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輝“啪”的將書扔在地上,“怎麽說話呢?”


    女人更加來勁了,陰陰地說:“心虛了吧,看來,還真被我說著了。”


    許輝抿著嘴,氣得說不出話來。女人也不走了,返迴到了屋裏,心裏雖然怨氣,但還是忍著,默默地忙著自己的事情,好長時間,兩個人誰也沒有理誰。


    隻是,那個女人的心裏一直怨毒地重複著一個人的名字:依果。


    晚上,她在解放橋洞下找到了烏托。


    原本許文剛是給烏托找了一家賓館,但是許文剛現在不在了,賓館費用沒有人再支付,所以他又不得不住又住進了橋洞下。


    烏托一看見她,心裏就明白了。這事情全在臉上擺著呢。女人啊,真是一點都不懂得隱忍。


    她請他去在路邊吃了大排檔,大排檔的設施很簡陋,所謂的牆壁,就是用塑料薄膜遮擋而成的,電燈吊在中間,外麵的風一吹進來,那燈就搖來晃去。烏托和她的影子也晃來晃去,像兩個喝醉酒的人。


    “看來,你想對付那個陶藝師?”烏托問著,夾起一粒花生米送到嘴裏。


    “是的。你說有什麽好的辦法?”


    “容易啊,她每天都在陶藝工作室,你去上一次,就能將她解決掉了。反正那隻臭靈偶,也不可能老跟著她。”烏托說。


    “你說的我也不是沒有想過,不管怎麽說,她是一個凡人,我要殺她,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我怕就怕,她工作室裏麵有很多的小瓷人,萬一……”她後麵的話索性不說了,反正烏托是能夠明白的。


    “放心,”烏托小手一揮,“那些個瓷人,根本沒有開化,一點用也沒有。連那個小臭靈偶還嘀咕過,怎麽她做出來的東西,怎麽始終是一團泥呢。”


    “如果是這樣就好辦了。”她搓了搓手,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連連勸烏托多吃點,烏托咧著嘴笑納。


    在大排檔吃完飯之後,夜色已經很深了。烏托又向解放橋走去,“我那個地方,其實是個風水寶地,若真讓我一直住豪華套間,我還不樂意呢,太拘束了。”


    她朝烏托相反的地方走去,然後在路邊等著出租車。


    一輛空車來了,她上了車,報了個地名,然後就閉上眼睛,想著明天去依果工作室的事情,越想越得意。再睜眼一看,迷茫地看向外麵,這是哪裏?這麽偏,根本不是別墅的路?


    “師傅,你走錯路了?”她生氣地提醒道。


    “沒有沒有,很快就到了。”司機應了聲,車速明顯提高起來。


    “你想幹什麽?”她已經意識到問題所在,這個司機有問題。她第一次認真地從後視鏡裏麵打量著司機。


    司機戴著鴨舌帽,帽沿拉得很低,幾乎看不到他的臉。


    “孩子,你現在還好嗎?”司機突然這樣說,語氣十分的滄桑,又帶著一股濃重的幽怨聲。


    這聲音不像是人發出來的,隻有鬼說話才這樣。她心裏有數了,“你是誰?”


    “孩子,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司機說話的語氣更加的哀怨了,“你應該看到我脖子上的傷疤了,那是你小時候,我帶著你去上山,有一根刺槐樹枝倒下來,正好壓在我的脖子上,我迴到家簡單處理了一下,但沒想到發膿了,脖子腫得跟腿一樣粗,最後不得不動手術,切開了膿包,所以,就留下了那麽一道疤痕。”


    她這才注意到司機的脖子,上麵確實有一個巨大的傷疤,像一條大蜈蚣一樣盤在那裏。


    “女兒啊。”司機長歎了一聲,“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原來,這出租車司機竟然是自己本體的父親,現在這個父親也去世了,成了一個出租車的遊魂。


    “孩子,你別害怕,我不會害你的,我就是來找你的。你知道嗎,自從家裏沒有了你的消息,全都亂套了,你奶奶犯了腦血栓躺在床上,你媽媽四處去找你,杳無音訊,你的弟弟被托在鄰居家裏,在去年的時候,不幸落入到池塘裏,淹死了。孩子,我本來已經快要去投胎了,但我實在不忍心看到家裏這副慘樣,隻得每天晚上,開鬼出租,來找你。今天,老天算是有眼,真讓我找到你了。”司機說著說著,嗚咽起來,又脫下了頭上的帽子,用手胡亂地抹了一下滿是淚水的臉。


    她的心驚了一下,因為她看到那個司機居然隻有半邊腦袋,被切掉的橫截麵斜對著自己,可以看到上麵一些腐肉組織。


    “所以,孩子,我現在送你迴家。”司機的語氣平緩下來,好像自己的一樁心願很快就要完成了。


    她快速地心裏思量著,不行,我不行,不能跟他一起迴去,我得迴我的大別墅去。


    “我不是你的女兒,快停車,快停車,要不然,我就不客氣了。”她叫了起來,並不時地用手去扒車門拉手。


    出租車車速抖然升快,她幾乎沒有看清任何東西,就好像來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這是一個貧瘠的山村,貧瘠程度超過了她的想象。那些土房子,像一塊塊過期的蛋糕一樣,東倒西歪地嵌在半山腰上。此時是初冬時節,樹葉發枯發黃,風唿唿地吹著,使得原本蕭索的氣息又更深一層。


    “終於到家了。”司機長長地唿了一口氣,下了車,過來開她這邊的車門,“下車吧,孩子,以後不要再出去了,在家安心地陪伴著你的奶奶,她老了,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她心裏的憤懣一直沒有停歇過,下了車之後,還沒站穩,那輛鬼出租車竟然不見了,再看那個司機,也不見了。


    不管怎麽樣,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她打定主意,卻沒想自己已經被人發現了。一個中年男人認出了自己,在遠處衝著自己招手,“晴子啊,你終於迴來了。”


    他的聲音很快引起了一陣騷動,不少人從家裏或是莊稼地裏麵走來,向她這邊聚攏。他們互相議論著,形成一股微微的聲浪,擾得她內心煩躁起來。


    ——


    阿瓦每晚講一個鬼小段


    下雨了,大田花發愁的站在商場的門口。


    “小姐,一起走吧。”有人來到他跟前,對她說。


    大田花心生歡喜,連連點頭。


    在雨裏走了一段,大田花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謝謝你,以後有需要我幫助的話,請說。”


    那個人沒有說話,大田花好奇的抬頭一看,驚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那人沒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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