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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初去美術進修班學習的事情並沒有遇到多大阻力,因為有慕雲深在背後打點,更何況還有雅恩的舉薦信。


    雅恩會幫忙倒有些出乎陸初的意料,她離開s市的時候很匆忙,並未來得及告知雅恩去向。陸初為表感謝,還是給雅恩發了封郵件。


    雅恩不帶手機,卻有定時收郵件的習慣,這是她在畫廊工作時,無意中發現的事情。離開畫廊的時候,她找雅恩要了郵箱地址。


    許是這天晚上恰逢雅恩在清郵箱,給陸初的迴信很快。


    清清冷冷的一句話,卻很符合雅恩的性格。


    他說:【很高興你能想通。】


    陸初左手做畫的事情,雅恩早就知道,但那時她並不知他是怎麽看出來的,想起慕雲深告知的事情,陸初迴覆:【江先生,我原先並不知你是外公的學生,之前多有冒犯,抱歉。】


    雅恩:【我確實不是。】


    陸初剛看完郵件,還沒來得及詫異,就又有一封新郵件進來。


    【我並非陸元先生的學生,因為我的老師才是陸先生的高徒,我不過是借著老師教給我的東西班門弄斧罷了。陸初,我記得你之前問過我白翼扶桑的事情,我老師他,很喜歡白翼扶桑。】


    陸初想起雅恩珍藏的那幅畫,盯著郵件看了好一會兒,才敲了幾個字出去:【那您的老師呢?】


    雅恩隔了很久才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語:【我即是他。】


    簡單的四個字,卻無端讓人讀出幾分晦澀之感。


    陸初敲打鍵盤的手指頓了段,垂眸看向手邊慕雲深剛剛給她的關於雅恩的詳細資料。


    資料上有張江雅恩的一寸照片,照片上男人五官精緻,有種淡淡出塵的氣質,與陸初認識的雅恩神態有幾分相似,但卻絕不是陸初記憶力的那位江先生。


    而且這位江先生的經歷和陸初格外相像,都是單親家庭,自幼隨母長大,由於繪畫天分驚人,被她外公收為閉門弟子,資料顯示江雅恩畢業後去了青城發展,當了一名美術教師,後來不知因為何故離職,至於他離職後去了哪裏,資料上並沒有顯示。


    而雅恩的學生中,最出眾的是一位叫做黎煜的學生,這位黎煜身份並不簡單,是青城四大家族黎家的人,在三年前已經車禍身亡,據說江雅恩和黎煜感情很深厚,但在黎煜的葬禮上,雅恩卻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資料上還提到江雅恩有過一段婚姻,隻是後來感情破裂離婚的時候因為財產問題,鬧得很不愉快,江雅恩的前妻離婚後便迅速再嫁,二人之間也沒有任何聯繫。但在陸初的記憶裏,不久前雅恩還特地給前妻挑畫送長輩,提起前妻時,那樣清清冷冷的一個人,眉梢眼角竟也有少許暖意。


    一個人下意識的動作騙不了人,若真如資料上所述,雅恩對待前妻應該不會是那個態度。


    可無論從怎麽看,這都是件很矛盾的事情。


    就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江雅恩亦或是黎煜,三年前青城發生了什麽事,陸初無從得知也不感興趣,因為她認識的江先生,隻是s大那個腿腳不便卻時常出手幫助她的美術老師而已。


    腦中不自覺就閃過s大畫室裏的那株苦桔樹的樣子,陸初雙手在鍵盤上飛快地躍動著,可最終她隻是將打出來的字盡數刪掉,關掉了郵件。


    雅恩的故事她並不了解,也沒有窺探的欲望,但這世上的感情不一而同,或苦或甜,非得自己嚐過了才知道,旁觀者看得再清楚,也隻不過走馬觀花而已。


    在感情上,陸初無疑是幸運的,失去蘇暮後,她萬念俱灰,卻沒想到竟會遇到了慕雲深,他拉她出泥沼,他給了她恨、給了她疼,卻也給了……愛。


    愛?


    陸初想到這個詞,嘴角不由微微揚起。


    「在想什麽?」頭頂,屬於慕雲深的低啞聲音響起,與此同時,他有力的臂膀環上了陸初的肩膀。


    陸初順勢靠在慕雲深懷裏,鼻尖盡是他剛沐浴後好聞的味道,她用力吸了吸後,道:「媽今天讓人拿來這款沐浴露味道似乎不錯。」


    「是還不錯,想來媽最近的心情也不差。」慕雲深掃了眼桌子上的資料,瞭然道:「你在想江先生的事情。」


    「嗯,你說現在的江先生會是誰?」


    「阿初心裏不是有答案了?」


    「可是……黎煜不是已經死了嗎?」


    「或許他根本就沒死,隻是換了個身份繼續活著。」


    陸初:「若現在的江先生真的是黎煜的話,那真正的江雅恩呢?」


    慕雲深:「不知。」


    陸初想起剛才雅恩最後的那句話,嘆了一口氣,「江先生沒有明提,但我直覺結果不會太好。而且,我總覺得江先生原先的性子,不該是這樣的。」


    慕雲深聽到自己太太三句有兩句不離「江先生」,心底不免微微吃味,酸溜溜地說:「慕太太,你現在是不是更應該關注你的慕先生?」


    陸初聞言,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怎麽了?」


    慕先生臉上寫著「我不開心,我吃醋」幾個大大的字樣。


    陸初:「……」


    她拍了拍自家先生的手,道:「你先放開,我去洗澡,明天還有一天的課要上,得早點睡。」


    話落,慕雲深非但沒放手,臉色似乎還更陰鬱了些。


    雖然陸初去美術班進修,但並沒有放棄金融的課程,她現在相當於修習兩門專業,時間排得很滿,這段時間陸初忙於學業,慕雲深也在解決公司事務,二人這陣子都沒有好好親密過。慕雲深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對自己的妻子不可能無動於衷,但看陸初每天倦容爬臉,總不忍心折騰她,算起來足有一周沒有碰過她了。


    慕雲深本是心疼陸初,但現在看來,他的妻子既然有心情關注別的男人的事情,想來也不至於太累,想至此,他的唿吸不由一緊,他摩挲著陸初的肩膀,緩緩道:「阿初,我想你了。」


    陸初對慕雲深的索取已經很熟悉了,看著他微紅的眼眶,便知道他口中的想是什麽意思。


    二人最近都很忙,單獨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晚上最多便是鬧騰兩下,便直接睡了,並沒有更深入的動作。


    雖然已經心知肚明,但陸初麵上到底是有些窘迫,「我先去洗澡。」


    慕雲深不假思索道:「我幫你。」


    陸初更窘迫了,想起上次在浴室被他折騰地死去活來的事情,果斷拒絕:「不要,你去床上等我。」


    這話說得太順溜,慕雲深聞言怔了半秒後,才噙著笑意點了點頭:「……好。」


    陸初幾乎是落荒而逃進浴室。


    慕雲深盯著妻子的背影,眸子眯了眯,唇角分外愉悅地勾起。


    .


    久旱逢甘露的男人很要命,陸初次日起來的時候,腰酸軟得不像話,若非惦記著當天有課要上,真想在床上一睡不醒。


    反觀慕雲深,同樣是鬧到大半夜,但是某人卻是神清氣爽得很,見狀,艱難從床上爬起的陸初,不免有些咬牙切齒。


    正在係襯衫扣子的慕先生感受到妻子灼熱的視線,快步走過來,抬起她的下巴在她額上落了個輕柔的吻,看向陸初時唇邊笑容淺淺,「早安,慕太太。」


    陸初縱有滿腔怨氣,在這個極致溫柔的早安吻裏也化成一團雲煙,她嘴角抽搐了下,扭頭不想看麵前笑得一臉春風的男人,掀開被子找鞋子下床。


    寬大的睡衣隨著陸初的動作下滑,露出一半胸前的春光。隻見陸初原本白皙皮膚上,在左胸口偏上的位置上,留了個淡淡印記。


    慕雲深眸色不由一聲,因為那個印記,是昨夜二人情濃之處,他故意留下的。


    那個位置不偏不倚,正好長在心髒上方的正中央,慕雲深想將自己刻進陸初的心裏最深處。


    雖知貪心,卻總忍不住得寸進尺,愛一人,總恨不得她身心裝得滿滿都是你,慕雲深是個俗人,說到底也不能免俗。


    陸初察覺到異常,抬頭看嚮慕雲深,卻見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胸口看,她垂眸看去,嘴角不由微微抽搐。


    她發現二人親密之時,慕雲深特別喜歡在她身上留印記,但她的皮膚恢復力並不強,正常情況下,慕雲深留下的印記要好幾天才能消散。慕雲深知道這點,幾乎不會在她脖頸胳膊這些明顯的地方留印記,但是其它地方,卻總是在劫難逃。


    陸初拉好衣服,見慕雲深還盯著自己的胸口看,罵了句「臭流氓」後,便汲著拖鞋蹦躂去浴室洗漱了。


    慕雲深被扣了一頂「流氓」的帽子,卻並不惱怒,在他看來,男人對自己的妻子耍流氓,是恩愛的表現。


    浴室的盥洗台上,口杯已經接好了水,杯子上擱著擠好牙膏的牙刷,還有一條擰好的毛巾搭在邊上。


    陸初見此,心裏有些暖。


    她的手雖然還不能拿重物,但已經無需慕雲深事無巨細的幫忙,就像是擰牙膏這類的小事,陸初自己早就可以做到。


    但從s市迴來後,慕雲深每日起來後都會掐點為她擠好牙膏擰好毛巾,雖然隻是些小事,但是小事都能做到如此用心,無疑讓人感動。


    陸初有時候都忍不住想,如果將來二人有了孩子,慕雲深絕對會是個好爸爸。


    孩子。


    陸初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以後她和慕雲深應該也會有孩子吧?


    不知道他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他們的孩子,會長得像她多一些還是像他多一些?


    不要像她,性格偏執古怪,要像他,性格妥帖,如果是個男孩,必然是個儒雅的紳士,女孩的話,大抵也差不到哪裏去。


    想至此,陸初的眉眼倏地變得無比溫柔。


    慕雲深久久沒聽見浴室有動靜,擔憂地走過來看了一下,就看到陸初捂著小腹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他蹙了蹙,擔憂地問:「肚子疼?」


    陸初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嚇了一跳,她朝他搖了搖頭:「沒有,我剛才隻是在想……慕雲深,將來……我說的是將來,要是我們有孩子的話,你會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慕雲深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陸初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但很快他就迴過神來,剛才他以為陸初捂著小腹是肚子疼,但其實她是在考慮兩個人以後孩子的事情嗎?


    心髒深處仿佛被什麽撓了一樣,又癢又麻,慕雲深望著陸初的眼神倏地濃烈無比,嘴角遏不住的笑意,「都好。無論男女,隻要像你,都好。」


    陸初卻不贊同:「像我有什麽好,像你才好!」


    慕雲深聞言,心底的喜意越發克製不住,他上前一步擁住自己的小妻子,道:「阿初,你很好。」


    或許是清晨初起的緣故,或者是心情過於激動的緣故。他的聲音有些啞,這份啞意隨著他的聲音,敲擊在陸初的心上,然後漾盪到她的四肢百骸。


    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好,但這一瞬間,卻覺得慕雲深的話語很有說服力。


    罷了,隻要是他們的孩子,像誰多一點像誰少一點又有什麽關係?


    陸初不會再讓自己的孩子像她一樣受盡萬般苦楚,她會庇佑他將康快樂的成長,而她相信,慕雲深絕對也是一樣的想法。


    慕雲深確實是這樣的想法,隻要是陸初給他生的孩子,無論男女他都歡喜,隻是他私底下更希望將來二人有個女兒,最好是像陸初更好,這樣的話,他就能把她們母女捧在手心……


    此刻是大清晨,慕雲深卻被妻子隨意的一句話,攪得心思有些不穩,他擁著陸初,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原來,陸初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能讓自己失控至此。


    陸初被慕雲深的臂膀箍得有點疼,她忍了一會,終於沒忍住地拍了拍他的手,「慕雲深,你先放開,我還沒刷牙洗臉呢!」


    慕雲深抱了她磨蹭了很久,這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蹭了蹭她的鼻尖:「你真是隻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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