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草心腳踏樹梢飛速地朝著那陰雲密布之處掠去!每一步落下抬起之間,濃鬱的木屬性靈力都瘋狂地從她的湧泉穴流入經脈之中,支撐著她的疾速運動,窈窕的身軀兔起鶻落、輕風般飄蕩而去!


    陰雲四合之處,漆黑的雲朵閃著雷電,籠罩著一片散發著惡臭的沼澤。%d7%cf%d3%c4%b8%f3仔細看去,那雷電和濃雲竟然不是從天而降,而是從沼澤的最中央升起的!


    一群丈餘長的巨大鱷魚兇殘地遊鬥在沼澤之中,兩個跟鱷魚比起來藐小無比的身影飛快地在一隻隻鱷魚身軀上飛竄遊走著,不時發出一下下孱弱的法術攻擊,看似動作輕健敏捷,然而仔細看去,兩人中的那名女子一條褲腿下半截早已浸透了鮮血,落地時都是單腳支撐,兇惡的鱷魚們在血腥味的刺激下前仆後繼地向她發動著襲擊,而男子則是左支右拙地一邊打退針對自己的攻擊,一邊照顧傷者這邊,應付得極其吃力!


    鱷魚群的攻擊看似淩亂無章,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卻是整體距離岸上越來越遠!遠到一定的程度,即使是所有的鱷魚都放棄了攻擊,兩人也隻有活活地淹死在沼澤之中了!


    受傷的女子身形消瘦,麵色早已慘白如紙,手持一把琵琶,已經沒有餘力彈響琵琶震退鱷魚,隻能在挪移過程中一邊費盡心力選擇最好的角度和落腳點,一邊以勉強以琵琶撐地,幫助自己不在不斷地躲閃中摔倒而已。


    這個時候摔倒一次,就是死!


    “蹁躚!撐住!”在女子差點一個站不穩落進一頭鱷魚口中的時候,男子顧不得自身安危,猛地從鱷魚張開的血盆大口中橫穿而過,直接將手中一把棍狀的法器豎著支在鱷魚巨大的口中,一甩手直接把女子背在了背上,閃電般地躥迴鱷魚口中躲過了其它鱷魚的瘋狂撕咬,棍子也不能要了,由著它支撐在發怒的鱷魚口中,找了個奇險無比的角度重新躍上了鱷魚頭頂,繼續驚險的逃命閃躲。


    女子伏在男子背上連動的力氣都沒了:“端木少爺,對不住,連累了你。”


    男子流著汗一邊閃躲一邊沉聲激勵道:“蹁躚,再多堅持一會兒!我已經感覺到有援兵到了!堅持住!”


    女子精神一振:“真的?”


    男子目光一閃,卻是堅定地道:“真的!我端木明榮什麽時候說過謊話?”就算說了,也是善意的謊言。


    法器沒了,端木明榮一手背在背後托住翩躚,一手飛快地畫著符印,袖中還不時地飛出毒霧來。雙腳更是不斷地跳躍閃躲,時常需要騰躍入空中,才能躲避開鱷魚奇快而又兇猛的攻擊。


    “援兵……怎麽還沒來?”背上的人身子越來越軟,聲音漸漸無力。端木明榮冷汗直流,用力地往上托了托她就要滑下的身子:“翩躚!醒醒!援兵馬上就要到了!”


    “端木……我知道你是……騙我的。放下我吧……你,自己走……”翩躚的氣息漸漸低下去,端木明榮正焦急無奈間,忽然耳邊傳來鱷魚瘋狂的慘唿!


    蹁躚即將消失的聲音忽然清醒,驚喜地顫聲道:“端木!原來你沒有騙我!”


    端木明榮愕然看著眼前正在瘋狂攻擊自己兩人的三隻鱷魚幾乎是一瞬間被一道明亮的光芒對穿了雙眼,貫腦而亡,幾乎無法消化這巨大的驚喜!


    一道天籟般的傳音瞬間喚醒了他的理智:“快跑啊!這麽遠距離殺這種巨鱷,我容易嗎我?”


    翩躚也在端木明榮的背上驚喜而虛弱地叫了一聲:“端木快跳啊!冰!”


    就在端木明榮腳下的鱷魚前方十餘米處,果然沼澤表麵突兀地出現了一塊冰麵!


    端木明榮立刻毫不猶豫地提氣縱身向那塊冰麵躍去,半空中大喊:“我跳不了那麽遠!再來一塊!”


    岸邊操縱著水幣施法的某人無語地調整水幣的位置,一路跟著端木大公子的腳將他接迴了岸邊。


    端木明榮上岸之後還沒看見人就腿一軟背著翩躚撲倒在地,急急吼道:“是藍草心嗎?拜托快來救人!”


    藍草心一陣無語黑線,攔在兩人身後揮出金木水火土五枚骨幣斬殺追著端木明榮屁股上岸來的鱷魚群:“說得簡單!你也不看看自己帶了多少客人上門!”


    鱷魚本就是全身帶甲殼,連眼皮上都生有鱗甲,防禦極其變態的物種,更何況是在這靈氣濃鬱的獨特空間之內生長而成的兇猛巨鱷?


    來到這個空間快一個月了,藍草心早就發現,這裏的物種都是變態而且兇惡的,別說是小貓小狗小兔子,連地上的一棵青草都有可能會吃人!也許是因為空間的靈氣日漸不足,生靈之間隻有彼此吞噬才能存活下去,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藍草心在這裏下手捕殺獵物毫不手軟!


    這個地方的生物很強,卻沒有靈智。這樣的生物,隻能是儲存靈氣的皮囊,無法修行。


    這些鱷魚全身的甲殼都如鋼鐵般堅硬,隻有雙眼是唯一的弱點,五行幣恰巧是小巧的暗器,飛速旋轉起來極其鋒利,一陣斬殺之後,岸上密麻麻留下了幾十具完整的鱷魚屍體,沼澤中的群鱷退去,岸邊終於平靜下來。


    藍草心這才收了五行幣趕緊查看那叫翩躚的女孩子的傷勢。


    瘦瘦弱弱的一個女孩,有一副沉靜的好相貌,但是小腿上一大塊肉被鱷魚撕扯掉直接露出了骨頭,沒有及時包紮,失血過多,已經徹底昏厥過去,快沒命了。


    當下藍草心迅速地給翩躚喂下了一顆保命藥丸先吊住她幾個小時的命,然後看著她的傷,露出了猶豫不決的神色。


    端木明榮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並且服藥調息,一瞬不瞬地看著藍草心。看到她露出猶豫的表情,端木明榮神情一緊,立刻道:“翩躚的傷是不是有什麽為難處,藍師妹盡管說!”


    藍草心看了他一眼:“你能為她做到什麽地步?”


    端木明榮眉頭一皺,看了眼蹁躚腿部恐怖的傷口和蒼白的容顏,堅定地說:“可以把我的肉給她!”


    藍草心眼中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但依舊搖搖頭:“那不夠!”


    端木明榮神色一凜:“你的意思是:需要以命來換?”這一點,他……


    “那倒是不必!”時間緊迫,藍草心也不賣關子,“她失血太多,需要大量輸血。我不能輸給她,你一個人也不夠。我倒是知道有個地方還有幾個人,離這裏也不算遠,可以采他們的血。但是我跟他們關係不好,而翩躚已經命在旦夕,時間緊迫。所以恐怕需要端木公子做一迴惡人!這件事畢竟有關端木世家的名聲……”


    藍草心知道,在他們這種世家眼裏,家族的聲譽往往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端木明榮一怔,片刻後就平靜了下來:“人生在世總有被人詬病處,翩躚的性命要緊,我願意去做,這沒有什麽問題。隻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我跟翩躚在這裏惡鬥群鱷已經兩天兩夜,法力、毒藥和暗器都消耗一空了!”


    所以姑娘,該放倒的那幾個人,恐怕還得你自己放倒!


    藍草心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公子哥兒,你隻要肯保密就夠了,咱本來就沒指望你動手好不好?


    端木明榮本身也是傳世大家子弟,醫藥卓絕,藍草心倒也不擔心他的身體,當下蹲下身子正要自己背起蹁躚姑娘往迴趕,忽地身子一頓,然後猛地抱起蹁躚往端木明榮懷裏一塞,大喊一聲:“快跑!”


    端木明榮差點被藍草心忽然扔個人過來砸個跟頭,一抬頭臉色大變,二話不說運起剛剛恢複的一點點法力抱起翩躚飛身就跑!


    沼澤上空的黑雲和雷電不知道什麽時候安靜了下來,岸邊上剛剛死去不到幾分鍾的幾十隻鱷魚屍體身後,剛剛已經靜寂一片的沼澤邊際,正悄無聲息地露出了數百隻鱷魚的眼睛!


    就在藍草心大喊一聲的同時,數百隻身軀長達十餘米甚至幾十米的大鱷魚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密布的尖利牙齒,一副猙獰吃人的神態,瘋狂地向著三人撲來!


    鱷魚體型粗壯看起來很笨,其實他們笨嗎?絕對不笨!


    鱷魚是龍族的後裔,大腦皮層發育超過老虎。他們經常埋伏在水下,隻有眼鼻露出水麵,隨著泥水漂流,獵物很難發覺他們的存在。他們的心髒無比強韌,大嘴咀嚼力能碎裂鐵甲。它們的視覺、聽覺都特別敏銳,動作看似笨拙其實極其靈活,飛奔起來四足甚至能夠騰空,速度絕不輸給馳騁的駿馬!


    藍草心迴過身來,就看到一片“萬馬奔騰”的場麵!


    背脊一陣發涼!這鋪天蓋地殺氣騰騰的鱷魚……五行幣在他們撲上來之前,能來得及殺掉幾個?


    性命攸關,生死關頭,藍草心腦海中一片空明,冷靜得不像話地掐起兩手鳳訣反手打向正急速退走的端木明榮:“順著這個方向走!幫小和尚抓住那三個人,等我!”


    話音未落,藍草心突然騰空而起,高度霍然比撐著死屍跳起的鱷魚還要高,迎著鱷魚群衝來的方向,飛奔而去!


    已經退走的鱷魚群怎麽會這麽快又卷土重來?被打跑了的殘兵遊勇很快返迴,隻可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們背後還有指揮者!


    與其陷於無盡的廝殺之中力竭而亡,不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天空又開始漆黑一片,濃雲聚集成黑壓壓的雲團,不時爆發出刺啦啦的雷電聲響。電流在雲團中流竄,天地之間有種莫名的可怕威壓!


    仿佛像是……十六歲那年,白夭矯荒野渡劫時的天威!


    鱷魚,是龍的後裔!


    腦海中有什麽一閃而過,藍草心雙眸瞬間閃亮,忽然於奔跑中仰天發出一聲奇異的嘯聲,如龍似鳳,聲震九天,直穿雲霄!


    整個沼澤似乎被這一聲嘯聲所驚動,正在瘋狂追捕撲擊的鱷魚們在嘯聲中雙眼充滿恐懼地或匍匐於地,或沉於沼澤,剛剛還殺氣騰騰的沼澤岸邊頓時黑壓壓一片一動都不敢動的鱷魚身軀。


    而沼澤的中央處,小島般大的一片泥漿開鍋般地翻滾起來!濃濃的腥氣衝天而起,兩隻桌麵大小的巨大兇殘的眼睛暴怒地從腥臭的泥漿中升起,接著是長達百米的鐵甲身軀!


    剛剛拚力完成血脈召喚的藍草心正處於一口氣力竭還沒接上的時刻,剛剛看清這隻沼澤鱷魚王的全貌,全身驟然一陣冰冷,瞬間被冰凍成了一個人形冰塊,從空中朝著沼澤掉落!


    同一時刻,終南山。


    一動不動仿佛已經作古的老和尚突然睜開了雙眼。眼簾張開的那一刹那,竟仿佛有一道佛光閃過。老和尚一臉震驚的神色,詫異地看向膝蓋上安然平放著的畫軸。剛剛,那是什麽聲音?


    後山某處,夕陽斜照下,絕美的男子正跟容貌幾分相似的邪肆少年對麵而坐,麵前的草地上安然地擺放著一柄烏黑古劍。


    邪肆少年沒什麽精神的聲音:“小藍他們都走了快三天了,怎麽還沒有消息?你說,他們到底把他們送到什麽地方比賽去了?難道說終南山上有傳說中的傳送法陣?”


    絕美男子看他一眼,拿起地上的黑龍劍:“有那個精力胡猜八想,不如做點力所能及的事。這就是你的小女朋友?”


    白夭矯一把奪過黑龍劍抱在懷裏:“別亂動啊!小黑可不喜歡不相幹的人碰她!”


    “哦?”衣小蟲眉梢輕輕一挑,“可我怎麽感覺到每次我碰觸它的時候,她都傳給我很親近很喜悅的感受呢?”


    白夭矯表情一抽,很便秘地道:“那還不是因為你身上有我的血?去!真是後悔當初換血給你!”


    衣小蟲看他一眼,換了個很輕鬆的姿勢雙臂向後撐在草地上,看著夕陽悠悠然地道:“也是!其實跟你結下契約我也挺後悔的。要不然趁著今天心情都不錯,把契約解了吧。也省得我們家小藍愛屋及烏,因為愛我而疼你還不自知,寵你寵得過了頭!”


    白夭矯表情一僵:“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衣小蟲的語氣和神態那叫一個雲淡風輕,“正好我和我家藍過我們的二人世界,你抱著你的劍愛哪兒哪兒去。從此再沒有你這個家夥纏著我老婆的感覺……唔,想想都覺得輕鬆啊!”


    白夭矯默默地敗了,默默地咬牙乖乖把黑龍劍給某人遞過去。該死的,每次想勝這個家夥一局都不行!


    某人嘴角微微一勾,伸手去接黑龍劍。


    就在衣小蟲一手剛握住劍身,尾指接觸到白夭矯拇指,白夭矯握住黑龍劍的手也還沒有鬆開的時候,兩隻手突然停頓!


    兩人一劍,同時“聽”到了一聲遙遠的長嘯!


    “是小藍!”


    “她要黑龍劍!”


    歐洲,天龍會總部基地。


    吃完午飯,鳳小稚推著坐著輪椅的蘇黎,去兩人最近時常去散步的花園小徑散步。蘇黎這貨有些矯情,自從鳳小稚肯推著他四處走動,他就立刻下令把輪椅給改造了。人家成人輪椅都是麵朝前的,隻有他的輪椅跟嬰兒車一樣麵朝後。


    原因很簡單,這樣他在整個散步過程中就可以滿足地跟個傻子似地,樂嗬嗬看著鳳大禦姐了!


    天龍會有這麽一個king,也是天下奇葩!


    蘇黎今天心情很好,不怕嘴疼地主動跟鳳小稚逗趣。呃,這麽說起來,其實每天散步時間,貌似某蘇的心情都很好很好。


    “小稚,最近忙什麽呢?”


    他是老板她是下屬,上午開會還匯報過工作,他腦癱了?鳳小稚看白癡似地看他一眼,無視。


    某蘇不棄不餒:“小稚,老king鬧著要休假去跟老婆求婚呢,你怎麽看?”


    跟她有個毛的關係?鳳小稚這迴看都不看他一眼了,繼續無視。


    某蘇完全不受影響:“小稚啊,你說女人都喜歡什麽樣的求婚呢?古典的、浪漫的、還是新奇有特點的呢?”


    鳳小稚終於淡淡掃了輪椅上的某木乃伊一眼。就這樣兒還想著求婚?跟她相處是一迴事,談一段戀愛是一迴事,但要說結婚……他到底明不明白人的一生有多麽短暫,而妖的一生有多麽漫長?


    某木乃伊一雙殷切的眼睛眨啊眨:“說說嘛,女人一般都喜歡什麽樣的求婚呢?”


    推車停下,鳳小稚微蹲下身子平視著木乃伊蘇黎,看得木乃伊臉紅(看不出來)心跳!


    鳳小稚的眼神卻一分一分地冷了下來:“求婚?你見家長了嗎?我姐說過同意你跟我交往了嗎?”


    蘇黎愣住,就見鳳小稚直起身子,視線越過他的頭頂看向不知名的遠處:“蘇黎,其實有時候,我挺希望你能忘記我,就當鳳小稚從來沒有在你的生命中出現過……”


    剛說到這裏,鳳小稚忽然停了口,身軀有片刻的凝滯不動。下一刻,整個人忽然原地消失,再也找不出任何痕跡!


    “鳳——小——稚——”孤單的輪椅推車依然停留在原地,無法自由行動的男人發出悲愴的嘶吼……


    ...


    ...(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驚世俏巫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第一場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第一場雪並收藏驚世俏巫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