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到底是浸淫朝政多年的老政客,所料分毫不差。不久大皇子從漢中迴來後,未等過年便被封屬地。另外,皇上將前任千密使顧明珠指婚於大皇子殿下,並將他們生的那個頑劣活潑的孫子認祖歸宗,取名慕容易之,名入玉碟。

    上京城的這個年,便在大皇子府邸的春風得意馬蹄疾裏熱熱鬧鬧的過去了。

    大年初三那日,上京城迎來了今冬最好的一場大雪,一夜之間,天地白頭。

    國師府晨光初亮,室內安寧靜好,小離尚在夢中,隱隱約約聽到外間院子裏梅花精扯著嗓子快活的喊:“下雪了!好大的雪!我好美啊你們快來看我!”

    她迷迷糊糊的爬起來要去看,可剛爬出被窩就被國師大人一伸手拖了迴來。

    “外麵下雪啦!”她掙紮著推他臉,“我要看梅花!”

    陳遇白捉了她手按在枕上,壓著她半邊身子親她,慢條斯理的不悅道:“你倒還有力氣!”

    昨日是初二,他們夫婦迴門去了鎮南王府,一家團聚新春佳節,喝酒行了酒令,在場那幾個人行酒令,到頭來自然是隻有紀北與小離著了道,一個醉的扛起整張桌子在府中狂奔,另一個拍著手大笑著追在他後麵叫好,陳遇白好不容易把她帶迴來,足足鬧騰了半夜才哄得她睡下。

    原念著她宿醉未醒,雪天難得,他想多陪她一會兒再起來去院中練劍,可她倒好,一睜眼看都不看他就要往外跑?!

    國師大人不高興了,他不高興了下嘴就絕不留情——她不是要去賞雪地紅梅?他就扯開她衣襟,在一片溫香軟雪上吮出了點點盛放的嬌豔紅梅。

    小離被他握著肩頭按在床上動彈不得,漸漸被他吮的軟了身子,在他身下嬌嬌的軟哼、渾身發顫,接著便被他抱到身上,騙著哄著叫她自己握著坐了下去……漲得難受,她還是不習慣,一蹬腿就要跑,國師大人眼疾手快,按住她坐了起來。

    “喔……”小離一口全吃下去,身子更軟,難受的靠在他肩頭喘氣。

    陳遇白舒爽不已的長歎了一聲,低頭去尋她的唇,含住了拖出她的香舌來細細的吃,小離已經學乖了,知道這個時候聽他話順他意才有好日子過,上下兩處都被他占著,她伸手環上他脖子,溫柔順從的配合他。

    她這麽乖,他果然就沒有立刻鞭撻大動,隻是那滾燙掌心從她背上一路撫下去,按住了雪臀緩緩使力,逼得她兩腿大張、貼得更緊、將那一大根全都吃到肚子裏去。

    小離漲得不行,搖頭從他嘴下掙脫出來,也不哭鬧,就這麽雙目微紅、蹙著眉頭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一幅再也承受不了的嬌弱樣子。

    話本裏說隻要這麽看著他,他就會憐惜不已了!

    可惜國師大人被她看得渾身血熱,眸中精光畢露,低吼一聲將她撲倒在一床錦被之中……

    小樓外天地蒼茫、大雪無聲。樓內春光旖旎、軟語嬌哼。

    事畢小離累得閉著眼睛直哭,國師大人倒是飽餐一頓、心滿意足,但是被她哭的沒轍——就這麽丟下她去練劍可不成,他下床走到窗邊,推窗一望,滿目白雪。

    好在他愛清靜,國師府下人不多,觀星樓周圍更少,此時四顧無人,隻著中衣的國師大人翻窗而出,絕妙輕功隻在雪地上踏出了幾個淺淺腳印,便折了一大枝的梅花迴來。

    錯信話本的小離正哭的快睡著了,忽聞外間梅樹精哭爹喊娘,她鼻端嗅到一陣幽謐清香,疑惑的睜開眼,就見她家國師大人正坐在床頭,勾著嘴角一臉的壞笑,手裏持著一枝盛放紅梅,逗小狗似得逗著她。

    小離驚喜不已的伸手去搶,他立刻抬手拿走,她生氣的撲過去打他,卻撲過了頭、差點一頭栽下床……

    紀小離更羞憤交加了,披頭散發的跳到他背上,張嘴就咬!國師大人被咬住了卻朗聲大笑,夫婦兩個鬧成一團,前來稟報的小天在門外叫了三遍,裏頭才應聲。

    **

    小天來請,是因為大皇子殿下一家三口駕臨國師府。

    國師大人因為一大早心情好,出來見客時眼中仍是笑意盈盈。

    慕容磊近日也是誌得意滿,看了同樣饜足神色的國師大人,心生同類相斥之感,正色問道:“國師大人可是要納妾了?怎麽看著比我這新郎官還要意氣風發?”

    國師大人十分謙虛的道“不敢”,“如何敢與大皇子殿下相提並論?殿下新婚不過月餘,世子都快到能指婚的年紀了。真是羨煞旁人!”

    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大皇子殿下沒占著便宜,十分不悅的冷哼了一聲。

    “過了正月十五我就要去封地了。”大皇子殿下冷冷的說,“雖然她是你夫人,但是我受人臨終托付,所以得親自來這一趟——好好待她。若有辜負,不說鎮南王府如何,我定不饒你!”

    國師大人眼神在他胸口一轉,很想問問他:那砍斷四根肋骨的一刀還疼麽?

    但畢竟是嫡親的大舅子,得給麵子,他隻得應了聲“知道了。”

    “李微然……有沒有迴來找過你?”慕容磊沉吟片刻,忽問。

    陳遇白微搖了搖頭,“他或許已經猜到了,隻是不願證實罷了。”

    慕容磊語氣裏也有了幾分惆悵:“我從漢中迴來時,聽說他在迦南湖邊蓋了一棟竹樓住下了。”

    兩人一時俱是默默。還好顧明珠帶著兒子向小離拜年迴來,慕容易之跑進來,手裏攥著一個大紅色福袋,跑到大皇子麵前獻寶,打開給他看那一整袋的夜明珠:“爹爹你看!姑母送給我打彈子玩的!”

    大皇子笑著看了國師大人一眼,把兒子抱起來,一家三口向國師大人告辭而去。

    **

    送走了大皇子殿下一家,國師大人迴到後院,他家夫人正在玩她的百寶箱呢,把她的寶貝們從箱子裏拿出來擺了滿滿一桌,國師大人走過去,輕輕的揪了她耳朵,罵道:“膽敢把我送你的夜明珠給人打彈子玩?誰家的夫人如此敗家?”

    小離玩得好好的,忽被他揪了耳朵,情急之下隨手抓了一樣東西就扔他。

    陳遇白險險接住那價值連城的玉璧,笑罵道:“膽子越來越大!看來為夫得好好振一振夫綱了!”

    這夫綱振的一屋子春意盎然,滿桌的價值連城被推的歪七扭八,事畢國師大人把氣喘籲籲的夫人抱在懷裏心滿意足的逗弄,低聲問她:“你很喜歡大皇子家的小世子?”

    “喜歡啊!”小離麵生紅暈的靠在他胸口,細細喘著氣:“他叫我姑母的時候,我恨不得把寶貝全都送給他!”

    陳遇白覺得好笑,脫口而出:“以後咱們若是有了孩子,你一定是那‘慈母多敗兒’。”

    他是無心之言,懷裏的人卻聽得渾身一僵。

    前兩日她又來過葵水了。

    陳遇白暗悔失言,心中更是猶豫——千密一族早已被連根拔起,以往的顧慮都不複存在了。這幾個月來他將她的藥換了好幾個方子,徐徐圖之,如今她的發色與眸色都已隱隱發紫,按理說可以完全停藥了。

    停了藥她應該會徹底恢複千密人的紫發紫眸,雖是至陰至寒之身,由他調理憐愛,懷孕並不是難事。

    而陳遇白拖著遲遲未下決心,並不是不想她生孩子,其實他心中的擔憂猶豫是——除了紫發紫眸,資質聰穎也是千密一族的一大特征。

    眼下懷裏滿目

    純真的小妻子,將會變成顧明珠、秦桑那樣傾城絕色、冰雪聰明——陳遇白並不期待。

    他希望她永遠單純快樂,而聰明人總是不快樂的時候多。

    “小離……你真的很想要一個孩子是嗎?”他捧起她的臉,正色問道。

    他的妻子,認真的點了點頭。

    陳遇白心中主意已定,微歎口氣,將她摟入懷中。

    “好。”他承諾她。

    他不該替她做選擇,不該因為他自己喜歡、就留住她這個樣子。

    無論她變成什麽樣,都仍是他的夫人。況且再怎麽樣——還能比他更聰明不成?

    **

    小離從那日起便停了藥,國師府庫房裏溫補滋潤的藥材源源不斷的往觀星樓送,國師大人白天給她喝補藥,晚上他身體力行的給她補氣。

    國師夫人的發色與眸色一日比一日泛起紫色,好在這時千密族已不剩什麽人,城中偶有傳言,事涉國師大人,眾人也不敢多有議論。

    一晃到了開春之時,某一日陳遇白清晨醒來,一收手臂,懷裏竟然沒有了人!

    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陳遇白心中已感不好,驚坐起、四處一望,她正在床邊梳妝鏡前坐著。

    華麗的純紫色長發披在肩頭,晨光朦朧裏美得簡直不似人間之物。陳遇白從床上慢慢坐起,她從梳妝鏡中看向他,一雙紫眸如寶石一般燁燁生光。

    “……小離!”陳遇白聽到自己的聲音竟然發顫。

    “你醒了。”鏡中人對他微微而笑,“昨夜睡得好麽?可有做夢?”

    “為什麽這麽問?”陳遇白感覺自己額上背上已冒出一層冷汗。

    “因為我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啊……今日才醒。”她展顏一笑,美豔不可方物!

    陳遇白腦中“嗡”一聲,薄唇緊抿。翻下床時幾乎趔趄摔倒,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這樣狼狽。

    他連鞋子都來不及穿,赤著腳大步向她走去,仿佛稍晚一些她就會消失不見。

    **

    作者有話要說:每次都好期待完結,因為強迫症患者很喜歡完美的完成一件事情,可是每次都很害怕完結,因為每晚的八點沒有那麽多人為我歡唿,好寂寞……

    第七十三章

    陳遇白大步走過去,將她從梳妝鏡前拉起來,握著她肩頭、牢牢控住她。他仔細的分辨她眼中

    神情,她卻隻是微微的笑,不避不讓的任由他緊盯著自己。“怎麽了?”她笑得那樣溫柔,“為什麽這樣看著我?覺得我陌生麽?你不認識我了嗎?”她的聲音聽起來很遠,陳遇白這一生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腿發軟、快要站不住。焦慮、不安、茫然……害怕。是的,害怕——大夜清貴無雙的國師大人,此刻十分之害怕。“……怎麽會呢?”陳遇白強自鎮定,聲音顫的發飄,仿佛是說給自己聽的:“你無論如何……都仍是我的妻子!”“嗬……是麽?”紀小離笑了,她居然能會這樣的笑容……陳遇白頭皮發麻,握著她肩膀的手都在微顫。

    他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麽。她是如此的陌生,令他如此的無助。“紀小離!”被逼到了一生從未有過的境地,陳遇白幾乎崩潰了,紅著眼睛低低的吼起來:“你答應過我的事、若是敢忘記或者不遵守,天涯海角,我不會放過你!”他已經徹底亂了陣腳,下意識的,隻能出言威脅。不要忘記你曾答應一生伴我左右,否則我絕不放過你!雖給她停藥之時就想到過會有今日,雖不後悔,但他此時深受折磨。他這一生隻想要這樣一個人,如今也要失去了嗎?腦中亂得毫無頭緒,隻知道手不能放,必須牢牢的抓住她。

    他無意識之下指如鋼鐵,小離被抓得極疼,實在忍不住了,悄悄的扭頭去看掌心裏摘抄的要點——沒有說他會這麽樣抓著她肩膀啊……疼的骨頭都要斷了嗚嗚嗚……陳遇白雖狂亂但目光仍是犀利無比,她的小動作逃不開他的眼睛,霎時他腦中略過一絲清明,眉頭微微一動。“小離!”他忽低聲叫她,詫異的看著她,“你的臉……”紫眸紫發的人聞言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柔嫩臉頰,“我的臉怎麽啦?”陳遇白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然目光清明,冷冷的說:“你的臉——看起來還是那麽蠢。”

    果然,那雙顧盼生姿的明豔紫眸瞪的滾圓,和以前的蠢樣子沒什麽差別,在他冷冷的注視下心虛的轉了幾圈,忍不住又偷偷的扭頭去看掌心。陳遇白將她的手捏出來,硬掰開她耍賴緊握的拳頭展平——她手心裏密密麻麻的抄著一片蠅頭小楷。方才的對話、語氣、神情,那上頭寫得巨細靡遺。“這些是從哪裏抄來的?”國師大人麵無表情的審問。“話、話本……”他很明顯的發怒了,小離演不下去了,老實的答道。“哪裏來的話本?!”“過年的時候明珠姐姐和小石頭來看我那次給的,她說……”“說、什、麽?!”國師大人一字一句的問。“她說……一刀還一刀。”紫發紫眸的小姑娘,再漂亮也是一臉

    懵懂,如實的傳完了口信,還疑惑的問他:“哪有刀啊?明珠姐姐說我演完了話本就有刀了?可是刀在哪兒呢?”

    “在這兒。”陳遇白居然微微的笑了起來,手指著自己心口,“你剛剛把刀□我這兒了。”紫發紫眸的絕色,大驚失色:“我沒有啊!”她還想解釋,可是他笑得那麽好看——她嫁他那麽久,當然知道這是他極其生氣的神情。小離伸手想去拉他袖子求饒,被他“啪”的打開了手,她扁扁嘴正要哭,被他一把揪過來抱入懷中。“紀小離,”他聲音悶悶的,帶著某種奇異的顫,滾燙的唿吸噴在她耳畔肌膚上,“你這個……蠢貨!”

    他喃喃的罵,一麵罵著一麵在她耳畔、鬢角點點的親。小離被他截然相反的話與動作迷惑得暈頭轉向,直到被他捧住了臉熱切的吻,她吮他唇瓣時有水珠滑落抿入糾纏的唇舌間,有點鹹。小離摸摸自己眼睛——她沒哭啊,哪裏來的眼淚?手被他抓住,然後她被扭著手背過身去,被輕輕的推倒在梳妝桌上……她“哎喲”一聲,爬起來時他已經走了。

    國師大人生氣了。一連幾日,白天他除了上朝就在前院萬千堂裏,用膳時低著頭默然不語,晚上迴來也是歇在書房裏,連正眼都不看她、更別說同床共枕。老管家和小天都來問小離:“夫人您又怎麽惹大人生氣了?”小離覺得自己冤枉死了:“我沒有惹他!”“不可能!”沒有人相信她。小離急了:“我真的沒有惹他!他罵了我蠢貨、我都沒有與他計較!”老管家與小天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寫著“如此實話,何須計較?”小離:“……你們!”

    在眾人苦口婆心的慫恿與勸說下,國師夫人在被冷待的第十日上……爬上了萬千堂的二樓。許多日未曾爬柱子,當初“蹭蹭蹭”幾下就能上去的的修仙小少女身手有些生疏了,翻窗而入時腿一軟從窗台摔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一路滾到了桌前看書的人腳邊。

    國師夫人掙紮著從頭上把裙擺扯下來,一抬頭,她家國師大人正手持書卷、目光冷冷的望著她。“你不喜歡我了!”紀小離突如其來的覺得極為委屈,眼中迅速的蒙了一層霧,哀婉淒怨,“我摔跤了你也不來扶我!我摔疼了!”“活該!”陳遇白冷聲罵,“誰讓你爬上來的?!”

    嘴裏這麽說著,手裏已放下書卷要去抱她,可地上的人未等他伸手去抱已經放聲大哭:“你說吃了能生孩子的藥、頭發和眼睛都會變成紫色……我是為了生孩子才吃的……可我變成紫色你就不喜歡我了!”她哭得伏在地上,“……嗚嗚嗚我要迴娘家去

    ……我也不喜歡你了!”

    原本是打算再冷她一陣給她長長記性的,可是她竟哭成這樣,陳遇白未曾料到。心總是比理智更快,他迴過神來,已經將她抱到膝頭了……他心中默默為自己歎了口氣。“迴娘家做什麽?”他摘下掛在她簪子上的衣帶,理她亂糟糟的紫色長發,故意問她:“叫你爹爹和哥哥們再把我打一頓?”“對!”她哭著大聲答,理直氣壯的。陳遇白忍不住笑起來。

    他學貫五車、滿腹韜略,權謀縱橫之術天下能敵他者寥寥,可是他的滿心算計,對她而言毫無用處——你喜歡我、我就嫁與你一生;你不喜歡我?那我也不喜歡你了!就這麽簡單。這種白白算計的無力,陳遇白卻品出了滿心歡喜之意。

    春天已經來了,溫柔的春風從開著的窗戶吹拂進來,早春清新的氣息生機勃勃的充盈滿室,膝頭的人在酥軟春風裏哭的越發大聲。吵死了……陳遇白看著她,愉悅的皺著眉。他從不是愛熱鬧的人,可是自從遇見她,他再也沒有清淨過。也許是上蒼看不過他以往的二十多年清淨太過吧?感謝上蒼。

    陳遇白心中愉悅的想著,懷裏摟著哭得亂七八糟的人,輕吻著她鬢角哄著她:“好了好了……別哭了——我沒有嫌棄你,隻是要給你個教訓,以後不能輕易相信別人的話。我是你的枕邊人,你怎麽可以與外人一道捉弄我?”

    “嗚嗚嗚我沒有捉弄你……你明明就是不喜歡我了!”紀小離哭得傷心極了,本來是老管家教了以進為退的一個借口,這會兒她自己都信了,悲從中來,天都塌下來了……

    若是端密太後早看到這一幕的話,不消地圖飛灰湮滅她也會徹底打消念頭的——這樣的千密聖女,千密一族哪還有指望?天神對千密一族的眷顧果然已經到了盡頭國師大人教訓妻子的決心也已到了盡頭。“沒有……怎麽會不喜歡你呢?”一顆心都被她哭得化了,國師大人把她抱在懷裏軟著嗓子哄她:“我喜歡你的……來,我來看看,是哪裏摔疼了……”哄她玩、牽了她的手替她把脈,可是片刻之後,那張風靡了上京城萬千少女春閨好夢的俊臉,血色褪得幹幹淨淨。

    “小天……小天!”國師大人平地驚雷般一聲大吼,把懷裏人嚇的一縮,他又立刻驚慌失措的放低了聲音:“沒事沒事,你別怕……啊!”門外候著的管家和小天從未聽到過國師大人如此驚慌聲音,以為不知發生了什麽,連忙推門一起進去。

    “快馬入宮!請禦醫來!”國師大人白著臉從腰間扯了腰牌甩過去。

    “怎麽……了?”小離嚇呆了。國師大人望著她懵懂的臉,不知該如何告訴她才好——往來流利,如盤走珠,應指圓滑,脈率飛數。是喜脈。她懷孕了!他的小妻子,被他冷落了足足十日!剛剛還從樓上爬上來、翻窗時還摔了一跤,還聲嘶力竭的哭了這麽久……陳遇白恨不得揮劍自盡!

    悔恨不已的抱緊她,心尖都是顫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盼著禦醫快來,親口告訴他他的妻子平安康健、會順利的生下他們的孩子。可憐的國師大人,已經連自己會醫術這種事都忘得一幹二淨的了。小天還愣在那裏——自他記事起,隻有宮裏禦醫拿不準來請國師大人垂憐診斷,還從未有過去請禦醫的時候。

    國師大人腦中“嗡嗡嗡”,恨不得一抬眼禦醫已經到了,可一抬眼卻見小天還愣在那裏,他差點沒抬手將桌子掀翻了砸過去!國師大人暴怒!老管家拖著小天連滾帶爬的駕車入宮去了。果然,國師府請禦醫,連皇帝都被驚動了,派了貼身太監來問。鎮南王府更是鎮南王妃與紀西親自前來,一時之間國師府迎來送往、熱鬧不已.從前最討厭熱鬧的人,如今恨不得整個上京城都來熱鬧一番,他的喜悅太多,一個國師府已經承載不下。縱使推演占卜天下第一,以前的陳遇白做夢也沒算到自己會有這樣熱鬧的以後。

    這世上再精妙的算計,也是算人不算己,身在世俗便難逃悲歡離合,惟願你們都能遇見一個人,一生隻被他一個人算計,甘之如飴。

    《白算計》正文至此完結。第五個年頭的第十本,謝謝看到這行字的你們,參與過我的青春。

    長著翅膀的大灰狼,二零一三年九月二十九日晚八點,於南京。

    作者有話要說:每一本的結束都與你們道別,都感謝你們這一路相陪。

    茫茫人海裏,寫故事的我、看故事的你,萍水相逢、陌路知己。

    我們都會老去,沒有人能抓住時光,我隻能以故事標記我的歲月,你若看到我的故事,我們便見證過彼此的存在。

    我很感激有你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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