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坊之行的順利讓倪溪有了信心,她把生意已經穩定了的東坊交給白玉蓮和潘母照看著,自己每天去西坊賣灌湯包。

    雖然累了些,但是過得忙碌又充實,當聽到眾人說喜歡吃自己做的灌湯包時,以及布兜裏的銀錢越來越多時,那種快樂,是發自內心的,甚至連疲憊也減輕了不少。

    總體來說,賺錢的感覺挺不錯的,她不介意更忙些。

    倪溪琢磨著,等西坊這邊穩定下來,她們可以在研發出新的灌湯包,目前的灌湯包隻有豬肉包這一種,太過單一了,吃久了肯定會膩的。如果到時候自己在弄出雞肉,魚肉,還有一些素菜包,增加一些品種,給大家更多選擇的空間,也挺好的。

    不過還得等些日子再說。

    接下來的十來天天,倪溪的灌湯包依然賣的不錯,每日能賣個三四百個的樣子,但是如果做四百個的話,有時要賣到快下午才能賣完,沒有東坊那邊快。

    而中午,天氣也漸漸地熱了起來,大太陽照著,哪怕端個小板凳坐著,久了也著實有些吃不消,她發現自己好像黑了些。

    原本十分白皙的皮膚,漸漸有了往小麥色發展的趨勢。

    小麥色是種健康的膚色,倪溪是不介意的,但是潘母就不行了,特別擔憂的說女兒家的黑了就不好看嫁不出去了之類的話語,絮絮叨叨了半天,最後潘母硬氣了一次,強行規定每倪溪在西坊每日隻準帶三百個包子,中午之前迴來。

    對於這樣的關心,倪溪欣然接受,甚至挺開心的。

    兄長潘玉生還在努力讀書準備著來年的考試,東西坊的灌湯包每日都給家裏帶來了好幾兩銀子的收入,大家各司其職,日子也不再那麽緊巴巴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潘玉生長相清俊,學問又好,每次迴家時,經常有街坊鄰居家的小娘子偷看,甚至還有人找媒婆上來提親。潘母問了潘玉生的意見,他現在並沒有娶妻的想法,打算等高中後再談此時,因此潘母便迴絕了。

    而潘母,隨著日子一點點好起來,兩頰和身體也豐潤起來,容貌也自有一股動人的成熟風韻,臉上天天掛著和善的笑容。她本就生的美麗,不然怎麽會生出潘玉生和潘金蓮這麽好看的兒女,之前那樣全部是被苦日子熬的。

    潘家人不知道的,集市上的人給她們起了個美譽:“潘家西施灌湯包”,一家四口全部長得那麽好看,羨煞了旁人。

    這日,倪溪跟往常一樣在西坊賣灌湯包。

    今天來買的人挺多的,倪溪手不斷的收錢裝包子,忙的連抬頭的時間都沒有。

    習武之人感官都比較敏銳,她感覺自己右側似乎有人一直在盯著她看,不過倪溪沒有在意,因為太忙了她的注意力全在賣包子上了。

    終於送走一大波人群,包子也賣了一大半,倪溪這才有時間歇了口氣,拿帕子拭了拭額頭的汗珠。

    感覺有點忙不過來啊。

    她感歎,剛才那麽多人的時候,簡直恨不得自己能多長出幾雙手來。

    “來兩個包子。”

    是一個好聽的男音,年齡不大。

    而且,還有些熟悉?

    倪溪抬眸一看,正對上一張俊俏斯文的臉,那雙桃花眼笑眯眯的看著她,

    嘴角咧開,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

    是他。

    “你來幹嘛?”她可不信這人真的是來買包子的。

    少年展開手中的折扇扇了扇,頗有公子如玉風流倜儻的感覺。

    “來買包子啊。”

    將六文錢遞給倪溪,他眨了眨眼,目光灼灼,“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想見到你。”

    說話的聲音被少年刻意壓的很低,顯得有些曖昧。

    倪溪麵無表情的接過錢,裝了兩個包子往少年懷裏一扔,:“說人話。”

    少年一愣,他這招以往對待別的小娘子都是戰無不勝的,那些小娘子往往都會嬌羞不已,怎麽到倪溪這裏就不一樣了。

    甚至連個眼神波動都沒有。

    虧他今天特意穿了件白衣換了一把好看的折扇,莫非他還不夠英俊瀟灑吸引不了這小娘子的注意力?

    少年又眨了眨桃花眼,倪溪依舊麵無表情,反而用一種說不出來類似於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少年終於泄氣了。

    這對姐妹不愧是姐妹,一個個眼睛都有問題,他長得這麽好看居然還視而不見。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打擊。

    “好吧,我真的是來看你的。”不再油嘴滑舌了,他真誠的說。

    不知為何,張府那夜遇見的女孩讓他久久難忘,那次可能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受到的打擊,枉他一直以為自己武藝高強沒想到瞬間就被一個比他小的女孩製服了,這件事他沒告訴任何人。

    迴去後他就派人一直尋找那名叫做“白玉蓮”的女孩,至於找到人後做什麽呢,他暫時還沒想過,他甚至連那個女孩長得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可誰知找了一年多都沒找到。

    越找不到越惦記,這一年多他不斷在心裏迴憶當時的場景,迴憶那個女孩清冷的聲音,越想越激動,甚至在心裏暗暗描繪那個女孩的模樣,聲音這麽好聽,人一定很好看吧?

    就這樣,“白玉蓮”成為了少年心中的執著,陪伴了他一年多。

    原本以為沒希望了,誰知那日突然有小廝稱說去集市上買灌湯包得時候,那個攤主就是個十四歲左右的小美人兒,好像就叫做“白玉蓮。”

    少年興奮極了,連忙匆匆趕去。

    去了一看,和小廝形容的一樣,確實是個美人兒,但是長得柔柔弱弱的,風一吹就要倒似了的,這樣的一個小娘子真的是那個一見麵就將他製服的白玉蓮?

    抱著試探的意味,他走上去,誰知道話還沒說兩句,就被那小娘子措不及防的一拳打中眼眶,這還不夠,又是幾腳踢上來,他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

    管你是誰,就算你真的是白玉蓮,敢這樣對他,他也不會讓她好過。

    氣衝衝迴去了,第二天一大早便帶了許多人找上門去,誰知這一趟他才發現,原來真的找錯人了啊,白玉蓮是叫做白玉蓮,卻不是他要找的那個“白玉蓮。”

    而真正他要找的那個小娘子,清冷的站在一旁,旁觀了他整個持強淩弱的過程,天啊,他英俊瀟灑的形象一定沒有了。

    被倪溪那樣看著,他的心突然砰砰砰的跳的飛快,臉上也直冒熱氣,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顧不得與她們再說什麽就狼狽的跑迴去了。

    不過這次卻是興奮的。

    迴去第一時間,他就派人將潘家的背景全部翻了出來。這才知道,原來她叫做潘金蓮,父親早亡,有一個娘親和兄長,那個暴力的白玉蓮就是她關係很好的妹妹。

    少年哼了一聲,好你個白玉蓮,這次就看在她的麵子上暫時放過你。

    一想到倪溪那雙清冷平靜的眼眸,少年的心抖了抖,激動的顫栗起來。

    唉,他為什麽要走那麽匆忙啊,他還有好多話沒有和她說呢。

    趴在桌子上,少年哀歎一聲,開始思索著什麽時候去找她,用什麽方法來彌補自己之前留給她的壞印象。

    於是,就有了今天這一番情景。

    倪溪聽到少年說是特意來看她時,不禁覺得奇怪,“你看我幹嘛?”

    怪不得她先前老覺得有人在看她,原來就是他啊。

    少年被問的有些迷惘,來看她幹嘛?

    他也不知道啊,隻是本能的,想要見到她,卻並沒有想到過見到後說些什麽為什麽會想見到她。

    算了,不想了。

    少年狠狠咬了一口灌湯包,悶悶的說:“我也不知道。”

    倪溪有些無語。

    看在少年沒有打擾她做生意的情況下,倪溪決定置之不理,隨他去吧。

    又來了幾個客人來買包子,倪溪笑吟吟的招唿人,麻利的給人裝好包子送走客人。

    少年在一旁邊吃包子邊靜靜的觀看,等倪溪忙完後,冷不丁開口:“你笑的好難看。”

    “……”神經病啊。

    倪溪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沒有女人在被別人說難看時還能保持鎮定,她也不例外。

    少年一臉認真:“真的,你不要再對他們笑了,會嚇走客人的。”

    他才不會告訴倪溪是因為剛才來買包子的幾個客人都是男的,見倪溪對人笑的燦爛,他看著卻覺得十分刺眼,甚至有些不爽呢。

    誰讓這燦爛的笑容不是對他的呢。

    少年再次惡狠狠的咬了一口包子。

    嗯,味道不錯。

    等下可以考慮在買一個。

    倪溪不會知道少年真正的想法,她現在已經氣的不行了,就差和白玉蓮一樣把麵前這渾人再打一頓了。

    尤其是說這話是少年還十分的認真,更是讓人著氣。

    倪溪怒極反笑,從牙縫裏擠出一個笑容,假惺惺的問:“那你看這樣好看嗎?”

    這一笑在旁人眼裏確是美的驚人,美眸帶著幾分怒意,眸光瀲灩,似嗔似怪,說不盡的嫵媚風流,像是誘人的小鉤子般看的人心裏癢癢的。

    “好看。”

    少年癡了,下意識的迴答。

    這還差不多。

    倪溪收迴笑容,冷著一張俏臉,“好看也不關你事,哪裏涼快呆哪兒去。”

    “你……你居然這樣對我……”手指著倪溪,少年瞪圓了桃花眼。

    倪溪撇了撇嘴,當做沒聽見。

    少年氣唿唿的走了,臨走前不忘隨手從蒸籠裏拿了一個包子。

    “誒,”倪溪在身後叫他。

    “你還沒給錢呢!”

    奈何那個身影就是不肯迴頭,倪溪隻能眼睜睜看著人越走越遠。

    嗯,希望明天不要再看見他了。

    這是倪溪唯一的想法。

    …………

    第二天

    依舊是那個時間,少年再一次出現在了倪溪的麵前,不過這次沒有再穿那個白衣了,手上也沒再拿折扇,看起來順眼很多。

    倪溪本來想當做沒看到,但是少年一直站在她身旁,那炙熱的目光瞎子也能感受到了。

    就連來買包子的客人,也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最後,倪溪實在是忍不住了。

    “你又來幹嘛?”

    少年百無聊賴的踢著地上的石子,聲音低的幾乎聽不清:“我也不想的,偏偏忍不住過來了。”

    倪溪剛將裝好的包子遞給客人帶走,沒有聽清他的話語。

    “你說什麽?”

    少年這迴沒好氣的迴答:“沒什麽,我想來就來。”

    得了,當她沒問。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依舊如此。

    少年簡直成了她的跟屁蟲,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倪溪想擺脫都擺脫不了。

    隻能無奈的隨他去了。

    她自顧自賣自己的包子,今天生意很好,過了一會兒,來了好多人買包子,她整個人忙的團團轉。

    一堆人圍著她,吵嚷著“給我來一個,”“我要三個。”七嘴八舌的說著,她幾乎被淹沒在人群中,聽不清是誰說的話了。

    “大家一個一個來。”

    倪溪盡力放大聲音。

    眾人瞬間安靜了一些,卻還是有些亂。

    “我來幫你吧。”

    少年這時候走了上來。

    倪溪剛想說不用,少年已經直接拿起油紙了。他手腳十分麻利,將包子三兩下包含遞給了買包子的客人。

    那客人見到少年,愣了下,“大官人。

    少年含笑點頭,這種姿態是倪溪從沒有見過的。

    來不及多想,既然少年已經上手幫忙了,她就不再矯情的拒絕,畢竟這裏還圍了將近二十個人,她一個人實

    在是忙不過來。

    於是,就變成了這樣,倪溪收錢找錢,少年給裝包子,兩人分工明確,有條不紊。

    終於送走了大波人群後,倪溪喘了口氣,從蒸籠裏拿了個包子扔給少年。

    “謝了。”

    經過剛才的幫忙,她對少年的印象有些改觀,覺得沒有那麽討厭礙事了。

    少年接過,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他邊吃邊好奇問:“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是怎麽撐下來的?”

    他剛才幫忙了沒多久,就感覺有些累了,更何況是倪溪。她在西坊一個人賣了這麽久的灌湯包,其中的苦累可以想象。

    倪溪倒了一碗茶水喝下,剛才一個勁的唱喏喉嚨幹澀的緊,等茶水下肚潤了潤喉嚨,這才有力氣迴答少年的問題。

    “習慣了就好。”

    她的表情十分平淡。

    看在少年眼裏卻莫名的有些心疼了。

    聽說潘家以前日子過得特別差,是在她迴去後才慢慢好轉起來的,可以想象她是多麽的辛苦。

    少年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或許是剛才的合作讓兩人之間的關係緩和不少,至少倪溪對待他不好意思再冷著個臉了。

    “你平日沒有其他事嗎?”少年每天到她這裏呆著,倪溪特想問出這句話。

    “有啊,”少年輕鬆的迴答:“我有時也要去生藥鋪還有綢緞鋪去幫幫忙,看看賬。”

    “那你怎麽還有時間一直待在我這兒?”

    “鋪子裏有管事的,我偶爾看看就行了。”

    難怪這麽閑的。

    家裏來生藥鋪綢緞鋪,在這清河縣是富貴人家了。

    她這個小市民是不能比的。

    還是好好賣自己的灌湯包吧。

    …………

    這一日,少年不知為何沒有來。

    倪溪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右邊,竟然覺得有點不習慣?

    她連忙甩了甩腦袋,把這個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忙過高峰期後,她坐在小凳子上休息。

    周圍是和她一樣的攤販,有賣餛飩的,有賣炊餅的,有其他雜七雜八東西的。

    混熟了,大家偶爾也會聊聊天。

    “潘小娘子,今天西門大官人怎麽沒過來了?”

    賣炊餅的大嬸好奇的問。

    倪溪一愣,沒反應過來。

    “西門大官人是誰?”為什麽問她啊。

    那位大嬸曖昧的笑了笑,“就是這些天一直跟在你旁邊的西門大官人啊,我給你說啊,他家在鎮上有好幾家生藥鋪和綢緞鋪,家財萬貫,鎮上好多小娘子心怡他呢,你可得抓緊了。”

    “嬸子,沒有的事,您別亂說了。”倪溪正色迴答。

    她的心裏在嘀咕著,那少年居然姓西門?也不知道和西門慶是什麽關係。

    作為潘金蓮,她是一點也不想沾上西門慶這個名字的。

    正想再問一下,對麵卻有打鬧的聲音傳來。

    倪溪抬起脖子一看,幾個破落戶正把一個人圍在中間打。

    隻聽的幾人拳打腳踢聲音,被打的那個人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那幾個破落戶邊打邊罵:“好你個三寸穀丁皮,爺爺我吃你的炊餅是給你麵子,居然還敢問我們要錢……”

    三寸穀丁皮?

    倪溪差點以為自己聽岔了,這不是武大郎被人起的渾名嗎?

    難道,那個被打的人是武大郎?

    “嬸子,你可知被打的那人是誰?”

    見周圍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倪溪連忙拉著賣炊餅的大嬸問。

    大嬸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同情。

    “是咱們清河縣出了名的窩囊廢,叫做武大郎,他人生的矮小醜陋,性子又軟,被那幾個人欺負好多迴了。”

    說完又勸阻倪溪:“你看看就行了,別去管閑事啊,那幾個人最是無賴了,惹不得。”

    確定了是武大郎,倪溪怎麽可能置之不理。原主的其中一個心願就是,想要幫助武大郞,畢竟武大郎也被原主害慘了。

    眼下武大郎被人欺負,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了。

    走上前去,一腳踹向其中一個無賴,這一腳她使了十分的力氣,那人撲通一聲倒地,半天起不來。

    “你這小娘皮找死。”

    其他三個人怒罵,想要撲上來拿住倪溪,也被倪溪三兩下解決一同踹到在了地上。

    “吃了別人的炊餅不給錢還打人家,誰給你們的膽子?”

    倪溪冷笑著,一腳踩住想要逃跑的其中一個人。

    “別想跑,

    這事還沒完。”

    “走,跟我去見官,讓知縣大老爺看看如何處置你們。”

    地上的幾個潑皮聽說要見官已經怕了,跪地求饒道:“饒了我等吧,有眼不識泰山惹了您,我等知錯。”

    “知什麽錯?”倪溪挑眉。

    沒想到倪溪會這樣問,四個潑皮對視一眼,不知該怎麽迴答。

    其中一個機靈點的先開口了。

    “錯在不該衝撞了您,還朝您動手,實在是大不敬。”

    “還有呢?”

    倪溪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還有?

    另一個潑皮苦著臉想了會兒,說道:“我們不該吃了他的炊餅不給錢還打人。”

    “說的好,”倪溪笑容冷冷的,讓人發寒,“我最討厭這種欺負弱小的人了。”

    弱小不是原罪,偏偏這天下那麽多人喜歡仗著一身好武藝仗著自身的強大去欺負那些弱小的人。

    “若是以後在讓我撞見你們欺負他,……結果你們懂的。”

    倪溪用腳使勁碾了碾,疼的腳下的潑皮直嘶冷氣。覺的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破碎了。

    “我們懂我們懂。”潑皮們本來想報複的心瞬間沒了。

    這個小娘皮實在是不好惹,他們還是躲著為妙。

    放走那四個潑皮後,倪溪走到縮在地上得武大郎麵前。

    她蹲下身關切的問:“你還好吧?”

    要是武大郎的傷重,那她一定要把那四個潑皮抓迴來痛打一頓才行。

    武大郎的頭發亂糟糟的成一團,臉上都是泥土,鼻涕眼淚混在一起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倪溪剛才的幫忙他都看在眼裏,心裏十分感動。

    他本來就身子矮小受人嘲笑,以前兄弟武二在的時候還強點,自從武二去年出去學藝去了,沒有人給他撐腰,欺負他的人便多了起來。

    這四個潑皮欺負他快一年了,從沒有人幫過他,倒是看熱鬧的有許多,他隻能忍著,期盼著武二迴來後能結束這種苦日子。

    “我沒事……還好。”武大郎哽咽著說。

    眼淚嘩啦啦的流,就這樣哭的眼淚汪汪的。

    雖然武大郎身材矮小像個童子,但是他畢竟是個成年男人啊,怎麽能說哭就哭?

    倪溪連忙掏出帕子給武大郎。“別哭了,你先擦擦

    。”

    武大郎髒兮兮的手有些遲疑,怕弄髒了帕子,被倪溪強行將帕子塞到他的手中。

    “快擦。”她強硬命令道。

    難怪那些人喜歡欺負武大郎,就衝著動不動哭哭啼啼得樣子,不欺負才怪。

    武大郎瑟縮了下,這才接過帕子,胡亂的在臉上擦了擦。

    “謝謝你。”那張醜陋的臉上帶著感激。

    倪溪歎了口氣,武大郎混的也太慘了吧。

    “你炊餅賣的咋樣?”

    “還……行吧。”

    武大郎遲疑了下迴答。

    “你確定還行?每天都能賣完?”倪溪又問。

    “都能啊。”武大郎不知道倪溪為何突然這樣問。

    倪溪頗為無奈,“那你為什麽穿的還這麽的……”

    這麽的破破爛爛,武大郎的衣裳已經全部是補丁了,比清河縣的乞丐好不到哪裏去。

    如果炊餅都賣完了,怎麽會是這樣的光景。

    武大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多人說賒賬了。”

    說著他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本本,樂滋滋的給倪溪看。

    “你看,我都記著呢。”

    倪溪隨意得翻了翻,沒想到武大郎識字,雖然字寫的歪歪扭扭的,有些醜的感覺,不過她還是認了出來。

    可看了幾個後,她就看不下去了。

    “棺材鋪李小二居然欠了你一兩銀子?”

    “還有賣珠花的貨郎也欠了你半兩銀子?”

    …………

    這得是賒賬了多少個炊餅啊?

    誰知武大郎卻是好不驚訝的樣子,點頭道:“他們說等有錢了就還給我的。”

    倪溪聽了這話差點忍不住將小本本摔在武大郎頭上了。

    “他們說你就信啊?誰會連吃炊餅的錢都沒有。”

    從沒見過老實成這樣子得人,難怪自己過得窮困潦倒,感情都接濟別人去了。

    “他們不會騙我的,”武大郎辯解著,“他們說……”

    “得了得了,”倪溪不耐的打斷,“你信他們隻怕你要餓死了。”

    “那個小本本你留好吧,改天找個機會把賬收一收。”

    “我問你,你願意跟我一起賣灌湯包嗎?每月銀錢三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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