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聽別人的故事……”


    “我不想再隱瞞你什麽,把真相告訴你,也是想姐姐能夠直麵這些問題。不要怪城主,也不要遷怒於天尋哥哥,更不要責怪索巴達。”


    “阿瓦,你放心,我不會那麽想……可能,可能我感覺不到痛吧。我還是覺得那些故事跟我現在的生活太遙遠了。我可以接受它,但是我無法身同感受。”依果抬起頭,看著天花板,又低下頭來,“我在想,或許哪一天,我真正感受到了,那時的愛,那時的恨,或許到時,我身體裏麵的內力就真正釋放出來了吧。”


    阿瓦表示同感,她將手裏的小鈴鐺解一個下來,送給依果,“姐姐,這個你收下吧,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情,如果這個小鈴鐺發出紅光,就表示我有危險了。”


    “好的,那我可得收好了。”


    “還有……”阿瓦停了下來,伏在依果的耳朵上,“姐姐,我說一件事情,你也別害怕,我這兩日始終有一種感覺,好像有一雙眼睛在偷窺著我們。”


    “真的?”


    “不知道是敵是友,八成是敵人,所以,姐姐以後我們說話都要注意一點了。”阿瓦說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真是麻煩啊,感覺我來人間這幾個月比我以前在靈偶之城要累上百倍啊,不過,還好有一個重大收獲,看來,一切也是值得的。唉,這個重大收獲就是你啊。”


    /


    曉琴裁縫店裏。


    曉琴同這個城市很多有心事的人一樣,無法入眠。


    今天已經是曉琴丟失剪刀的第七天了。


    每天晚上,曉琴都會聽到有人偷偷地遣入自己的店裏麵,偷走一把剪刀。而自己不得不在第二天的早上,不得不關門,坐車到西郊輕工市場,重新買上一把。


    自己還記得第一天丟失剪刀時的情形——


    那天晚上,她剛剛睡著,就聽見門外有動靜,好像是有人進來了,貼著床板,能聽到腳踩在地麵的感覺。


    曉琴心提得高高的,想下去查看,又不敢。一個能打開上了鎖的卷開門,又能打開上了鎖的木門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曉琴用被子將頭蓋得嚴嚴實實的,一動也不敢動。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聲音消失了。曉琴又等了一會,才打開燈,慢慢地下了床,聲音像從喉嚨裏麵憋出來的,顫微微地問:“誰,誰在哪裏?”


    依舊沒有動靜,曉琴的心稍稍放鬆下來,又將營業間的燈打開,四下看看,沒有人,再仔細找找,依舊沒有。


    曉琴又去看門鎖,心裏立馬又一陣恐慌,門明顯被人動過了。


    這說明,剛才有人進來過。


    誰?自己老實本分,從不與人結仇,難道小偷?


    曉琴快速地檢查著營業間的東西,發現自己的一把剪刀沒有了。那把剪刀自己用得極為順手,長長的,刀口很鋒利,在剪刀刀刃交叉的地方,還刻有“張小泉”的字樣,貼近虎口的位置磨得發亮。


    真的不見了!自己每次睡覺前,都將它放在案板上。它靜靜地趴著,像這間店的守護神一樣。


    曉琴無法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她繼續尋找,但還是沒有找到。


    無奈之下,曉琴隻得快速去買了新的一把,但沒有想到,連續七天了,天天如此。曉琴真的抓狂了。


    她決定去報警。


    警察來了之後,沒有查出什麽,隻說迴去調查。


    為什麽要迴去調查?迴去調查能調查出什麽?明明就是在敷衍自己嘛。難道損失太低了,是不是自己當時應該再謊稱連營業款也丟了五千以上,他們才會引起重視嗎?七把剪刀啊,全是張小泉的,算起來,也不少了啊。


    曉琴心裏鬱悶,想打電話給男朋友,但又忍住了。他工作那麽忙,正在創業最關鍵的時期,怎麽能讓他分心呢。


    她咬了咬牙,下定決心,今天晚上,自己豁出去了,不去裏間睡覺,就呆在營業間,黑燈瞎火地等著那個偷剪刀的賊前來。


    主意打定,她就在案板下麵整理出一塊睡覺的地方來,然後將成衣架挪過來,擋住自己。而放在案板麵上的是一個剪刀模型。


    真正的剪刀放在自己的枕頭下麵,必要時,她就緊緊地握住那剪刀,采取自衛。


    關了燈,四周靜的可怕。


    曉琴心裏忐忑不安,等了半天也沒有動靜。難道,今天晚上,那個小偷不來了,不行,再等等。


    為了打發漫漫長夜,也為了緩解一下緊張的神經,她決定想些別的。


    今天晚上來自己店裏的那一對孩子,真可愛的啊,無憂無慮的,真好。


    想想自己小時候在孤兒院時,自己也是那樣的。


    當時孤兒院的靳院長給他們拍過很多照片,自己現在也存留一些。現在掛在自己床頭的那一張放大的照片,就是靳院長和自己的合影。


    想到這些,她的嘴角微微向上翹。


    後來之所以自己離開了孤兒院,是因為到了上學的年紀了。自從自己寄宿在學校裏麵,快樂就像是手指縫裏麵的沙子一樣慢慢流走了。似乎周圍的小朋友都不喜歡自己,他們說自己長得醜,還笑自己是沒有爹媽的孩子。


    三年級的時候,班上來了一個插班生,那個插班生因為是外地人,長得又黑又小的,口音和當地不太一樣,或許是因為注意力的轉移,或許是因為覺得有新鮮感,周圍的同學們都欺負那個插班生,而很少有人理會曉琴了。


    一次,那個插班生做值日時,其他的同學都走了。曉琴主動留下來,幫他一起打掃。打掃完了,插班生對曉琴說了一聲,“你真好。”


    曉琴的心暖暖的,在學校裏麵,還沒有同學這樣對自己。


    那種語調,那種音量,甚至那天,插班生身上穿的那身海魂衫,以及身上的味道,都深深地留在了記憶裏麵。“你真好”這三個字,像一塊磁鐵一樣深深地吸著曉琴的心,同時也記住了這個叫劉少聰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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