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人晃了晃,林鶯沉從夢裏醒過來。


    「到了。」陳刑把車停在了路邊,見她眼眶通紅,問,「怎麽了?怎麽哭了?」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臉,搖搖頭:「風吹了眼睛,進沙子了。」


    她解了安全帶,下車,對陳刑揮了揮手,轉頭朝公寓去,等身後的車行遠了,她站定住,蹲下。


    「原來……原來我是她啊。」她撐著膝蓋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走著,嘴裏自言自語地喃著,「為什麽不是鶯沉呢?」


    連環縱火案的兇手還沒有抓到,容歷不讓蕭荊禾迴消防總隊,一早便把她帶去了公司,就是開會也帶著她,寸步不離。


    不到五點,他下班,同她一起迴家,車剛開進公寓的地下車庫,蕭長山的電話打過來。


    「餵。」


    「荊禾,我是爸爸。」不同於以前,蕭長山語氣很客氣,「周末你阿姨生日,你和容歷要是騰得出時間,迴來一趟吧。」


    她迴得不冷不熱:「不去了,忙。」


    容歷停好了車,給她解開安全帶。


    蕭長山在電話裏支吾了半天:「搖彎區那個項目,你能不能幫爸爸說說好話?lh那邊把爸爸的方案打迴來了,容歷又不見我,我——」


    這才是目的吧。


    蕭荊禾打斷了:「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都聽容歷的。」


    蕭長山被她的話噎了一下,連著嘆了幾聲氣:「荊禾,我們才是一家人,容歷他到底是外人——」


    「嘟嘟嘟嘟嘟……」


    還沒說完,電話就已經被蕭荊禾掛斷了。


    蕭長山一口惡氣堵在了胸口,上不來下不去,臉都憋青紫了。


    一旁,趙月瑩詢問丈夫:「她不來了?」


    蕭若立馬接了句嘴:「現在爸爸都請不動她了,架子可真大,誰她都不放眼裏了。」她語氣酸得不行,一想到蕭荊禾她就來氣。


    蕭長山還在氣頭上,一聽這話就惱火:「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先闖了禍,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怎麽會落到她手上。」


    蕭若不服氣,梗著脖子頂嘴:「那件事又不能全怪我,是蕭荊禾她——」


    還在推卸,蕭長山聽不下去了:「夠了!」


    一時間,趙月瑩娘三兒都不敢作聲了,連向來嘴刁潑辣的老太太也安生地坐著。


    蕭長山的手機響了,他起身,扔了句話就去了書房:「以後你們娘幾個都安分一點,再給我惹出什麽事來,就都給我滾。」


    才剛過五點,不到下班的高峰期,車庫裏沒什麽人。


    蕭荊禾不急著下車:「你削了蕭長山的權嗎?」


    最近蕭長山打了幾次她的電話,明裏暗裏地跟她抱怨lh獨斷專行、野心勃勃。


    容歷點頭,把自己的安全帶解了:「他找你了?」


    「嗯。」


    他解釋了句:「他動作不太老實,欠收拾。」


    蕭長山不甘心處處受製於人,想拿迴蕭氏的經營權,這些天在暗中搞了不少動作,自然要給些教訓,不然哪會學乖。


    「他們一家要是再來找你麻煩,就跟我說。」容歷想了想,「我幫你弄他們。」


    蕭荊禾笑:「好。」


    他們哪敢來惹她,至少明麵上是不敢的,自從她成了蕭氏的董事長,蕭長山與她說話都小心翼翼了,便是一直囂張跋扈的老太太上次見了她,也繞了道走,估摸著是蕭長山在家發話了。


    說白了,不是怕她,他們怕她的靠山。


    她靠過去一點,兩隻手抱住容歷的脖子,湊過去親他的臉。


    容歷扶著她的腰,微微仰起著脖子:「阿禾,迴家再親。」


    她坐到他腿上去,笑著跟他鬧:「我不要,我現在就想親。」


    容歷淺笑,靠著座椅不動,便讓她胡亂親,起初,她在他臉上啄,然後含著他的唇吮了會兒,還不收斂,捧著他的臉去咬他的喉結。


    親得他一身火。


    她還嫌不夠,手鑽進他衣擺裏。


    容歷喘了聲,按住了她的手,唿吸吐在她耳邊,又急又熱:「阿禾,手不要亂動。」他經不起她撩,一點都經不住。


    她下巴窩在他肩上,蹭了蹭,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他脖子上親,故意逗他:「你不給我摸嗎?」


    容歷重重吸了一口氣:「……給。」


    她伏在他身上,低笑了聲,手往他腹下去。


    在情事上,她從來不扭捏,膽大得很。


    容歷被她弄得唿吸全亂了,眼裏蒙上了三分潮氣:「阿禾,」嗓音略微沙啞,他脖子已經紅了一片,「迴去好不好?」


    她手還不老實。


    他抓住她的手,微微抬起下巴,唇落在她唇上,軟磨硬泡地哄著:「迴去,嗯?」


    後麵一個字符,氣音,帶著喘,性感得一塌糊塗。


    蕭荊禾起了逗弄的心思,偏不聽哄,軟綿綿的身子掛在他身上,用鼻子在他胸口拱:「迴去做什麽?」


    她明知故問。


    「嗯?迴去做什麽?」她抬頭,一雙眼都笑彎了。


    容歷下意識舔了舔唇,喉嚨滾了下,湊到她耳邊,小聲地迴了她一句:「我想要了。」他被她勾了一身火出來,心癢得慌。


    她抱住他的脖子,指腹在他喉結上摩挲:「要什麽?」


    分明知道他思想古派,非要逗他。


    容歷低頭,含住她作亂的手指,輕輕咬了一口,認命地承認了:「我想要同你歡好。」


    還歡好?


    她趴在他身上笑出了聲。


    容歷眼眸都有些微微的紅,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不許笑了。」


    好,她不笑了,湊到他耳邊,很是正經地說了句:「公共的車庫不方便,下次我們在車上試試。」


    容歷一時沒反應過來:「試什麽?」


    她學著他,說:「歡好啊。」


    「……」


    他要被她教壞了,不,已經教壞了。


    「明天去楓林公館住一晚。」他說。


    楓林公館的別墅裏有車庫,地方也大,是私人的領域,她想做什麽都可以,當然,他也想的,在她麵前,他做不了正經人。


    蕭荊禾把手拿出來,不逗他了,規規矩矩放好:「好啊。」


    容歷抓過她的手,又咬了一口,伏在她肩上平復了很久,才開了車門下去。


    車庫裏沒什麽人,處處僻靜,入口離得遠,光照不進來,隻有低功率的燈亮著,尤其是角落裏昏暗。


    「canyoufeelme?asibreathelifeintoyou……」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是一首輕慢的英文歌,響了好一陣。


    黑色路虎停在了最靠裏的位置,主駕駛上的男人戴了棒球帽,帽簷壓得很低,看不見眼,鼻樑上架了一幅無框的眼鏡,他戴了口罩:「餵。」


    「裴哥,簽售會第四站定在了京柏城二樓,時間已經發您了,您看一下行程有沒有問題。」


    握著手機的手戴了純白色的手套,眼鏡下的瞳孔盯著遠處電梯入口的方向,男人的嗓音暗啞,在無人的地下車庫裏尚有迴音:「好,辛苦了。」


    夕陽還沒落,窗外有一片橘色的光漏進臥室裏。


    「餵。」


    容歷的嗓音啞得厲害。


    是霍常尋打過來的,語氣總是不太正經,調侃人似的:「做什麽呢?怎麽這麽久才接?」


    容歷問:「什麽事?」聲音還有些喘。


    霍常尋不插科打諢了,說了正事:「林鶯沉的資料都發你郵箱了。」


    容歷道了聲謝。


    霍常尋不領:「來點實際的。」他笑,心情很是愉悅,「風盛遊戲知道吧?」


    他最近看上這家遊戲公司了,有收購的計劃,又沒什麽耐心慢慢耗,這種擴充版圖的勾當,容歷最在行了。


    「知道。」容歷說,「我幫你弄。」


    霍常尋心滿意足:「你繼續白日宣淫吧。」


    「……」


    容歷摁掉了手機,從洗手池上撿了件他的襯衫,披在了她光裸的後背:「還受得住嗎?」


    她半坐在洗手池上,雙腿懸空,身子還在發燙,窩在他胸口,眯著眼輕喘:「讓我緩緩。」


    聲音也媚。


    除了他那件襯衫,她一件衣服都沒穿,容歷也差不多,衣褲半褪,鏡子裏,兩人緊緊抱著,緩了會兒,容歷把自己往前送了些:「阿禾。」


    「嗯。」她被撞得貼在了鏡子上,後背冰涼。


    容歷低頭,在她鎖骨上吻,唿吸急促了許多:「可以了嗎?」


    洗手池的高度不太舒服,她腿酸得厲害,便動了動,她一動,容歷就出了聲,她笑:「到臥室去。」


    「好。」


    容歷抱住她,手托著她的腿:「阿禾,腿夾緊一點。」


    就著那個姿勢,他們去了臥室。


    次日傍晚,蕭荊禾接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餵。」


    那邊沒有聲音。


    她問:「哪位?」


    「是我,」女人的聲音,說,「林鶯沉。」


    不知道她哪裏弄來的號碼。


    蕭荊禾倒了杯水,坐在餐桌上:「什麽事?」


    林鶯沉停頓了半晌:「出來見一麵。」


    她和林鶯沉見的次數不多,可每次都不太愉快,她不太想去,也沒什麽必要:「我不覺得我跟你有什麽可聊的。」


    林鶯沉應該猜到是這個結果了,從容自若地應對自如:「烏爾那佳·鶯沉的事,你不想知道嗎?」


    她也知道烏爾那佳·鶯沉,聽這口氣,知道的還不少。


    「地址。」


    「京柏城二樓。」


    又說了時間,蕭荊禾才掛電話,思忖了會兒,不知道那林鶯沉又是玩什麽花樣。


    容歷從廚房出來:「誰的電話?」


    「林鶯沉,」她對容歷沒有隱瞞,「她約我明天下午見麵。」


    快吃晚飯了,容歷讓她別喝那麽多水,坐過去,把她的杯子拿開,說:「我不能陪你去了,林家的老爺子要同我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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