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槐樓鎮的官道上。


    “駕!”


    重樓坐在馬車上,百無聊賴的趕著車。


    馬蹄聲踢踏,車輪聲吱呀。


    不多時,馬車便沿著大道駛出一段不短的距離。


    忽然。


    重樓側耳傾聽。


    他聽到身後好像有人在追趕他。


    身法輕靈,隻帶出隱隱的風聲。


    難道是……


    重樓麵露喜色,以為是神代清寧迴來告訴他名姓。


    “籲!”


    重樓拉緊韁繩,讓馬兒停下步伐。


    拉停馬車,重樓翻身躍下,向身後官道看去。


    官道上。


    一道身材曼妙的身影步伐輕快,一起一落輕易便跨越數丈距離。


    重樓微微眯眼,看了幾眼,認出對方。


    他眉頭微皺。


    待木清寒奔到他麵前,重樓臉色微黑道:“怎麽是你?”


    木清寒深吸一口氣,放緩步調,調息丹田真氣。


    見重樓這副表情,她眉頭輕挑道:“怎麽?”


    “不歡迎我?”


    重樓翻了個白眼,重新迴到馬車上,歎道:“該來的人沒來,不該來的倒是來了。”


    他手持長鞭,輕打馬臀。


    停住的馬車再次行進起來。


    木清寒雙足輕點,身子躍起,跳到馬車上。


    重樓見木清寒掀起簾子,就往車廂裏鑽,驚道:“哎?”


    “你幹什麽?”


    木清寒鑽進車廂,盤膝坐好,淡淡的迴應道:“去劍宮。”


    “去劍宮?”


    “籲!”


    重樓再次拉停馬車。


    他迴身掀開簾子,盯著木清寒那張白皙精致的麵龐,驚愕道:“你腦子有病?”


    “你才有病。”


    木清寒淡淡道。


    “那位姑娘好不容易把你救出去,你現在又跑迴來,跟我說要去劍宮?”


    重樓一陣牙疼,問道:“你去劍宮幹什麽?”


    木清寒說道:“我的一個好朋友要去劍宮。”


    一聽這話,重樓氣壞了,怒道:“那這不白打一路的架嗎?”


    這幾天,每天平均被刺殺三十餘次,上廁所都要小心防備。


    重樓這日子過的苦不堪言。


    看在那位姑娘的麵子上,把你放了,認輸了。


    現在你跟我說,你要去劍宮?


    木清寒微微挑眉:“白打?”


    “你確定?”


    “你不是喜歡她嘛……”


    重樓冷靜下來,嘴角微勾,笑道:“這麽說,也不算白打。”


    “至少我跟她認識了。”


    木清寒一邊運功調息,一邊皺眉道:“你不是喜歡不聰明的女子嗎?”


    重樓輕輕點頭。


    木清寒瞥了他一眼:“神代姑娘很聰明。”


    “神代?”


    重樓眼眸一亮,拍手驚喜道:“原來她叫神代!”


    見重樓一副興奮的樣子,木清寒有些無語。


    “你真喜歡她?”


    木清寒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錯。”重樓點了點頭,他坐在馬車的禦座上,笑道:“你覺得她很聰明。”


    “但恰恰相反,我覺得她很笨拙。”


    重樓停頓了一下,淡笑道:“既笨拙又執著。”


    明明不是自己的對手,卻依舊窮追不舍的追殺。


    笨拙中又有些可愛。


    聰明人可做不出這種事。


    木清寒聽後,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重樓。


    她輕吸一口氣,點頭讚同道:“你眼光不錯,可惜就是晚了一步。”


    “晚……晚了一步?”


    重樓愕然。


    木清寒點頭:“她已經有心上人了。”


    重樓驚唿:“誰?”


    木清寒道:“你見過。”


    “我……我見過?”


    重樓眼眸微眯,腦海中忽然想起那個破衣爛衫,手持木棍的少年。


    “是他?”


    重樓眉頭皺起。


    木清寒點頭:“不錯。”


    重樓反問:“你怎麽知道?”


    木清寒看了重樓一眼,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被人抱在繈褓中的嬰兒。


    她輕聲道:“女人都很善於偽裝。”


    “她如果不愛一個人,演起來,會讓你以為她很愛你。”


    “如果她愛你,她也能演得不愛你。”


    “這一點……”


    “隻有同為女人才能看透。”


    木清寒微眯眼睛,腦海中浮現剛剛在林中,神代清寧反問自己的一幕。


    同為女人。


    她知道神代清寧和陳九歌一定有過什麽。


    兩人之間的糾葛很深。


    “這……”


    重樓聽了木清寒的話,身子一顫,宛若五雷轟頂。


    他的臉變得如紙一般蒼白。


    重樓搖頭,不信道:“你在騙我。”


    木清寒抬眸:“我沒有理由騙你。”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驗證。”


    聞言,重樓臉色蒼白,心情苦澀。


    他忽然沉默不語,坐在禦座上看向官道。


    時值早上,太陽掛在東方,散發著溫暖的陽光。


    拉車的馬兒低下頭,打著響鼻。


    愣了半晌。


    重樓深吸一口氣,迴過神來。


    他扭頭看向木清寒,認真道:“她是一個好女孩。”


    木清寒挑眉:“所以?”


    重樓正色道:“我從出生到現在,從未對一個女孩有過動心的感覺。”


    木清寒麵無表情:“所以?”


    重樓眼眸微亮,認真道:“我要搶走她。”


    木清寒表情微變,驚訝道:“搶走?”


    重樓點頭:“不錯。”


    木清寒冷笑:“用你重家的《攝神術》?”


    “你哪怕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重樓搖頭:“我有辦法得到她的心。”


    木清寒閉目:“他會阻止你。”


    重樓抬眸,看向蔚藍的天空,表情忽然變得十分嚴峻,如同一塊被風吹日曬許多年的石雕。


    “那就隻能分高下,決生死了!”


    “一個女人,隻能屬於一個男人。”


    重樓深深吸氣,表情嚴肅。


    木清寒仿佛被他的執著打動。


    她再次睜開雙眼,有些驚訝道:“值得?”


    重樓點頭:“值得。”


    “世上的好女人不多。”


    “看準一個就要先下手為強,絕對不能讓她流落到塵世中。”


    木清寒淡淡道:“歪理邪說。”


    重樓笑了:“先下手為強,這樣以後哪怕別人看到了,她已經嫁為人婦,也隻能在背地裏歎息。”


    木清寒不語。


    重樓深吸一口氣,眼眸深處閃亮。


    他看向木清寒,問道:“他在哪?”


    木清寒迴答道:“劍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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