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期趕緊走上前叫醒她:“阮阮,你怎麽在這睡覺,會感冒的。?”特別是她就披著一件外套,細白的小腿裸.露在夜晚偏冷的空氣中。看上去楚楚可憐。
蘇阮一聽見蘇期的喊聲就行了,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沙啞:“你迴來了啊。”
“你今天不開心嗎?”他小心地問,想起剛才阮雲的臉色,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是蘇阮的生日,但是壽星本人卻不高興。
她點了點頭,和蘇期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我討厭大姨的孩子,我把禮物弄得到處都是,還擅自拆我的禮物。”
蘇期想了想,然後問她:“謝池宴也來了?”
她低低的嗯了聲:“已經走了,沒和我說。”
蘇期表情有些糾結,不知大該不該向她說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他聽說謝池宴要轉學了,其實對於高二下期的學生來說,這時候轉學特別不合適,實驗班班主任在辦公室痛心疾首地說起,然後他去辦公室找老師有事剛好聽見。
他不知道蘇阮知不知道這個消息,好像因為他的關係,她和謝池宴的關係已經凜然冰封,他有些自責,畢竟現在謝池宴還在一中,他真擔心是自己聽錯了。
蘇期決定活躍下氣氛,揚高了聲音:“他來參加你的生日聚會,拿給你送禮物沒?”
蘇阮聲音陡然提高,裏麵滿滿的憤怒:“禮物被那個小崽子弄丟了,就是大姨家那個,我討厭死他了。”
“沒事,我們去找找。”他試著安慰她。
蘇阮情緒低沉:“我找了,找不迴來了。”
轉而抬起頭對蘇期笑:“我沒事的,你迴來去吃點東西吧,高三的學子最大。”
蘇期摸了摸她的頭:“對不起,阮阮。”
“沒事的,哥。”她抱了抱他的腰,沒事的,誰讓他是她親哥呢。
“走吧,我們一起下去,我專門給你買了個小蛋糕。”他向她伸出手,臉上笑容溫暖。
蘇阮一笑,把手搭在他手上,借著他的力站了起來:“好呀。”
雖然前麵半段不完美,但是蘇期迴來之後,他們和阮雲一起三個人又吃了蘇期帶迴來的蛋糕,他說是小蛋糕,但其實他們三人吃完全夠了。
蘇期點上蠟燭讓她許願,蘇阮有些別扭,最後還是許了一個願望“希望她和蘇期能考上個大好學吧。”隻有學習,使人快樂!
周日蘇期也休息,兩人在家玩了一天的遊戲,蘇阮覺得自己特別頹廢,但是遊戲真好玩,特別是還有蘇期這個人民幣玩家帶著,她就覺得更好玩了。
晚上都遲遲才睡覺,她把手機定好鬧鍾,放在枕邊。明天周一,要早起上學。
一來到班級,蘇阮便注意到蔚清梓糾結的表情,她叫了她好多次,往往之後都是欲言又止,蘇阮問她有什麽事沒?她又說沒事。
蘇阮覺得有點奇怪,但是,蔚清梓不願意說她也不勉強她。
蔚清梓的奇怪是廖成浩來了之後才揭開蘇阮的疑惑,他直截了當地說:“阮姐,你知道謝池宴轉學了嗎?”他以為上次蘇阮和他說的和謝池宴沒有關係了,就是真的毫不在意了,所以就當一個八卦說了出來。
“老師都好惋惜,說一中走了個學霸。”
蔚清梓也說話了:“阮阮,剛才我就是想和你說這件事,你別傷心。”
蘇阮一笑:“我不傷心的,我和他已經沒關係了。”或許昨晚他來參加她的生日聚會就是最後的告別吧。
蘇阮真的不是很傷心了,最傷心的時候已經過去,隻是現在有些悵然若失,她以為她還能再見到謝池宴呢,沒想到可能以後都沒機會了。
但是蔚清梓看上去有些擔心她:“阮阮,你有事別憋在心裏,什麽事都可以和我說的。”
蘇阮笑著點了點頭:“知道啦,但是我現在心裏真沒什麽事。”
隻是說沒什麽事,上課時卻始終難以集中精力,她總是想起謝池宴,這輩子的上輩子的,明明上一世和謝池宴不過見過寥寥幾麵,但是她腦海中總出現那雙宛若寒星的眼睛。
這樣過了幾天,蘇阮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她趁著周末悄悄跑去謝池宴家,即使轉學了,也不一定會搬家吧。但是她去了幾次,他家都是房門緊閉,最後是鄰居告訴她:“他們一天被一輛黑色的車接走就再也沒迴來了,小姑娘你找他們有事嗎?”
蘇阮搖搖頭,最後一絲幻想也落空,她覺得心裏空落落的。然後撥通了易明誠的電話,謝池宴不在這個學校,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擾易明誠。
但易明誠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絲毫不耐煩,他精神不錯,隻是說:“我也不知道啊,他誰也沒說,我們還是班主任說起才知道他轉學的消息,你說這個人怎麽一點人情都沒,好歹我和他還做了一學期的同桌呢。”
蘇阮掛下電話,現在好像才有一種真實感,
謝池宴真的從她生活中消失了,其實應該高興才對,因為她每看到他一次,心裏都有點不舒服,現在再也看不到他了,心裏就不會不舒服的。
而現在失落感熬過去就好了。
她隨便找了個最近的奶茶店玩手機釋放下心裏的壓抑,隻是剛打開q.q,便發現這是蘇期的號,上次他們一起玩遊戲,蘇期是用的她的手機登錄的遊戲。
蘇阮剛想換號,便提示郵箱有新郵件進入。她隻掃了一眼,郵件標題實在非常引人注目“謝池宴的照片”她簡直控製不住自己點開郵件的手。
為什麽會有人給蘇期發有關謝池宴的照片,她點開一看,郵件裏果然是一連串照片,都是謝池宴和一個女生的合照,這個女生蘇阮認識,就是當初晚自習去謝池宴表白的。
其中幾張照片是在奶茶店,謝池宴把奶茶遞給女生,照片上是女生仰起頭朝謝池宴的笑。還有幾張是在飾品店,謝池宴站在女生的旁邊,女生轉過頭朝他說著什麽,他臉上有若隱若現的笑意。
蘇阮手一抖,手機差點落到地上。她往手裏嗬了口氣,總算暖和一點。
她看了眼發件人,是某某偵探社的,後麵還有幾句話“蘇期先生,您給的錢,讓我們跟蹤謝池宴三個月,現在期限已到,請問還要續約嗎?”
蘇阮略作思考,也就知道這應該是三個月以前蘇期幹的好事,但是現在她和謝池宴已經毫無關係,謝池宴也已經轉學。
她迴了一句:“你們知道謝池宴轉學去哪了嗎?”
那頭很快迴信過來:“不好意思,我們不知道。”
蘇阮手停頓了一會,而後迴複他:“不用再續約了。”
然後把郵件刪除,蘇期現在拿著這個也毫無用處了吧,而她也不想別人再參與她和謝池宴之間的事,雖然他們現在已經分開。
蘇阮就這樣在奶茶店坐了半下午,感覺自己情緒稍微好點了才迴的家。迴到家裏就拿出理科習題冊練題,她覺得自己已經刀槍不入了,無論什麽事都影響不到她了。
蘇阮以為自己沒事,隻是接下來的一次月考成績告訴她,她還是有點事的。
範世榮拿著成績專門在班上說了,蘇阮這次有一點退步,比上一次月考的名次下降了一點。其實這一點算不上什麽,但是蘇阮知道,她其實一直有在努力學習,隻是有時候心思控製不住就跑偏。
蘇期這個還有兩周就高考的人成績也不大
好,兄妹倆迴到家看到彼此低沉的臉,同時歎了口氣,唉,考出好成績好難。
蘇阮至少還有一年的機會,但是給蘇期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蔚清梓現在的總分能到六百多,而他雖然智商高,但是畢竟高中三年都沒怎麽學習,在市模擬考中成績不過五百出頭。
但是阮雲對他們已經很滿意的,畢竟有以前的頹廢作對比,她看到兄妹倆這個模樣,甚至安慰他們別擔心,反正還有蘇父在呢,有上進心就好了。
蘇阮和蘇期麵麵相覷,然後異口同聲地說:“媽,我們要靠自己!”
阮雲剛才就是說說而已,希望他們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要是他們就這樣應承下來,怕她還會不高興,就這樣的迴答,阮雲就很滿意了。笑嗬嗬地說:“那你們快去學習吧,我給你們煮夜宵。”
蘇阮和蘇期走進了書房,蘇阮一下就癱在椅子上:“考高分好難啊。”影響她這次考試成績的原因,謝池宴算一個,還有一個是她常常覺得很無力,仿佛到了瓶頸期,很難突破自己,當然,這種現象在高三有個名稱叫“高原現象”。
蘇期當然沒有這種現象,高原現象也要在一定高度才會出現的,他現在就是急啊,總算感覺到時間不夠用了,但是距離高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而他的成績依然不理想。
他也感歎:“學習好難啊。”
忽然,蘇期坐直了身子,十分認真地對她說:“蘇阮,你不能再頹廢了!”
蘇阮有氣無力地瞥了他一眼:“老子比你認真好嗎?!”
蘇期輕咳了一聲:“我是說你不能再想著謝池宴了,你現在的目標是學習!”
蘇阮再有氣無力地瞪了他一眼:“老子沒有好嗎?!”
蘇期不信她的話:“從今天起,我要監督你學習,我們每天早晨六點準時起床,晚上十二點睡覺!”說出的話信誓旦旦,看上去還真像是那麽迴事。
其實蘇期很是愧疚,對於他以前拆散蘇阮和謝池宴的行為,但是現在他們已經分開,再說這話也無意義。他隻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可以讓蘇阮振作一點,畢竟他現在好像慢慢又知道了學習的重要性。
“老子不信你,你個隻說不做的假把式。”她已經看透蘇期了好嗎,隻喜歡做計劃,但從來不會按照計劃行事。
“這次是認真的!”他滿眼的堅定。
蘇阮總算拿正眼看他一次了:“好啊,反正你能做到我肯定能
。”
但是蘇阮沒預料到,蘇期這次真的比她有決心,她是典型的起床困難戶,蘇期原來比她更甚,但是居然能克服自己的睡意,還來叫她起床,兩周如一日。
蘇阮本來是有點起床氣的,但是看到蘇期這副模樣,那點氣也沒有了。
轉眼便到了蘇期高考的時候,為了不影響高考考生,他們這些同校非高考的學生全部放假。但是放假也不好玩,各科老師布置的作業一大堆,範世榮更是對他們說,等高三的一高考完,他們就是高三的學生了,不可以有絲毫放鬆。
蘇家更是如臨大敵,阮雲專門來了他們學校旁邊住的房子,給蘇期做營養餐,還時常囑咐蘇期別緊張。蘇期他倒顯得是最淡定的那個了,蘇阮問他有何感想,蘇期隻是說,他覺得高考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了,但是他成績就在那,除非運氣爆棚,不然沒有考上高分的可能。
當然,蘇阮覺得蘇期其實已經挺優秀了,他高三最後一個月漲了近一百分,這樣的成績簡直太招人恨了。但是要考上國內一流的大學還是很難。
麵對蘇阮的緊張,蘇期反倒來安慰她說:“盡人事,知天命。”
蘇阮忽然覺得蘇期長大了,雖然他是她哥哥,蘇阮十分感動,然後對他說:“考差了也沒關係,可以複讀的,但時候我們再一起努力。”
蘇期沒好氣的敲了敲她的腦袋:“你能不能說我好點啊,就像什麽考的都會,蒙的全對。”
蘇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一說我還真有點訣竅呢,就是英語選擇題的時候,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參差不齊就選b。”
蘇期覺得按照蘇阮英語的成績,應該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在這一年高考中,遇到英語不會的選擇題,他就按照蘇阮交的方法來蒙。
當然,當考完對答案時,蘇期覺得可能他前半生的好運都用完了,所以在高考場上,就沒有好運了,蒙的都錯了,甚至連那種二選一的也選了錯誤的那個。
蘇期把答案扔在桌上,靠著椅背仰起頭:“蘇阮,你真是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蘇阮有點委屈:“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也是想你考好點的。”
“不過沒關係。”他坐直身子望著她,“阮阮,我們一起努力。”
“把清梓和小浩子加上,真不知道為什麽他和你沒見過幾麵就這麽信你。”連她這個阮姐都要放在後麵了,蘇阮有點吃醋。
“好。”蘇期聲音寵溺,“現在你快去做題,我考完該輕鬆了。”
雖然蘇期這麽說,但是蘇阮心裏還是懷揣著一個美好的期望,蘇期這麽聰明,怎麽可能考不好呢。
然而,當高考成績下來,蘇阮知道,原來上天都是公平的,蘇期這麽聰明又怎樣,高中生活前麵浪費的時間不是白白浪費的。他高考成績隻堪堪上了他們省理科二本線。
“那你想怎麽辦?”查到高考成績的那天晚上,蘇阮這樣問他。
蘇慶東和阮雲也坐在沙發上,一臉認真地看著他。
蘇期有點不自在:“複讀吧。”
蘇慶東馬上表示了自己的支撐,拍了拍蘇期的肩膀:“這才是我的好兒子!”
他很少這麽直白表達自己的感情,蘇阮當時鼻頭一酸,父親平時雖然看起來好像看不慣他們兩兄妹,但是她知道,他很愛他們的。
蘇期這個決定其實早在高考結束後便開始考慮,其實他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父親的權勢去一個好的學校,但是更好的就不用想了。
但是腦海中總想起當時蔚清梓說的話,蘇期,你的未來難道要一直這麽樣過嗎?
他也一直在想,未來要一直這樣依靠著家庭嗎?想了許久,答案是不能,人總是要成長,要依靠自己。所以當做了複讀這個決定時,他無比清醒,不過就是一年的時間,他可以熬過。當說出自己的決定時,他也慶幸,自己家裏的人都支撐。而當他告訴蔚清梓時,她差點哭了,她說,蘇期,我會等你的。
仿佛沉睡了幾年,如今終於清醒。當蘇期迴頭看自己那幾年的頹廢時,心裏特別不是滋味,他是比較幸運的,因為還有這麽多人在等他。
***
蘇期的複讀班是在拿到高考成績後便可以去讀,而後陸陸續續有人進來,甚至還有讀大學讀到一半的,忽然跑迴來複讀的。
他是在安城一中複讀的,可能有些人不會選擇在原校複讀,碰上以前教過自己的老師總會覺得尷尬,但蘇期完全沒這種感覺,而曾經教過他的老師,看見他這麽好學,教他更加賣力了。
而他和蔚清梓和好如初,蘇阮每天麵對他們的秀恩愛都翻白眼:“控製一下自己啊,關愛小動物,人人有責,單身狗也是很可愛的!”
蘇期問她:“蘇阮,要不要高考之後我給你介紹個男朋友?”
蘇阮敬謝不敏:“謝謝,但是我不相信
你的眼光。”
“你該不會還想著他吧?”蘇期看著她。
“誰?”
蘇期鬆了一口氣,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你這次二模考了多少分啊?”
蘇阮才不會告訴他,她就是在裝糊塗,她知道蘇期說的是誰。但是高三下期真的太累了,她每天隻會幹兩件事,睡覺學習,其他的事真的沒時間想。
她不像蘇期智商高,不像蔚清梓基礎牢,隻能以勤奮補拙了,但好在還有個比她更不勤奮的廖成浩在,於是比較起來,一起好像也並不是那麽難受了。
他們四個成立了個學習小分隊,於是高三魔鬼般的時光好像也不是那麽難熬了,高考前夕,四人互相打氣,說自己要去哪個學校。
蘇阮的目標很明確,要去個溫暖的地方,最好冬天還會下雪,於是把目光放在臨海的城市,在其中選了一所以環境優美著稱的大學,蔚清梓和她想去的學校一樣,蘇期當然是得跟著蔚清梓走。
但是廖成浩就比較苦逼了:“我家裏人讓我去北方,說磨練意誌。”
但蘇阮知道,這也是廖成浩自己的意思,於是為他加油打氣:“小浩子你可以的,我看好你!”
高考如期而至,考完之後當天晚上,班級開了一個慶祝活動,大家大著膽子邀請班主任和各科老師一起去聚餐。老師們欣然同意,高考完,大家基本都成年了,於是餐桌上出現了幾瓶酒。
倒是範世榮一看到啤酒就皺緊了眉頭:“你們現在還小,不要喝酒。”
有人笑:“範哥,我們已經成年了。”
範世榮有些感慨:“當時我來當你們班主任時,你們才高一,像個小學生似的,轉眼就要畢業了。”
有人笑著反駁:“範哥,哪有我們這麽聽話的小學生?”
“小學生可比你們聽話多了!”
蘇阮有所感悟,時間過得這麽快,她已經記不起自己高一時是什麽模樣了。
黃春作為他們的英語老師也來參加聚會了,當同學們嚷著要老師講幾句時,她開口便是道:“我知道你們其中有些人討厭我,但是身為老師的職責便是教書育人,我或許最開始做得不太好,但是看見你們浪費高中時光實在是看不下去。”
周圍一片寂靜,蘇阮甚至聽到周圍有女生壓抑的哭聲。
然後聽見黃春繼續說,並且點了她的名:“蘇阮在省英語演講比賽中取得一
等獎,老師會記住一輩子的。為你們,高三十七班所有同學,驕傲!”
好了,現在蘇阮也有點想哭的,她剛重生迴來那會其實有仗著自己比同班同學多經曆了一點人情世故,就想和黃春作對的,雖然心理年紀不小,但做的事卻有點幼稚。
她一直以為黃春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隻是她知道但是她從來不說。
蘇阮忽然明白那個詞“教書育人”,教師真的是一項很讓人尊重的職業。
最後男生喝得有點醉醺醺的,女生大多喝得是果汁,隻是眼眶有些泛紅,最後班長提議去ktv唱歌,範世榮說馬上就要天黑了,大家還是早點迴家好。
於是最後大家妥協了,就在酒店裏唱歌,有人拿出自己手機,放出《再見》伴奏。
大家一起唱,男同學們開始用筷子敲著碗伴奏,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卻也悄悄紅了眼眶。
前世蘇阮從未體會到這樣的情感,她沒有參加畢業聚會,和同學老師的感情也不深,自然不知道原來離別是這樣的滋味。
但人總是要成長,一直往前走。她用手擦了擦眼淚,真好,她的高中生活,再見,她的高中生活。
這一年半,她會記一輩子,當作珍寶存放在時光深處。
蘇阮一聽見蘇期的喊聲就行了,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沙啞:“你迴來了啊。”
“你今天不開心嗎?”他小心地問,想起剛才阮雲的臉色,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是蘇阮的生日,但是壽星本人卻不高興。
她點了點頭,和蘇期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我討厭大姨的孩子,我把禮物弄得到處都是,還擅自拆我的禮物。”
蘇期想了想,然後問她:“謝池宴也來了?”
她低低的嗯了聲:“已經走了,沒和我說。”
蘇期表情有些糾結,不知大該不該向她說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他聽說謝池宴要轉學了,其實對於高二下期的學生來說,這時候轉學特別不合適,實驗班班主任在辦公室痛心疾首地說起,然後他去辦公室找老師有事剛好聽見。
他不知道蘇阮知不知道這個消息,好像因為他的關係,她和謝池宴的關係已經凜然冰封,他有些自責,畢竟現在謝池宴還在一中,他真擔心是自己聽錯了。
蘇期決定活躍下氣氛,揚高了聲音:“他來參加你的生日聚會,拿給你送禮物沒?”
蘇阮聲音陡然提高,裏麵滿滿的憤怒:“禮物被那個小崽子弄丟了,就是大姨家那個,我討厭死他了。”
“沒事,我們去找找。”他試著安慰她。
蘇阮情緒低沉:“我找了,找不迴來了。”
轉而抬起頭對蘇期笑:“我沒事的,你迴來去吃點東西吧,高三的學子最大。”
蘇期摸了摸她的頭:“對不起,阮阮。”
“沒事的,哥。”她抱了抱他的腰,沒事的,誰讓他是她親哥呢。
“走吧,我們一起下去,我專門給你買了個小蛋糕。”他向她伸出手,臉上笑容溫暖。
蘇阮一笑,把手搭在他手上,借著他的力站了起來:“好呀。”
雖然前麵半段不完美,但是蘇期迴來之後,他們和阮雲一起三個人又吃了蘇期帶迴來的蛋糕,他說是小蛋糕,但其實他們三人吃完全夠了。
蘇期點上蠟燭讓她許願,蘇阮有些別扭,最後還是許了一個願望“希望她和蘇期能考上個大好學吧。”隻有學習,使人快樂!
周日蘇期也休息,兩人在家玩了一天的遊戲,蘇阮覺得自己特別頹廢,但是遊戲真好玩,特別是還有蘇期這個人民幣玩家帶著,她就覺得更好玩了。
晚上都遲遲才睡覺,她把手機定好鬧鍾,放在枕邊。明天周一,要早起上學。
一來到班級,蘇阮便注意到蔚清梓糾結的表情,她叫了她好多次,往往之後都是欲言又止,蘇阮問她有什麽事沒?她又說沒事。
蘇阮覺得有點奇怪,但是,蔚清梓不願意說她也不勉強她。
蔚清梓的奇怪是廖成浩來了之後才揭開蘇阮的疑惑,他直截了當地說:“阮姐,你知道謝池宴轉學了嗎?”他以為上次蘇阮和他說的和謝池宴沒有關係了,就是真的毫不在意了,所以就當一個八卦說了出來。
“老師都好惋惜,說一中走了個學霸。”
蔚清梓也說話了:“阮阮,剛才我就是想和你說這件事,你別傷心。”
蘇阮一笑:“我不傷心的,我和他已經沒關係了。”或許昨晚他來參加她的生日聚會就是最後的告別吧。
蘇阮真的不是很傷心了,最傷心的時候已經過去,隻是現在有些悵然若失,她以為她還能再見到謝池宴呢,沒想到可能以後都沒機會了。
但是蔚清梓看上去有些擔心她:“阮阮,你有事別憋在心裏,什麽事都可以和我說的。”
蘇阮笑著點了點頭:“知道啦,但是我現在心裏真沒什麽事。”
隻是說沒什麽事,上課時卻始終難以集中精力,她總是想起謝池宴,這輩子的上輩子的,明明上一世和謝池宴不過見過寥寥幾麵,但是她腦海中總出現那雙宛若寒星的眼睛。
這樣過了幾天,蘇阮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她趁著周末悄悄跑去謝池宴家,即使轉學了,也不一定會搬家吧。但是她去了幾次,他家都是房門緊閉,最後是鄰居告訴她:“他們一天被一輛黑色的車接走就再也沒迴來了,小姑娘你找他們有事嗎?”
蘇阮搖搖頭,最後一絲幻想也落空,她覺得心裏空落落的。然後撥通了易明誠的電話,謝池宴不在這個學校,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擾易明誠。
但易明誠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絲毫不耐煩,他精神不錯,隻是說:“我也不知道啊,他誰也沒說,我們還是班主任說起才知道他轉學的消息,你說這個人怎麽一點人情都沒,好歹我和他還做了一學期的同桌呢。”
蘇阮掛下電話,現在好像才有一種真實感,
謝池宴真的從她生活中消失了,其實應該高興才對,因為她每看到他一次,心裏都有點不舒服,現在再也看不到他了,心裏就不會不舒服的。
而現在失落感熬過去就好了。
她隨便找了個最近的奶茶店玩手機釋放下心裏的壓抑,隻是剛打開q.q,便發現這是蘇期的號,上次他們一起玩遊戲,蘇期是用的她的手機登錄的遊戲。
蘇阮剛想換號,便提示郵箱有新郵件進入。她隻掃了一眼,郵件標題實在非常引人注目“謝池宴的照片”她簡直控製不住自己點開郵件的手。
為什麽會有人給蘇期發有關謝池宴的照片,她點開一看,郵件裏果然是一連串照片,都是謝池宴和一個女生的合照,這個女生蘇阮認識,就是當初晚自習去謝池宴表白的。
其中幾張照片是在奶茶店,謝池宴把奶茶遞給女生,照片上是女生仰起頭朝謝池宴的笑。還有幾張是在飾品店,謝池宴站在女生的旁邊,女生轉過頭朝他說著什麽,他臉上有若隱若現的笑意。
蘇阮手一抖,手機差點落到地上。她往手裏嗬了口氣,總算暖和一點。
她看了眼發件人,是某某偵探社的,後麵還有幾句話“蘇期先生,您給的錢,讓我們跟蹤謝池宴三個月,現在期限已到,請問還要續約嗎?”
蘇阮略作思考,也就知道這應該是三個月以前蘇期幹的好事,但是現在她和謝池宴已經毫無關係,謝池宴也已經轉學。
她迴了一句:“你們知道謝池宴轉學去哪了嗎?”
那頭很快迴信過來:“不好意思,我們不知道。”
蘇阮手停頓了一會,而後迴複他:“不用再續約了。”
然後把郵件刪除,蘇期現在拿著這個也毫無用處了吧,而她也不想別人再參與她和謝池宴之間的事,雖然他們現在已經分開。
蘇阮就這樣在奶茶店坐了半下午,感覺自己情緒稍微好點了才迴的家。迴到家裏就拿出理科習題冊練題,她覺得自己已經刀槍不入了,無論什麽事都影響不到她了。
蘇阮以為自己沒事,隻是接下來的一次月考成績告訴她,她還是有點事的。
範世榮拿著成績專門在班上說了,蘇阮這次有一點退步,比上一次月考的名次下降了一點。其實這一點算不上什麽,但是蘇阮知道,她其實一直有在努力學習,隻是有時候心思控製不住就跑偏。
蘇期這個還有兩周就高考的人成績也不大
好,兄妹倆迴到家看到彼此低沉的臉,同時歎了口氣,唉,考出好成績好難。
蘇阮至少還有一年的機會,但是給蘇期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蔚清梓現在的總分能到六百多,而他雖然智商高,但是畢竟高中三年都沒怎麽學習,在市模擬考中成績不過五百出頭。
但是阮雲對他們已經很滿意的,畢竟有以前的頹廢作對比,她看到兄妹倆這個模樣,甚至安慰他們別擔心,反正還有蘇父在呢,有上進心就好了。
蘇阮和蘇期麵麵相覷,然後異口同聲地說:“媽,我們要靠自己!”
阮雲剛才就是說說而已,希望他們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要是他們就這樣應承下來,怕她還會不高興,就這樣的迴答,阮雲就很滿意了。笑嗬嗬地說:“那你們快去學習吧,我給你們煮夜宵。”
蘇阮和蘇期走進了書房,蘇阮一下就癱在椅子上:“考高分好難啊。”影響她這次考試成績的原因,謝池宴算一個,還有一個是她常常覺得很無力,仿佛到了瓶頸期,很難突破自己,當然,這種現象在高三有個名稱叫“高原現象”。
蘇期當然沒有這種現象,高原現象也要在一定高度才會出現的,他現在就是急啊,總算感覺到時間不夠用了,但是距離高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而他的成績依然不理想。
他也感歎:“學習好難啊。”
忽然,蘇期坐直了身子,十分認真地對她說:“蘇阮,你不能再頹廢了!”
蘇阮有氣無力地瞥了他一眼:“老子比你認真好嗎?!”
蘇期輕咳了一聲:“我是說你不能再想著謝池宴了,你現在的目標是學習!”
蘇阮再有氣無力地瞪了他一眼:“老子沒有好嗎?!”
蘇期不信她的話:“從今天起,我要監督你學習,我們每天早晨六點準時起床,晚上十二點睡覺!”說出的話信誓旦旦,看上去還真像是那麽迴事。
其實蘇期很是愧疚,對於他以前拆散蘇阮和謝池宴的行為,但是現在他們已經分開,再說這話也無意義。他隻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可以讓蘇阮振作一點,畢竟他現在好像慢慢又知道了學習的重要性。
“老子不信你,你個隻說不做的假把式。”她已經看透蘇期了好嗎,隻喜歡做計劃,但從來不會按照計劃行事。
“這次是認真的!”他滿眼的堅定。
蘇阮總算拿正眼看他一次了:“好啊,反正你能做到我肯定能
。”
但是蘇阮沒預料到,蘇期這次真的比她有決心,她是典型的起床困難戶,蘇期原來比她更甚,但是居然能克服自己的睡意,還來叫她起床,兩周如一日。
蘇阮本來是有點起床氣的,但是看到蘇期這副模樣,那點氣也沒有了。
轉眼便到了蘇期高考的時候,為了不影響高考考生,他們這些同校非高考的學生全部放假。但是放假也不好玩,各科老師布置的作業一大堆,範世榮更是對他們說,等高三的一高考完,他們就是高三的學生了,不可以有絲毫放鬆。
蘇家更是如臨大敵,阮雲專門來了他們學校旁邊住的房子,給蘇期做營養餐,還時常囑咐蘇期別緊張。蘇期他倒顯得是最淡定的那個了,蘇阮問他有何感想,蘇期隻是說,他覺得高考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了,但是他成績就在那,除非運氣爆棚,不然沒有考上高分的可能。
當然,蘇阮覺得蘇期其實已經挺優秀了,他高三最後一個月漲了近一百分,這樣的成績簡直太招人恨了。但是要考上國內一流的大學還是很難。
麵對蘇阮的緊張,蘇期反倒來安慰她說:“盡人事,知天命。”
蘇阮忽然覺得蘇期長大了,雖然他是她哥哥,蘇阮十分感動,然後對他說:“考差了也沒關係,可以複讀的,但時候我們再一起努力。”
蘇期沒好氣的敲了敲她的腦袋:“你能不能說我好點啊,就像什麽考的都會,蒙的全對。”
蘇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一說我還真有點訣竅呢,就是英語選擇題的時候,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參差不齊就選b。”
蘇期覺得按照蘇阮英語的成績,應該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在這一年高考中,遇到英語不會的選擇題,他就按照蘇阮交的方法來蒙。
當然,當考完對答案時,蘇期覺得可能他前半生的好運都用完了,所以在高考場上,就沒有好運了,蒙的都錯了,甚至連那種二選一的也選了錯誤的那個。
蘇期把答案扔在桌上,靠著椅背仰起頭:“蘇阮,你真是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蘇阮有點委屈:“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也是想你考好點的。”
“不過沒關係。”他坐直身子望著她,“阮阮,我們一起努力。”
“把清梓和小浩子加上,真不知道為什麽他和你沒見過幾麵就這麽信你。”連她這個阮姐都要放在後麵了,蘇阮有點吃醋。
“好。”蘇期聲音寵溺,“現在你快去做題,我考完該輕鬆了。”
雖然蘇期這麽說,但是蘇阮心裏還是懷揣著一個美好的期望,蘇期這麽聰明,怎麽可能考不好呢。
然而,當高考成績下來,蘇阮知道,原來上天都是公平的,蘇期這麽聰明又怎樣,高中生活前麵浪費的時間不是白白浪費的。他高考成績隻堪堪上了他們省理科二本線。
“那你想怎麽辦?”查到高考成績的那天晚上,蘇阮這樣問他。
蘇慶東和阮雲也坐在沙發上,一臉認真地看著他。
蘇期有點不自在:“複讀吧。”
蘇慶東馬上表示了自己的支撐,拍了拍蘇期的肩膀:“這才是我的好兒子!”
他很少這麽直白表達自己的感情,蘇阮當時鼻頭一酸,父親平時雖然看起來好像看不慣他們兩兄妹,但是她知道,他很愛他們的。
蘇期這個決定其實早在高考結束後便開始考慮,其實他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父親的權勢去一個好的學校,但是更好的就不用想了。
但是腦海中總想起當時蔚清梓說的話,蘇期,你的未來難道要一直這麽樣過嗎?
他也一直在想,未來要一直這樣依靠著家庭嗎?想了許久,答案是不能,人總是要成長,要依靠自己。所以當做了複讀這個決定時,他無比清醒,不過就是一年的時間,他可以熬過。當說出自己的決定時,他也慶幸,自己家裏的人都支撐。而當他告訴蔚清梓時,她差點哭了,她說,蘇期,我會等你的。
仿佛沉睡了幾年,如今終於清醒。當蘇期迴頭看自己那幾年的頹廢時,心裏特別不是滋味,他是比較幸運的,因為還有這麽多人在等他。
***
蘇期的複讀班是在拿到高考成績後便可以去讀,而後陸陸續續有人進來,甚至還有讀大學讀到一半的,忽然跑迴來複讀的。
他是在安城一中複讀的,可能有些人不會選擇在原校複讀,碰上以前教過自己的老師總會覺得尷尬,但蘇期完全沒這種感覺,而曾經教過他的老師,看見他這麽好學,教他更加賣力了。
而他和蔚清梓和好如初,蘇阮每天麵對他們的秀恩愛都翻白眼:“控製一下自己啊,關愛小動物,人人有責,單身狗也是很可愛的!”
蘇期問她:“蘇阮,要不要高考之後我給你介紹個男朋友?”
蘇阮敬謝不敏:“謝謝,但是我不相信
你的眼光。”
“你該不會還想著他吧?”蘇期看著她。
“誰?”
蘇期鬆了一口氣,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你這次二模考了多少分啊?”
蘇阮才不會告訴他,她就是在裝糊塗,她知道蘇期說的是誰。但是高三下期真的太累了,她每天隻會幹兩件事,睡覺學習,其他的事真的沒時間想。
她不像蘇期智商高,不像蔚清梓基礎牢,隻能以勤奮補拙了,但好在還有個比她更不勤奮的廖成浩在,於是比較起來,一起好像也並不是那麽難受了。
他們四個成立了個學習小分隊,於是高三魔鬼般的時光好像也不是那麽難熬了,高考前夕,四人互相打氣,說自己要去哪個學校。
蘇阮的目標很明確,要去個溫暖的地方,最好冬天還會下雪,於是把目光放在臨海的城市,在其中選了一所以環境優美著稱的大學,蔚清梓和她想去的學校一樣,蘇期當然是得跟著蔚清梓走。
但是廖成浩就比較苦逼了:“我家裏人讓我去北方,說磨練意誌。”
但蘇阮知道,這也是廖成浩自己的意思,於是為他加油打氣:“小浩子你可以的,我看好你!”
高考如期而至,考完之後當天晚上,班級開了一個慶祝活動,大家大著膽子邀請班主任和各科老師一起去聚餐。老師們欣然同意,高考完,大家基本都成年了,於是餐桌上出現了幾瓶酒。
倒是範世榮一看到啤酒就皺緊了眉頭:“你們現在還小,不要喝酒。”
有人笑:“範哥,我們已經成年了。”
範世榮有些感慨:“當時我來當你們班主任時,你們才高一,像個小學生似的,轉眼就要畢業了。”
有人笑著反駁:“範哥,哪有我們這麽聽話的小學生?”
“小學生可比你們聽話多了!”
蘇阮有所感悟,時間過得這麽快,她已經記不起自己高一時是什麽模樣了。
黃春作為他們的英語老師也來參加聚會了,當同學們嚷著要老師講幾句時,她開口便是道:“我知道你們其中有些人討厭我,但是身為老師的職責便是教書育人,我或許最開始做得不太好,但是看見你們浪費高中時光實在是看不下去。”
周圍一片寂靜,蘇阮甚至聽到周圍有女生壓抑的哭聲。
然後聽見黃春繼續說,並且點了她的名:“蘇阮在省英語演講比賽中取得一
等獎,老師會記住一輩子的。為你們,高三十七班所有同學,驕傲!”
好了,現在蘇阮也有點想哭的,她剛重生迴來那會其實有仗著自己比同班同學多經曆了一點人情世故,就想和黃春作對的,雖然心理年紀不小,但做的事卻有點幼稚。
她一直以為黃春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隻是她知道但是她從來不說。
蘇阮忽然明白那個詞“教書育人”,教師真的是一項很讓人尊重的職業。
最後男生喝得有點醉醺醺的,女生大多喝得是果汁,隻是眼眶有些泛紅,最後班長提議去ktv唱歌,範世榮說馬上就要天黑了,大家還是早點迴家好。
於是最後大家妥協了,就在酒店裏唱歌,有人拿出自己手機,放出《再見》伴奏。
大家一起唱,男同學們開始用筷子敲著碗伴奏,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卻也悄悄紅了眼眶。
前世蘇阮從未體會到這樣的情感,她沒有參加畢業聚會,和同學老師的感情也不深,自然不知道原來離別是這樣的滋味。
但人總是要成長,一直往前走。她用手擦了擦眼淚,真好,她的高中生活,再見,她的高中生活。
這一年半,她會記一輩子,當作珍寶存放在時光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