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從一陣酸痛中睜眼,庚鬿本能的動了動, 腰骨間刺痛難忍, 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昨夜的經曆一幕幕在腦海中重現, 這次用了足夠的脂膏潤滑,沒有現實中的第一次那般難忍, 但也好不到哪兒去,雖然是他主動的,這人做的也太狠了!


    心裏抱怨個不停, 一時沒注意現在是什麽狀態,他原想撐著起身,手剛伸出去,摸到一片溫暖滑膩的觸感,微微抬頭,看到的便是一片白皙健壯的胸膛。


    他為什麽還在這裏?


    他不應該趁著沒人發現早早的進宮去了麽?


    做好了一個人在床上躺屍一上午的準備, 醒來發現纏綿了一晚上的人還沒走!


    有些意外,還有些竊喜。


    理雖然明白, 這人不能長留在別院, 可每天早上摸著他躺過卻又變得冰冷的被窩, 庚鬿還是有些失落的。


    外頭已經日上三竿,雀顏也沒送早膳進來。


    所幸他也沒覺著餓,怕擾了身旁的人,便又規矩地躺迴去了。


    他還從未像現在這樣好好打量過容嶼的睡顏。


    不管是在這裏還是在現實中, 兩人同榻許多次, 容嶼總是比他先睜開眼。


    可現在他醒了, 眼前的人還在睡。


    濃密的眼睫近在眼前,伸手就能碰到,那人一隻手還搭在他腰上,胸前的位置便空了出來,庚鬿埋頭,一拱一拱地蹭進他懷裏,無處安放的手撫上了他的胸,無意識的觸碰,手感……意外的很不錯,他眼中一亮,將頭枕在他肩上,又玩味的捏了捏。


    容嶼便是睡的再沉,此時也該醒了,睜眼就看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在自己胸前亂蹭,手還肆意地動著,不由得伸手,握住在他身上作怪的手:“長憶。”


    庚鬿抬頭,很自然的道了一聲:“早。”


    “……”容嶼見他神色坦然,遲疑道:“你昨晚……”


    庚鬿便衝他笑:“昨晚怎麽了?”


    “昨晚你為何……”


    當時情不自禁,想到了這些也被他刻意的忽略,如今清醒,才越發覺出幾分不對勁來。


    就好比整天祈求著天上掉餡餅的人,突然有一天真的接到了一個餅,美好的有些不真實。


    庚鬿道:“想做便做了,哪有那麽多為什麽?難不成還要等你給我下藥,還是等你把我綁起來用強?”


    這兩件事的前提條件這人可都已經做了!


    容嶼驀然一怔,“我不是……”


    “不是什麽?沒想對我做這種事?還是沒想對我用強?”庚鬿突然湊上去,壓低了聲音道:“那床頭暗格裏的脂膏,是誰藏進去的?”


    “……”


    容嶼被他懟的啞口,動了動唇說不出話,一張臉從麵頰紅到了耳根後麵。


    庚鬿以勝利者的姿態哼了一聲,又躺了迴去,靠在容嶼寬厚的肩膀上。


    現在是成年模樣,沒有少年模樣躺著那般舒坦,腦袋轉了半天才尋了個合適的位置。


    容嶼輕摟著他,許久後才再度開口:“不後悔嗎?”


    “有什麽可後悔的?”庚鬿撇嘴:“難道你後悔了?”


    容嶼避而不答,忽然喃喃道:“你從未這樣待我。”


    話一出口兩人同時一怔,庚鬿忽然起身:“我以前是……怎麽待你的?”


    他明明一直都是這樣的!


    庚鬿忽然想到,他來之前這副身體對容嶼是很抗拒的,可他在現實中從來都沒有抗拒過,為什麽在容嶼的幻境中,他會是那番決絕的姿態?


    就算他真的不喜歡容嶼,以兩人曾經的親密,他也不該對容嶼抵觸到這個地步!


    他問的有些急切,容嶼卻愣了,片刻後臉上露出幾分迷茫,再迴想兩人過去的相處,他竟是完全記不起來了!


    “我們以前……”


    “我們以前也是這樣的,你不記得了?”


    庚鬿忽然起身,趴到他身上吻了吻他的唇,“我以前也這樣親過你的。”


    “……”


    見他眸色一暗,庚鬿頓時一驚,還沒來得及翻身下去,已經被人翻身壓著了。


    “呃……那個……”


    他眼神閃躲,輕輕推了推身上的人,想將他抵著自己的那東西推遠點兒,似乎沒什麽用。


    雖說早上的確是有點容易衝動,可你昨晚不是做過幾次了麽!他們現在不是在說正事麽!


    庚鬿在心裏叫苦,對上頭頂火熱的視線又迅速移開眼,“還很疼,我不能再做……”


    “嗯。”容嶼忽然低頭,吻了吻他眼尾的朱砂痣:“我知道,記不得也沒關係,你陪著我就好。”


    庚鬿在心底呐喊:有關係,有很大關係!


    你要是記起來咱們就能出去了!


    可是看著身上的人一臉滿足的樣子,他便有些不忍心拒絕,額頭抵著額頭,對視著順其自然的就吻在了一起。


    見他越吻越下,小兄弟也越來越亢奮,庚鬿終於忍不住阻止,正巧房門外有腳步聲靠近,有人敲了敲門,“殿下,宮中鍾大人求見。”


    鍾大人原名鍾維,乃東宮的太子詹事,想必是皇宮裏有什麽事。


    庚鬿這才想起來問:“你今日怎麽沒去上朝?”


    容嶼:“今日休沐。”


    “哦。”看了眼門外的人並未離開,庚鬿道:“你還是快去吧,他們還等著你……”


    “我這樣怎麽去?”


    視線下瞟,庚鬿忍不住笑。


    現實中你不是挺能的嗎?沒了修為連這點自製力都沒了?


    “其實,這個事吧,出去冷風一吹,自然就……唔。”


    最後被半強迫地拉著手幫了他一次,這人才神清氣爽的起身,出去之前還戀戀不舍地在他唇上吻了吻。


    容嶼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不管是肌膚相貼的觸感,還是吻在一起時的心動,甚至兩人親密無間的相處,他都覺得十分熟悉。


    為什麽不記得了呢?


    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


    盡量保持微笑將人送走,庚鬿頓時沉眼,重新縮進被窩裏道:“係統,這事不對勁啊!”


    【……】


    “你為什麽不說話?”


    【……】他想靜靜。


    突然想到什麽,庚鬿瞪眼:“你不會全聽見了吧?”


    係統怒:【你以為我想聽見嗎!】


    如果他能化人形,現在一定是生無可戀的表情!


    庚鬿毫無誠意道:“抱歉抱歉,下次我一定記得把你關掉!”


    【……】


    “說正事,我覺得這裏不全是容嶼的幻境。”


    【幻境是由他的心而生,製造幻境的卻不是他,製造幻境的人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對幻境進行操控。】


    庚鬿:“……”果然。


    製造出幻境的是荒澤秘境的意識,如果他能操控幻境,他們久留在這裏,就會十分危險。


    如果他沒有係統,會不會逐漸失去以前的記憶,被幻境同化?


    被自己的猜測驚出一身冷汗,庚鬿迅速爬起來,套了衣裳,剛要下床,忽然發現腳腕上沉沉的,那漆黑的玄鐵還牢牢的扣在他的腳上。


    “……”


    貨都驗完了還不付款?白嫖啊!


    腿搭在床沿上晃了晃,似乎沒什麽影響,便又套了鞋襪,撐著飽受折磨的身體出了房門。


    別院暫時出不去,他也隻能在別院內走走,雀顏還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他,也比之前細心多了,狐裘從不離手,盡管公子不肯穿,也能保證公子覺著冷的時候能第一時間保暖。


    在別院裏走了一圈,雖然見不著人,卻也能知道哪些地方藏了人,都是別院中視野最全的地方,就像裝上的全景攝像頭,一絲一毫的動靜都逃不過他們的監視。


    也不知道是身子不爭氣還是別院實在太大,庚鬿走了一圈便累的不行,他也不迴屋,就在臥房外的庭院裏坐著。


    “公子,這石凳寒涼,還是迴屋去吧?”


    庚鬿沒動,轉而問:“雀顏,你認識我嗎?”


    小丫鬟今年不過十三歲的年紀,聞言愣了愣,似有不解。


    他都照顧公子大半年了,哪有不認識的?


    見她茫然,庚鬿心中了然,雀顏定是不知道他以前的身份的。


    他側頭看過來,笑了笑道:“你得空了,替我去街上買幾樣東西可好?”


    雀顏道:“公子需要什麽,盡可吩咐奴婢便是。”


    “我要的東西尋起來或許會比較麻煩,還得你親自去,別人我也不放心。”


    雀顏頓時為難:“這……”


    她若離開,這院裏便沒了人,太子殿下吩咐了她要寸步不離公子的。


    庚鬿又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她,“這個你且收著,我知道你不敢接我送的東西,這個也不值錢,就是瞧著好看,你戴著也合適,你放心去買便是,你出去的時候我一定待在房裏,院門都不會出的。”


    幾句話將丫頭所有的顧慮一一打消,她手中握著那塊玉佩,的確不是什麽好的,比起太子殿下賞她的那幾塊差遠了,但這塊玉紅白相間,層次分明,上麵雕刻的圖紋極為精致,人總是愛美的,拿著這樣漂亮的東西便舍不得鬆手了,猶豫了一會兒就應了下來。


    庚鬿便取了紙墨寫了幾樣東西,讓雀顏照著去買。


    人走後,他便真的坐在房中,看著窗外遠處房舍上的積雪,問:“朝堂現在如何?”


    【皇帝康健,太子德政,群臣擁戴。】


    隻要順其自然,容嶼最終一定會登上皇位!


    父子相和,兄友弟恭,現實中的容嶼,其實也是渴望親情的!


    隻是他築建的美好,注定要被打破了。


    庚鬿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他原本還想慢慢來,試圖找到一個不極端卻又能讓人醒過來的辦法,秘境的手段卻讓他不得不選擇速戰速決。


    幾日後,太子時常離宮的消息終究還是讓人發現了端倪,短短幾日,別院外出現了一撥又一撥的探子,雖然都在第一時間被解決了,也正因為這樣,更是惹了人懷疑。


    人心貪婪易變,此前太子做事滴水不漏,朝堂上也揪不出錯處,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對此無計可施,好不容易抓到了太子的“把柄”,他們絕不可能放過,是以出現在別院外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容嶼還是每天都來,隻是待的時間不比之前久了。


    庚鬿知道他的煩惱,也不掩飾,獨處了一會兒還貼心建議:“要不換個地方吧?換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


    這個建議無疑讓人心動,容嶼卻沒有立即應下。


    這人事事替他著想,竟是從來不在乎自己的委屈,可自己之前那樣對他,這人真的不會怨嗎?


    他不是沒有懷疑的。


    坐在窗台邊,他將人拉進懷裏,頓了片刻才問:“聽雀顏說,你讓她買了很多東西。”


    “嗯。”庚鬿應的幹脆:“你又不讓我出去,我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做,你沒瞧見屋裏都不一樣了嗎?”


    “……”確實是大變樣了。


    “我按我自己的喜好置辦了一些東西,院子裏我也打算改改,你要是要換地方就趁早,等我都改好了,我可就不願換了。”


    他說的這般坦然,讓人想懷疑都不知要因何而起。


    容嶼無奈,凝視著他道:“長憶。”


    “嗯?”


    “你為何待我這樣好?”


    庚鬿理所當然道:“因為你待我也好。”


    仿佛是在問眼前事,又仿佛是在問他所不記得的事,容嶼抬頭,情不自禁地吻住他的唇。


    庚鬿任他親,毫不吝嗇的給予迴應。


    同為男人,他知道怎樣讓人意亂情迷,知道怎樣才能讓他什麽都不去想。


    懷疑自己也好,懷疑別人也好,一個人的時候怎麽猜測都無所謂,可兩人在一起,庚鬿絕不會讓他將心中的懷疑問出口。


    窗門掩了,衣衫褪了,小小的窗台內,身體撞擊的聲音傳出了窗外,偶爾有隱忍的聲音,似嗔似怨,又有驚喘低吟,交織成一片絕美的旋律。


    溫存不了多久,庚鬿再睜眼時,身邊的位置又是空的。


    他看了看有了變化的陳設,其實都是沒有必要的,偏偏他要的東西還都很苛刻。


    他讓雀顏去買的,連一件小東西都會提上幾個要求,庚家商鋪遍布桑中城,他給雀顏的那塊廉價玉佩,雖然是贗品,上麵的圖紋卻是庚家獨有,隻有庚家嫡係子弟才能佩戴,也隻有庚家人才能認出來。


    跑的商鋪多了,一次兩次是巧合,時間久了,就一定會被人注意到。


    也多虧容嶼給了他一個商賈之子的身份。


    如今容嶼想藏著他,就得繼續與那些人周旋,他相信處理掉那些麻煩對容嶼來說不是難事,他要的隻是時間,讓庚家人知道他還活在世上。


    皇宮之中,高貴的身份也意味著更多的束縛,容嶼到別院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一切就像迴到了剛開始的時候,隻有在夜裏,兩人才能見麵。


    隻是之前是因為容嶼不敢見他。


    而現在卻是因為不能見他。


    又是月餘,年關將至,邊疆大捷將士凱旋,為慶功而設宮宴,太子不能離席,長久的相處讓容嶼對他鬆了防備,就在當夜,有人尋上了門。


    卻在庚家人尋上庚鬿時,宮裏的人,也得了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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