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琴笙把玩著她的發尾,淡淡地道:“大概是因為他覺得我太過涼薄,想要看我失態的樣子罷。”


    楚瑜敏感地一頓,看著他片刻,有些疑惑:“南亭羽,和你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她聽他喚南國公世子做亭羽,而不是那個人,或者連名帶姓地喚南亭羽,心中隱約地覺得有些異樣——


    看來,琴笙和南亭羽未必如她最初猜測的那般是敵人。


    琴笙似笑非笑地看著楚瑜:“情人關係。”


    楚瑜臉瞬間綠了,抬手就要去拍他,聲音拔高了八度:“你說什麽!”


    琴笙下一刻捏住了她的手腕,將她一把從膝蓋上拉了過來,讓她貼著自己坐著,側了臉在她耳邊輕道:“騙你的。”


    楚瑜瞬間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某種異樣處,她臉兒忍不住熱了起來,她實在做不到說正事兒的時候,像他這般‘一心兩用’:“三爺什麽時候學得這麽不著調!”


    琴笙指尖慢條斯理地撫摸著她纖細的腰肢:“跟你學的。”


    楚瑜:“……。”


    琴笙看著楚瑜對他翻了個大白眼就要翻身下去,便輕笑了起來,也不再撩她,隻微微一笑:“他算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


    楚瑜一愣:“第一個……朋友?”


    “我的生命裏一貫隻有下屬和合作者、敵人這三種人,所以他說他要做我的朋友時,我覺得很有趣,居然有人敢與我做朋友。”琴笙輕嗅著楚瑜的發鬢邊屬於她的女兒香,像植物一般清冽的味道。


    楚瑜微微側臉,睨著他:“哦,我怎麽那麽不相信琴三爺會因為有趣而與一個人做朋友呢,而公子羽隻怕最初也不是真想要與你做朋友罷?


    琴笙輕笑了起來:“他接近我,是得了南家,或者太後的命令,不得而知,但不外為了朝廷安危,以監視或者除掉我這個‘危險’因素。”


    楚瑜看著琴笙,神色有些複雜:“那時候的公子非,隻怕確實很危險罷。”


    不危險麽?


    彼年性格桀驁孤冷又叛逆的少年,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子女,沒有信仰,江山天下、人間大義都束不住他的心,他原本就是超脫世俗規則產物,少年找不到自己在世間存在的意義。


    血染海疆萬裏碧波成為海王,仗劍江湖,一劍光寒十四州,如此陰晴不定,迷戀於生死一線的血與火的味道,挑戰一切不可言說的規則,遊走黑白兩道與生死之間,不過因為此生蒼茫,尋一個他為何存在的答案。


    這樣驚才豔絕到驚世駭俗的人物,原本在他厭倦了人間後,未必不會成為第二個秋玉之。


    眾人該慶幸的是,同樣擁有毀滅性人格的少年實在太厭惡秋玉之,以至於竭力成為那個男人的反麵,那種骨子裏的厭惡與恨意倒是讓他以另外一種詭異的姿態成長為如今的王朝庇護者。


    隻是當年的少年依然危險,他冷眼看著那些庸碌之人年複一年跳梁小醜一般地對付著他,算計著他。


    也難怪太後覺得他太過危險。


    果然,琴笙漫不經心地道:“嗯,閑的,本尊見他們自本尊出生就鍥而不舍地想要我性命,卻總不能如願,損兵折將,著實可憐,所以便送上門去,也算盡了點為人子孫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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