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想清楚了,我要去張北。”


    “我要寫歌。”


    我看著他們三人,異常正式的說道。


    這就是我心中最為真實的想法,更是我無論如何都要去完成的事情,因為這件事兒代表了很多含義,白桃離開的時候讓我去張北,去完成那個青澀時期許下的夢想;張峰要我去張北,因為他也知道那個願望。


    或許,一切都因為一個願望集結在了一起。


    他們三人還處在一種驚詫的狀態之中,顯然是搞不清楚我在想些什麽,昨天還義正言辭的說自己害怕拖累他們,特別強烈的要離開樂隊,而到了今天,就換個人似的,說自己要寫歌,要去張北。


    甭說他們,就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就像在蕭山機場時,用扔硬幣的手段決定自己是迴沈陽看安默,還是轉頭迴烏鎮找白桃。


    硬幣‘詭異’的躲開了幫我做決定。而我還是做出了決定——迴烏鎮。因為我心裏想的是白桃,安默與她的對比下,我選擇了她。


    現在也是這樣,去與不去張北。儼然,我還是偏向去張北的。


    “怎麽,就不能給我這個菜鳥一個鼓勵嗎?”


    我笑了笑,然後給自己鼓了個掌,“看,菜鳥的臉皮還很厚的嘛。”


    “確實很厚。”區彥摸了摸鼻子:“不過你丫還是要還錢。”


    “歡迎你嘍。”


    張峰跳上台子,手裏拿著麥架,喊道:“every body,讓我們一起歡迎奉天樂隊,吉他手,許諾歸隊!”


    “切......”


    四下看了看,坐在這裏喝著咖啡的人們,都在用一種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這很對,他本來就是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為了音樂可以不顧一切的瘋子。


    我也是瘋子。


    可以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的瘋子,更是一條可憐蟲,親手毀了自己心中所愛的可憐蟲。


    區彥跟文彬更是瘋子。


    他們若不是瘋子的話,又怎麽可能跟我們兩人玩到一起?


    都他媽是瘋子。


    ——————


    黃昏。


    天被太陽的餘韻撒上一片紅色的光輝,它就要落山了,即將由星空取代它的位置,但它依舊發出了最後的光彩。


    耀眼的,火紅的,濃烈的。


    好像它在用這種方式來告訴這個世界它來過。


    按照這個時間段來講,白桃應該已經到家了,或許此時此刻的她,正站在窗前,跟我看著一樣的天色。


    不,不是一樣的。


    北方的夜,來的總會比南方早上一些。


    那她能在幹什麽?加班看文件?想著如何在漸漸被齊家父子掌控的鼎豐多占據一些利益,用來防止自家企業徹底被人吞並?還是會想起我,想起她曾經的男人,那個混賬家夥,會不會吃飽,有沒有酗酒,張北之行能不能順利?


    這些我都無從所知。


    我們已經練了一下午,除了喝水和去衛生間之外,就沒有休息過。


    不知道專業的樂隊是不是也這樣,但我知道,這樣真的很辛苦,也難熬,喜歡音樂,是因為音樂能夠給人帶來慰藉。


    就像某首歌裏有曾經的自己一樣,是能夠找到共鳴的。但,將音樂演變成功利的道具之後,反倒有些厭煩了。


    可張峰他們仨都沒說什麽,我就更不好抱怨了,再者...他們孜孜不倦的一遍又一遍的進行排練,還不是為了遷就我?誰讓整個奉天樂隊,就我是一張白紙呢?


    點上入夜前的第一根煙,我們蹲坐在台子角落,哥幾個一起吞雲吐霧。


    “哥們,桃子最後怎麽說的?”張峰歪著頭,注視著我,問道。


    區彥跟文彬聞聲亦是向我看來。


    我以為的這些瑣碎事會讓他們淡忘,忘掉我早上去做的事情,我以為人一忙碌起來,會沒有時間再去想那些兒女情長。


    前者,他們還記得。


    後者,正一刀一刀的紮著我心髒。


    都不是健忘的人。


    “還能怎麽樣?”


    吧嗒吸了一口煙,反問道:“對她你或多或少都會了解一些的,你認為她能跟我迴來,還是能夠原諒一個欺騙她的男人?”


    “嗬嗬,也是。”


    張峰點了點頭,將煙頭輕輕彈到窗外,“可我還是有個問題不明白。”他給自己開了一瓶酒,喝上兩口,“你說,當初你都在婚禮上把人踹了,她為什麽還會跟你?那不比騙她嚴重的多的多嗎?我要是個女人,你這麽對我,不剁你丫都算我白活。”


    ‘咯噔...''


    張峰的話反倒提醒了我,之前我一直在想,白桃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對我攢夠了失望,因為我欺騙了她,對待我們的感情我沒有做到忠誠,所以她才會義無反顧的離開,跟我們有過美好的過去告別。


    我從未想過會有第二種可能。


    可,要是攢夠了失望,是不是在一年前的那場婚禮上就已經夠了呢?是不是我一次次拒絕她的好意,就已經夠了呢個?


    非要我們走到一起,非要相愛之後受到傷害才夠嗎?!


    這世界上沒人是自虐狂。


    那麽,答案是不是就此浮出了水麵呢?


    我瞪大著眼睛,就連被燃盡的煙頭燙到手指都沒有反應過來,“你是說,她有她的苦衷,她不得不這樣做?”


    “嗯哼。”


    張峰打了個響指,“絕對有這種可能性。我還要告訴你一點,白桃並不是我們找來的。”


    “什麽?!”


    “不是你跟她說我不想去張北之後,她才會找來的嗎?!”


    張峰扔出的重磅炸彈,讓我接受不了。如果不是他跟白桃說的,她又怎麽可能會知道我在烏鎮?


    她知道我去杭州我不意外,畢竟楊慕鯉一直跟我在一起,但去烏鎮呢?


    看似簡單的背後卻隱藏著一團團解不開的結。


    白桃,一定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


    是了,一定是這樣的。


    她見到我之後的表現一點都不正常,分明是用力的將我往外推呀。


    不行,我要問個清楚,我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失去她,哪怕失去了,也要弄個清楚,即使結果是疼痛的。


    掏出電話,想都沒想就給那個我可以倒背如流的號碼撥了出去......


    隻是等待我的卻是這樣一句:“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撥,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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