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把葫蘆笙齊奏,全體都有齊唱《龍之隊之歌》。


    除開草根沒有派隊,其他的三支參賽隊也盡數在場。


    公平地說,吹奏出來的旋律雖然有些偏差,仔細聽還是能辨出這是蹴國國歌的前奏,然後在那強大的神秘力量壓迫下,衛佳皇王秋梅之外的所有人都異口同聲地引吭高歌:“黑色的海洋……”


    和衛佳皇他們之前參加的各類儀式不同,伴奏還能湊合聽,唱出來的卻完全不在調上。不乏職業麥霸的草隊將士被帶到了姥姥家,歌詞沒有差,隻是不知道該算是幾聲部。


    王秋梅有疑這是團結起來的調皮搗蛋,但仔細看看,身邊的每個人都透著認真,不禁有些懷疑人生:這不是這裏的國歌麽?嚎成這樣,都夠不上那褻瀆什麽的重罪?


    衛佳皇冷眼旁觀,在場百來號人,草隊以外——有作為對手的運動員以及相關人士,有組委會的頭目及下屬幹事雜役,有白衣飄飄的公務員,再有就是難掩民族風情的鄉民們。這些人包括公務員在內,都有著一種莫可言狀的相同氣質。


    衛佳皇想,這應該源自文山鄉原本的風土人情,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公務員大人恐怕也是本地選拔,也散發出係出同源的風味。


    一定要說的話,他們在唱歌的時候,眼神認真而倔強。認真倒還罷了,那倔強讓衛佳皇並不覺得是“愛國”,有一種熟悉的既視感湧上心頭,像是迴到了沙雅城——這是超越天命拘束的“自我”?


    音樂響起,《龍之隊之歌》的歌詞聲不由己地脫口而出,但是會執著地把調子向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偏轉。


    衛佳皇用心聆聽,一時之間聽呆了:這應該是我有生以來聽過最動聽的“車禍現場”?從最開始的混亂音符,到這奇妙的和諧統一,所有人,尤其是草隊的人被帶到了一個調上。在那個調裏,依稀能看到文山鄉在舊世界的歡聲笑語,美麗風光,以及最重要的——自由。


    真的很奇怪,明明是被誘導的同質化,偏偏能讓人覺得每個個體都是發乎自然,放蕩不羈。


    衛佳皇還是頭一迴希望這首《龍之隊之歌》能夠單曲循環。然而就在意猶未盡之時,葫蘆笙的合奏戛然而止。


    草隊眾將這才迴過神來。曾為自己歌唱天賦自豪的麥霸們羞愧得無地自容:我的天,我居然歪成這樣?


    樸鷲和扒了摸如蒙大赦地對望一眼。


    樸鷲有些好奇:“這開幕式就算完了?不來點領導講話什麽的——”


    話音未落,就見剛才嘴裏不得閑唯一不用唱歌的葫蘆笙吹奏隊全員朝自己這邊衝過來。


    堂堂天下第一智者隻恨百無一用是書生,好在惶急中不忘倚扒了摸為盾,躲到他還算寬厚的背後。


    扒了摸很是淡定:“好像是舊世界的節目,叫什麽摸你黑——啊!”


    說著,已經中招,來人照著他的臉麵大抹特抹,已經黑了一大片,早有人越過他逮住北樸,還沒來得及掙紮,北樸就覺得臉麵被揉搓得一陣痛。


    自命嗅覺不輸獵犬的他正在猜測臉上到底是沾了哪種香料的草灰,已經塗黑臉的衛佳皇施施然走到近前,問樸鷲:“軍師,你知道花臉節幾月份的?”


    樸鷲恍然大悟:“對了,花臉節!”


    吹奏隊讓草隊的臉全墨後,已經轉攻其他的三支球隊,顯然這也是開幕式的節目之一。


    樸鷲卻想到了別處:“這個世界應該是沒有這個節日的。”


    衛佳皇提醒他:“哪怕他是足球沙漠?”


    雖然被封禁了特殊手段,樸鷲還是很篤定:“哪怕他是足球沙漠!”


    “所以,是習慣以上,習俗未滿?”


    樸鷲點頭:“比如說,會吹葫蘆笙,卻不知道為什麽會吹。”


    扒了摸好容易插上話:“那調,我以前聽過。”


    北樸南衛同問:“什麽調?”


    “就剛才唱龍之隊之歌用的被帶偏的調。”


    衛佳皇倒是有些莫名的欣喜:那就完全對得上了!


    樸鷲則陷入沉思:是偶然還是契機?難道說可以錯有錯著地把火把洞杯當個突破口?或者說,是上麵的陷阱——不會!這種變數是足以讓他崩盤的!


    天命搞不定沙雅城,那是設定,刻意讓xj葡萄顯得很強,有食物鏈的製約,其實並沒什麽卵用。但是不論是摸你黑的花臉節還是深入骨髓的韻律,這應該都是自我的抗爭——這麽看來,真正地轉折,是他們決定舉辦火把洞杯開始的。


    在那之前,才是真正的沙漠。


    那時候,不光是足球,他們應該也沒法記得文山鄉在舊世界的風土人情。但是舉辦了火把洞杯,往昔的記憶開始若隱若現。這掙紮在顛倒的世界必然會偏離原來的軌道。


    核心應該也發現了,上半年的節日,變成下半年的習俗,耳熟能詳的調門在天命的壓迫下居然實現了對《龍之隊之歌》的逆襲。所以,這是希望啊!火把洞杯的意義,原來在這裏!


    核心,你發現了嗎?


    衛佳皇也正看過來。


    樸鷲用飽含殷切的目光看著他說:“核心,這些事上你的靈感絕不輸於我,應該知道要怎麽做吧?”


    衛佳皇點頭:“不管怎麽說,總是踢球才會有轉機。”


    瞅著兩個大花貓神神叨叨,扒了摸不幹了:“不管怎麽說,你們得第一時間讓我明白。”


    衛佳皇苦笑:“沒法講出來,隻能做給你看。籠統地說,他們對火把洞杯誌在必得。”


    扒了摸點頭:“這還算人話,問題是——他們是誰?”


    樸鷲答:“就我們的三個對手啊。”


    “廢話!哪個東道主辛辛苦苦組織個賽事會心甘情願為他人作嫁衣裳?誰不想在自己人麵前風光一把——”


    看著不遠處,三隊大花貓,頓了頓,話鋒一轉:“問題是,拿什麽來贏?我們再垃圾,打他們那還不是個輕鬆愉快!”


    樸鷲搖頭:“我現在看法也變了,這火把洞杯隻怕真不好打。某種意義上,搞不好比芭比兔還難。”


    扒了摸本來沒那麽傲慢,真給這兩個神棍隊友惹火了:“你現在是從玄學方麵來展望是吧?盤外招也就那樣,搞了半天,也沒有什麽非戰鬥減員,該吐的我看也吐的差不多了,還不如食物中毒來得靠譜。剩下怎麽說?他們有硬實力那他們就不是沙漠,硬實力都比不過那就不叫不好打。至於和沙漠比硬實力我們都比不過的話,那我們不如趁早解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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