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田家少閑月,五月人倍忙”,所過之處盡是麥熟之景,遲衡與容越領軍一路東向,在顏翦的強烈攻勢掩護,悄然之間,二人率著兵士到了淇州與曙州交界地。大軍行軍慢,單槍匹馬快,遲衡趁此時機去了一趟岑破荊的營帳。


    深更半夜,岑破荊見到三人,驚了。


    遲衡交代了幾句就直喊累,嚷嚷幾天都沒睡好覺了,岑破荊狐疑地給三人安排了住所。時間倉促,駐地營帳又沒什麽可挑的,草席鋪在地上就當做床了。容越橫在遲衡和石韋中間倒頭就睡,遲衡與岑破荊挨著。岑破荊本想和遲衡多聊幾句,奈何遲衡心不在焉,詞不達意。


    反而遲衡不停戳容越:“咱倆換個位置我和石韋說說話。”


    容越迷瞪瞪:“有什麽明天說不行啊,天天說還沒說完,困得要死別動我啊!”


    遲衡不死心,一會兒一踹,一會兒一折騰。沒想到容越心比煙囪都粗,迷迷糊糊的打死都不挪窩。岑破荊噗的笑出聲,將容越一手拖起:“給我起來!有寶貝讓你看!”


    容越幾乎吐血:“我一個三天沒睡覺的人……有什麽不能明天……”


    容越和岑破荊一走,遲衡就撲到石韋身上親了起來,手上身上都著火一樣恨不能立刻將他給揉碎了,石韋有些尷尬:“他們馬上就迴來了,岑破荊是不是看出來了?”


    遲衡嘻嘻一笑手探入衣裳裏:“看出就看出,當初還是他綁著你送到我床上的。”


    石韋罵了一句,卻不是罵岑破荊。


    遲衡迫不及待地扯開腰帶,大手撫弄上去,旖旎的肉搏聲和嘖嘖的水漬聲很快蔓延開來。


    林子裏,容越困得不行:“岑破荊,有話快說我要睡覺啊。”


    岑破荊慢悠悠地說:“來就來怎麽沒提前說一句,我也好讓人接你們去啊。鄭奕軍前腳才打跑,你看我這裏,連個單獨的營帳都沒有,累得大家睡一起。”


    “客氣得,又不是沒睡過。”


    岑破荊瞅了一眼兩眼皮都耷一起的容越:“怎麽你一這一打勝戰的人,比我還狼狽啊!”


    “你來!你跟著遲衡打仗試試,他嘴皮子一動就是幾場戰,部署、領兵、打仗、收拾後事的可都是我啊,不行了不行,困得要死!”容越跐溜一聲坐在地上。


    岑破荊有一句沒一句:“跟著他就是沒有一刻歇著,但不會累!”


    “你到底是有什麽非讓我出來啊!”


    岑破荊跟容越背靠著背,忽然開始大倒苦水:“我累慘了!不知道鄭奕是瘋了還是怎麽的,一撥一撥的人往淇州壓,趕不盡,殺不絕,每天光應付沒完沒了的攻擊都夠了,反攻壓根兒找不著空隙。你們一路攻得那麽順利,我原本指望從你們從景餘州攻淇州,咱們也算強強聯手,打破這僵局沒問題。”


    容越清醒了一些:“你能扛住就不容易了。”


    “你們去玢州?”


    “對!鄭奕也不是飯桶,他誠心要守,硬攻也難。就算我們把所有兵力壓在淇州這一線,還是會僵著。你先扛一陣子,要不了多久鄭奕軍就會自亂陣腳的。”


    岑破荊仰望天空星辰燦爛:“越來越看不懂了,遲衡是想從玢州入手攻信北州?信北州那一段都是天塹,更困難吧?還不如從我這裏下手,攻淇州更快吧?不過戰是越來越難打了。”


    容越沉吟:“遲衡想從海戰破口。”


    岑破荊恍然大悟:“我都忘了這一茬了!不過咱們都不擅海戰,遲衡是想怎麽弄?領著海軍的是誰來著?!”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岑破荊思量後,若有所思:“我想起來了,顏鸞的九弟顏翊在去年被派去引領海軍,我還以為遲衡要將他冷落呢,原來是放長線到現在啊,不過,怎麽不在年初的時候就放出去呢,說不定現在信北州都破了。”


    “你說呢?”


    岑破荊自說自話:“信北州能靠海戰攻破口子,但最終還得地上打。遲衡一直沒出,是把這一線都試探過了,探出了鄭奕的輕重所在。也對,海戰咱們都不熟,不敢抱十成把握啊!”


    容越踢了踢地上的土:“拭目以待吧,我挺有把握的!”


    “還有啊,石韋不是坐鎮昭錦城嗎怎麽也跟過來了?如果說要海戰的話,石韋出身壘州,應該比我們都熟悉,遲衡是想讓他指揮海戰嗎!”


    “不是,石韋就是在昭錦呆發黴了,出來看看。”


    岑破荊還絞盡腦汁想問。


    容越徑直說:“別繞彎子了你到底是想問什麽呀,再這麽不明不白我走啊!”


    岑破荊哈哈大笑:“真佩服你,睜眼瞎的功夫太厲害了,明晃晃的杵在他倆中間礙事不礙事啊?石韋臉皮薄不會說什麽,我就不信你總插在兩人中間,遲衡還能不明示暗示兩句。”


    容越蒙了一下:“什麽?”


    “你就跟那油燈一樣不點就不亮,還能什麽啊,我要是遲衡就直接把你提溜起來了!”


    容越一拍大腿:“我就說怪嘛!原來他倆搭上了!”


    岑破荊但笑。


    容越糾結了:“唉,讓我說什麽好,遲衡什麽都好就是沾花惹草這點特讓人不舒服,清清靜靜跟一人好不行嗎。難怪一聲不吭就封我師兄當什麽司業少卿,原來是看上了石韋!那我師兄怎麽辦?”


    岑破荊無語地笑:“淡吃蘿卜閑操心!你還能逼遲衡看上誰啊?”


    容越兀自嘀咕了一陣,二人背對著背相靠著,靜默了。


    天際一彎月。


    天際月下樹影黑,遠處傳來狗叫的聲音,能想象出平常人家的院子是什麽情景。容越頭一歪,忽然感慨:“你說他倆現在在幹什麽?我也想找個人暖暖被窩了!”


    岑破荊忍俊不禁:“最美的美人都送你了,你自己不要的。”


    容越苦著臉:“無緣。”


    “欸,說起來,昭錦城封賞這一次遲衡可是煞費苦心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弄來那麽多女子,就把乾元軍的後續給解決了。”岑破荊肘了肘容越,“我聽說好些個將領的妻子都懷上了。”


    容越興趣寥寥:“九月、十月昭錦城估計少說有四五十個小將領要出世了。”


    “遲衡真是想得遠!”


    “怎麽說?”


    “以前,將領們都是逞勇去打靠的是自覺以及封軍銜賞的誘惑。你知道鄭奕最擅什麽,就是招降敵軍將領。遲衡這一下,瞬間就讓將領們拖家帶口了,心都定在了昭錦城。”


    容越皺眉:“該叛的還是會叛,一個女子能牽得住。”


    岑破荊笑道:“溫柔鄉,英雄塚,你沒有經曆過不會明白。等十月普降大雪,將領們迴城,妻子團圓,良田賞封,功成名就油然而生時,想跑腿都是軟的。當然,你這種就是變數最大的,因為你沒有任何約束。”


    容越哈哈大笑:“這麽說,我當時得領下那個美人才是。”


    不知不覺,月上樹梢。


    天大明,遲衡精神抖擻要離開。


    岑破荊遺憾地輕拳揍在遲衡身上:“你跑這麽幾百裏就為在我這裏睡一覺?到底什麽個情況也沒和我說!算了,趕緊走吧玢州還有好幾天路程呢!”


    遲衡神情爽朗:“我一路上看過來,你至少能撐一年。”


    “一年?你太小瞧我了一年我都把鄭奕撂倒了!那什麽,你也太饑渴了吧,一天都忍不了?石韋說什麽也是一將軍,你辣手摧花,也要分點場合吧!”岑破荊詭異一笑。


    遲衡光明正大地瞪他:“去!一肚子壞水的就是你!明知道我和季弦……還給我們安排地鋪,擺明了讓容越攪黃是不是!”


    “虛偽!容越要聽見這話信不信一刀砍死你!”


    說笑一番後,遲衡正色:“破荊,你至少還要在這裏扛著三個月。現在戰略有變,我要將重心放在信北州。淇州先僵著,就算能勝,你也隻能小勝千萬不要深入,聽我的號令,等合適的時機,我們可以一把翻過來,拿下淇州也就是半個月的事!”


    岑破荊掏了掏耳朵:“半個月?我沒聽錯吧?”


    “對,但前提是,你這裏最關鍵,必須挺住鄭奕的攻擊,接下來他還會更瘋的——破荊,這個地方隻有你最合適,別人要麽守不住,要麽拿捏不住分寸顧此失彼。”


    “別給我灌*湯。”


    “不是*湯是定心丸,不出意外的話,十月我們就能反攻淇州,等我的號令!”遲衡意氣風發。


    岑破荊笑著點頭:“你就是讓人踏實!放心吧,我準保給你來個漂漂亮亮的大反攻。”岑破荊瞅了一眼不遠處的石韋,道,“石韋是我見過的最……俊的人,我說,你不是逢場作戲吧?”


    “怎麽會!”


    “我數一數,夠湊一個八仙桌了:駱驚寒、紀策、鍾續、石韋……莊期你有沒有得手?哈哈,別跟我裝聾作啞啊,你要能應付過來是你的本事,我沒啥可說!”


    遲衡瞅了他一眼:“說得你好像沒有三妻四妾似的,別說你岑府裏的全是木頭人啊!”


    “都是遲大將軍的賞賜不接不行。”


    遲衡眼睛一轉詭異一笑:“欸,跟你說個正事,你到底行不行啊?有四房妻妾了吧,怎麽這麽久不見瓜熟蒂落啊?我看就迴來三天的都已經有苗子了。”這兩年,遲衡前前後後給岑破荊賞了四個女子,現在都住在昭錦城的岑府裏,尤其是第一個妻子十分得寵。但奇怪的,竟然沒有一個女子懷有身孕。


    岑破荊挑眉:“你這是挑釁?我可告訴你啊,一年兩年沒有不算什麽,十年八載,兒孫滿堂是絕對少不了。至於你,嗬嗬,你就是有逆天的本事,都絕不可能讓那一個八仙桌懷上個一子半女!”


    遲衡慢悠悠地說:“我不在意。”


    岑破荊湊前:“別發慌,等我的兒子們出生了過繼一個給你,嘿嘿,別笑得陰陽怪氣的,紀副使年初的時候就說,要做我大兒子的幹爹,還幫取了一個名字:岑修。”當然兒子還沒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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