞他發絲的動作微微頓住。


    見他不應,庚鬿支起身體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話剛開口他就後悔了,就算不想知道,止楓聖人的“失蹤”,簡直就是刻意引導他們去懷疑他!


    皇宮裏剛剛被明德帝在親情的板塊上割了一道口子,現在提起止楓聖人,不是雪上加霜嗎?


    容嶼對任何人都可以冷然,但是對一手把他養大的師父,他始終是尊敬的。


    “對了。”庚鬿轉移話題道:“你母親,當初為什麽要離開易靈門?”


    宗門隱於結界之中,門規必然是不允許外出的,況且聽季戎他們在秘境中所言,他母親的身份還尤為特殊,應當更受約束!


    容嶼輕輕搖頭:“我亦不知。”


    他忽然抬手,橫臥在劍格上的醉影被召過來,懸浮在床沿上。


    銀色的劍身,劍鞘上刻有古樸而繁複的紋路,縱是容嶼精習陣法,也認不出這是什麽陣,他此前從未懷疑過什麽,直至那日在魔宮,被人提醒。


    庚鬿也注意到了上麵的陣法,抬手用指尖碰了碰。


    心中不免擔心,這劍鞘是止楓聖人所製,可以壓製劍身上的煞氣,可連容嶼都控製不了的東西,憑一個陣法,就能輕易壓製。


    他不由得想到了雁丹門以整個宗門弟子血祭布下的九天伏殺陣,忽然明白了容嶼為何要出兵嵐穀門。


    “如果,如果真的打起來了,你要怎麽辦?”庚鬿幹巴巴的看著他,問出了一個不該問卻傻的偏執的問題。


    就好比女朋友和媽掉水裏,你要救哪個?


    容嶼盯了他片刻,忽然翻身將他壓下,體位驟然顛倒,庚鬿看著頭頂上方的人,愣道:“做什麽?”


    “修煉。”容嶼擲地有聲。


    “……”


    有實力了就可以兩個一起救了?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笑意還沒露出來,雙腿已經被折了起來。


    庚鬿急道:“可是我會睡過去!”


    容嶼低頭吻住他,“我知道。”


    聲音有些喑啞,庚鬿看著他一張俊臉在自己眼前晃悠,喉嚨有些幹澀,捧住臉迴吻迴去。


    靈力運轉,神魂交融,頓時如清泉灌頂,什麽不好的雜念都沒了。


    最終當然還是睡過去了。


    容嶼看著他的睡顏,輕撫他眉眼,指尖在他眼尾的朱砂痣上磨了磨,待他怕癢似的躲開,輕聲笑了笑。


    脖頸處還有他執意留下的紅印,拉過薄被遮蓋住,他才抬眼,看向床邊的醉影,握住劍柄微微用力,劍刃出鞘半截,血紅色的,映在他澄澈的眸子裏,仿若連瞳仁都變成了血紅,又閃過幾許寒光,意味不明。


    庚鬿醒過來的時候,距離他睡過去不過三個時辰,隻是因為睡得太晚,醒來也是日上三竿了。


    陽光明媚,灑在庭院裏,與幻境中“鎖”著他的院落有些相似,隻是少了積雪,也沒有梅樹。


    身後有人靠近,攬他入懷。


    庚鬿頭也不迴道:“去哪兒了?”


    容嶼雙手環過他的腰,從儲物鐲中取出一包油紙包好的梨膏糖,頓時眼中微亮,側頭看了看,他還穿著一身淨白色織錦綢衣,滿身的貴氣。


    梨膏糖並不是什麽好的東西,隻有百姓常聚的小攤街才有的賣,想到這人穿著華麗被眾人圍觀著買梨膏糖的場景,他嘴角便止不住的上揚:“你身上沾了凡人的俗氣,得去洗洗。”


    知道他又在擠兌上次買炸蝦的事,容嶼也不惱,笑道:“好吃嗎?”


    庚鬿傲嬌的哼了一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嗯。”


    “嗯?”聽他應了,庚鬿詫異的側頭,侃笑道:“那你是想奸還是想盜啊?”


    應聲的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耳根。


    庚鬿咬了一口梨膏糖,迅速攀上他脖頸,咬住他的唇將膏糖抵過去,而後抹唇笑道:“怎麽樣?”


    容嶼眸色微暗:“很甜。”


    “那當然!”


    庚鬿一扭頭,又看向院中,指了指光禿禿的角落:“幻境裏和這裏不一樣,這裏怎麽沒種梅樹?”


    容嶼道:“小時候有,母親種的。”


    庚鬿:“……”


    梅樹也是需要人打理的,種樹的人不在了,其他人嗬護培養的,再也不是原來的那一棵,倒不如讓它荒著。


    庚鬿咬著梨膏糖:“我也喜歡梅花,喜歡雪,魔界很少有雪,就算有,也是冰原,踩上去硬邦邦的,沒什麽樂趣,在幻境裏我就在想,要是迴來之後也有這麽一棵樹,在雪地裏……”


    說著他話音一頓,迴頭見容嶼認真的聽著,突然就不好意思開口了,抵唇幹咳了一聲。


    容嶼低聲問:“在雪地裏?”


    庚鬿繼續咬梨膏糖:“我就那麽想想。”


    怎麽突然就變得那麽被動?


    因為腰不是很爭氣!


    他正犯嘀咕,忽然眼前有什麽東西閃過,抬眼一看,茫茫的白,雪花迎空飄落,落在地麵,融了一部分,留了一部分,庭院中溫度驟降,角落裏一片枝葉破土而出,迅速長成了比人還高一頭的粗壯梅樹,落雪紛飛間,梅花綻放,鮮紅似血,嬌豔欲滴。


    “呃……”


    庚鬿啞口,突然轉身道:“我有點冷,我先迴房間……”


    腰上的手沒有半點放鬆,執意的箍著他。


    庚鬿苦臉道:“不是,我們下次好不好?我……”


    “不做。”容嶼在他耳畔蹭了蹭道:“陪我看一會兒。”


    “……”還有點小失望是怎麽迴事?


    一定是錯覺!


    兩人前後疊在一塊,看著院中白雪皚皚,雪落的很大,很快在地上墊了薄薄的一層,像新製的棉絮,看著就很柔軟,忍不住朝前邁了一步,這次容嶼沒再攔他。


    “走。”庚鬿將沒吃完的梨膏糖放在紅木圓柱邊上,起身拉了盯住他的人往院中走。


    在雪地裏印下第一個腳印,庚鬿走了兩步迴頭,看著兩人交錯的足印,笑道:“你腳比我長,哈哈。”


    “……”


    “腳大走四方,你走了幾方?”


    “……”


    雪花太大,隔在兩人中間,讓人有一種不大聲說話對麵的人就聽不見的錯覺。


    兩人牽在一起的手,落下的雪花融在庚鬿手上,卻停在容嶼手心,走在前麵的人像沒見過雪的孩子,仿佛要將整個院子都踩滿他的腳印。


    終於踩在了梅花樹底下,一人紅衣,與梅花相襯,一人白綢,與雪地同化。


    庚鬿站在梅樹底下抬頭:“在雪地裏仰望,落下的雪花看起來其實是灰色的。”


    因為會留下光亮的暗影。


    容嶼卻隻盯著眼前人,並未去看落下的雪,庚鬿側頭睨他,笑道:“不是你讓我陪你看雪嗎?這樣盯著我做什麽?”


    “想看你。”


    庚鬿便也盯著他:“那你看吧。”


    容嶼伸手,指尖劃過他眉心,露出血紅紋印,眸中瞳孔變色,紫金異瞳,用緞帶綁好的發,露出形狀優美的耳廓,手拂過身前,將發絲撩到肩後,露出半邊白皙的脖頸,他的視線便停住不動了。


    他這樣慢挑慢磨,庚鬿被他撩的火起,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容嶼緩緩傾身,手從他脖頸上穿過發絲繞到腦後,輕輕吻住了他的唇。


    剛剛貼在一處,兩人同時一怔。


    庚鬿道:“有人觸動了結界。”


    容嶼微微沉眸。


    庚鬿神識探出去,頓時恍然他為什麽不滿,以為他又想起了幻境,嘟囔道:“怎麽都出來了你還是不信我啊!”


    來人是女主。


    容嶼勾住他後腦狠吻了一記,抬手撤了結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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