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豫匪白朗


    時間到了11月底,西伯利亞吹來的冷風早已越過蒙古高原、長城,到了黃河一線――1913的冬天來了。


    豫中一個不起眼的小山包後麵,幾個人騎著馬在那裏觀察四周的景色,說是觀察,其實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絲憂慮、一絲焦急抑或有一絲惶恐。


    “大當家的,入冬了,我們怎麽辦?繼續這麽躲下去麽?”


    為首者歎了口氣:“不躲不行啊,總不能眼睜睜讓弟兄們往槍口上撞。”


    “可是要入冬了,再這麽拖下去,弟兄們不被打死,也得被困死。這兩天明顯冷了,弟兄們身上都有些瑟瑟發抖,對大當家也有了怨言……人心不穩啊。”


    “哼,不穩的都是些後來的吧,他們被國防軍打得落花流水,像條喪家犬似的跑到俺們這裏來,好心好意收留了他們,居然還敢唧唧歪歪?要不是大當家的好心,他們早死了十七八迴了。”另一個模樣清瘦、顴骨高突的漢子在馬上憤憤不平,令人頗為驚奇的是,他胸前居然還掛有一副望遠鏡。


    “現在人一天天增多,地盤一天天縮小,原先留下來的老底子都快耗光了,再不想想辦法,真的都得報銷在這裏。”一口一個大當家的漢子身形略胖,但眼裏卻透出一絲精明。


    “我說老萬,當初我提了那麽多主意,你們就是不聽,現在倒好,夏海強占了陝西,封住了西進去和陝西刀客們匯集的通道;範曾文去了湖北,堵住了南下鄂、湘的道路,北麵的藍天蔚壓迫一日勝過一日。怎麽辦?去安徽麽?”


    老萬那張胖臉略微有些一紅,嘴裏卻是不服氣的說:“當初……當初誰能想到藍天蔚、國防軍這麽厲害呢?原本我以為以河南之大,我們哥幾個在這裏左奔右突總不在話下……”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隻不過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諺語,唯獨從大當家嘴裏吐出來後便具有了不同凡響的意思。是地,你猜的不錯,這正是縱橫河南、人稱“白狼”的白朗。


    “前些日子,葛土老賴依仗著他寨子深厚、而且又山高路陡,以為官兵拿他們沒辦法。結果天明起來,寨子附近黑壓壓的全是官兵,幾炮轟下來,那些土牆都被炸開了……真厲害。”


    “這麽重的炮,他們怎麽搬上去的。”清瘦的漢子名叫宋老年,是白朗的得力助手,不僅驍勇善戰而且足智多謀。


    “不是重炮,是小炮。小炮……”老萬說不出來。


    “步兵炮。”三個字從白朗口中說出來,其餘兩人又是一陣震撼。


    “大當家見多識廣,想必見識過了?”


    “不是……是那些個北洋敗兵告訴我地。”


    “他們,算了吧,一群窩囊廢。兩個團都打不過我們400人。”聽說北洋敗兵。老萬頗不以為然。


    “是的,他們打不過我們,可我們又何嚐打過了他們呢?”白朗是北洋軍官出身,又是吳祿貞的手下。看問題倒也明智,“我們不是照樣被攆著跑嗎?今天能吃掉他們十多個,明天再吃掉他們20個,但打來打去,結果怎麽樣呢?我們還是寇,他們還是官兵……”白朗軍縱橫豫中,屢破北洋軍,深得運動戰、遊擊戰之精髓。


    “但至少我們沒吃虧吧。還繳獲了武器、大洋,把張鎮芳這個飯桶整得灰頭土臉。”提起這節,老萬神采飛揚,片刻之後,便又暗淡下來,“我就不明白,同樣的招數,為什麽對付藍天蔚就不行呢?”


    “老萬。你說說看呢?”白朗微笑著把視線投向了胖漢子。


    後者略微猶豫了一下。便開始分析起來:“第一,藍天蔚厲害。比張鎮芳這樣的飯桶強了幾十倍;第二,國防軍厲害,武器比北洋軍強的不隻是一丁半點,比起我們更是天上地下,兵也厲害,我聽說他們為了長途奔襲,曾經一晝夜強行軍100裏,這等速度都快趕上我們了,豈是北洋軍那些鴉片兵比得了的?”


    白朗搖搖頭:“這些都是次要的,最關鍵地你沒有說。”


    “嗯?”


    “民心!”


    “民心?”


    “對,民心!”


    “大當家,我不太明白,我們大部分兄弟都是土生土長的河南人,論起民情,總要比藍天蔚他們熟悉吧?”


    “你難度真看不出來?”白朗無奈地苦笑一聲,“以往對付北洋軍,各地總有老百姓給我們通風報信,讓我們瞅準了空子鑽,最近還有麽?看到我們一個個都是冷冷淡淡的,不去報官已經算是客氣了。”


    “這幫混蛋,看我一個個不殺了他們。”老萬仔細一想,倒也確實有些道理。


    “老萬,今天你殺了他們,明天你隻能死的更快。”宋老年的大局意識要強得多,“大哥,這民心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些,你能給詳細說說?”


    “其實你們都知道,隻是沒往心裏去罷了。我們這麽多地探子,迴來怎麽說?凡是國防軍的,沒有一個去掠奪農民,濫殺無辜的,不僅如此,連需要什麽物件都是好說好買的,開價比市麵上都高――這樣地官兵,老百姓不會反感。你再看看北洋軍,那是副什麽樣子?要不是他們胡作非為、官逼民反,哥哥我也許現在還是北洋軍官呢。另外,藍天蔚的本事也是非同小可,他不是急於進兵,一口將我們吞掉,而是穩紮穩打,慢慢來,一座座縣城蘑菇過去……其他幾股實力被逼急了,又得不到補給,隻能搶老百姓的,這麽一來,小民能不反感麽?在他們眼裏,我白朗和葛土老賴、李大麻子都是一路貨色。都是匪……你要是小民,肯幫我們麽?”


    “李大麻子前兩天已經被幹掉了。”老萬垂頭喪氣,“他也是被逼急了,沒吃沒喝的,隻想大幹一票,結果撞見一隊黑衣警察。原本他對國防軍還有些忌憚,卻沒有把警察放在眼裏,兩下就交上了火……後來。後來那是想走也走不了,一顆流彈要了他的性命,探子迴來說他的人頭已經被懸在縣城門口示眾。這年頭,警察都厲害起來了。”


    “老萬,你不要輕敵,我聽人說,北方的警察,現在可都是國防軍退役官兵組成的。”


    “不是說把當地地衙役、捕快什麽的裁撤掉組建警察的麽?啥時候全部變成了國防軍?”


    “這我也不太清楚。官場上的事情,誰說的清呢?李大麻子雖然死了,但也不冤枉,這些年他光是黃花閨女就糟蹋了十多個吧?”


    “大哥……”老萬想起了白朗千叮萬囑的交待,不可以擾民、不可以劫掠。隻能殺少數為富不仁的地主,現在看來,都是為民心考慮的。


    “探子還迴報說,北京城那個秦大總統。又派了兵南下了,帶隊地是張孝準,準備增援藍天蔚,人馬已經都到了。”


    白朗苦笑一聲:“又一個厲害角色。”


    事實上,白朗軍地情報體係還是卓有成效的,原先在河南服役地官差,確實基本都裁撤完畢準備改組為警察,但正如直隸的情況一樣。這些平日欺壓老百姓還可以,一聽說要去直隸基地培訓,早就嚇得腿肚子抽筋,一個個自願放棄了工作領上補償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了,真正動身去直隸基地培訓的不到五分之一,現在河南服役的警察,很多都是河南籍退役官兵,人數雖然不多。卻也是匪徒難以下手的銅豌豆。李大麻子就是崩壞了自己地牙,連性命都搭上了。至於有關張孝準的情報略微有一些誤差。該部真正的使命是去四川調停,順便接收四川政權,隻是路過河南境內,經秦時竹同意,暫時借調藍天蔚1個月協助剿匪。藍天蔚這個五省剿匪總司令在秦時竹麵前下了軍令狀,一定在春節之前將河南的大股匪患清除幹淨。


    張孝準是什麽來曆,其餘兩人未必清楚,但白朗清楚的很,鼎鼎有名地士官三傑(其餘兩人為蔣方震,以第一名畢業,蔡鍔,第二名畢業,張孝準原本應該是第三名,實在是日本方麵認為前三都是中國人麵子上過不去,臨時變更為第五名)。


    “河南我們是呆不了的,但我也不會讓弟兄們白白餓死。”白朗若有所思。


    “既然北、西、南都被堵死了,難不成去東麵的安徽?可弟兄們從來沒有去過那裏,隻怕是人生地不熟,死得更快。”老萬很是不安。


    “我琢磨著大哥的意思是要受招安。可為什麽不早接受呢?藍天蔚都已經派人勸了兩次了。”宋老年猜不透白朗心中在想什麽?


    “什麽招安,那就是投降……我們是匪,官兵真容得下?隻怕是借招安之名,將我們一網打盡吧……再說了,如果官府有心招安,為什麽沒聽說招安別人,單單隻聯係我們?是不是讓我們調轉槍口,打以前地別股兄弟?”


    “年兄弟,你說得沒錯,我之所以迴絕了兩次招安,就是因為在看時節和風向,我想看看這國防軍和北洋軍到底是不是一路貨色,想看看這秦大總統和袁世凱是否到底為同一類人――他們在掂分量,我也在掂他們的分量呢!我白朗之所以落草為寇,不僅有逼上梁山的意思,更有世道的不平。現在看來,世道漸漸開始平了起來……”白朗意味深長地說,“除了這個,還有另外的權衡。別人一說要招安我們,我們就受了招安,這等有麵子麽?做好買賣,就要有耐心。”


    “難怪大當家的一麵禁止我們開夥(指劫掠),一麵又總是派人出去打探消息。”曆來,無論多麽善良、多麽“替天行道”的匪,總還是要劫掠老百姓的,特別是當他沒有大戶、富戶可以搶時,從小民手中奪食便是唯一地選擇,白狼軍自然也不例外。隻是河南剿匪的風聲一緊,白朗就明智地開始了收斂。隻打大戶,不擾小民,實在是沒的搶時,寧肯動用儲備或花錢買,也不輕易去打家劫舍。這一個多月來,隨著藍天蔚剿匪的步步深入,凡是以往劫掠甚多、血債累累地大股土匪,都已被消滅或擊潰。國防軍迅速贏得了河南民眾的支持,在這種情況下去摸老虎屁股,顯然是主動找死。


    老萬顯然對白朗是心悅誠服的,這也難怪,本來這塊瓢把子都是老萬一手拉扯起來的,但一直不成氣候,直到白朗加入後,聲勢漸漸上來了。老萬領導能力雖然不行。但識人地才能還是有地,沒過多少時間就把頭把交椅讓給了白朗,等到文武雙全的宋老年加入後,他又心甘情願地退居第三把交椅。這些年來,凡是打仗。基本都是頭兩人地事情,凡是後勤、安頓等一係列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是他老萬的職責。這家夥靠著自己的精明,倒也打理的井井有條。或許,那種大開大合、馳騁千裏的氣勢真的不適合他……


    “老萬,你反對招安麽?”


    “招安?我……”老萬搖搖頭,又點點頭,片刻後仿佛又想起什麽似的,再度搖搖頭,矛盾心態一覽無餘。


    “怎麽,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地。想不好?”


    “不瞞你說,招安呢,誰不想。咱們哥幾個這些年風裏去、雨裏來,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這刀口舔血的日子我也真過膩了。受了招安、成了官兵,撈他個一官半職,安安穩穩渡下半生我也是想的,總不能一輩子做匪吧?隻是這些年來積怨太多。縱然藍天蔚沒有想法。這大大小小的地頭蛇恐怕都能把我們擠兌的不行,到時候到底是打還是不打?我老萬地脾氣自己知道。是受不了委屈的,當時拉起隊伍無非就是受不了氣麽,現在轉過頭再讓我受氣,我……我不幹!還有……還有……”


    “還有什麽?”


    “我聽說國防軍軍紀森嚴,有什麽三條禁令,三大注意、八項紀律,我老萬一輩子自由慣了,哪裏受得了這麽多條條框框?大當家的,你是軍官出身,自然沒關係,可咱們手下這些弟兄呢?保不準要犯出什麽事來,若是上頭的長官嚴苛一點,豈非倒了大黴?”


    “說來說去,還是管不住你自己。”


    “你知道為什麽國防軍和北洋軍不同麽?就是因為紀律嚴格,當年吳統製治軍,軍紀已稱得上嚴格,但還是趕不上國防軍。”白朗仿佛又想起了自己在軍中地歲月。


    “接受招安,我沒有意見,但那麽多弟兄,請大哥一定要安頓好,不然光是我們幾個的榮華富貴,我不要。”宋老年一身的義氣。


    “也罷,派個人和藍天蔚接洽一下,談談條件,談得攏咱就招安,談不攏趁早向南轉移……”白朗沉思片刻,做出了決定。


    河南都督府兼剿匪司令部內一片忙碌,電報嘀嘀嗒嗒的聲音響個不停,作戰室內的藍天蔚和張孝準盯著地圖,都在認真思考今後的計劃。


    “閏農兄,你來了就好了。我在總統麵前誇下海口,過年前一定消滅河南有名有號的大股土匪,現在各方麵進展順利,唯一的遺憾就是兵力不足,你來了就好比久旱逢甘露啊。”藍天蔚知道秦時竹地難處,剛剛接受了大量的地盤,哪裏都需要軍隊整頓,國防擴充法案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老部隊一方麵要完成整編,另一方麵還要抽出種子籌建新部隊,再加上吸納了眾多的北洋降兵需要得力的部隊監視,以防萬一,因此雖然中央直屬的國防軍已擴張到了35萬以上,卻依然還感到兵力捉襟見肘,偌大的河南隻有藍天蔚一個17師,自然有些忙不過來。


    “你看我不是緊鑼密鼓地來支援你了?30師原定三個月的整編(由原31旅升格而成)讓我硬生生地壓縮成一個半月。”張孝準笑笑,“出京之前,總統交待我說,30師地主要任務是戡定川亂、穩定西南,我差點也立下半年內戡平地軍令狀,後來說河南剿匪形勢不容樂觀,讓我先幫忙一個月。一個月到期後。無論如何,部隊都要向四川開拔。”


    “夠了,夠了,一個月夠了。”藍天蔚興奮地站立起來,用細長的竹鞭指著地圖說,“你看,這一個多月來,通過大部隊圍剿、小分隊包抄地方式。基本穩定了豫北,那裏的大股土匪已基本被我消滅或打散。你老兄來後,替我接手豫北防務,讓我騰出野戰兵力繼續向豫中、豫南推進。現在,土匪西竄陝西的道路已經被夏司令封住,範曾文率軍堵住了土匪南下鄂、湘地通道,他們要不束手就擒,要麽就去安徽――總統說了。土匪去哪裏他不管,早就下命令讓各地嚴陣以待,誰辦不好治誰的罪!”


    “我倒覺得,總統話裏有話,應該這麽說――土匪去安徽他不管。早就下命令讓倪嗣衝嚴陣以待了嘛,你倪嗣衝要是辦不好就治你的罪。”張孝準說完,和藍天蔚相視一笑,倪嗣衝在安徽鬧騰得很不像樣。柏文蔚都參他第二次了,以這些統兵大將靈敏的嗅覺,自然不難聞出秦時竹要嚴辦的氣味了。


    張孝準看著地圖上星星點點、表示交戰地的叉叉,感歎地說道:“秀豪打仗是好手,現在看來剿匪還是好手。行,你就放心南下吧,豫北有我坐鎮,保證太平無事。我也趁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繼續整編――新兵畢竟不能和老兵相提並論啊!”


    “一言為定,我就先謝過閏農兄了。”


    “迫降白朗的事情怎麽樣了?據說總統也很關注。”


    “已派人勸降了兩次,對方沒有答應,但也沒有一口迴絕,隻說再考慮考慮。”藍天蔚笑笑,“不過不要緊,白朗肯定會降的。”


    “何以見得?”


    “自從我軍開始大規模剿匪以來,白朗地氣勢立刻收斂了。隻是一個勁地轉悠。不擾民,隻打那些豪強大戶。最近連大戶都打得少了,人倒是越來越多。”


    “你手下和他交過火麽?”


    “沒有,我已經傳令下去,不用去招惹他,隻管讓他晃蕩,看他到底降不降?”


    “有意思。”


    “兄弟在上麵安排了一個小計,不知道閏農兄有沒有興趣傾聽一二?”


    “我猜猜。”張孝準略一沉思,笑道,“白朗手下兵馬的增多必然是各股匪徒被打散後投奔他造成的。你的計策是仿效三國中曹操平西涼的手法――每聞賊添兵,操愈喜!看來是準備一網打盡嘍!”


    “閏農兄所言絲毫不差!”藍天蔚笑著托出實情,“原本在河南,白朗並不是勢力最大的土匪,但是政治味很濃,曾經打出扶漢複國的大旗,手下也就千把人馬,最近接到情報,說他的人馬現在至少已經有3000之眾了。我尋思,白朗一方麵不為非作歹,一方麵又婉拒我前兩次招降,無非在等待一個機會,等待他認為手中本錢足夠雄厚,足以和我討價還價地時候才會歸降。我們可以善加利用這一點,河南匪多,若是一一剿平,恐怕明年過年都難以完成,最好有人幫我們聚集起來。投降也好,一網打盡也罷,總之是越多越好……總統的心思,無非是這些土匪大部分都是被逼無奈才鋌而走險的,能放他們一條生路就放他們一條生路。”


    “白朗若是想不開,大可以去安徽嘛!”哈哈,兩人大笑,真要是大股土匪竄入安徽,倪嗣衝剿匪不力,秦時竹就有辦法了。


    “報……外麵有人求見司令,說是奉白朗之命,前來接洽招安……”


    “正說著呢就來了。”兩人會心一笑,“讓他進來。”


    來人大概認得藍天蔚,進來後上前就敬禮,藍、張兩人都樂了,這家夥感情也是軍隊出來的?


    “參見藍司令。”來人看了看張孝準肩頭的中將軍銜,慢悠悠地說,“這位大概就是張長官了吧?”


    “你眼力不錯,來人啊,看座、上茶。”


    “這次奉我們大當家地命令前來接洽招安事宜,我們大當家一貫是讚同招安的,前兩次之所以遲遲沒有明確答複,主要是因為下麵意見不統一,還請兩位長官見諒。”


    “這倒沒什麽,事關重大麽,確實要多多商議,現在你們達成一致了?”


    “基本上差不多了,不過還有幾個條件!”


    “白朗就是白朗,行事果然和其他人大不一樣,說吧,什麽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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