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樹連忙撥打了110,頓時美舒的家被隔離起來。一個紮著馬尾的警察,眼睛紅得跟個桃子似的,一見章小樹,便揪著他的衣服,哭道:“你怎麽能把她給殺了?”


    當天晚上,章小樹被帶到了刑警隊,做了筆錄,直到很晚才迴到家。


    家裏空蕩蕩的,少了很多人氣,他落魄地坐在沙發上,感覺陷入了一片冰涼之中,心裏感慨著,之前一直嫌美舒跟著太緊,現在反而覺得她的那些舉動,對於自己來說,都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章小樹現在終於明白了那句話,人隻有失去時,才懂得珍惜。


    周明在電話裏麵,很同情章小樹的遭遇,在他剛迴家半個小時後,周明便出現在了他的家裏。


    “到底是怎麽迴事,無緣無故地成嫌疑犯了,你居然會殺人,打死我也不相信。”周明替章小樹打抱不平。


    “誰說不是呢,這年頭,真是好人壞人分不清了。”章小樹搖頭附和道。


    這時有人按門鈴,章小樹去開門,兩個刑警走了進來。


    他們看了一眼周明,問章小樹他是幹什麽的。


    “我朋友。”


    兩個刑警狐疑地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走到章小樹跟前掏出手銙給他戴上,“我們現在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你殺了李美舒,跟我們刑警大隊一趟。”


    “證據呢,證據在哪裏?”章小樹咆哮道。


    “我們在殺害李美舒的那把刀上發現了你的指紋,而且,我懷疑你精神上有問題,患有嚴重的臆想症,但不管怎麽樣,若你真的殺了人,我們也一樣要起訴你。”


    “我沒有臆想症,我沒有病,我很正常。”章小樹用力掙脫著。


    “少廢話,快走!”一個警察把他推出門。


    後來,章小樹迴想起那一刻,那個時候,門的裏麵,周明的神情是相當舒展的,蹺著二朗腿,抽著煙,然後悠哉悠哉地打開手機,給自己的販毒團夥打一個電話,或是直接發短信:出貨。


    果然,當天晚上,警方成功地在海關將正在毒品交易的販毒抓個正形,一啟懸在小城頭頂好久的毒品販毒案,終於成功告破。


    沒錯。周明是販毒團夥的成員,他辭去了工作,和販毒分子混在了一起。而他之所以接近章小樹,不是因為想拉他入夥,而是因為他那隻神奇的右眼。那天章小樹在小巷子裏麵看那個“女鬼”背影時,看到那毛絨娃娃裏麵居然裝著毒品。


    後來,章小樹在路上遇到依果,向依果提起此事。依果暗地裏報了警,警方一方麵暗中偵查,另一方麵派出美舒保護他的安全,而他們怕章小樹影響整個計劃,為了慎重考慮,並沒有將美舒的真實身份告訴他。而周明卻開始懷疑起章小樹和美舒,一邊挑撥著章小樹和美舒之間的關係,一邊想置李美舒於死地。那天傍晚,周明在美舒迴家之前,就躲進了她的家裏,雙方進行了激烈地打鬥,最後周明殘忍地殺害了美舒……


    兩天後,章小樹在緝毒看守所見到了周明,隔著玻璃,他們用電話開始了下麵的談話。


    周明:“沒想到你還來看我,是看我的笑話,還是像其他人一樣,正氣凜然地把我罵一通?”


    章小樹說:“你一點也沒有悔過嗎?”


    周明:“悔,腸子都悔青了,交到你這樣一個朋友,偶爾販次毒吧,還栽在了你的右眼上,對了,你的右眼現在還那麽神奇嗎?嗬嗬,看看我的心是紅的,還是黑的?”


    章小樹:“我隻想做個正常的人。”


    周明:“正常人好啊,別像我這樣,嗬嗬,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章小樹:“不相信。”


    周明:“我爸昨天來看望我了,我真是給他丟臉。他說,你母親第一次迴老家時,就遇到了車禍,當場死了,臨死前把眼角膜捐獻給了你。”


    我驚呆了,腦海裏麵瞬間閃過很多畫麵,母親之前所說的很多含糊不清的話,現在也能聽懂了。特別是自己有次和周明在“老地方”吃飯,如果不是母親一推,那個懸空的電視機就會準確地砸在了我的頭上。


    章小樹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看守所,華燈初上,大街上人影幢幢,車水馬龍中,他看到母親和美舒在前麵不遠處走著,他向她們跑去,她們轉過頭看向他。


    母親的眼眶裏麵空空的,不時地往外溢出汙血,但嘴角卻輕輕地笑著。章小樹還想再上前時,她們卻消逝不見了。


    依果的工作室裏,章小樹已經坐了兩個鍾頭,一直沉默不語。依果想說什麽,他就用手製止,隻說:“那事謝謝你了。”


    他說的自然是依果報警一事。


    “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麽沒報警嗎?”章小樹問。


    “知道,因為你想自己順著這條線先挖一挖,或許能弄一個非常有爆發力的獨家報道。但是,你不知道怎麽進行下去,你甚至還懷疑過美舒是毒犯,之所以接近你是想探清你的虛實。”


    “一點沒錯,但事情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章小樹苦笑了一聲,“我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像是在做一個夢。”他頭微微昂著,“你知道嗎?我真的很迷茫,在報社裏麵任勞任怨,好像所有的人都有權利指使我一樣的,明明自己改了無數遍的稿子,到頭來登報時卻換成了別人的名字。他們都說,誰入行時都是這樣,等出頭了,有些事情就可以指使別人了。可是,我什麽時候才能出頭呢,我看不到,對這一行,我看不到希望,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


    ——


    阿瓦每日講一個鬼小段


    二昆子愛著小玉,卻從來不敢表白。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小玉,怕小玉拒絕自己。


    可這樣又不甘心,於是,他找來了兩隻繭,請求小玉代養。


    心想著,隻要繭變成蝴蝶,那麽小玉應該就明了他的心意了。


    小玉收下,可是到了破繭的那天,一隻繭變成了蝴蝶,而另一隻繭變成了蛾子。


    二昆子心酸地想:到底還是配不上小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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