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不凡說得果斷,沒有絲毫猶豫,令所有的人相信,他一定會這麽做的。


    「不!不凡哥哥,為了我這樣的人,不值得!」南宮寒雪停下了腳步,哭著說道。


    「如果沒有你,我或許早就死了。雪兒,我們每個人都會犯錯,但我們可以改,不是嗎?你用行動告訴所有的人,你在改,你變成了一個好女人,一個值得我愛一生的好女人!」


    「我不是。」南宮寒雪絕望地搖頭,「我不值得你愛,更不是好女人,不凡哥哥,我太卑鄙,配不上你。對不起,我現在才明白過來,對不起,我不該以自己卑賤的身體去糾纏你,對不起!」


    「我不要聽什麽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歐陽不凡吼斷了她的話,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一旁一直不語的南宮寒野。


    「你走吧,我不要再見到你,你讓我想起了自己的殘忍,想起了自己的不齒,你走,你走!」南宮寒雪一個勁地做出推的動作,要歐陽不凡離開。她的情緒好激動,洛映水真擔心她會掉下去。


    「南宮寒雪。」她輕聲叫,南宮寒雪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小手輕輕一推南宮寒野,身旁的南宮寒野馬上離去。


    洛映水小心地朝前走幾步,在她對麵站定。


    「南宮寒雪,你並不是十惡不赦的人,你是個善良的女人,你難道忘記了嗎?是你救了我,安妮數次想害我,都是你從中周旋,才使得我活到今天,如果你要死,那我也要陪你一起去。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個好人,聽到了嗎?」


    南宮寒雪的眼睛慢慢睜大,她不敢相信,洛映水竟然會給她這樣的評價。


    南宮寒野並沒有離開,而是趁著洛映水與妹妹交談時,跳到了樓梯遮雨屋的頂部,尋找著最好的救援方式。


    「不,我不是。」南宮寒雪的語氣不確定起來,最終,她還是堅定地搖頭,「你們不要再安慰我了,我是個壞女人,連我自己都這麽覺得,你們別再騙我了。」


    「我沒有騙你,這是我的心裏話。」洛映水走到了歐陽不凡的身邊,在南宮寒雪沒有注意的時候,碰碰他的身子。歐陽不凡很快發現了南宮寒野的身體,他明白了過來,轉身離去。


    「讓我們單獨談談吧。其實,我好羨慕你的。」洛映水想盡辦法拖延時間。


    南宮寒雪像聽到了一個笑話,不過,她卻笑不出來。「洛映水,你不要再嘲笑我了,你應該恨我的,我做了那麽多對不起你的事,還差點把睿兒害死,我不是人!」


    「我不是這麽看的。」洛映水的腦子迅速轉動著,「雪兒,你是個善良的女人,隻是,你特殊的身份讓你很沒有安全感,才會做出許多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來。雪兒,我能理解你的心。」


    洛映水的話觸動了南宮寒雪內心心處最為脆弱的部位,她發現,其實,自己真的如她所說,生活在很不安全的氛圍內。


    她時常害怕失去,害怕失去現有的美好生活,又害怕失去所愛的人,正是因為內心的不圓滿,才會產生恐懼。


    她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這加劇了內心的不安全感,她不斷地出擊,就是想保住目前的所有……


    「我……」她捂住臉,顫抖的肩膀可以看出,她哭得正傷心。


    「下來吧。」洛映水試著接近。


    「不,我不!」洛映水的接近將她拉迴了現實,「洛映水,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所有的人,我願意用我這條命換得你們的原諒!」


    「哦,不!」


    南宮寒雪像下定決心一般,猛然轉身,朝下跳去。洛映水再來不及想別的,縱身一躍,在最為緊急的關頭,伸手拉住了她的腳。


    「不要,快放了我!」她的身體在南宮寒雪的帶動下迅速向下滑,極有可能一起掉下,南宮寒雪想要掙開她,卻沒有成功。


    洛映水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拉住她,並沒有顧及到自己的危險,兩個身體拉扯著往下掉去,馬上就要離開欄杆。南宮寒野緊急之中,撲身上去,拉住了洛映水的衣角。


    衣服承受不住如此大的重力,嘶拉一聲破裂,洛映水的身體繼續往下滑。


    南宮寒雪雖然不重,但也有八十多斤,對於一個極少幹體力活的人來說,是不少的重量。洛映水感受到強烈的拉力,她另一隻手及時握住了攔杆,另一隻手卻怎麽也不放開南宮寒雪。


    兩頭顧,她根本沒有這麽大的力氣,握欄杆的手一點點滑下,馬上,兩人就真的要落下去了。


    南宮寒野在慣性的作用下倒在地上,他顧不得許多,一跳而起,握住了洛映水就要滑掉的手。


    「洛映水,放了我!」南宮寒雪沒有掙紮,她害怕將洛映水也帶下去。


    「不……我不……」洛映水累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卻倔強地就是不放。


    「你不放,我們兩個都得死,我不能讓你這樣!」南宮寒雪再次大哭了起來。


    「我……不管……」她真的沒有力氣了,雖然那一頭有南宮寒野拉著,可她的身體夾在兩人之間,就像要被拉裂一般,如果不是救人的信念支撐著她,她早就放手了。


    歐陽不凡很快趕來,他的心髒幾乎要停止跳動。南宮寒野一隻手拉著洛映水,另一隻手撐著欄杆,以求不要被兩個人拉下去。再遲疑,他們三個人都有可能掉下去!


    「快點!」南宮寒野怒吼之下,他連滾帶跳到來,一起去拉洛映水的身體。


    兩個人一點點地退迴來,大家看到了希望,都重重地籲了一口氣。


    「不要救我!」南宮寒雪也發現了情況的變化,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在身體就要接近欄杆的那一剎那間,用力一踢,踢開了洛映水的手。


    「啊!」圍觀的人齊齊發出驚叫,就連歐陽不凡都已為沒有了希望,發出絕望的唿喚。「不!」


    「南宮寒雪……」洛映水以無法想像的快速度度,在千均一發之間,再度拉住了南宮寒雪的腳,沒有絲毫準備,她再次跟著滑了下去。


    「天啦!」人群十分統一地發出這個聲音。


    南宮寒野顧不得這麽許多,以最快的速度往下一探,成功抱住了洛映水的腰。現在,他隻有一雙腳勾在欄杆上,三個人一起懸在了半空中。


    「快點,救人。」不知道是誰在叫,嚇呆了的人們一起跑過來,幫著歐陽不凡,將南宮寒野的身子拉住,一點點地往上拉。


    南宮寒雪沒有死成,她被倔強的洛映水拉了迴來,哭倒在地上。「你們救我做什麽,讓我去死呀!」


    「好吧,你去死吧,一個連命都不珍惜的人,有什麽資格得到大家的關愛。你就帶著遺憾,去做鬼吧。」南宮寒野冷冷地罵道,將洛映水摟在懷裏,忿忿離去。


    「不要,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她肯定還會……」洛映水擔憂極了,被動地跟上南宮寒野的腳步,不時迴頭關心南宮寒雪的情況。


    「不會了,她不會再去死了。」南宮寒野十分有把握。


    果然,沒過多久,歐陽不凡摟著南宮寒雪走了下來。南宮寒雪臉上有明顯的淚痕,臉上的妝也花了,可絲毫不損她此時的心情。


    她微低著頭,聽話地任由歐陽不凡摟著,臉上竟然帶著甜甜的笑。


    「諸位!」歐陽不凡叫道,臉上掛著明顯不過的喜氣,「我的女朋友終於答應嫁給我了。」


    台下立刻響起響亮的掌聲,記者們當然不放過了解實情的機會,紛紛圍了上來。


    「南宮小姐,您剛剛的行為是在考驗歐陽先生嗎?」


    「歐陽先生,你麵臨剛才那種情況時,是如何想的,可以說一下嗎?」


    「南宮小姐,您為什麽開始不願意,現在又同意了呢?是被歐陽先生所感動嗎?」


    南宮寒雪低著頭,激動起來,流起了眼淚,不斷地點頭。


    歐陽不凡似乎十分理解她的心情,朗聲道:「我們明白了彼此間少了誰都無法生活下去,所以,我們決定,要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沒有人再揪住剛剛的事情問下去,所有的人都表達著對他們的祝福。看到南宮寒雪幸福地笑著,洛映水的臉上也掛上了笑容。


    南宮寒雪走到洛映水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剛剛差點再次害到你。」


    「哦,沒有。祝你們幸福。」洛映水真誠地表達,整個大廳響起熱烈的掌聲。


    「其實,我們比他們更有理由得到幸福。」身旁的南宮寒野摟著她的腰,有感而發。洛映水一時間迴歸到現實,她冷冷地拉開他落在腰際的手,選擇離他遠遠的。


    「水兒。」南宮寒野沒有放棄,再次靠近她,「給我一次好好待你的機會,可以嗎?」


    他的語氣是真誠的。記憶裏,他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如果說完全沒有感動,那是假的,不過她的感動隻維持了短暫的一刻。


    板下臉,洛映水借著喝飲料平復心情。剛剛和南宮寒野一起麵對生死的那一刻,她覺得他們是連在一起的,她甚至覺得,他才是她真正的這一生需要選擇的對像。


    不過,很快,她想起了他曾經對她做過的種種,她可以原諒南宮寒雪,因為她隻對自己有恨。她無法原諒南宮寒野,因為,他曾經那般殘忍地汙辱她,並差點讓她失去自我。


    彌紗兒雖然已經成為過去,但做她替身的歷史讓她無法麵對南宮寒野的感情。


    冷下臉來,洛映水的語氣變得冷淡。「我們不可能的,時間不早了,我需要迴去了。」


    約翰會在準十點鍾來接她,放下杯子,她甚至連告別都沒有,就朝著門口衝去。


    「水兒!」南宮寒野追上去時,一輛車停在了洛映水的身旁,她迅速上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今天是上庭的日子,想著要與南宮寒野對簿公堂,洛映水感覺到很不是滋味。她說服自己,這種心情並不是產生於對他昨夜所為的感激,而是害怕帶給孩子一個不好的迴憶。


    十點才開庭,她心不在焉地坐在酒店餐廳裏,享用著早餐。


    風風火火的妹妹手裏捏著一份報紙,從另一頭走來。


    「姐,你們昨晚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報紙隨著話音攤開在洛映水麵前,那上麵拍的是歐陽不凡摟著南宮寒雪,南宮寒野摟著她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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