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的力氣是有目共睹的,她大力一推就將阻隔地門板推了進去,趙應生可沒有專門練過,哪怕他會點打架的技巧,在麵對十二這種跟特種兵一樣特訓出來的,隻有三兩下就被擒的份。


    柳情氣歸氣,她可沒傻到在十二動手捕捉趙應生時,傻乎乎地湊上去礙手礙腳。


    她等到十二將其按倒在地上後,才大步地跟進屋裏,看著被壓著跪在地上,鼻青臉腫的趙應生,心裏爽快的同時,又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悲哀,本想責罵質問的任何話語,都反而說不出來了。


    現在這個,狼狽地被迫跪在地上,從上到下透著小人氣息的人,甚至在發現自己無力反抗後,沒有任何骨氣的哀求著她,這個人,真的是當初大學裏的那個學長?


    她還記得,她抱著全班同學的課本,路過操場時被球打中,她摔倒,書掉了一地,他帶著運動後的汗水焦急地跑過來,一邊跟她道歉一邊幫她撿課本。


    她當時抬頭,見他那滿頭的汗水,被夕陽的光照得澄亮澄亮的,她忽覺好笑,忍不住還真笑了出來。


    焦急的他聽到她的笑聲,愣了下也跟著笑了出來,幫她把課本撿起來後,發現真重,就主動提議要幫她把課本帶迴去,完全不管他的那群球友。


    當時兩人相伴地離去時,她還聽到他那些同學在後麵,又是調侃又是吹口哨又是罵他見色忘友的。


    很有活力的青春。


    兩人因此相熟,很普通還有點狗血的橋段。


    她要打工賺取生活費,晚上迴來得太晚,遇到了流氓,他擔心她出來找她時正好撞見,他揍了那流氓一頓,而沒有練過的他,同樣被揍了好幾拳,眼圈烏黑地把她領迴了學校。


    之後,他去跟校方聯係,他們學校算半個藝校,話劇社在當時算是頗為重視的社團,經常需要文藝匯演,所以會請個阿姨幫忙打掃,他就讓校方,把這個機會讓給學校裏經濟較為困難的學生。


    學校對這做法自然是同意的,而他作為社長,假公濟私地就把她拉到話劇社裏。


    他總會給她買飯,假日的時候帶她去爬山,幫她影印論文需要的資料,她一度想著要不要主動告白,特別是他快畢業那時候。


    就在她下定決心的那晚,他告訴她,他已經和李綰兒在一起了。


    她當時痛苦過,也一個人躲在被窩裏哭過,可是更多的,卻是和他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受他照顧的各種恩惠。


    為什麽,再在遇到他時會有那麽大的情緒起伏,為什麽,明知道她不是柳甜心她不能再欠閻戈欠柳家,都還是同意借出巨資幫他。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那麽一點自私,那是哪怕默念一百遍道德經也驅除不掉的,她為此甚至又對閻戈說了慌。


    因為,趙應生,對曾經的她,對那個李淺言,是多麽多少重要的迴憶!


    可是,可是他竟然……


    “柳情,柳情你原諒我!”


    在感受到柳情凝視他的目光,有著複雜的情感時,趙應生又激動地想撲向柳情,被十二死死按著動彈不得後,隻能靠著嘴皮子,和煽情的演技了:“我錯了,我不是要利用你,是辛付這幾年太過分,他一直在打壓我,不給我任何機會,我是沒辦法才會做這些事,你原諒我這次好不好,柳情,看在李淺言的份上,你原諒我!”


    柳情在他的叫聲中迴過神,再看眼前這個幾乎要給她磕頭的男人,完全無法和記憶中的那個學長重疊在一起。


    她不得不說,趙應生這人真的很會察言觀色,他定然是在每次提起李淺言時,發現她的一些情緒變化,才會在這時候把李淺言拿出來求情。


    怪不得他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能夠一直給人溫厚的形象,並獲得學姐學妹的一致好評。


    然而,他一定沒想到,這時候他不提李淺言還好,他一提到李淺言,柳情就更不可能原諒他。


    就是因為“李淺言”,她才會心軟地幫他,結果換來的是什麽!


    柳情氣得半句話都不想跟他說了,直接掏出了手機。


    而李綰兒,她在十二闖進屋裏捉拿趙應生時,曾上前幫忙,被李淺言一把推開,撞到了櫃子,疼得沒能再起來幫趙應生。


    現在見柳情要打電話,忙捂著背朝她喊著:“你、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當然是報警,不管什麽名頭,先把他關幾天再說,讓她好好想想要怎麽對他。


    不管是李淺言,還是現在的柳情,會隱忍很多事情,卻不代表好欺負,更不代表有仇不報!


    閻戈可是給了她上億的投資金額啊,辛初那個可憐的女孩還昏迷著啊,這已經不僅是對趙應生的憤怒了,還有對閻戈和辛初深深地羞愧,說什麽都不能放過趙應生。


    李綰兒見柳情不理會她,就幹脆衝了過來想搶柳情的手機。


    柳情現在對她的作為不可謂不了解,在李綰兒的手伸過來時,她已經先一步挪開了,再後退一步避開與她的肢體碰觸:“李綰兒,你還要助紂為虐到什麽時候!”


    李綰兒還要再搶的手僵在半空,半響後,她收迴了手,並無力地蹲在了地上,掩麵痛哭了起來,想來她早已被趙應生逼到了極限:


    “家裏跟我斷絕了關係,這麽多年,我都是和他一起走過來的,我為他付出這麽多,沒有了他,我還能怎麽辦!怎麽辦!我什麽都沒有了!”


    “就因為有他在,你才會被禁錮!”柳情聲音清清冷冷,不含任何同情的成分,卻更打擊到李綰兒的內心,“想想你以前多麽的優秀,為什麽現在會變成這樣,跟潑婦似得,你是活得多不自信?”


    十二:“……”


    她發現她家小姐,真的不會安慰人。


    李綰兒逐漸放下捂臉的手,神情有些彷徨:“我、我……”


    “你什麽,你不就是膽小嗎,連踏出一步離開渣男的勇氣都沒有,也怪不得你這麽可悲!”柳情說著,順手就撥通了報警電話,說自己被襲擊並告訴地址後,才把手機掛了。


    “看到沒有,這叫護衛自己的權利,你會嗎?你能嗎?”


    “我,當然可以!”李綰兒抬頭,被柳情說得頗為氣憤,紅腫的眼睛直瞪著柳情。


    柳情冷冷地勾起嘴角:“那我拭目以待。”


    她給十二使了個眼色,便轉身先走了出去,十二抓著還想反抗的趙應生跟在後麵,一起進了電梯。


    李綰兒默默地看著他們離開,直到電梯門重新關上,她自己也把大門關好後,才恍然自己怎麽就真的任由她們帶走了趙應生?


    ……


    柳情和十二在小區門口等了一會,警察就趕到了,別說柳情身上確實有傷痕可以取證,就算沒有,以柳情的身份,警察也不敢不處理這事,就先把趙應生帶走了。


    反正就以打架鬧事為由,在拘留所關個幾天就可以了,當然,不得保釋,這也是柳情要求的。


    再迴到家時,天已經黑了,閻戈還是沒有迴來,柳情想了想,給他發了條短信。


    她不知道對閻戈這種大富豪來說,上億的資產多還是少,對她來說,這是把她賣了都不能還的。


    本來,可以告訴自己,投資了,隻要這部劇演出了給他賺迴來還是一樣的,加上當時,閻戈那種她理所應當可以為所欲為的態度一激,就……這樣了。


    如今變成這種情況,她必須當麵跟閻戈說清楚,擔上這個責任。


    咳,她的意思是討論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她可沒要背負上億的巨債啊,還不起啊這是。


    總之,她就一邊勸慰自己這是必須的,一邊又在那焦躁著跟閻戈麵對麵了,會怎麽樣怎麽樣怎、麽、樣!


    她在餐廳裏走來走去,忽想到什麽,轉身要去拿,眼前就突然一黑,她差點撞上什麽。


    定睛一看,見是閻戈不知何時迴來了,就站在她身後。


    她先是因看到他而欣喜,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可也隻有一兩秒,她一對上他那似笑非笑捉摸不定地笑容,就會想起那時候,他對著那盤血淋淋的東西,笑著告訴她,這是背叛他的下場。


    那人不會死,隻會生不如死!


    還有昨天那個淌血的人,他更是眼神冰冷的一句話沒說。


    她像從美夢中被人一把揪醒一樣,突兀得胸口的唿吸被一下子抽光,沒能緩過來,胸口悶悶地痛。


    “你、迴來了?”她一邊麵無表情地問著,腳下不自覺地挪移了一步,想到不妥,又移了迴來。


    她那小動作,配上那麵癱臉,著實搞笑,閻戈暗笑,卻又想到她這是想逃開他呢,心下又不滿了,但嘴上還是半調侃地迴道:“老婆讓我迴來,我肯定要馬上迴來。”


    柳情白皙的臉上多了紅暈,也不知是為的什麽。


    “我們、坐著談。”她僵僵地說著,當先坐在長餐桌的一邊。


    之所以選擇這裏,就因為有這長餐桌,一人坐一邊,有一定的距離,她想這樣應該會讓她覺得有安全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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