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


    遲衡傾身向前握住了紀策的手,心情大好:“將人送走了?我可擔心你一怒之下就跟他走了!”


    紀策奇道:“我為什麽會怒?”


    遲衡隻是笑,笑了半天後說:“我一直很介懷燕行的離開。請使用訪問本站。明明離開的時候還說我這裏好那裏好,我既然這麽好他為什麽還是走了?他離開以後,我費了好些時候反省,直到現在也沒反省出個結果,落下一個毛病,誰要是忽然不停地誇我我都會疑心是不是有什麽特重要的事要告訴我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紀策心想沒誇過他啊。


    “紀副使,你的聲音是很清亮的那種,跟站在井水裏說話一樣。我特別不喜歡你站得老遠和我說話,心裏特沒有著落。”遲衡笑著撫摸他的手背,順而撫摸至手臂和肩膀,一寸一寸丈量,而後下巴靠在紀策削薄的肩膀上,哼起了夷州的俚曲兒。


    怎麽跟個小孩一樣?紀策哭笑不得。


    也許是刺中了幾隻老鼠,遲衡心情好得不像話,哼完曲兒說環著紀策的腰說:“紀副使,最近有什麽不高興的事?告訴我,我替你報仇!哼,一天不打上房揭瓦,都反天了!”


    紀策一愣:“你……”


    遲衡自覺失語,坐端了笑道:“我還不是怕重蹈覆轍,紀副使和顏翦關係不錯,別被他一句兩句勾引走了,才叫人跟著你的——紀副使不會生氣吧?”說罷,握住紀策的手輕輕打了一下自己的右臉,誠意是足足十分。


    紀策先是氣結,再看咫尺之間遲衡那麽誠懇,氣頓時消了一半,悶悶地說:“這是最後一次,我大人有大量。”


    遲衡笑了,側身向前飛速一點。


    恰恰點在了紀策的嘴唇上,紀策一驚猝不及防,身子向後一倒,被遲衡的手帶了迴來。紀策刹那從耳根熱到了脖子,驚魂未定,要抽出手,卻被緊緊鉗動彈不得,正是尷尬不已之際,遲衡說:“紀副使,雖然我瞎了,力氣可一點兒不少。”


    紀策紅了一脖子壓低聲音:“放手!”


    遲衡手摟住腰往懷裏輕輕一帶,紀策就到了他懷中,二人依偎在一起無比親昵,遲衡大手抱住紀策的肩膀含笑說:“紀副使不會是嫌棄我瞎了吧?”


    之前他最忌諱說瞎,今天卻連說了幾次,紀策不明白他什麽心思,漲紅了臉說:“快放開,宇長纓來了!”


    遲衡一頓,勾起一弧笑:“紀副使最擅騙人。”


    紀策越掙紮,遲衡抱得越緊,而後幾乎是緊緊將他抱在懷裏緊到窒息,隔著衣服,兩個人深刻地感受到肋骨與肋骨之間的研磨和擠壓,紀策喘不上氣來,斷斷續續地說:“放、放開,你今天是怎麽了?”


    好半天,遲衡說:“我怕紀副使不會迴來……以前耳聰目明我都追不迴燕行,現在看不見了,更不知道上哪裏找你。”


    紀策語塞:“怎麽可能!”


    紀策不是燕行,顏翦不是玄赤劍。


    遲衡從肩背一路撫摸下去,一下一下,衣服是棉質柔軟的舊衣,身形是削瘦的修長,骨頭是稍微用點力氣就會抱斷的脆弱,腰也是。心底的溫暖沸沸揚揚,揚成了火熱燥熱,燒得理智灰飛煙滅,遲衡微喘覆在紀策耳側,熱氣襲過耳廓:“紀副使,你和人上過床嗎?”


    紀策咬了咬牙齒:“快放開我!”


    兩人僵持,背後是書案,自從看不見後,紙墨筆硯都不見了,案子空空如也。兩人麵對麵,遲衡把紀策往案子上一按,紀策被迫平躺仰頭,腿間的火熱緊緊貼在一起。遲衡緩慢而執著地壓了上去,紀策被他一壓更加窒息。遲衡覆在他耳邊說:“紀副使毫無私心地將顏王軍交給我,還任我胡作非為,乾元軍中我誰都不欠就欠紀副使的恩情。”


    “就以這種方式報恩?當你是狐狸精啊!”紀策咬牙切齒,側頭避開熱氣。


    遲衡笑得開心,抬手蹭了兩下:“紀副使真是興致昂揚!”


    紀策難堪:“滾!信不信我……”


    這會兒說什麽都是虛張聲勢,遲衡越發肆無忌憚,撩開紀策的長裳伸手進去,捉住那半起不起的像筆一樣直的玩意兒揉了又捏,捏了又戳,紀策大腿酥得直顫,咬緊牙關氣勢軟了:“遲衡,我不喜歡這裏……墊得背疼,咱們去床上。”


    想不到紀策這麽好說話,遲衡將他抱了起來。


    紀策扯了扯衣裳:“這樣像什麽話,被人看見了還不知有什麽閑話,我自己走。”


    遲衡一笑:“別騙我。”


    “不騙你。”


    “……你不能跑啊。”


    遲衡在紀策頸彎一蹭,慢慢地鬆開了手。果然在脫手的一瞬間,紀策幾乎是踉踉蹌蹌著跑開了。在跑到門口時,紀策迴頭咬牙切齒罵道:“遲衡,卑鄙無恥,你知道你這叫什麽,以下犯上,我比你大了六歲!”


    遲衡失笑:“是說你老牛吃嫩草——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混賬!”紀策一摔門跑了。


    聽著那倉促離開的腳步遲衡笑了,他早知道一旦放開紀策,紀策一定會撒腿就跑,又如何,會走的,留不住的;不會走的,慢慢的抓緊,來日方長。遲衡摸到案子旁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拂過,窗外一棵小桂樹,開得忒早了。遲衡想,之前他對紀策沒有非分之想,就是握緊他的手的刹那,忽然魔障了。


    是魔障了。


    可是,自紀策和顏翦出去,鋪天蓋地的擔心和煩躁幾乎將他壓垮,甚至差一點就要衝出去追趕。不知世間有沒有什麽法子,可讓牽掛的人永在身邊。


    宇長纓迴來,驚見書案上一枝桂花,蛋黃色的小米花芳香沁鼻。走到籬笆前,沒有吱吱亂竄亂叫的老鼠,卻聽見謔謔的刀聲,轉過院子,月下,遲衡的刀舞得電光相織看不見人影,劈、挑、砍、刺無不幹淨利落,一整套刀法半點不含糊,第十八式旋風落一招掃遍落葉,塵揚刀定,遲衡站在院子中間,望著宇長纓這邊:“迴來了?”


    目光之準幾乎令人疑心根本就沒有失明。


    宇長纓一酸,快步上前擁住他的腰。遲衡一手摟住他的肩膀,拍了拍:“怎麽這麽委屈?誰欺負我的人了?”


    “誰敢欺負我呢?看到將軍終於釋然長纓很開心!”


    遲衡親了親他的額頭:“你受苦了。”


    二人纏綿了一會兒,宇長纓為遲衡寬衣解帶,解到最末時忽然一皺鼻翼:“我聞見紀副使的味道了,你和他是不是……哼,將軍,我還不能滿足你嗎?”說罷,在遲衡j□j狠狠掐了一把。


    遲衡慘叫一聲,捂住跳了起來:“你的什麽鼻子啊!”


    宇長纓一口咬在肩膀,氣唿唿地說:“紀策這人,假兮兮的,將軍你別被他的外表騙了。還說呢,半月前非給安州的駐兵安插了兩名將領,那兩個將領對安州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遲衡笑著揉揉他的臉蛋:“哪兩個?”


    “一個叫範弘一個叫盧立岩,都是原先元州段敵的手下,後來投誠的,但一直都是在元州招兵買馬的,就算再厲害,也有個先來後到才行!”


    當年有四個人被朗將立為年輕將軍,一個是岑破荊,一個是池亦悔,兩兩個就是範弘和盧立岩,可惜立了不到兩三個月,連勢力都沒樹起來,朗將就遇難了。顏王軍分裂,後來他們倆投了段敵,段敵死後,他們倆被安排平複及安定元州諸事,沒有委以征戰的重任。遲衡將兩人的來曆一說,笑道:“不枉費,是當初比我還厲害的兩個人。”


    宇長纓還是鬱悶:“原來是舊相識!可紀副使太專斷了!”


    遲衡手指摁了一下他高挺的鼻尖和撅起的嘴角:“再翹就可以掛尿壺了。你呀,別插手軍務,紀副使的任何安排都是和石韋商量過的。”


    “我看石韋什麽都聽紀副使的。”


    “因為正確才聽。好了不提這些,你這破衣服怎麽這多結,快解快解,要憋死我了!”遲衡湊過去親了十幾口,兩人抱著狂亂交吻,兩腿飛快交錯,宇長纓一個不慎,一腳踏在地上的大刀上,哐當的一聲響,嚇了一大跳。


    遲衡笑著踢開:“沒事,這刀傷不了人。”


    說著將宇長纓摁在牆上操弄起來,兩人都爽快得情不自禁。在遲衡的猛烈頂撞中,宇長纓氣喘籲籲浪吟不止,發出的愉悅聲肆無忌憚,等泄過幾迴才心滿意足穿上衣裳。


    完事後,遲衡將宇長纓抱在懷裏親昵地撫摸。


    七月下旬的夜風微涼,十分愜意,宇長纓抱住他的脖子喃喃抱怨:“將軍,紀副使處處看我不順眼,我還是喜歡石韋,他什麽時候迴來呢?”


    遲衡捏了捏他的腰:“紀副使向來對事不對人。”


    “哼!他既插手軍務又插手地方事務,上次與他爭執了幾句他就拿副使的職位壓我。”宇長纓的語氣很是委屈,“是人總有短處,我不覺得紀副使就做得萬事完美,將軍,你是不是覺得我還遠不夠格和他爭論?”


    遲衡揉了揉他的腦袋:“你已經很不錯了,等十二月全軍大賞,我封你為少卿。”


    少卿,軍中文職僅次於副使。


    宇長纓卻歎氣:“我不在意什麽職位,隻要是替將軍打天下,長纓都願意。我知道,副使,也是為了乾元軍好才做的這些決策,有些決策本無對錯,一旦決定就要執行下去,我自然該服從才是。”


    遲衡親了親他的鼻尖:“等你到他的位置才會明白他的苦。”


    宇長纓笑了:“我不想去明白,比起將軍的情人位置,任何別的,長纓都看不上!可是,沒法子,將軍太招人了,誰都想要,我得把你鎖在身邊才放心。”說罷大大地親了遲衡一口。


    遲衡哈哈大笑:“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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