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正謀當時板著臉沒有迴答,等到柳情三人到的時候,柳情叫他伯伯跟他問好時,他很嚴肅地說道:“你孩子都懷了,怎麽還叫我伯伯。”


    柳情怔住,隨即一邊緊緊揣緊閻戈的手,一邊略帶著激動地喚道:“爸、爸……”


    她隻是結巴,不是重音。


    可是這已經讓閻正謀很開心了,他將兩個大紅包都給了柳情。


    除了摟著老婆的閻戈,比誰都不開心。


    “爺爺,你怎麽把兩個紅包都給了小舅媽,我的呢?”閻顏最小,第一個抗議。


    閻封也笑道:“對,我也不服氣。”


    “小情是剛進我們閻家門,我當然要給她包個紅包,你們都這麽大了,還要什麽紅包!”


    “可是我才八歲!”閻顏恨恨道,“我還小呢,我要紅包。”


    “你小舅媽肚子裏的寶寶一歲都沒有,你說紅包給你還是給弟弟?唔,也可能是妹妹!”


    所以兩個紅包是給柳情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的?


    其他人都沒份?


    這也太偏心了吧!


    閻顏瞅瞅柳情突起的肚子,然後繳著手指,悶悶地迴道:“給弟弟!”


    等弟弟或者妹妹出來了,她一定要好好教育他們,將來要孝敬她這個姐姐,才不枉費她今天的退讓。


    閻封比閻顏還無奈:“爸,你這樣真的好嗎?”


    “有種你也趕緊娶媳婦去,少在這吵吵。”


    閻封被噎住,然後搖頭苦笑,柳甜愛偷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閻正謀可沒理他,他這個兒子從來不會因為腿瘸而感傷,他隻關心著柳情——肚子裏的孩子:“還站著做什麽,趕緊坐啊,我讓人給你端點早點過來,你先吃點,然後我們就一起去給人拜年。那個……甜愛,你也坐,傻站著做什麽。”


    柳甜愛怔了下,隨即低著頭應好,沒再像之前那樣像個刺蝟一樣亂紮人。


    大廳分為裏和外兩部分,裏頭有兩扇很高很寬的落地上,而靠著落地窗的地方有類似矮榻設計,“矮榻”上放著矮桌,人可以坐在矮塌上,東西可以放在矮桌上,休閑時不想去餐廳吃飯,在這裏也挺好,可以從落地窗看著外麵的風景。


    閻封就是坐在那吃的早茶。


    閻戈一邊扶著喜滋滋拿到兩個大紅包的柳情坐下,聽到老爺子又提拜年的事,便不讚同地說道:“我們不去。”


    “去給人拜年可以沾點喜慶,帶來福氣,你小子懂什麽。”閻正謀嚴聲教育,“這可是你們爺爺說的。”


    閻戈冷笑:“你是想把你未出生的孫子帶去跟那幾位叔叔顯擺吧?”


    閻正謀老臉一紅:“臭小子,你……”


    柳情眼睛彎彎地看著閻家父子,兩人近來的關係有所長進,不再像之前那樣,隻會“互相尊敬”,閻正謀一直因為心裏的內疚,閻戈也不知什麽原因,兩人看著總不那麽親近。


    現在倒真像一對父子,雖然閻戈還是對他很不客氣的樣子。


    這樣真好不是嗎,妹妹坐在她身邊,想碰她肚子又不太敢,不停得問她幾個月了,一副急著當姨媽的期待模樣。


    快要結婚的老公護在她另一邊,和公公因為要不要去給人家拜年而據理力爭,閻顏偷偷吃著糖果,然後被陳媽說教的時候,她就把糖遞到她跟前說是給弟弟吃,把所有人都給逗樂。


    至於大哥,他看似安安靜靜吃著他的早茶,實際上偶爾插了兩句嘴,都能挑得閻戈父子的戰火燃得更旺。


    這樣真好不是嗎,是她前半生都沒能體會到的家樂融融的感覺,雖然母親沒能在身邊是目前最大的遺憾。


    她無法抗拒人為的命運將她推往罪惡深淵,每天都在恐懼著,什麽時候就會被推到懸崖邊不得不往下跳,可她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守護著她的這些人。


    她多麽想留住這一刻大家都在身邊的美好!


    特別是閻戈,如果這是他們最後一段幸福的時光,她希望……


    一個衝進來稟告的仆人打斷了柳情又開始遊散的思緒。


    “王家的人說是來拜年,要讓他們進來嗎?”


    這下好了,他們還沒決定要不要去拜年,有人先來了,還一大早的,生怕閻家人都跑了似得。


    閻正謀想了想,畢竟是這麽多親戚中,較有走動的一家遠親,而且大過年的,拒而不見也不像話,於是就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柳情側頭看了看閻戈,閻戈則趁機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親,然後將她的手拿過來把玩。


    “我要吃東西!”


    “沒事,我喂你。”他真的用另一隻手拿起了湯匙,舀了一湯勺白粥舉到柳情嘴邊。


    柳情很無奈,隻得張口吞下,再吞下閻戈舀過來的小菜。


    當王家父女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恩恩愛愛的一幕,簡直閃瞎了他們的鈦合金狗眼。


    王家家主王全還好一點,在他的心裏,家大業大權大的閻家,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不就“寵”一個寵物嘛,這有什麽。


    是的,在他眼裏,柳情就隻是閻戈的寵物而已,膩了就該扔掉。


    但他女兒可就不這麽想了,王珍育原本是帶著忐忑又期待的心情來的,前段時間,聽說閻戈很久沒迴跟柳情一起住的別墅,聽說他們倆感情又不和了,和柳甜心失蹤那會一樣的相處模式。


    她以為她的機會來了,可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她幾乎咬碎了自己的一口銀牙。


    “表姐夫,新年好啊!”王全一來,就諂笑著遞了個大紅包過去,“這是給閻顏小侄女的。”


    閻顏聽到自己名字眼睛亮了一下,可是一看到是王全給的,又悻悻然地繼續偷偷藏她的糖果。


    她也是有品味的好嘛,不是誰的紅包都収的好嘛,討厭的小舅媽居然都不好好珍惜!


    閻正謀讓一旁的仆人接過去,然後淡淡地迴道:“一大早就過來,辛苦了。”


    “不會不會,我們兩家親,就該一大早來。珍育,還愣著什麽,怎麽不叫人呐。”王全瞪了一眼不懂事的女兒,平時見著也挺機靈,怎麽今兒就傻了。


    王珍育趕緊將嫉恨的目光從柳情身上收迴,恭順地朝閻正謀喚道:“表姑丈,閻封表哥,新年好。”


    然後再次看向閻戈兩人,別扭地喊道:“二表哥新年好。”


    難得的,閻戈居然給她一個微笑,但卻是為了:“這是你表嫂。”


    他指著柳情,“好心”地為王珍育介紹:“我們年後結婚,你們到時候來捧個場!”


    “結婚?”最先驚唿的不是王珍育,而是王全,哪怕閻戈和“柳甜心”訂婚是眾所周知的,可因為跟著黑家混過,所以王全是清楚黑門的規矩,繼承人選擇伴侶都是珍而重之,所以他一直以為他和柳家大小姐不過是為了利益,暫時的合作而已,不會真的結婚。


    他還一直鼓勵女兒一定要得到閻戈,隻要能做成閻戈的妻子,那麽王家又怎會居於柳家之下!


    可現在,閻戈居然真的要跟柳大小姐結婚了?


    王珍育是見過閻戈對柳情求婚的,所以並沒有多大的意外,可不意外不代表聽到閻戈的宣布後,她不心痛。


    “怎麽?表舅是有意見?”閻戈挑眉,輕聲問著。


    他從未開口叫過王全表舅,當他真這麽喊的時候,王全生生打了個寒顫:“不不不,怎麽會,小戈喜歡就好,嗬嗬嗬,我到時候一定到,一定到。”


    “那……表妹呢?”閻戈那天生兇氣的眼睛轉向了王珍育。


    “……我也會去的。”


    “那最好了。”閻戈笑笑,沒再理會這對父女,轉而對柳情說道,“再吃點,吃這麽點怎麽行。”


    在王牌酒吧的時候,王珍育居然讓人對柳情做那種事,還想攝影,別說這一行有這一行的規矩,好比爭地盤你怎麽使用陰謀詭計都沒事,可叫人lun人家的妻女,本就是讓人不恥的事情。


    禍不及妻女,這是江湖規矩。


    就算沒有這點規矩,敢動他的柳情,本就觸犯了他的底線,王家最近隻是遇到麻煩,生意越來越差外,沒讓他們就此覆滅,已經是他大發善心了。


    事實上,王家父女就是為了拯救瀕臨毀滅的家族,才一大早過來拜年的,要是別的日子,閻正謀和閻戈都是捉不到影的,閻正謀常年在國外的時間比國內多,而閻戈來無影去無蹤是誰都知道的。


    隻有一個閻封一直守在閻宅,可他總是以殘廢之軀,不便見客為由,將所有他不爽見的人都拒之門外。


    偏誰敢說句不是?


    人家確實坐在輪椅上十幾年了啊!


    王全暗怪自己女兒沒用,然後自己笑著繼續對閻正謀說道:“表姐夫啊,最近我買了一塊地,不管是地段還是發展前景都非常好,到時候絕對可以大賺,表姐夫最近不是也想開發這一塊嗎,要不我們兄弟倆合作?我讓表姐夫占大頭,怎麽樣?”


    “這大過年的,”已經吃飽了的閻封,優雅地擦擦嘴,“還是別說這些工作上的事,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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