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以為生日那天會有好事,精神又恢複了,天天笑嗬嗬的,與宮長繼的隊伍合練球技也一身的勁兒,別人都已經疲憊不堪了他還能再打兩局,宮長繼沒少笑罵他吃春藥了,不過他們的苦練也讓別的隊伍大為緊張,凡是要參賽的隊伍都憋著一股子勁天天苦練。


    白蔻按部就班地打理工場的生意,四輪馬車經過試駕後收獲了很多好評,於是一口氣又定製了九輛,組個工場自己的大車隊,專門運送玻璃和鏡子在內的易碎品。


    廚房計時器不知怎的也出了名,這東西明明並沒有對外打廣告,但還是讓各個商家都知道了,紛紛跑來工場要求定貨,能做這個隻有老沙一個人,實在應付不了他們的需求,又不能把話說死斷了自己的生意,隻好說產量有限工藝還有待改進,請各位商戶掌櫃們耐心等到下半年。


    騰出空來的老沙現在在改進他的抽氣器上麵,白蔻到底還是打上了這個的主意,她要做熱水瓶,寧佩蘭已經步入孕晚期,分娩在即,過年時答應給她的儲備熱水的保溫用品該拿出樣品來了。


    溫室裏種出來的小嫩苗,白蔻分了幾株到花盆裏帶去了夷人坊,就在坊內的大街上抱著花盆招搖過市,一條街沒走完就被認得這些植物的夷人圍住,無視白蔻身邊侍衛們的攔阻,甚至有人願意捧出金子買她手裏的花盆。


    白蔻不為所動,她笑嗬嗬地帶著花盆走進一家烏法紮吉風味的飯鋪,掌櫃夥計和廚子,以及吃飯的食客和外麵跟進來的一大群人,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看著那些花盆眼睛都綠了,還有人激動到拿手帕揩眼睛。


    掌櫃殷勤問候,夥計手腳麻利地清了一張店中央的桌子給白蔻,白蔻把花盆放在桌上,大方地請他們國人品嚐這幾株幼苗的味道。


    南橘北枳,這個現實問題也是要考慮的,好不容易在溫室環境下種出來了,可若味道不對那將又是新難題。


    掌櫃夥計和廚子小心翼翼地摘下幾片嫩葉,撕開來每人嚐一點,接著廚子們就跑迴後廚,片刻工夫端出來一鍋濃湯和大小幾件廚具,另外還有一個小炭爐,圍觀眾人爆發出陣陣歡唿,紛紛讓開讓廚子們做事。


    那小炭爐就擱在桌上,湯鍋坐在爐子上,將火扇旺把湯重新煮開,接著擺開砧板和刀,將嫩葉連著嫩莖摘下幾片洗幹淨直接切碎,湯鍋裏開始咕嘟冒泡,先盛了半碗給白蔻品嚐,接著在鍋裏灑入剛才切碎的葉子。


    落入熱湯的瞬間,香味如爆炸一般地爆發開來,站在桌邊的人群最先陶醉地歡唿,隨著香味的慢慢擴散,站在最外層的人都聞到了這來自家鄉的氣味,勾起了一大片人的思鄉情緒,甚至有人當場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來。


    將湯攪拌了一會兒,碎葉子完全融合在了湯裏,掌櫃卷了衣袖給白蔻又盛了半碗品嚐,對比一下兩碗湯的不同之處。


    被人群圍著,白蔻本來都有些頭昏腦脹,突然被這陌生的刺激香味一激,腦子都清醒了很多,嚐過沒有放香料的湯後,覺得不放也是一種好滋味,可再嚐了放有香料的湯後又覺得果然還是放了的更美味,一勺一勺停不下來,那半碗湯就這麽進了她的肚子。


    “唔,果然是好味道,今天沒白來。”白蔻掏出手帕心滿意足地擦擦嘴。


    “姑娘喜歡就好,那我們可不可以打聽個事?”掌櫃笑嗬嗬地行禮問道。


    “想問這新鮮香料哪來的吧?吉樂坊的大工場知道嗎?溫室裏栽種的。”白蔻答得很痛快。


    “真的?!”圍觀眾人興奮地嘩然。


    “嗯,真的,種了很多異國植物,有的發芽了,有的沒有,你們去看看或許能出出主意。”


    “那個大工場有那麽高大的圍牆,外人難進,我們能進?”


    “能行,跟看門的說是來參觀溫室的,就會放你們進去。”


    “姑娘這麽肯定?”


    “自然,我叫白蔻,我說了算。”


    眾人再一次嘩然,接著歡唿雀躍,很多人跑出去唿朋引伴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相約著近日就去喜樂坊參觀溫室。


    白蔻也很高興,她得到了第一味必需的香料,而且味道純正,接下來就指望另外幾樣也能順利發芽成長,她的自由之路就能看到終點了。


    臨走前,白蔻把花盆送給了這家飯鋪,並向他們打聽到了更細致的種植方法,這個名叫爆芒的香料就是食用這新長出來的嫩葉嫩莖,隻要根不死就能一直長,是家家戶戶都會種幾盆的尋常香料,但沒了這個很多菜都沒了香味,而如果想得到種子也好辦,放任它自己長就行了,長到一定高度就會開花結果,結果後就要趕在果皮變色前采摘下來,否則不定什麽時候種子就噴發出去了。


    白蔻想到這爆芒的種子跟芝麻粒差不多大小,馬上把這特別注意事項記在本子上,等將來順利結了果,可得及時摘下來,不然一旦噴發,滿地種子可沒法撿,過一陣子溫室裏就將到處都是發了芽的爆芒。


    得到了有用的信息,這趟沒白來,白蔻帶著侍衛們去別的飯鋪吃了一頓,然後打道迴府。


    顧昀得知白蔻帶著香料去了夷人坊,假裝不知道她是去幹什麽的,隻是誇她會辦事,知道向夷人學習陌生植物的知識。


    等到次日,喜樂坊的大工場可就熱鬧了,不光來了烏法紮吉的商人,還跟來了許多別國的商人,白蔻提前打過招唿,所以早就安排了專人做向導,引導客人們去參觀溫室,從而避開生產和倉庫區域。


    溫室自然是不能進入的,隻能隔著玻璃在外麵看,這樣也依舊沒有打擊參觀者的熱情,放眼望去,玻璃外牆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興奮地咋咋唿唿。


    白蔻也一早就過來做好了準備,等烏法紮吉的商人們來了,她就擠到他們中間,帶他們到專門種植他們國家香料的小隔室外麵看架子上的種植箱,爆芒算是成功了,味道也沒有變,但其它的就不好說了,還有的至今都沒有發芽依舊是顆渾圓的種子。


    商人用他們那並不太流利的京話七嘴八舌地給白蔻出主意,告訴她現在有爆芒了,倘若再成功種出貓爪草,就可以做平民版的肉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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