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樹梢上掠過,蟲兒躲在草叢中鳴叫,不遠處又傳來了火車的汽笛聲,這片小區內的保安,依舊睡得跟死豬那樣,沒有人出來。


    “商警官,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就在商禦卿四處掃視公寓樓周圍時,陸寧說話了:“你打算怎麽處理今晚這件事?”


    “報警,不管怎麽說,已經死了人了。”


    商禦卿隨口說出這這句話後,才意識到陸寧要問什麽,隨即微微冷笑:“既然救我的那個人不願意露麵,那麽我就隻好在報警時說,他是我幹掉的,反正他就是死在我槍下的。”


    陸寧的眉頭皺起:“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


    商禦卿斜著眼的望著他:“你是不是怕他是被我殺死的消息傳出去後,會引來他同夥的報複?”


    陸寧沒有說話,沉默有時候就是肯定的迴答。


    商禦卿又問:“怎麽,你這是擔心我的安全嘍?”


    不等陸寧說什麽,她又冷笑著說道:“你是我什麽人呀?還真以為幫我兩次,就成我朋友了啊?切,你也太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啊。”


    唉。


    陸寧心裏歎了口氣。


    他能看得出,商禦卿說這些話,完全是在跟他賭氣,報複他剛才玩弄她的初吻:這個女孩子雖然跋扈了些,也有大多數女孩子翻臉不認人的毛病,不過她決不是當前這種無情的人。


    一般來說,唯有在感情上受到刺激的女孩子,才會有這種表現的。


    可陸寧實在想不出,他跟商禦卿之間有什麽感情,認識的時間太短了。


    不過,他也不想撕下商禦卿此時的冷漠麵具,隻是看著她笑了笑,轉身就走:“那你先忙,我得迴去睡覺了,明天還得上班。”


    商禦卿沒說話,隻是看著他赤著腳的快步走遠,拐過一個路口後,背影就消失了。


    望著那個方向愣了很久,她才抬起頭看向了夜空。


    不知道怎麽迴事,今晚的星星好模糊啊,一點都看不清。


    接近中秋的太陽冒出頭來時,林武已經做好了早餐。


    今天他要跟著陸寧去送快遞,熟悉一下工作流程,路線等等。


    “早啊。”


    六點半時,陸寧準時從堂屋內走了出來,站在門前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毛驢從他腿中間鑽來鑽去的,尾巴晃的好像要折斷了那樣。


    “早,早飯已經做好了。”


    林武進了廚房,先給毛驢乘上半盆稀粥後,又泡了個兩個花卷在裏麵。


    被陸寧訓了一頓後,林武才知道毛驢在這個家裏的地位是超然的。


    等陸寧洗漱完畢後,林武已經把稀飯給他乘好了,放在了石桌上。


    “今天你收拾的很利索嘛,嗯,看樣子很像要做事的那種人。”


    陸寧打量了林武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


    從林武的表現來看,他已經決定要去送快遞了,這倒是免了陸先生翻臉攆他滾蛋。


    林武垂著眼皮說:“我倒是想在家做個專職保姆,可也得有人答應啊。”


    “你的理想太偉大了,我這座小廟放不下你。”


    陸寧抓起一個花卷,咬了一口點頭:“嗯,沒想到你做麵點的手藝還真不賴,勁道,可比街上賣的那些饅頭好吃多了。”


    林武看來不願意多聊這個話題,笑了笑就岔開了:“半夜時,你出去過?”


    嚼花卷的陸寧,嘴巴停了下:“怎麽,你那時候還沒有睡著?”


    “睡著了。”


    林武看了眼毛驢,說:“可又被毛驢的錐錐叫聲驚醒了,它在拿爪子扒門,很想出去。我看到你臥室門也開著,就知道你不在了。”


    陸寧點了點頭,含糊不清的說:“嗯,有點急事,出去了一趟。”


    林武很聰明的沒有問陸寧半夜去幹什麽了,隻是看著毛驢說:“現在我才知道你對它為什麽這樣好,因為我能看出它有多麽著急,看到我出來後,用嘴叼著我褲腳往門前拖著,那是想讓我給它開門,出去找你。”


    陸寧大半夜的忽然跑出去後,林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卻知道他沒有帶走毛驢,就證明帶著它不方便,所以無論毛驢多著急,都沒有開門。


    就在毛驢表現的越來越不安,嘴角開始翻起衝著林武露出獠牙,想用武力脅迫他把門打開時,卻忽然安靜了下來。


    “當時我還很奇怪,但馬上就聽到了腳步聲。”


    林武喝了一口稀飯:“我這才知道,毛驢比我更先聽到了迴家的腳步聲了……它,真得很不錯。”


    “其實毛驢比好多人都不錯的,最起碼它永遠不會背叛我。”


    陸寧說到這兒時,嘴角猛地抽了下,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林武發現了陸寧的反應,卻沒有再問什麽。


    等刷鍋洗碗完畢的林武走出大門時,陸寧已經跟毛驢一起,坐在了車廂內吸煙了,扔過來一把鑰匙:“大門鑰匙,拿好,別丟了。”


    林武接過鑰匙看了一眼,裝進口袋中後,很自覺的來到前麵,騎上了三輪車。


    一般來說,沒騎過三輪車的人,第一次騎時,總會有種要撞牆的方向錯感,就像林武這樣,還沒有騎出胡同,就已經跳下來三四次了。


    陸寧卻像瞎子那樣,屁都不放一個,就坐在車廂內,一隻手摟著毛驢,叼著根香煙,哼著個小曲,就像大爺似的。


    幾次,林武想問問他,該怎麽侍弄這破車,不過都忍住了。


    直到出了胡同,又差點撞在路邊一棵樹上後,他實在受不了這破車的折磨了,跳下來剛要說什麽,陸寧就搶先罵道:“草,你連這麽高級的車子都騎不了,真是個廢物。就是換成毛驢騎,它也比你騎的好。”


    罵罵咧咧聲中,陸寧跳下車,指著撞在樹上的前輪,心疼的說:“看到了沒,看到了沒?車圈都快被你撞扁了,沒說的,作價三百,領了薪水後還……”


    “我不幹了!”


    林武被他嘟囔的實在受不了了,抬腳就狠狠踹了一下後車輪,死死盯著陸寧的雙眼,有些發紅。


    “不幹拉倒。”


    陸寧冷笑道:“哼哼,我就知道你這種娘炮,就是在家洗洗衣服做做飯,了不起去當扒手,要不再去泰國溜達一圈,迴家生孩子都成,可就是幹不了正事。”


    “你……”


    林武狠狠咬了下嘴唇,臉龐鐵青。


    就在陸寧以為他要翻臉時,他卻一把陸寧推在一旁,再次坐在了車座上。


    陸寧也沒生氣,很幹脆的跳上了車廂,叫喚著:“快點快點啊,要是晚點了,耽誤幹工作,到時候你想幹,我也不用你的。這麽笨,連個三輪車都騎不了,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林武不再說話,隻是咬著牙的慢慢騎車。


    三輪車再難騎,終究屬於很容易控製的運貨工具,尤其林武發狠後,它也就變乖了,等到了三號網點後,也算能操縱自如了。


    總裁助理專車駕到後,老陳連忙從辦公室內迎了出來,拉著他的手問了些‘吃過早飯沒,路上辛苦沒’之類的廢話。


    聽說林武就是陸助理的接班人,老陳也給予了足夠的熱情,並一再請陸助理去屋裏坐著,他幫林武裝貨就好了。


    前麵就說過了,陸寧從來都不懂得拒絕別人的好心,既然老陳要巴結領導,要是拒絕了,他心裏會不安的。


    中午的太陽很毒辣,坐在車上,手裏打著一把傘(老陳的)的陸寧都有些受不了,更別說是前麵蹬車的林武了。


    汗水早就把他渾身衣服都塌透了,陸先生卻看也沒看一眼,猶自在那兒吹著口哨東看西看的,偶爾還會跟毛驢探討一下某個女孩的大長腿。


    如果是別人的話,估計會敬佩林武的毅力了,不過在陸寧眼裏,他是缺點多多,不是送件時搞錯了顧客名字,就是取件時找不到顧客住址。


    偏偏這家夥還從來不提醒第二遍,就任由林武被脾氣不咋樣的顧客,給罵的狗血淋頭。


    他在邊上看熱鬧,很悠然自得的樣子。


    更讓人氣憤的是,林武在外麵勞累一天了,晚上還得迴家做飯,伺候他跟毛驢,完全就是被當做奴才用。


    連續三四天都是這樣,林武在這些天內,也沒跟陸寧說過一句話,晚上下班後也不洗澡了,勉強刷鍋洗碗後倒在炕上,就死沉沉的睡了過去。


    昨天實在是太累了,林武連洗碗的力氣都沒有了,可第二天早上一爬起來,昨晚那碗筷是啥樣,今天還是啥樣,就更別提陸寧會做飯了,正跟毛驢在南屋牆根下看螞蟻搬家。


    林武還是沒說什麽,洗漱完畢後,反手捶著自己後背向外走。


    陸寧說話了:“幹嘛去?”


    林武看也不看他,說:“上班。”


    “還沒有吃早飯呢。”


    “不餓。”


    “可我跟毛驢餓了。”


    “自己餓了,自己做去。”


    “行,那你滾蛋吧,收拾收拾你的東西,我也不要你還錢了,就當是這幾天你送快遞的薪水了。”


    陸寧站起身,曬笑一聲說:“切,我就知道你不是幹事的那種人。給你個建議,還是去做扒手吧,那工作最起碼不用下力,最多被人抓住後痛扁一頓。”


    林武霍然轉身,惡狠狠的瞪著他。


    陸先生凜然不懼:“咋,不服氣?”


    “我--去做飯。”


    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後,林武快步走進了廚房。


    “早這樣說不就完了?沒事惹哥們生氣作甚?”


    陸寧又蹲了下來,雙手環抱在*前,跟毛驢看螞蟻搬家。


    螞蟻要搬家時,就說明要下雨了。


    果然,上午十點多時,天上下起了雨,不大,但足夠能打濕人的衣服。


    陸寧車上有塑料布,完全能把快件,連同毛驢一起蓋過來,他自己又打著傘,卻不在意林武有沒有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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