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零五分,阿笙準時出現在帝景大灑店九樓唯一一間套房門口。


    裝修得富現堂皇的帝景大酒店是本市的地標建築之一,以其悠久的歷史和貴而聞名於世。


    而帝景大酒店最好最貴的一間房就是位於九樓的豪華套房。


    一套房,麵積四五百平,裝修得像皇宮一樣,設了主人房,客人房,會客廳、接待室、娛樂室、廚房、餐廳、書房、浴室還分幹、濕蒸氣房,衝浪浴缸。


    阿笙到的時候房間門敞開著,身穿將軍服的耳山背對著門站會客廳那麵臨湖的落地大玻璃窗前,似乎正在欣賞夜景。


    會客廳很大,至少有一百來平,頭層真皮沙發前麵地上鋪著手工編織的純羊毛地毯,從天花板上垂落下來的七層豪華水晶大吊燈璀璨無比,一整塊老坑翡翠直接雕刻成形的茶幾上擺放著一隻披著紅色迴紋毯的純金小像擺件。


    阿笙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輕輕敲了敲敞開的房門。


    陸嶼頭也不迴地說了句:「請進,進來後隨手關門。」聲音沉厚,像是大提琴拉出來的樂音。


    阿笙卻從這聲音裏聽出了一絲壓抑的痛楚。


    進門,關門,徑直走到真皮沙發上坐了下來,阿笙擺出一副赴湯蹈火的架勢。


    「你知道來我這兒要做些什麽嗎?」陸嶼問。


    阿笙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知道。」


    陸嶼突然扭頭看了看坐得端端正正像是要上刑場一樣擺出無畏姿態的阿笙。


    那可笑的妝已經被洗掉了。


    眼前的女孩生著一張標準的鵝蛋臉,鴉青色的眉服貼秀麗,朝露般的眼瞳澄澈如水,纖長的眼睫像是兩把小扇子,時不時隨著她眨眼的動作刷上兩下。


    像是蝴蝶纖弱而美麗的翅膀在輕輕扇動。


    鼻子挺拔秀直,微微抿起來的唇猶如初開的西府海棠一樣粉嫩妍麗。


    像無意間跌落凡塵的小仙女。


    隻是小仙女的肩頸背腰繃得筆直,眼睛定定地看著前方,一臉倔強,像是要上刑場一般,有點破壞美感。


    「你既然不喜歡,為什麽還要來?」陸嶼今天心情差極了,驟聞噩耗,隻是想來聽聽歌散散心,卻莫名其妙地和胡北雄爭起美人兒來。


    或許是傷心過度了吧,他幹了不少奇怪的事,甚至真的拿了鑰匙提前過來等著。


    人來了,卻偏偏這麽一副生人勿近冰冷懾人的模樣。


    心情突然更壞了。


    「你之前做過這樣的事麽?」陸嶼收迴目光,繼續看著外頭那片漆黑的夜空。


    阿笙抬頭,盯著陸嶼的背影,一字一頓地迴答道:「沒有做過,第一次,你呢?很喜歡做這種仗勢欺人老牛吃嫩草的事吧?」


    陸嶼從這話裏聽出了滿滿的嘲諷和惡意,心裏突然滑過一絲驚訝,為這個女孩的膽大而驚訝。


    她來的時候就沒人跟她說過他的身份麽?


    她竟然當著他的麵如此大放厥詞?!是想找死麽?


    「怎麽?不想迴答還是覺得這事太丟臉不好意思迴答?!」阿笙卻沒放過陸嶼的意思,又惡聲惡氣地反問起陸嶼來。


    你以為你是誰?誰給你的膽子詰問我?!


    胡北雄都不敢這麽做!


    陸嶼倏地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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