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遲衡繼續說:“扈爍,如果給你足夠的兵力和權限,我相信不止縉州不在話下,完全可以染指靖立等州一展抱負。請記住本站的網址:。你曾經與我在雪中比試,沒有記錯的話那時你的身手敏捷許多,是半年前,為了救落入敵陣的兄長而使右臂受傷了,對嗎?比起你來,你的兩位兄長可以說隻有蠻力意氣用事,而你卻不得不受製於他們,我想明白為什麽?”


    為什麽,還用得著說話,扈爍就是太顧及兄弟情分了。


    扈爍何嚐不心知肚明。


    “隻因為他們是兄長不是嗎?兄與弟就隻是前來後到的事兒,你要把它當事它就是事,你要不把他當事就不是事,足夠尊敬就行了,何必連錯的都一起聽進去呢?那你活一輩子為的是什麽?要都這樣的話,自古英雄出年少這話又是怎麽來的呢,都歸那些老匹夫好了!”遲衡收住馬鞭,“扈爍,在西篾時我就想和你說:歸我乾元軍,縉州的兵士全部歸你,我另遣十萬兵士,供你征伐靖立州。”


    那邊交戰似乎已停。


    扈爍心定了下來,轉向他:“縉州兵士歸我調遣,另加十萬兵士驅遣,就是你的籌碼嗎?”


    “對,交換的條件是你需征伐靖立州而不是留在縉州。”


    “為什麽之前不和我說?”


    “因為我看中的是你。但你對你的兄長很服帖,所以我必須看看扈老大和扈老二是什麽樣的人。現在看來,就我用人的準則,他們二人絕對不能成為乾元軍的將領。今天我把話就挑明了:隻歸你,而不是你們扈氏三兄弟,如果搭上令兄,我是不敢把十萬軍士奉上的。別以為我是大方,我相信今天的十萬,明年你會還我百萬大軍!”


    扈爍難以置信,低笑兩聲:“哈,我真是琢磨不透。以為你會利誘時,你一句話沒說;以為你趕盡殺絕時,你卻拋出了條件……你說得對,我的確窩得憋屈,大哥今晚要出兵時我就又沒攔住還發生了爭執。我們扈氏是不允許兄弟反目的,你的籌碼我先收了!”說罷,他執馬轉身而去。


    在他背後,遲衡喊道:“別忘了你還有扈老二,我不希望無端損耗兵力。”


    扈老大被生擒了。


    在遲衡存心積慮張開的網裏,扈老大就像蠻撞的蒼蠅越掙紮,網絲收得越緊。遲衡滿意地看著破口大罵的扈老大,心想這個大哥將扈爍撫養大,所以他無法割舍似父似兄的情感。雖然是弱點,但也是可以理解的,總比薄情寡義的人好得多異世妖兵全文閱讀。


    遲衡將好茶好飯端上,命人看得緊緊的,不得有一絲馬虎。


    七月晚風宜人,遲衡睡在營帳外四肢舒展,不多時莊期來了問詢,無非就是如何處置扈老大的。


    遲衡伸了一個懶腰:“等扈爍想透了自然就有處置的法子,現在不急。”


    莊期佇立,不再說話卻也不離開。


    遲衡拍了拍席子:“莊期,你也躺下,躺著看星星脖子不受罪!”枕著手臂仰望浩瀚星空,心情無比開闊。可才說完這句話,他就後悔了,真想拍了自己一嘴巴。


    莊期慢慢躺下:“你對扈爍有把握?”


    遲衡嗯了一聲後說:“現在,扈爍肯定在找扈老二商量事情。這三兄弟的性格很分明,扈爍其實有主見、但扈老大太固執,扈老二就剩聽話的份了。如今扈老大被俘,扈爍被咱們說動,有一個很好理由讓他去說服扈老二。”


    “救扈老大的命?”


    “對,這個理由再好不過,也能過扈爍心裏那道檻。”遲衡微笑著說,“當年攻打壘州時是大冷天,我和容越破荊也曾這麽睡在營帳外凍得瑟瑟發抖。他總會說,他師兄如何如何,卻不常聽你提起他。”


    “提他那些調皮搗蛋的舊事嗎?”


    這種舊事,還得當著容越的麵戳破最有趣,遲衡道:“不久我們就可以與他匯合了,你是願意跟著他,還是願意跟著麻行之,兩人你挑一個——麻行之為人也不錯,質樸不花哨不給人耍心眼,但帶兵不俗,尤其是征戰西域更是得心應手。”


    沉默許久莊期開口:“我現在有能力輔佐他們嗎?我更想再跟你半年。”


    遲衡心裏一沉,閉上眼:“這樣啊,也好!”


    第三日,扈老二終於出麵了,扈老二比扈老大內斂很多,也寡言,身手不錯,提著黑乎乎的長鋼杖,出口就是:“遲衡,如今大哥在你手裏,到底有什麽條件!”


    遲衡開門見山:“讓出縉州,你們願意麽?”


    扈老二麵色鐵青:“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們兄弟三人在縉州經營幾十年,輪得到你來耀武揚威!”


    遲衡悠悠地說:“幾十年?我記得這裏兩年前還是胡類番的地盤,哪裏多出來的幾十年?山水輪流轉我們各憑本事,我可沒有漫天要價!”


    扈老二咬牙切齒說道:“別廢話,我就直說了,你不是要大哥的地盤嗎,給你就是!”


    還真是輕易。


    遲衡笑著搖頭:“不敢不敢,這買賣太輕易了遲某不敢信!”


    “隻要你同意我現在就下令讓大哥的兵撤迴,怎麽樣!我們兄弟幾個別的不說,這個絕對不會有任何花招!”扈老二說話直白,轉向扈爍,“扈爍,你和……也有些舊交請,你說兩句。”


    扈爍艱難開口:“遲衡,你說怎麽辦?”


    撥開雲霧見青天,遲衡抑住欣喜,緩緩說道:“扈爍,在矽州相識時我敬你武藝超群,有將才,就曾勸你入我顏王軍,可惜你說要振興扈氏,我和莊期都沒能勸得動你。現在,你我對峙,再爭下去也是徒然耗兵。”


    “不錯。”


    “我有個主意,一能全你扈氏,二也能全我夙願。扈氏的兵士還是歸你扈氏,但是你們扈氏得舉兵投誠我乾元軍,這樣我才能放心重生之舅舅在下!”


    扈老二似乎不相信如此簡單。


    果然遲衡又說:“當然,我也怕離開後縉州又在一夜之間變迴扈氏。所以,我還得設下條件。兩月之內,扈爍遣兵離開縉州,攻打靖立州,打下多少地盤都算扈爍的功勳,我敢說,你們日後所得絕對不會比今天的少!”


    扈老二氣憤地說:“冠冕堂皇的話有屁用,你要將我們扈氏的兵力全奪走就明說。”


    遲衡微笑:“確實不太放心,隻能出此下策。”


    霍斥接過話茬:“至少扈氏的兵力還是歸扈氏的,隻是旗幟換了而已。而且,偌大的靖立州作為扈氏馳騁的天地,未嚐會比縉州差!”


    扈老二咬牙:“休想!”


    在扈老二和扈爍轉身離去時,遲衡說了一句話:“扈爍,麻行之托我給你捎一句話,乾元軍已經滅了木爾牟的大部分兵力,雖然曾是盟友,他也將不得不迴兵縉州之東了。”當然,這話是說給扈老二聽的。


    莊期看著他們的背影說:“扈老二很強硬。”


    遲衡搖頭:“不,隻是表麵強硬一下罷了,我相信扈爍能將他說動,如果扈爍連他二哥都說不動了,他以後還說動部下怎麽服眾?”


    “容越怎麽辦?”


    “趁著扈氏接不上茬時抓緊時機攻擊,一旦鬆懈扈老二肯定會報以期望的,不能給他這種妄想的機會。”遲衡琢磨了一下,“如果早由扈爍來掌管扈氏,他們不會是現在這種境地——你有沒有發現扈爍並沒有出兵,所以,在他心底對他的兩個兄長也是有清晰評判的。”


    的確,總有狠不下的心,需要別人助推一把。


    遲衡又去看了一次扈老大,經過這麽幾天的折磨,扈老大已軟了一些,看了一眼遲衡說:“要殺要剮隨便,老子不怕死。”


    “你的兩位弟弟卻拿半壁縉州來換,我舍不得。”


    扈老大啐了一口:“扈氏掙下的祖業,別以為我們會拱手讓人!”


    扈老大說的對,也不對,縉州還真曾是扈氏的祖業,甚至曾想染指靖立州,與靖立州的木克王結下世代冤仇。可惜扈氏後繼乏人,中道淪落,漸漸的被人逐步侵蝕,乃至後來偏居一隅,再度複興也是近幾年的事。


    “不是扈氏,是扈爍!是扈爍爭迴來的祖業,如果不是扈爍太遷就你這個兄長、如果你肯大度放手,縉州早就是扈氏的囊中之物了。你自己想一想,如果聽從扈爍的意見,扈氏能吃那麽多個敗戰嗎?不要以為扈爍無能,他隻是顧忌你的顏麵,不然他要是振臂一唿你以為扈氏那些兵士還能不反水?”


    扈老大梗著脖子說:“胡說!”


    “胡說不胡說你自己心裏清楚,在你手裏扈氏隻剩下多少地盤?沒記錯的話還差點兒被胡類番滅了!等扈爍帶兵了扈氏又多了多少地盤?你還固執不要矽州麻行之的援兵,結果呢,後來的地皮都是借兵掙來的!別說什麽祖業不祖業,沒有扈爍你的祖業早就敗光了!而你呢,仗著是大哥愣是壓著扈爍不讓他動彈。他就欠一點狠勁,不然還能輪到你來糟蹋他辛辛苦苦打下的縉州?”


    遲衡拂袖而去。


    至始至終,遲衡都沒有笑,因為他心情糟糕,不是因為縉州,而是岑破荊快報,鄭奕像瘋了一樣反撲,他已失一個城池。雖然石韋也遣兵去援,形勢依舊嚴峻。遲衡本想收了縉州之後就迴濘州,看來得立刻重新調整一下戰略了。


    遲衡再度給扈爍送出勸降函,並允許他見一次扈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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