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梵德瞪大了眼,不過是一個瞬間,認出了那個人影是誰,哪怕對方臉上血肉模糊。


    他的心髒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


    他雖然生性涼薄,而安娜之餘他,更多的是一種家族事業的選擇,但兩人從中學就認識,青梅竹馬,多年後走到在一起,安娜什麽髒事都可以跟他一起擔,也對他在外頭因為生意的逢場作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能感受到安娜對他的一片心意,他對安娜也是很有幾分情的。


    如今看著自己未婚妻變成這副模樣,他怎麽可能毫無所覺。


    “你……你這個混蛋……你這個變態剝皮殺手……該死的……該死的……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梵德渾身顫抖,憤怒與恐懼交織在一起,讓他踉蹌著幾步想要向那個貼著安娜臉皮的惡魔撲過去,卻又無能為力。


    “嘖,梵德先生,你可真是沒有禮貌,不要隨意對人下評價。”‘安娜’輕笑了起來,抬手優雅地撫摸了下自己的頭發,撫摸上‘她’的脖子。


    “你要知道,剝皮這種技術太低端了,隻有那些沒有什麽文化與知識的粗魯下等人才會靠著這種技術博取公眾的眼球。”‘安妮’輕笑著,慢條斯理地扯起來‘她’的頭發,因為拉扯頭發與臉皮的幅度有點大,讓‘她’整個人的笑容看起來就像被融化的小醜一般。


    詭譎到猙獰。


    隨後梵德就親眼見識到了幾乎讓他腿軟的一幕——“脫畫皮”


    麵前的人輕巧優雅地剝掉了自己臉上的人皮,銀色的及肩發絲在月光下散出一道漂亮的弧度,隨後‘她’解開了自己的衣衫,伴隨著一陣“哢哢”的骨結脆響,他宛如脫胎換骨一般,原本矮小的身形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拔高。


    那個男人仿佛從一個人的軀殼裏麵鑽出來的殘忍——寄生獸。


    又或者從人體裏鑽出來的惡魔,帶著血肉的芳香。


    “嘔——!”看著那掉落在地麵上安妮的臉皮,想起自己無數次親吻過這張臉,而一邊的女人滿臉血肉模糊,還在發出痛苦的呻吟,梵德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白……白……。”


    “白基督。”銀發男人輕笑了起來,他站的角度非常特別,幾乎看不清楚他的臉,隻能看出對方的輪廓非常精致,而一雙銀灰色的深邃眼瞳裏泛著涼薄溫柔的笑意。


    那笑意溫柔到殘酷。


    “記住了,對於不同的獵物,我有不同的處理方式,剝皮不過是因為需要,我更擅長解剖”白基督把玩著手裏纖薄的手術刀,態度幾乎可以稱得上謙遜有禮了。


    “你……你他媽的……到底想要做什麽,我母親呢……她在哪裏!”梵德胸腹的傷口再次隱隱作痛,讓他幾乎站不住,隻能扶住床。


    但即使恐懼與痛苦交織,可與生俱來的倔強依然讓他不肯屈服,隻死瞪著白基督。


    白基督輕笑,用手上的手術刀撥弄了下一邊吊著的安妮垂下沾滿血的頭發:“您的母親真是一位非常有氣質的夫人,她現在睡著了,至於她的結局,當然取決於你。”


    梵德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氣,隨後狼狽地坐在床上,喑啞地道:“好,給你……給你……你要什麽資料我都給你,放了我母親,她應該沒有看過你的臉,她一直都沒有參與過公司的事情,她是無辜的,白基督!”


    白基督聞言,微微彎起了唇角,斯斯文文地道:“看來,梵德先生後來曾經調查過我,所以對我的習慣很了解呢。”


    “這個世上沒有能看到你臉,還活著的人……。”梵德有些頹喪地撫住了額頭,低低地笑了起來,帶著絕望。


    查過了這個惡魔變態的資料,和在這裏看見了他,他沒有想過自己能從這個男人手裏逃出去。


    “聰明人,真的很好相處。”白基督眼底閃過不可置否的笑意。


    ……


    一個小時後,梵德把手裏的筆記本電腦推到了梵德麵前,臉色蒼白,近乎虛脫地靠在了電腦椅上:“好了,這一切都完成了,你想要的一切,這裏麵都有資料,我隻求你給我和安妮一個痛快,放過我母親,她是無辜的。”


    “你看過聖經麽?”白基督卻忽然開口。


    神說——


    人,生而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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