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瓦帶著一包鹽出現在依果麵前時,依果好像一直在若有所思。


    那一頓飯,所有的菜都很鹹很鹹。


    吃完飯後,依果便一個人坐在陽台處,陽光照射進來,無數塵星在眼前起舞。那片白光仿佛又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那個俊朗挺拔的身姿,深情看向自己的目光,旋抱著自己的有力的臂膀,還有那唿在自己臉上溫熱的熱氣……


    為什麽他總是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出現,為什麽他不告訴自己,他到底是誰?為什麽他是那樣的令人捉摸不透,卻將自己的心偷走?


    他還會再出現嗎?自己要一直等下去嗎?


    “小玄,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依果看向籠子裏麵的天尋,問道。


    天尋閉上眼睛。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愛上你,也不該讓你愛上我,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注定沒有結局。等我死後,總有一天,你會慢慢忘了我。


    阿瓦在門框看,看得心裏酸溜溜的。


    她走過去,打開鳥籠,將天尋抱了出來。“依果姐姐,你能不能抱抱他?”


    依果雙手接過去,抬頭看見阿瓦的眼睛竟是紅的,“你怎麽了,眼睛這麽紅?”


    “剛才有東西進去了。”阿瓦苦笑道,“沒關係的,依果姐姐,你就多抱抱小玄吧。不要害怕,小玄身上沒有病毒的。”


    依果輕輕地撫摸著天尋的後背,“小玄就像我的親人一樣,我怎麽會嫌棄它呢?”這時,天尋的身體終於一抽搐,一股鮮血直噴出來。


    與此同時,在一個破敗的四合院裏麵,那個男人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情形。


    那個模型上的冰層斷裂開了,如小雞破殼一般,並且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似乎因為冰雪的洗禮,新的模型反而更加的新亮了,還有……生機了。


    對,沒錯,是生機!


    樹木在生長,有鳥兒棲息在上麵。掛在城堡上的大鍾在嘀嗒嘀嗒地擺動著,還有風,能聽到遠處海浪的聲音,更重要的是,那些人活了,他們不再是僵硬地站立了,開始邁著步伐,有的還唱起了歌,甚至,有的屋子還冒起了炊煙……


    活了,活了。


    那個男人呆呆地看著,巨大的驚喜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又像哭又像笑。


    他搓著手,將頭往裏麵探了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息。


    我來了,我來了,我來當你們的大王來了。他在心底低唿著,輕輕地一抬腿,就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太神奇了!


    他剛走了幾步,卻沒想到胸口突然一陣劇痛,低頭一看,發現兩根鋼叉進了他的身體裏麵。兩個裝著鎧甲的守衛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自己麵前。


    血從闞大友的手指縫裏流淌著,他倒下去,手直直地指向天,斷斷續續地說:“這……這是我……我的……王國……”


    一隻腳將他從人偶基地踢了出來,他歪在地上,眼睛看著天花板,再也沒有醒過來。


    /


    當天晚上,是阿瓦來到這個世界最難熬的一個晚上。


    她不肯上床,一個人抱著裝有天尋的小紙盒,幹巴巴地坐在陽台上,看著遠處的霓虹燈,思緒翻湧。


    她想到了索巴達之城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想到了老城主對自己的囑咐,想到了老城主的葬禮上,她是如何殉葬以逃過朔夫的耳目,又是如何從陵墓裏逃出來,然後從秘道裏麵逃出去的。


    所有的情景曆曆在目,就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阿瓦的眼淚刷刷直流,落在天尋的羽毛上。


    阿瓦去擦拭,發現天尋的羽毛出現了變化,摸上去不像是鳥的羽毛,而是像……人的皮膚。


    不好,天尋要變身了。千萬不能讓依果依蘭她們發現。


    顧不上那麽多了,阿瓦抱著天尋一旋轉,就離開家。


    這是郊外,腳下是一片桃園,不過,此時,桃花早就謝了,成熟的桃子也采摘了,桃葉的枝葉瘋長,在空氣裏發出淡淡的香氣。四處靜悄悄的,隻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還能依稀看到遠處房屋的影子。


    阿瓦剛把天尋放下來的時候,天尋的身體就開始慢慢變成人形。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抓著阿瓦的手,“阿瓦不哭……人偶基地複蘇了……我被反噬……阿瓦……我不能再陪我了……你以後……一定要小心……知道嗎?”


    阿瓦哭得更加不能自己。


    天尋看著四周,笑了,“阿瓦……你給我……選的地方……真好……謝謝你……有你這個妹妹……一直……陪在我身邊……我真的……很……開……心……”


    他說著,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天尋哥哥!”


    阿瓦抱著天尋的身體,仰天嘶喊道。


    那晚,阿瓦一個人用手不停地刨,刨了一個坑,將天尋埋了,然後在旁邊的樹上做了個記號,以後方便尋找。


    她知道過不了多久,天尋的身體就會慢慢變軟,和周圍的泥土融為一體。


    她抱著膝蓋,呆呆地坐著,直到東方泛白,她才站起來,耳邊又迴想起了空無鏡大師的話。


    天尋不在了,那個可以拯救人類世界和靈偶之城的人到底是誰?何時才能出現呢?


    /


    這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四處都是黑壓壓、麵目猙獰的樹木,在樹木的掩映從中,還有一座城堡,城堡守衛森嚴。城堡的四周有田園、有集市,有牧場,有山脈,人類世界該有的一切,在這裏都有。


    烏托完全沒有想象出自己會來到這裏。


    當時,他正在夜市上一個人逛蕩。今天他的目標是尋找一個小姐,來發泄一下自己的欲望。自從盛放在楊月仙這個容器裏麵的胎兒被破壞掉,他一直在尋找目標。


    前後加起來,共采取了四次行動,成功了兩次,失敗了兩次。失敗的原因要歸結於那些巡警,他們的手裏有警棍,他知道跟他們硬幹起來,吃虧的是自己,所以被迫中止了。成功的那兩次,觀察後發現那兩個女人並沒有懷孕。他決定這次可以將一個女人劫持到一個地方囚禁起來,那樣,懷孕的可能性就比較大了。


    作者的話:


    阿瓦每日講個鬼小段——


    小玉去圖書館借書,在角落裏,看到一排恐怖小說。


    她伸手去拿其中一本,卻沒想書被對麵的人拿過去了。


    那個人又把書放迴來,笑著說:“這本書是我寫的,你看吧。”


    小玉又驚又喜,但馬上臉變得刹白,快步逃離了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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