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銀瀉地又迴來了。然而土全已經不是之前的土全,葡萄更不是之前的葡萄。


    無論攻防,葡萄最大的短板莫過於四天王。


    四天王對於無腦跑動的投入和執著讓任何職業球員都無語,但是無語之後積累的是隱憂,隱憂堆積,最後會變成恐懼。一直到現在,四天王仍然健步如飛,土全人已做不到雲淡風輕,僅對四天王而言隻覺得前所未有的厭惡與忌憚。而且天王飛起來已經不是無頭蒼蠅,逐漸出現一些八九不離十的預判,甚至還有一些精心設計的對自己傳球路徑的誤導。


    於是,水銀就快瀉不動了。


    朱寧霍可以把董埠砬當成多餘的存在,土全人不行,對他們來講,葡萄的十個人同等麻煩,誰籠罩過來都不能輕言勝利。好在他們有朱寧霍。


    於是水銀又能繼續瀉下去。


    朱寧霍仿佛有求必應的黃大仙,表麵上隱身土全凡俗中,卻隨時越眾而出,局麵微有波瀾,便隻是負責柳暗花明的調控,隻一傳便調度得上一秒還看到斷球希望的葡萄人風塵仆仆去救災。然而葡萄已不是之前的葡萄,有調控解決不了的劣勢,朱寧霍便旁若無人地突破,盤過最多兩人便轉危為安再分球,一旦分球便送葡萄一個新的災區。不論是辛斯特,霍藞剌,熱葡耳,提塔爾,黨葡鴒,拉庫盆遝都不是他一合之將,而且都不敢犯規。董埠砬連對位的機會都撈不到。


    趙夜對衛佳皇很是不滿:“你快想點辦法啊!又開始懶政了不是?打平就算輸耶!連我這種球盲都看得出來那巴西小個子把節奏帶起來,你快點喊話聲控他們把他收拾了!根本就防不住啊,這樣下去遲早完蛋!”


    衛佳皇苦笑:“怎麽幫?我最多算是個便宜教練,又不是巫師。”


    趙夜急了:“巫你個頭!讓你開動腦筋,像剛才一樣把小個子的弱點說給孩兒們聽!”


    此言一出,旁邊的替補們都向衛指投射出期待的目光。


    衛佳皇開始頭大:“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幻想自己是個類似巫師類職業,在這裏祈禱他斷腿。”


    趙夜懂了:“你意思他和我們人的差距超出了你能幫忙的範疇了?”


    衛佳皇點頭,然後看見被大家看著覺得不能滅自己人威風,也算是實話實說:“我們的人已經算厲害的了,實在是他太強。”


    趙夜不爽了:“能有多強,強得過梅西c羅麽?”


    衛佳皇心想,我沒見過這兩人全輸出是什麽情況,不好評價。


    趙夜想,要不是自己不懂球,怕亂喊一通反而誤事,早就自己上了,明明就是這小男人到了抉擇端口,優柔寡斷缺乏魄力,偏還有那麽多自圓其說的說辭!


    越想越氣,壓住火氣,繼續勸說:“你就是把問題想的太複雜!他和剛才那個門將有什麽區別,真厲害廢了不就是了嘛!喇叭把人叫過來悄悄吩咐下去不就成了?你剛才落後敢賭,現在領先了就畏首畏尾,大錯特錯!現在更是要大膽出手!當然,我知道你在怕什麽!我有數著呢!上麵基本上都有黃牌,你怕的就是這個嘛!動他一下,我們就得少一個人——但是值得賭啊!沒幾分鍾了!少一個人,怕什麽,擒賊先擒王,隻要把小個子廢了,他們的攻勢就徹底沒戲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一番話說出,葡萄替補們都不由得血脈噴張,都覺得大夜夜說的句句在理。


    連衛佳皇也不禁側目:這豪氣,真是巾幗不讓須眉,不愧是國丁香國大俠!


    佩服歸佩服,還是得給國球盲講一下殘酷的現實:“首先,你廢一個人不是想廢就能廢的,你以為你得手了,他說不定還能站起來。足球比賽裏大部分站不起來的人很多都是無意傷害,蓄意的反而很多安然無事,為什麽,你知道麽?”


    這就是客氣一下,國球盲顯然是不知道的。


    “職業球員自保能力沒有弱的,對方是不是蓄意,還沒近身就看得出來,纏鬥起來誰廢誰還不一定。”


    大夜夜振振有詞:“可我們的奧孔瓦孜一出手就有,立馬就抬出去!石油不是也被人搞下去了嗎?”


    眾替補聽到這已經失去了熱情,大夜夜不懂,他們懂,一個說:“奧孔瓦孜大人是我們當中最厲害的。”


    還有一個說:“石油本來就不會保護自己,加上我們怕丟球沒保護好他。”


    另一個說:“就像衛指說的,奧孔瓦孜大人剛才搞翻土全的門將其實主要還是因為那人沒防備。而且大人他自己也差點被辛斯特大人搞得起不來了。”


    最後一個來打總結:“現在奧孔瓦孜他已經不行了。”


    衛佳皇來打總結:“第一,我剛才看見第四官員和他們的人耳語,這比賽沒有十分鍾以上肯定完不了,絕不是你想的幾分鍾這麽簡單。第二,這個巴西小個子遲遲不攻進來,多半就是等我們先下手的。他不急著追平比分,就是要等我們去搞他好罰下去一個人。第三,傷停補時要舉牌,這個您知道吧?”


    大夜夜點頭。


    衛佳皇說:“我估計傷停補時的牌子舉出來,他們就會發動最後進攻了。目的不隻是贏我們,還會盡可能打更多的球。”


    趙夜還是不信:“十分鍾你想多了吧?再說了,他這麽厲害,難道就沒有辦法了麽?人家過去那麽多黑馬冷門要像你這樣坐以待斃,能成麽?”


    衛佳皇咬牙切齒在肚裏道:還是有的,左腳踩右腳,詛咒他自己把自己搞殘廢。


    鄭擲億有點看不明白:“天都土全在等什麽?”


    彭俏傑略感奇怪:“不是吧?同為核心你都不能理解?這不是天都土全在等,是朱寧霍在壓節奏。”


    鄭擲億搖頭:“我意思是就算朱寧霍壓節奏,比分落後,明明機會出來了為什麽不下,還刻板地一一打迴?”


    彭俏傑冷笑道:“不然怎麽辦?現在就隻能指望朱寧霍,他手握兵權,你要是打進了,大不了追平,然後他不出力了,你怎麽玩?哈坎他們發誓是打平算他們輸。可是真的打平葡萄你能對蹴帝交差麽?還不用說葡萄現在的狂衝猛打,他們根本就防不住。”


    鄭擲億歎道:“可朱寧霍剛才造黃牌那下太恐怖了,葡萄更守不住。”


    “所以呢?”


    鄭擲億苦笑:“所以現在這個操作我看不懂啊!土全這打法和黃氣飛常態時布置下去的沒什麽區別啊,現在比分落後,搞這個,他到底想幹嘛?”


    彭俏傑說:“這個嘛,我倒是和你意見不同。恰好和黃氣飛的布置有明顯的區別。”


    “什麽區別?”


    彭俏傑指向球場:“黃氣飛迴避和葡萄個體摩擦,現在開始主動單打了,而且單打的次數在不斷增加。”


    鄭擲億心中一凜:果真如此!那麽他雖然完全能主宰一切,但又不希望站出來,既收割了勝利果實,又把光輝留給本土球員,他拿出了這麽多的實力最後全為了踢成如此奴顏婢膝的場麵球?


    彭俏傑卻在想:差距還是太大,盡管土全已經作繭自縛,還是逐漸地把葡萄剛剛掠來的一點優勢蠶食。假設這挑戰再晚半年,葡萄能不能和這樣狀態下的朱寧霍全力一戰呢?土全要是能激勵出這樣的朱寧霍,徐胖子的大羊定龐又算得了什麽?又何必去淘出那位大人?


    確實,朱寧霍和大家約定的核心就是單打。從李也光開始。


    李也光挑戰哈坎失敗,朱寧霍幫他擦屁股,解決掉哈坎。


    之後給水劍王一次機會,水劍王單挑黨葡鴒,黨葡鴒有黃牌,力怯被突破。


    再後來,孫否麵對提塔爾,提塔爾自作聰明以為他要分球,被生吃。


    李碧靜正麵對敵福堯,被碾壓,福堯分球給奧孔瓦孜,再次被朱寧霍斷下。


    黃氣飛頭一次感覺自己沒有存在的必要。孫大山看出來葡萄的人信心被一點點磨蝕。朱寧霍掌握一切,把葡萄一切不自信的格擋中的反擊扼殺於搖籃之中。


    終於輪到了魏廿皋。朱寧霍分給他,前麵有奧孔瓦孜——氣喘籲籲,腰都直不起來的奧孔瓦孜。


    “葡萄!”


    “xxx!”


    達卜聲中,魏廿皋進,奧孔瓦孜退。


    魏廿皋一直不大瞧得起什麽哈坎奧孔瓦孜,交過手後更覺得不過爾爾,這當見他不迎反退,反而大失所望:讓我欺負弱小,沒勁啊。


    想是這麽想著,眼下是朱寧霍老師說了算,本來人家就對自己不愛搭理,可犯不上為這些事雪上加霜。


    想到這裏,也強打起精神。


    虧得有這一下,他覺察到奧孔瓦孜毫無征兆地暴起發難,瞄著球的去路一記滑鏟,千鈞一發之際,魏廿皋腳腕一抖,把球又迴了迴去。事起倉促,滾的還是四平八穩。


    朱寧霍接到球,不影響個人好惡,但有些刮目相看:這個人確實比李也光要好一些,難怪。


    第四官員走到了場邊,舉起了牌子。孫大山黃氣飛雖然心中有數,答案揭曉的一刻還是在意的。


    趙夜準備等數字出來打衛佳皇的臉,好罵他沒有男子漢氣概卻又給自己找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


    除開全情投入的沙雅人,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牌子上,靜候即將顯示的數字。


    數字是紅色的12!


    衛佳皇衝趙夜手一攤:“如何?”


    趙夜氣得要吐血:“真他媽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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