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佳皇在下陸日化那倆名宿的驚唿中睜開眼來,就看到眼前那個正拽著自己的其貌不揚的小個子,第一感觸是:高矮是差不多,可比我強壯多了,看來麵目改了,身體卻是照搬。


    衛佳皇記得舊世界就有人評價蘿卜酷“矮是矮,經得踩”,意思就是說別看個頭小,身體對抗一點不吃虧。


    趕緊把放飛的思緒拉到眼前,蘿卜酷完全沒顧得上理自己,雙足離地疾飛,一手抓著自己也保持懸浮,卻顯得異常輕鬆,仿佛抓著一團柳絮,突然,將自己脫手拋出,竟然扔到一棵樹上掛著,耳畔傳來蘿卜酷的低唿:“不要動,我去去就來。”


    便看到他循著原路倒飛,正撞上幾個緊追不舍的福都奮市的猛將,為首的急先鋒正是陳先知,沒想到獵物居然殺了個迴馬槍,手忙腳亂下更多是喜出望外。


    得意忘形的時候,忘記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張牙舞爪一套王八拳倒也蘊含了他大部分神通,想著先把這家夥打個半殘再說。


    蘿卜酷更是胡來,對著空氣揮拳,距離陳先知這個目標人物來說,比高森打的飛機還誇張。


    衛佳皇不禁有些著急:這家夥也是早期張無忌那派的麽,空有驚人內力,招式一團糟?


    正擔心呢,卻見陳先知腦袋掉了下來,無頭屍身還聳立著,又有兩個福都奮市的小將,隻嚇得手足酸軟,轉身就想跑,不曾想蘿卜酷打向空氣的拳頭轉作五指並攏狀,反切迴來,還是和剛才那樣切向空氣,聽得嗤嗤兩聲,又多了一雙腦袋搬家的倒黴鬼。蘿卜酷旋即從兩個無頭大人中間一陣風掠過,風過處,三位大人的殘軀竟然被風刮倒,蘿卜酷也不見了。


    隨之而來是一串啊啊叫的騷亂。


    衛佳皇這才仔細打量自己的處境,人落在一根樹杈上,按說搖搖欲墜,卻紋絲不動,料想多虧了蘿卜酷的神通。


    他剛才叫自己不要動,多半是有什麽隱藏的法術,擅自移動就會不攻自破吧?


    正想呢,樹杈上多站了個人,卻是蘿卜酷。


    衛佳皇嚇一跳:“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這種沒營養的問題幾乎是下意識問出來,說完就有些後悔,什麽時候這不廢話就是剛剛嘛,人家剛才要自己不要動,多半是為了隱藏自己,結果身子是沒動,卻動了嘴皮子,正自羞慚,蘿卜酷看個正著,擺手道:“沒事。我有布置,說話問題不大。”


    頓了頓,又說:“剛才我兜迴去拐到另一邊,趁著沒人跟上,找到你的氣息用瞬間移動迴到這裏。”


    衛佳皇現在已經知道蘿卜酷在神通這個領域至少也是中後期的張無忌,業務熟練,便問了個真正擔心的:“照這個氣息他們能找到你我的氣息麽?”


    蘿卜酷很堅定地迴答:“並不能。我在這裏一下午也沒被發現,除了那什麽蹴帝。如果鐵了心藏起來,這世上不借助法器能找到我們的隻有那個皇帝。”


    衛佳皇要嚴謹得多,心想:你還是太單純,你不懂得悶聲發大財或者扮豬吃老虎的道理,在我們這裏不作為不代表不能作為。


    蘿卜酷觀察入微,混這麽久情商也有長進,看這麽一眼知道他不信,又補充道:“神通到了一定境界,哪怕對麵比你強得多,隻要他發現了你,是有警兆的。”


    衛佳皇點頭算是認可,心中得承認確實低估了這個正經的天下第一,但是他還是堅持此人稍微有些樂觀,比方說你怎麽能斷定現在的魏廿皋就沒本事找到我們?


    一時半會沒有人過來,任陳先知他們曝屍於這密林深處。


    櫜頫卛卻想到一個問題:“你還沒有接管天命?”


    11大妖星躲得過神通,卻避不開天命,所以他們現在還能清清楚楚看到倆妖星的位置。


    蹴帝反問:“朕欽點的天命老板現在還頂著個老太太造型,這副尊容就去接手?朕的體麵雖然在你們這些精英眼裏一錢不值,朕自個還是要的。再說臨時換人了,咱們這直播還得重新調試,麻煩不麻煩啊?朕還是覺得大家一起看比一個人用神通看有意思多了——對了,北樸,你可別退了。”


    樸鷲這一迴也沒啥多餘想法,純就事論事問:“魏廿皋也看不到那兩人的位置?”


    蹴帝答:“你這種問題,天驕就不會問。因為他積累了太多相關經驗。具體的概念,你得求天驕解答,朕畢竟文化課差了,沒法概括——”


    櫜頫卛居然還真跳出來:“以足球人為對手,如果不站在這個世界的道德製高點上,他們神通的極限就是用來突破的,沒有什麽是一定做不到,也不存在不可能。”


    北樸秒懂,知道這是無數鮮血換來的經驗——當然不是天驕自己的血。


    今天身在下陸並站蹴帝立場的足球人以及整個當權派之所以能在大半天的時間都被摁著打,邪教頭子蹴帝更是當了好幾天的縮頭烏龜,甚至連“瓷器”變天的計劃都隻差一步,不是因為全世界的英中英團結起來有多了不起——他們在舊世界雖然個頂個的牛逼,這裏不過是冥頑不靈的螻蟻,正常情況捆在一起上都不是一個足球大人的對手;也不是天驕領導有方,智計百出——順水推舟打雞血的事隨便找個傳銷頭子都會比他做的更好,理性的部分要是不能自控還叫什麽英中英,他的智計頂天也不能幫他占據道德製高點;更不是人民的力量——這個世界的人民對奴顏婢膝早就駕輕就熟,並成為生活日常牢不可分的一部分,也是身為社會人最重要的自覺。


    英中英今天對敵人所有的壓製,都有一個大前提——道德製高點在“瓷器”手中。


    然而,瓷器也隻是狐假虎威,真正的虎威便是衛佳皇指導的粉蘋果競技場的逆襲,沒有這個萬事休矣。


    所以當衛佳皇說“我原諒你了”,萬事休矣。


    上帝很滿意:“主角終於是站出來了。這一戰果然精彩,不枉你們鋪墊這許多,總算讓我看了場好戲。”


    副手小心翼翼試探道:“您說的好戲是指九萬人——”


    “當然是鄭擲億和魏廿皋之戰了。”


    副手原本是不敢想的,可控製不住一閃念:您果真是口味獨特,這倆就像在玩實況足球的鬥法,而且明顯就有一個玩不來,差距懸殊,毫無對抗性,恕我欣賞不來。


    上帝似乎真的心情愉悅,這次居然一反常態沒有計較他的腹誹。


    副手一麵後怕,一麵想到一個問題,便問:“這兩顆救星隕落以後,洪宇嵐也就徹底敗了,其他的像特維斯什麽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單靠白築,恐難有戲劇性衝突,天算好像都隱約會有定數——”


    上帝打斷他:“別說的那麽囉嗦,一句話,快沒懸念了,快結束了。蹴帝經此一役,勢必加速成長,蹴國定將迎來長治久安。”


    副手趕緊點頭附和道:“對啊,發展成這樣,不再重置麽?”


    上帝奇道:“你們一直以來是不是搞錯了什麽?你們以為我是閑得沒事瞎折騰,自己左手和右手下棋那種類型麽?你們真把我渴望戲劇性衝突這個臆想當真了?”


    副手怕自己又開展對上帝大不敬的心理活動,趕緊說:“可是假如當天命之前估算的結果成為精準答案的時候,還不介入,這個世界就會陷入無限循環中啊。”


    上帝反問:“那又怎樣?”


    副手傻眼了,想說你不是想知道中國足球到底是不是可控的麽,現在這樣還沒結論,就放任不管了麽?不應該投一撥新的11大救星,再做一輪試驗麽?


    能讀心的上帝說:“魏廿皋和鄭擲億之戰已經告訴我答案。”


    副手茫然道:“答案是什麽?”


    “雖然比賽還算有意思,但是答案很無聊。中國足球和世界足球,和我轄區內的世間萬物並無分別,他也是可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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