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良仁定的是10月2日結婚。結婚這天,天氣晴朗,一點也沒有變壞的意思。如雪心裏相當緊張,又很害怕家也搬到城裏的艾銀和胡憐才等人來找自己到石良仁家裏去參加婚禮,她害怕自己情緒失控會讓她失態或當眾出醜,雖然平時她都很理智和冷靜,但這件事上卻覺得難以自控,就拚命想辦法要逃開,盡管這時她已經痛苦得心都要碎了,但還要為避開這個難堪的局麵而努力。眼看著到了上午十點多了,她想象著當上新郎的石良仁在喜氣洋洋地迎親及他家裏現在娶親時的熱鬧場景,心如刀刺一般。於是她對母親說:我替你去看看姥姥去吧。母親答應了,於是如雪騎車出發了。一路上,流淚不止。快到姥姥家門口了,她才勉強忍住了眼淚。然後她到了姥姥家,故意拖延著時間,在姥姥家裏吃了午飯,到了下午才迴去。迴家一問,還好,沒有人來找她,她才鬆了一口氣。但心裏的痛苦絲毫沒有減輕。

    再說石良仁,結婚這天,所裏的同事們隻有艾銀和段明來了,他覺得如雪的家近在咫尺,她一定會參加他的婚禮的。但他在人群裏找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她的身影,石良仁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猜到了她不來的原因,原以為自己是沒辦法得到才放棄如雪跟柴仙結的婚,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如雪是真的愛著自己,心裏一下子酸楚起來,結婚的興奮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看著熱鬧的人群,甚至有一種想要大哭一場的衝動。呆立在人群中很久很久,直到家裏人叫他,才醒過神來。到了新房裏,看著幾個小青年正在逗弄著插了一頭花的新娘柴仙,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人們在家裏怎麽折騰,他也沒有心思理會,整個人都木呆呆的,好象丟了魂一樣。好容易熬到天快黑了,人們差不多都走了,石良仁才身心疲憊地倒在新房的床上,拉上被子蒙上頭,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而柴仙呢,因為要躲避小青年們的逗弄,已經跑出去到了附近的親戚家裏還沒有迴來。石良仁因為心情不好,又被人灌了酒,,很快睡著了。晚上柴仙迴來了,見石良仁睡著了,就問婆婆:良仁怎麽睡了?婆婆說:喝多了唄!柴仙便有些不高興。等到吃過了晚飯,所有的親戚們都走了,她就叫醒了石良仁,讓他起來脫了衣服睡覺。石良仁隻得起來脫掉衣服後,又躺下了。柴仙問他:你不吃飯了嗎?石良仁說:不吃了。說完又睡下了。到了第二天,好容易到了天亮,石良仁真想馬上見到如雪,向她問個究竟,但這天卻偏偏是星期天,隻得勉強忍著,等著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家裏人見他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柴仙問他:你到底怎麽了,怎麽不高興呀?有什麽事兒不開心嗎?石良仁見問,就勉強笑著說:沒有。心裏卻想:如雪這時候不定傷心地哭成什麽樣子呢,好容易到了星期一這天,石良仁就一天婚假沒有休,急忙到單位上班去了。下了車子就直奔如雪的房間。屋裏隻有如雪一個人。石良仁進來,如雪跟他打了個招唿:來啦?石良仁仔細地打量著如雪,看著她的眼睛有沒有哭過的痕跡。如雪卻神態自若,看不出來什麽破綻。石良仁問她:我結婚的那天你怎麽不去呀?如雪看著別處說:我到姥姥家去了一趟。這時,艾銀也來了。見石良仁在屋裏就問他:你這度蜜月做新郎的人,怎麽不在家陪著新娘子,一天婚假也不歇就又上班來了?石良仁說,在家也沒有什麽事兒,就上班來了唄!艾銀說:不對,今天新娘迴門了吧?是不是一個人在家光想媳婦覺得寂寞不好受才到單位來了?石良仁笑著說:看看,好象你什麽也知道似的。艾銀說:我也是過來人了嘛,有什麽不知道的呢!接著,艾銀又問他:她娘家有什麽人,父母是幹什麽的。得到迴答後,又說:聽說她們銀行裏的人,隻要是結婚的就有一套單元樓的樓房分,是不是呀,你們很快就要搬到樓房裏去了吧。石良仁說: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呢。如雪聽著艾銀故意挑刺激自己的話題,於是就走了出去。石良仁見如雪出去了,待了不到三五分鍾走了出去。到了將近上午十點鍾的時候,石良仁就迴了家去了。艾銀還刺激如雪對她說:你看良仁,剛新婚,一會也離不了老婆,還沒坐穩呢,又趕緊迴家守著媳婦去了,如雪雖然心裏痛得流血,但在艾銀麵前也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付之一笑。

    ,這裏如雪盡管很傷心,卻依然是強顏歡笑。就象安徒生童話裏寫的小人魚:盡管每天都在尖刀上行走,心被刺得鮮血直流,卻不得不強作笑臉。每天上班來,石良仁到如雪她們宿舍裏來,艾銀就會挑些刺激如雪的話來說,因為她自己是過來人,知道未婚的男女即使沒有相愛,長期在一起相處得久了,也會生出感情來,而女人在這方麵都是敏感的,並且她也猜到了如雪不去參加石良仁的婚禮的真正原因。所以總是故意刺傷她,讓她心裏不好受。所以,從此以後,每當石良仁到她們辦公室裏來的時候,她就會往外走,躲出去,避免艾銀刺傷自己。而石良仁見如雪躲出去,也覺得沒意思,便緊接著出去了。在外麵見到如雪,如雪也是很冷淡的樣子,對他再沒有一句話說。此時的如雪對他也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更不會希望他能離婚,因為不管怎麽傷心欲絕,卻從沒想到石良仁會為自己離婚,她覺得自己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姑娘家,說什麽都不能嫁給一個離婚男人,她想興許過一段時間之後,自己會把他逐漸忘記吧。但要命的是他們倆仍然是在一塊辦公,仍然是天天見麵,這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這難堪的局麵讓如雪備受煎熬,她沒有能夠象童話裏的小人魚一樣在愛人跟別人結婚的日子裏化成泡沫或升上天堂,她也沒有能力讓自己遠遠地離開,因為失去這份工作,更會讓她陷入生存危機,她也沒有其它的生存手段,她玩不起這種瀟灑。她更怕石良仁會在這個時候向自己表白什麽,怕自己一時會把持不住,會象趙傑的情人一樣落到眾叛親離、為人所不齒的地步。雖然很想忘記石良仁,卻沒有辦法讓兩個人分開。每天相見,這樣就更加深了痛苦。幾乎夜夜都失眠,半夜醒來後就情不自禁地想著以前的種種往事,想著想著就忍不住暗自抽泣起來,這樣日夜煎熬著。迴家路上,騎車走在107國道上,看著正在西沉的如血的殘陽,常常會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淚來,又覺得一定是自己不夠好,才使得石良仁放棄了自己,而跟別人結婚的。心想,要是自己跟石良仁從來沒有認識過、沒有遇見過該多好呀,說不定早已跟別人結婚了,即使過著平淡的生活,也不會象現在這樣傷心。走在城裏的公路上,商店的大音箱裏傳送著梁雁翎哀哀的歌聲唱著她的心聲:我對你的心你永遠不明了,我對你的愛卻總是在煎熬,我並不在乎你知道不知道,疼愛你的心卻永遠不會老……,你對我象霧象雨又象風,來來去去隻留下一場空。聽著聽著,她的眼淚又來了,真恨不得馬上離開黑心店遠走高飛才好。由於感情上深受打擊,長期在精神上飽受煎熬,如雪盡管才二十四五歲,諸如心悸,心律不齊,胸口疼痛乃至失眠健忘這些本不該在這個年齡得的病,她全都占全了。在這一段時間裏,她總是度日如年,在精神和肉體上飽受折磨。是也盼夜也盼,隻盼著跟石良仁早日分開,再也不受這煎熬。

    很快到了冬天。黑心店稅務所裏仍然讓大師傅去到煤場去用三輪車拉些蜂窩煤來放在各個辦公室外麵,每個屋子裏分了180塊蜂窩煤,讓大家取暖(每個辦公室裏麵都有蜂窩煤爐),然後統一給煤場結帳。如雪見有了煤,也沒有多想,就用夥房裏的爐火先把蜂窩煤引著,然後又用火夾把燒著的蜂窩煤夾到自己辦公室的蜂窩煤爐子裏,把爐子升起來取暖。但稅務稽查隊的隊長周曉人卻先把蜂窩煤數了數塊數,數完之後,卻發現他的辦公室拉的煤塊少給了三、四十塊,又叫李魚把稽查隊每個屋子裏的煤塊數了一遍,發現都少了三、四十塊。見大師傅胡七人又拉了一車往別的屋子送,於是把大師傅胡七人叫了來,當著稽查隊和稅務所的人的麵問他:你給我們每個屋子裏拉了多少塊蜂窩煤呀?胡七人說:一百八十塊呀,怎麽了?周曉人說:我數了數怎麽每個屋子裏都差了三四十塊呀?不信你自己數數去。胡七人訕訕地說:沒事,不夠的話我再給你拉去,差多少補多少得了。於是又到煤場裏,把那些打算貪占的蜂窩煤又拉迴來了,給各屋裏把煤塊補齊。李魚私下裏跟如雪和艾銀、胡憐才說:胡七人也貪得太過分了,讓拉個蜂窩煤他都想刮一層,任個什麽犄角旮旯的地方都算計到了,也不怕讓人瞧不起。如雪說:讓他當大師傅買個油麵菜什麽的恐怕都吃(賺)了一層,以前好幾個人在夥房裏吃,大家都覺得咱們夥房的飯費挺多挺貴的,沒有什麽證據,又不好說他什麽,慢慢地就都不在夥房吃飯了。現在隻有我一個人在所裏夥房裏吃飯,我也覺得沒吃幾頓,每月就會生出好多的飯費,所以我現在也開始自己買米和油菜之類的,用夥房的火爐,自己做著吃。

    在黑心店稅務所裏,本來是製定了值班製度的,如雪跟艾銀一組。但基本上沒有執行過,因為除了如雪跟艾銀及以前的所長朱苟之外,其他人是不會值班的,所裏的人包括石良仁在內自從結婚成家後就再也不會在單位過夜了。即使一次也辦不到。對這些,所長段明從來也沒有說過他們。但12月的一天晚上,如雪跟艾銀沒有值班,如雪是迴了家,而艾銀也跟老公一起迴到了城裏的婆家過夜。第二天早上,段明上班來得早,見所裏沒有如雪跟艾銀兩個人,知道她們沒有值班。後來見艾銀先上班來了,就找到她們屋裏,跟她說:“如雪你們昨天晚上怎麽沒有值班來呀?”艾銀說:“國榮來找我來了,我覺得我閨女也沒在這兒,迴去就迴去吧,所以就跟國榮走了。再說,咱們所裏就我跟如雪值班最多,別人除了朱苟外,誰還值班呀?”段明說:“說你呢你就狡纏別人,狡纏也不頂事,你倆不值班就得扣工資,罰款。”艾銀見段明拉下了臉,忙笑道:“,行,行你是領導,你說怎麽著就怎麽著唄,我們當小兵子的能怎麽樣,隻能服從領導唄。”段明的臉色才轉過來了。又說了一會別的閑話,段明就走了。其實艾銀知道段明是不會真的扣她們的工資或獎金的,但是如雪上班來以的,卻如此這般地挑撥了一番,說:“剛才段明過來了,說咱們倆昨天晚上沒有值班,要扣咱們倆的工資,也不說咱們所裏除了咱們倆,還朱苟有時值班外別人誰值過班呀,平常咱們值班成了習慣,有一次不值就說咱們要扣工資又要罰款的,別人從來一次也不值班,他也不說人家,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柿子揀著軟的捏,光欺負老實人,要罰咱們,就得都罰,別光罰咱們倆,為什麽不一視同仁,一碗水端平,規章製度好象就是光給咱們倆定的,隻管著咱們倆一樣,對大夥兒都沒有影響力(約束力),好象咱們兩比別人低一等似的。”如雪年輕,不知道她的用心,聽了她挑拔的話,以為段明真的會扣發她們的工資什麽的,心頭火起,跑到北麵院子裏段明的辦公室裏,見段明在裏麵,就跟他理論起來:“段所長,你說我跟艾銀兩個人昨晚沒值班來,要罰我們款呀?”段明口氣硬硬地說:“噢,怎麽了?”如雪說:怎麽了,這麽著不對唄。段明橫橫地說:“不按規定值班就得罰款,這哪兒不對了?”如雪說:“哪兒不對了,咱們所裏的人除了我們倆跟朱苟之外誰值過班呀,別人從來不值班也不說罰款,我們光值班,少值一次就要罰我們,為什麽一樣的客要兩樣的待,為什麽不一視同仁,一碗水端平?要罰就得都罰。”段明沒想到如雪竟敢為這事找他理論,大叫了起來說:就不罰別人,就是光罰你們倆,怎麽了?你不想在這兒(黑心店稅務所)幹了趕緊走,這兒還不稀罕你呢,什麽也幹不了(艾銀造的謠),還還整天這事那事的,想上哪兒上哪去吧(仿佛黑心店稅務所是他家開的一樣),別這兒了。如雪被他所激,也喊叫著說:不在這兒就不在這兒,誰 稀罕在這兒呢(其實她根本沒有一點辦法可以離開這裏。說完,就走了出去。迴到她跟艾銀的辦公室裏,她忍心不住掉起淚來,哭著跟艾銀把剛才的情景告訴了一遍,艾銀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因為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如雪把自己的心裏想說的話替自己發泄出來,她自己怕得罪段明,所以讓如雪替她得罪人去,自己隻在幕後操縱。見如雪吃了虧迴來,又裝作同情的樣子,安慰她說:人家一個領導咱們跟人家理論這個幹嗎,人家聽咱們的不?幹吃虧罷了。又說了幾句話,然後又走到段明的他們那邊,見段明還在,就走進去跟他聊了起來,說:“如雪剛才說她跟你嚷了幾句,是不是呀?”,段明說,可不是,小小的人兒,火氣倒不小。然後把事情的經過跟她說了一遍。艾銀說,她不管是覺得自己在市局有錄官的親戚才這樣的,象我這樣的沒關係沒人的,我哪敢跟你嚷呀?巴結還怕來不及呢,我直跟她說,段所長說罰咱們款是說著玩的,誰知她不聽,非要跟你評理來,這不,過來就跟你嚷了一場。段明說:一個小姑娘家的,也太狂了,以為我管不了她呢。艾銀說,那不是因為人家在市局有人有關係嗎?段明說,如雪跟市局裏的某股長也不是什麽至近的親戚,要親戚關係近的話,她怎麽老是調不迴去?年紀輕輕的,這麽狂又不聽指揮,看我不把她調別的鄉(比黑心店更遠更偏僻的鄉村)去,讓她換換地方。艾銀聽了暗暗高興,她早就嫌如雪礙事,她老在跟前,男人們會有些顧忌,使她不能跟男人們盡情地調情通奸。在男人中間她是如魚得水的,得意非凡,如雪來了以後,在妨礙她的同時,把以前跟男人在一起時的氣氛也破壞了。

    如雪也是很後悔自己沉不住氣,聽信了艾銀的挑撥,,心想,段明身為領導,自己若是跟他過不去,那不是以卵擊石,以後還怎麽跟上司相處呢,還怎麽在黑心店稅務所裏待呀,本來機關裏就內耗嚴重,人們勾心鬥角,段明跟周曉人就鬥得不可開交,自己跟上司不和的話,同事們還不是落井下石,和段明一道把自己給整死。恐怕自己以後更沒有什麽好日子過了。本來艾銀就排擠忌恨自己,這次使計讓自己跟段明吵翻,得利的還不是她自己。

    由於年輕氣盛,又少不更事,在以後的幾天裏,如雪見了段明就不跟他說話了,這讓段明十分惱火,過了幾天,就到如雪她們房間裏來了,當著艾銀的麵,主動跟如雪說了話,表明自己當領導的大度。然後又跟如雪和艾銀說,下來幹部崗位要輪換調整了,如雪主調到隻東鄉(跟縣城的距離比黑心店多一倍)去吧。如雪問:為什麽呀?段明說,因為工作需要唄,稅務幹部每過兩年就輪換一次,你不知道嗎?這說話又到了年底了,又該調整輪換了。說著瞪了她一眼,心裏說:這麽個小丫頭就敢跟我作對,看我不整死你,要不然你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如雪沒了話說,雖然知道段明是在報複自己,但這話又怎麽說得出口呢?於是,她趕緊到市局找了所托的遠房親戚,要他跟段明說說,自己不想到隻東鄉去。對方答應了,雖然如雪調動的事他辦不了,但在黑心店範圍內的人事調整,他還是能幹預的,這對他來說也隻是一句話的事。過了元旦宣布崗位輪換的時候,如雪沒有被調過去,而是換了石良仁跟吳遼兩人被調到了隻東鄉去了。看到這樣的結果,如雪終於鬆了一口氣,因為各鄉稅務幹部的辦公地點都是在各鄉的,隻有在月底結帳或所裏開會的時候其它鄉的稅務幹部才來繳銷票證和稅款,平常他們是不會到所裏來的,這樣的話,就減少了跟石良仁見麵的機會,也減少了她在精神上所受的折磨,覺得她跟石良仁之間的感情糾葛終於徹底地結束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也會逐漸地從這段感情漩渦中解脫出來,開始新的生活。況且她也不是那種容易被擊垮的人,盡管外表柔弱,內心裏卻十分堅強,雖然一次次地受到打擊和挫折,卻讓她一次比一次更堅強。她相信這一次,自己也一定能挺過去。同時也渴望著有個全新的開始。可是卻難以很快如願。家裏人也為她發愁。

    過了不久之後,石良仁他們又搬到了柴仙她們銀行分配的新樓房裏去,跟柴仙兩人過上了二人世界的小家庭生活,到了冬天後,在家裏享受著銀行家屬樓裏燒的暖烘烘的暖氣,眼看著柴仙的肚子越來越大,而石良仁的父母也是抱孫子心切,對柴仙的照顧無微不至,石良仁對如雪的心也就冷下來了。如雪雖然沒有那麽快平和下來,但過了新年後,艾銀怕如雪還對石良仁有什麽想法,就經常跟李魚和胡憐才說:“什麽石良仁的老婆都快生了,肚子大的就象有八九個月的樣子,準是結婚前就早懷孕好幾個月了。這個年代這些年輕人要多開放有多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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