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


    “謹欣”從了正殿,見屋裏蕭雲溪正忙著,正欲離開。


    身旁的宮女之竹將她喚住道:“姑姑,你可算迴來了。您勸勸小主吧,小主都練了一日了,這除了午膳喝了些粥,便什麽也沒吃了。”


    她眉頭微蹙,往蕭雲溪那看去,卻見其旋轉間突然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然不等身旁的宮女去扶,自個站了起來又繼續跳。


    但沒過多久,又跌倒。


    她眉頭微蹙,踏入房門內。


    “都下去吧!”她對著屋裏的眾人道。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稍許,而後紛紛退了出去。


    在這永和宮裏頭,眾人都知這蕭小主是最聽這“謹欣”姑姑話的。


    眾人退下後,她走到蕭雲溪跟前道:“行了,你休想會兒吧。”


    蕭雲溪滿頭是汗地看著“謹欣”道:“再過不到七日便是祭祀大典,然我連第一段的出場都還未跳好,如何能休息。”


    “隻剩七日,你便是沒日沒夜地練,也斷不可能學會的。”她直白地道。


    蕭雲溪泄氣地坐到暖塌上,雙手死死握弄,“我不能讓惠妃小覷了。”


    她看著蕭雲溪臉上的不甘,冷冷道:“為了賭氣,攔下這事終歸是義氣了。”


    這事得從半月前說起。


    軒轅痕突然決定今年要辦祭祀大典,然準備的日子不到一月,雖然排場的表麵功夫卻是好安排,多費些人手便是。


    但這領著祭司跳祭祀之舞之人卻難尋。


    這祭祀之舞以輕盈為主,無些功底加之練習三、五月是不可能的。


    而蕭雲溪自幼被其嫡母送到鄉野間,自幼未受過習舞的訓練,這功底是無。加之不到一月的功夫,根本不可能習會整套繁瑣且考究的祭祀之舞。


    呂梓冉當眾提議讓蕭雲溪當這領舞之人便是打了心思的。


    但這蕭雲溪卻禁不住呂梓冉幾句刺激,便迎頭應了這活。


    這祭祀大典之上出醜是小,若被人拿大了說,冠個什麽不吉利的說辭,便有得是非鬧了。


    她看著蕭雲溪道:“祭祀之舞你不必擔心,那日我會幫你想辦法。”


    蕭雲溪一時頭腦發昏應的事,她本不想幫。但蕭雲溪對她還有用,暫且得保著她。


    蕭雲溪一聽,頓時麵露感激道:“你有這話,我便是放心了。”然眼底卻劃過一抹冷光。


    大年初三——


    今日是祭祀大典,比起上前日除夕夜,宮裏頭更是熱鬧。


    畢竟上次的祭祀大典離現在快十年的時間了。


    比起先王景帝對星象鬼神之說,新帝卻不怎麽在意。


    白天,各宮的妃嬪、小主將精心準備了進一月的服飾都穿戴到了身上。


    對她們而言,今夜不僅僅是祭祀大典,卻也是爭相鬥豔之夜。畢竟今夜誰都有機會見到皇上。


    臨近傍晚,各宮主子和達官貴族極其家眷紛紛入宮。


    太明殿上,露天的台子搭了兩處。


    一處位置正中,是軒轅痕和王公大臣所坐的地兒,一處是後宮女眷和王公大臣的女眷所坐之地。


    兩處以屏風隔開。


    大殿城樓下方,原本的人工湖如今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今日祭祀之舞便會在這上麵開始。


    女眷們坐的地兒,姑詩雲為皇後,自然坐在正位之上。


    而其兩旁分別坐這呂梓冉和蕭淑妃。


    下麵左邊是其它妃嬪,右側則是王公大臣們的女眷,都是正夫人和嫡女,兩人桌。


    而女人們聚在一處,自然少不了嚼舌根。


    這宴會剛開始,一旁大臣們聊著朝事正熱鬧,而這邊女眷們的冷嘈熱諷和攀談也不遜色。


    “聽說今次祭祀大典領舞的是新進的蕭貴人。”


    “我也聽說了。據說她這剛入宮,這兩月皇上幾乎每日都去她那。”


    “我也聽說了。”


    “我還聽說這蕭貴人一進宮,跟著惠妃娘娘可是鬥了許多的法。”


    “真的假的,這惠妃都敢忍,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還是不仗著皇上的寵溺。”


    正位上,姑詩雲淡淡的看著眾人議論著,目光微微看了眼一旁的呂梓冉,卻見其不急不慢地喝著酒。


    姑詩雲眼簾微低,對於今日的祭祀,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嘟——”


    此時,突然一陣喇嘛聲響起,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


    隔著兩邊的屏風被宮人撤了下去。


    軒轅痕領著眾大臣從露台上走了下來,走到城樓前,姑詩雲領著眾女眷亦起身走了過去。


    欽天監遞了一個火把到軒轅痕手中。


    軒轅痕接過火把,而後徑直地往城樓下拋了過下去。


    火把在冷風中隨風而落,落到城牆下的冰麵上猛地炸開,晃眼看去卻如一朵盛開的火焰之花。


    此時,絲竹聲起。


    湖麵對麵,祭祀手裏捧著油火從湖麵緩緩而至,身影飄蕩仿若從冰麵上滑過而來。


    冰嬉,吳越每年冬季貴人們都喜歡的一項活動。


    在鞋底嵌了刀片,在冰上嬉戲。


    而祭祀的舞便以冰嬉的方式展開。


    祭司手裏捧著油火,在湖麵上圍成一個圓圈。


    一群穿著白色衣衫的女巫翩然而至,手中白娟揮動如有靈性一般。


    一縷縷白娟匯集成各種圖騰,而後盡然包裹成一個人形的蠶繭。


    突然一聲作響,蠶繭向四處裂開,一抹白衣從蠶繭中分身而起。


    月色燈火下,身姿輕蔓,一襲白衫,晃眼看去以為當真是見了月中仙子一般。


    巫女手中白綾在空中劃過,女子白色的腳尖輕輕落在白綾之上,身影微動。


    白綾成了漫步舞步的台子,女子身影轉身,抬手投足間一種清新淡雅之氣渾然天成。


    城樓上眾人驚豔,不僅僅感歎這世間當真有如此女子的存在。


    亦或是他們都是夢中,而這曼舞之人便是那月中的仙子。


    而得之此番領舞之人的新進的蕭貴人的女眷們,似乎終於明白皇上這兩月的專寵的緣由。


    別說是男子,便是她們女子見了,出現了相形見拙的自卑,心裏卻也有一種不想移開眼的嫉妒和感慨。


    “姑姑,平日裏見小主就已經覺得她美得讓人無法移開眼。但今夜的小主比往昔仿若更美了,美得有些不像是凡人了。”城樓邊兒上,蕭雲溪宮裏的宮女之竹對著身旁帶著麵紗的“謹欣”姑姑由衷地感歎道。


    “謹欣”但便看了其一眼不語。


    城樓上,姑詩雲看著在白綾上舞動的蕭雲溪,眉頭緩緩拉攏。


    而呂梓冉看著那輕入飛燕的身姿,眼裏卻劃過一抹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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