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玨當時說要給傅搖星賠禮,這禮物兩天後還真給送到薑棠家裏。


    禮物是一輛豪車的鑰匙,市場價值八位數。


    對顧家來說,或許他們覺得這份禮物已經足夠彌補顧雪蕊對傅搖星造成的傷害。


    但對薑棠來說,顧家這道歉可真是一點誠意也沒有。


    送禮上門的是顧家的管家,顧雪蕊和顧玨都沒有來。


    “這是瞧不起誰呢!”


    薑棠對著顧家管家遞過來的車鑰匙,沒有一點要收下來的意思。


    今天傅搖星正好去上一檔節目,薑棠便決定開啟她那個計劃。


    “小姐,我們顧家是真心實意跟你們道歉的,少爺說了,如果你們覺得這禮太薄的話,顧家還可以補償你們其他東西。”


    顧家管家麵上這麽說著,心裏早就覺得薑棠不識好歹。


    薑棠沒有接過那所謂的厚禮,她隻看了一眼便態度冷硬道:“你迴去告訴顧玨,我想見他。”


    “這恐怕要讓小姐失望了,我們少爺現在大概是沒有這個時間。”


    這話是不是在推脫?看看對方臉上那高傲的表情就明白了。


    薑棠冷笑:“你大可以不去,我隻提醒你,我要告訴顧玨的是關於慕清淺的下落,趁我現在有心情,你趕緊把他找來,等我這興致過了,你就自己想辦法跟顧玨交代吧!”


    身為顧家的管家,哪兒會不清楚顧玨對慕清淺的執念?


    管家當即就變了臉色。


    “剛才是我態度不好,薑小姐你別見怪,我現在就去找少爺過來!”


    薑棠隻冷哼不說話。


    管家火速去打電話,不過二十分鍾,顧玨就趕過來了。


    也不知他是從哪兒趕過來的,頭上都是汗水,管家給他遞去手帕,都被他推開了,隻急急問薑棠。


    “淺淺她到底在哪兒?”


    薑棠看了一眼他旁邊的顧家管家。


    “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慢慢說吧,而且這件事我隻能告訴你一個人。”


    顧玨對管家道:“你先迴去。”


    又轉頭問薑棠:“你要在這附近找個店?還是去其他地方?”


    這態度比起日常那副清冷的模樣,都算得上是殷勤了。


    “你跟我來吧。”


    薑棠帶著他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裏,和店老板要了一個包間。


    剛進包間,顧玨就迫不及待問道:“告訴我,淺淺到底在哪兒!”


    薑棠坐到樓軟的沙發椅上,施施然道:“著什麽急,都到了咖啡店,不至於連一杯咖啡都不讓我喝吧?”


    顧玨知道薑棠這是在故意刁難自己,但主動權不在他身上,也隻能任由薑棠擺布。


    終於等到薑棠喝完咖啡。


    “你還有什麽需要?”


    “喲,學聰明了?不用了,我們現在就進入正題吧。”


    顧玨緊張得攥緊手掌。


    這麽多年了,他終於可以找到他的淺淺了。


    薑棠問道:“你覺得長大後的慕清淺應該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本來做好心理準備等待答案的顧玨,沒想到薑棠又在這兒跟他兜圈子。


    他隻能耐心答道:“淺淺她從小就很善良陽光。”


    所以他覺得長大後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差距。


    卻看見薑棠笑著搖頭。


    那笑容不知是嘲諷還是有其他深意。


    “你覺得一個幾歲大的小女孩,在經曆被家人拋棄,被母親指著罵雜種,在下雨天連夜被送去福利院,你覺得你所謂的善良陽光還會存在嗎?”


    顧玨臉上浮現一抹痛色。


    薑棠問他的時候,他腦海裏最先想起的是自己初見慕清淺的模樣。


    善良陽光,她是照耀他黑暗人生的小天使。


    但不可否認,薑棠說的沒錯。


    一個幾歲的小孩子,在經曆過那些事情後,憑什麽要要求她善良陽光?


    “我不是要求她一定要善良陽光,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她對我來說都是獨一無二的。”


    顧玨想起當他得知慕清淺被送離慕家後,他懇求爺爺能夠把慕清淺接到自己家裏,最後爺爺雖然答應了,他們去福利院的時候卻被告知,慕清淺已經被人帶走。


    慕清淺被送去的時候就沒有辦什麽正規手續,走的時候更沒有留下什麽痕跡,想要找人也是無從找起。


    顧玨心想,他根本就不應該站在道德立場去指責慕清淺變化了什麽,因為當初讓慕清淺掉入深淵的也有他的一份。


    慕清淺在他最黑暗的時候對他伸出了手,他卻什麽也不能為對方做到。


    有時候什麽都不做,就是最大的錯。


    薑棠看著他臉上的變化,就知道自己這招話術用得恰到好處。


    顧玨這樣高傲的人,如果告訴他傅搖星就是慕清淺,他心裏一定不會相信。


    她很滿意這樣的效果,現在要走的就是第二步棋。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慕清淺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顧玨的手不自覺,顫抖了下。


    他抿了口咖啡,以此掩飾心中的慌亂。


    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設想過,隻是每每當他如此想的時候,都叫他經曆摧心之痛,唿吸困難。


    現在聽到薑棠這麽問,那種可怕的預感好像就要成真了。


    “她有喜歡的人了?”


    “不然呢?”薑棠笑容十分“溫和”,“她經曆過那麽多的磨難,現在終於找到一個喜歡的人,這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你那麽喜歡她應該能做到默默退讓,不去打擾的吧?”


    能夠做到嗎?


    顧玨心裏並不這麽想。


    慕清淺是他這一生最大的執念,要他眼睜睜的看她和另外一個男人卿卿我我,最後更是步入婚姻殿堂結婚生子……


    他怎麽可能會無動於衷?


    可是薑棠說的對,他應該這麽做的,哪怕這份“應該”,用他今後一生的心痛來換。


    “很好,看來你心裏已經有了決斷。”


    顧玨的手指甲扣進了掌肉裏,“請告訴我淺淺她到底在哪兒。”


    他的聲音透露著一絲痛苦。


    明知道薑棠說的那些可能已經發生了,他還是想要知道慕清淺的下落。


    “那我就先說好了,我隻負責告訴你真相,至於信不信,這是你自己的事。”


    顧玨的眉頭皺得深深的。


    來不及多想其他,便聽到薑棠後麵的話。


    “搖搖就是慕清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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