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了重傷?那是怎麽迴事?我怎麽不記得了?”


    目光轉向他處,墨軒低語道了一聲,這話一連三次發問,卻並不像是說給鐵麵人聽的,更像是墨軒在自言自語一般。又見著墨軒說完之後,兩眼又狠惡地瞪向鐵麵人,冷哼一聲地咬道:“哼!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騙我什麽,你們五毒教之人,不是最擅長下毒地手段麽?既然我已經中了你下的毒,你又為何不敢承認!?”


    “五毒教…”


    聞聲一歎,心道了一聲果然,自己兩次遇見這個小子之時,皆有那五毒教之人在場,看來這小子與五毒教之間一定有著極深地恩怨,否則五毒教也不會對他如此窮追不舍。


    不過,眼下墨軒誤會了自己,鐵麵人自然是要自我澄清一番,但見鐵麵人輕歎一聲,又說道:“不論你信或不信,老夫並非那五毒教之人,而且你也並未中什麽毒,隻是因為受了重傷剛醒,才會沒有力氣動彈…”


    “若是你不信的話,大可運轉內力於全身,一試便知!”


    “隻是你如今重傷剛醒,傷勢未得痊愈,體內也是內力全無,卻是無法使上內力…不過等過得兩日之後,等你體內功力恢複了些許,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鐵麵人此話說得不似作假,這不禁讓墨軒聽得一怔,目光也一直盯著鐵麵人那麵具,好似想要透過鐵麵人地兩眼去看出他內心的想法。


    但也正是這一眼看去,竟是讓墨軒看得兩眼一睜,隻因墨軒看得真切,眼前這鐵麵人的麵具之上,赫然有著一道細小劍痕,直讓墨軒熟悉無比。


    “這道劍痕…”


    盯著那劍痕,墨軒心中又確認了數次,最終這才確定了下來。


    “這劍痕是被我弄上去的,這人不是那假冒之人!”


    腦海中迴憶著那一夜地場景,那雲麟劍劍尖落在鐵麵人的麵具之上,落下了這道劍痕地一幕,至今都還讓墨軒記憶猶新。想到這些,墨軒也終是明白了過來,眼前這鐵麵人竟是自己第一次見到的那個鐵麵人,而並非是五毒教冒充地那人。


    “你…果真不是…五毒教的人?”


    但盡管想通了這些,墨軒心中仍是有著遲疑,想著自己初次遇見鐵麵人的那一夜,鐵麵人可也是同著五毒教向自己出手,墨軒便又如此問了一句。


    “哼!五毒教乃七大邪教之一,為非作歹、無惡不為,老夫又如何會是那五毒教之人!?”


    見到墨軒仍是有些不信自己,鐵麵人心中不悅,這便哼聲答道。


    見此,墨軒心中終是完全相信了鐵麵人。


    自己此時就連動彈一分都是不行,鐵麵人若真是那五毒教之人的話,隻需將自己抓迴五毒教就是,又何必在此處與自己廢話連篇?


    “前輩既然不是那五毒教之人,晚輩自問並不認得前輩,前輩那一夜為何要向晚輩動手,現在又…又為何要救晚輩一命?”


    已是相信了鐵麵人,墨軒語氣也緩和了不少,隻是他心中仍是有著疑惑,這便向著鐵麵人問出。


    見到墨軒態度轉變,鐵麵人麵色稍霽,也不去埋怨墨軒之前不相信之事,何況墨軒這番知曉禮數,也是看得鐵麵人心中暗暗點頭不已,心中對墨軒地好感這又上升了不少。


    而此時墨軒一語問到重點之上,這也正是鐵麵人想要談起的,所以鐵麵人也不再去多想其他,隻是正色答道:“老夫要見你,隻是有著幾個問題要向你問起,誰知老夫第一次見你之時,你不分青紅皂白就向老夫出手,隨後又立馬逃得無影無蹤,卻是讓老夫有話也說不出口啊!”


    聽得這話,墨軒麵色頓時一變,隻見他麵上一陣青紅交替,倒是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鐵麵人說得乃是事實,墨軒心中迴想著第一次遇見鐵麵人之時,自己隻把他當作五毒教之人,這就向著鐵麵人動手起來,卻是沒有多想過其他。


    此時聽著鐵麵人對自己並無歹意,一切隻是自己多心了之後,墨軒不禁麵露愧疚,又向著鐵麵人賠罪說道:“原來前輩隻是有事要找晚輩相問,晚輩卻三番兩次地冒犯了前輩,這些都是晚輩的錯,還請前輩莫要怪罪晚輩!”


    說著,墨軒這又要掙紮著起身,便想著與鐵麵人見禮賠罪,可他之前都不能動彈,此時自然也是不能,所以他才剛剛一動,這又扯動了傷口,痛得重新倒迴了床上。


    而鐵麵人瞧得此幕,連忙開口便勸道:“都說了你不要亂動,你就好生躺著,安心養傷就是!”


    “前輩…”


    聞言一愣,墨軒呢喃一聲,目光已是癡然。


    不知為何,隻是聽得鐵麵人這一番話,墨軒心中便升起了一股異樣地感覺,而墨軒也說不出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麽,隻知道這種感覺很暖心,讓人沉醉其中,不願出來…


    自從自己爹娘被五毒教所害之後,墨軒已是有許久沒有感受過這等關懷了,在這世上,也隻剩下師父一人,會偶爾地關心自己一下。


    至於葉子他們,也許對方心中會有著這種想法,但畢竟葉子與自己乃是同輩,並不擅長說出這些話來,所以葉子從來都是隻做不說,墨軒與他們也是心照不宣而已。


    “嗯?”


    聽著墨軒喚著自己,鐵麵人不禁一咦,於是向著墨軒看來,便問道:“何事?”


    “沒…沒什麽…”


    矢口否認兩聲,墨軒連忙將目光看向別處,倒是不準備將心中所想給明言出來。


    畢竟知人知麵不知心,鐵麵人雖是對著已經並無歹意,但自己與他僅是初識而已,就算他出手救了自己,那也隻是為了他自己地目的罷了,所以墨軒目前還是不願與他說起太多。


    “你不說話,老夫可有問題要問你了!”


    見到墨軒並不吭聲,鐵麵人也無心多問,自己可是還有要事要問墨軒,鐵麵人也不打算耽擱。


    “前輩救了晚輩性命,晚輩正是無以為報,而前輩有話要問晚輩,晚輩一定知無不言,隻是不知前輩要問晚輩什麽問題?”


    複又看向鐵麵人,墨軒一番話倒是說得好聽,讓鐵麵人挑不出毛病。


    “嗯…”


    緩緩頷首,似是暗讚了墨軒一番,又或是隨聲一應,下一刻便見鐵麵人啟齒問道:“老夫且問你,你的姓名是什麽?”


    “這人要問我的姓名!?”


    聽得鐵麵人之言,墨軒神色不動,心中已是一驚。


    自己姓名身世之謎,通過這些年來地琢磨,墨軒心中已是知曉了些許,那五毒教便是衝著自己家傳秘術而來,這才害死了自己的爹娘,所以墨軒心知,自己的身世背後,一定有著不小的秘密。


    而此時,鐵麵人又問起了自己姓名,這不禁讓墨軒剛剛放下地警惕之心瞬間又提了起來,打定主意之後,墨軒看著鐵麵人,神色如常地答道:“晚輩自幼跟著家師,所以也是隨著師父而姓,姓淩單名一個軒字,不知前輩為何要問這個?”


    言罷,墨軒目光這又緊盯著鐵麵人兩眼,便要看看這鐵麵人聽得自己捏造地姓名之後,又會有著什麽樣地反應。


    “淩軒?”


    但見鐵麵人聽得墨軒所言之後,隻是如此輕咦了一聲,便再也沒了言語,而那一副鐵製麵具遮得嚴實,卻是讓墨軒看不見鐵麵人此時地神情。


    見到鐵麵人並無太大反應,墨軒心中微鬆,還道是自己蒙混過關,不想自己眼皮這才眨了一下,就忽地聽見那鐵麵人似笑非笑地說道:“好小子,到了現在也不肯放鬆一絲警惕,你以為憑著一個信口胡謅地名字,就能騙得過老夫麽?”


    “糟糕!”


    一聽鐵麵人此言,墨軒心中已是一個叫糟,隻是他麵上努力維持著淡定如常,卻是不肯給鐵麵人看出什麽端倪,嘴上這又說道:“前輩這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淩軒聽不明白?”


    “你揣著明白裝糊塗,自然說聽不明白了!”


    鐵麵人一笑說著,這又盯著墨軒說道:“老夫不過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你竟然都不與老夫說真話,你名叫墨軒,老夫早就知曉,你說老夫可有說錯?”


    “!!”


    鐵麵人語出驚人,墨軒聽得之後,麵色頓時大變!


    原來這鐵麵人早就知道了自己姓名,而自己還想著誆騙他一番,這豈不是自尋死路!?


    就在墨軒心中驚駭之餘,隻道鐵麵人定然不滿自己此舉,便要教訓自己一番,


    不想鐵麵人卻是並不將此放在心上,反而是隨意地揮了揮手,又說道:“小子,老夫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而已,問完之後還會替你將這傷勢給治好,這對你來說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還希望你莫要再與老夫耍這些小聰明,否則老夫便將你扔出城去,讓你自己自生自滅!”


    “你…可明白了?”


    言到最後,鐵麵人這又轉身瞪向墨軒,兩道目光尖銳如鷹隼一般,渾身氣勢也是鋪天蓋地而來,直盯得墨軒冷汗如雨,不敢與鐵麵人對視。


    “是…是…”


    而墨軒此時內力全無,又如何抵擋得住鐵麵人地氣勢,於是隻能咬牙勉強答了兩聲,待得音落之後,這才感覺到那氣勢褪去,屋中這又恢複如初。


    “唿…唿…”


    沉沉地喘著粗氣,墨軒仿若劫後餘生一般,麵色也是白得難看,可鐵麵人對此卻是視若不見,隻是又從桌上取來一件物事,便握在手中打量,兩眼抬也不抬地又向墨軒問道:“老夫再問你,這柄雲麟劍,你又是從何處得來的?”


    “你怎麽會知道雲麟劍!?”


    又被鐵麵人話語一驚,墨軒麵色不禁更加難看,這鐵麵人光是知道自己的姓名還不止,竟還知道自己隨身攜帶地雲麟劍劍名,要知道關於這雲麟劍,墨軒隻與葉子幾人說起過,對於旁人可是隻字未提,這鐵麵人又是從何得知了雲麟劍的劍名?


    “你也知道它叫雲麟劍!?”


    不料墨軒驚於鐵麵人知曉雲麟劍,鐵麵人竟也是吃驚於此,這雲麟劍可是不世寶劍,中原武林卻是無人知曉它的劍名,有關雲麟劍的劍名,眼前這個小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而心驚之餘,鐵麵人思緒流轉,這又想到之前在那小店所想到的什麽,其目光一瞪之下,這又猛然看向墨軒,神色之中卻滿是不信。


    感受著鐵麵人目光盯著自己,其中卻是帶著古怪之意,墨軒心中不解,但此時他心中震驚,卻是無心去多想什麽。


    隻是如此被鐵麵人盯著瞧個不停,對方又不見吭聲,也不知他用意,墨軒心裏不禁有些發毛,於是隻能弱聲地衝著鐵麵人喚道:“前輩…前輩?”


    不想鐵麵人對於墨軒唿喚,卻是充耳不聞,隻是一個勁地盯著墨軒眉宇看個不停,好似是要看出些什麽…


    “像…”


    忽地沒頭沒尾地一個字吐出,不禁讓墨軒聽得心中疑惑更甚。


    “像?像什麽?”


    輕咦了一聲,墨軒皺著眉頭,這又向著鐵麵人看去,卻又聽見鐵麵人吃聲地說道:“像…實在是太像了…為何我今日才看出來…”


    “前輩…你?”


    低聲道了一句,鐵麵人不迴答自己,墨軒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一時之間也是手足無措。


    “墨軒…墨軒…”


    又聽鐵麵人輕聲念著自己名字,墨軒隻是閉嘴不語,也不再去問起,隻待要看鐵麵人會說些什麽。


    “原來如此!”


    忽地一唿,鐵麵人好似發現了什麽,目光也不停留在墨軒身上,嘴上卻是高聲興奮地喊道:“墨軒…我明白了!我終於想明白了!”


    “他明白了什麽?”


    心中嘀咕一聲,這鐵麵人實在太過奇怪,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地話,讓墨軒如何也聽不懂。


    可就在墨軒嘀咕一聲之後,那鐵麵人卻是突然衝到了床前,這不禁將墨軒嚇了一跳,也不知鐵麵人要對自己如何。


    不想鐵麵人這猛地衝來,也沒有其他動作,隻是抓住了墨軒雙手,這又十分急切地問道:“墨軒,老夫且問你,你的爹娘,可是叫作墨天俊與葉小萱!?”


    “前輩怎麽會知道!?”


    聽了鐵麵人這話,墨軒腦中仿佛響起了一道晴天霹靂,整個都因此徹底地呆住,雙目隻是盯著鐵麵人,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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