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婢!那逆子竟然真的派了錦衣衛盯著朕!!!”


    殿內。


    李世民衝進來,一把拉住此刻滿臉無奈的長孫皇後,指著門外錦衣衛站崗的方向。


    委屈,傷心,憤怒,不甘紛紛在此刻湧上心頭......


    “沒天理啦!”


    “沒人管了嗎?!”


    “這麽欺負皇帝嗎?!”


    “朕還是皇帝嗎?朕分明是那逆子處理監國的工具!他這和軟禁朕有什麽分別?!”


    長孫皇後看著情緒就要失控的李世民,急忙伸手在對方的胸口處輕撫著,一邊安慰,一邊急忙讓崔孝國等錦衣衛,離甘露殿遠一些。


    “陛下,話不能這麽說,之前不就是已經說好的嗎?太上皇北伐禦駕親征,您在長安處理朝政,承乾去太原府主持新政.....事情不都是陛下您暗中和程咬金他們暗做謀劃,才變成今天這一步的嗎......”


    李世民頓時不幹了。


    “那他就給朕下藥?!爺孫兩人都給朕下?!”


    “他們怎麽不幹脆用砒霜把朕毒死!這天底下,還有比朕這個皇帝更窩囊的嗎?!”


    “嗚嗚嗚.....觀音婢呀~朕為大唐流過血,朕為大唐出過力啊~”


    李二的悲號聲,在整個甘露殿中迴蕩。


    此刻的長孫皇後盡管心中無奈,也隻能是從旁哄著。


    聽著這位皇帝夫君,此刻心碎的哭訴聲。


    “嗚嗚嗚,觀音婢,朕算是哪門子的皇帝啊~”


    “程咬金他們這些秦王府的將軍,要去給太上皇爭軍功。”


    “房玄齡,杜如晦他們一天天也是要死要活的~”


    “朕的兒子們一個個的不聽朕的話,就連朕的後宮妃子們,也都幫著太子那逆子做事,嗚嗚嗚~”


    “如今那逆子更是派錦衣衛軟禁朕......觀音婢呐~”


    長孫皇後無奈,甘露殿外,已然是後退到了五十米開外的樊琪等太監宮女們,一個個對望一眼。


    最終在樊琪的帶領下,再次離遠了一些。


    “嗚嗚嗚,朕還當什麽皇帝呀,那武德殿......”


    “樊琪!!!樊琪你tm又死哪去啦?!”


    殿外,剛剛退後到七十米開外,在地上跪好的樊琪臉色不由瞬間一僵,一道道同情的目光落在了此刻這位皇帝陛下的第四任貼身太監身上。


    仿佛已經看到了第五任太監走馬上任的一天。


    樊琪低垂著頭,心頭墜墜,兩腿顫顫的快步跑進殿內。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奴婢在......”


    “去!去命人將武德殿的牌匾摘下!給朕換成貞觀殿,朕今晚就住進去.....好讓那逆子的走狗看看,朕這個皇帝對他們的主子,有多麽恭順!!!”


    聽著這位皇帝陛下,扯著嗓子,對著殿外大喊的聲音。


    樊琪原本還想要掙紮兩下的心,終於是在這一刻徹底死了。


    殿外。


    盡管這位皇帝陛下破防的聲音,多多少少有些精彩。


    但作為太子殿下的父親,崔孝國還是當即命令手下,再次朝著更遠的位置後撤了一些......


    哎~


    給皇家當差,也不好幹呀~


    見自家這位皇帝夫君,就一副要衝出甘露殿,出去丟人的模樣。


    長孫皇後趕忙上前將對方攔住。


    “陛下冷靜!事情如何就到了這般地步?說這些胡話,才真是讓陛下您這皇帝顏麵盡失......”


    李世民仰頭哀歎,一副心死的模樣。


    “朕哪裏還有什麽顏麵.....朕的顏麵,早就已經被那逆子送去給太上皇了,哦不......如今朕看起來才更像是太上皇。”


    李世民搖晃著頭,蕭索淒然的模樣。


    他自嘲著指了指自己。


    “那曹操一個銅雀台不過囚禁了兩個女人,朕的承乾可比那曹操強得多,他囚禁了一個皇帝~”


    樊琪恨不得當場暈死過去。


    長孫皇後無奈,見自家夫君這般頹廢傷心的模樣,本來想著稍晚一些再告訴對方。


    此刻終究是不得不用出了太子臨走之時,留下來的錦囊妙計......


    “陛下,承乾這麽做,不也是為了能夠讓大唐更好嗎?”


    李世民冷哼一聲,一臉不屑之色,坐在位置上,轉到了背對皇後的那一麵。


    長孫皇後笑著上前。


    “陛下,打江山易,守江山難,您不看如今並州百姓,雖說也有人稱讚承乾勇武,但更多的不還是誇讚的承乾,治國有方嗎?”


    “若是陛下能夠治理好大唐,便是沒有了北伐西突厥的戰功,又能如何?陛下你不是更喜歡當一個文皇帝嗎?”


    李世民冷笑,再次轉到一旁。


    “說得輕巧,那麽多政務便是朕每日忙碌到死,偌大一個大唐,要到何時才能變成那般盛世?觀音婢,你休要再替那逆子說情!”


    “今日他既然能做出來給朕下藥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朕就斷然不會再當他是朕的兒子!”


    長孫皇後眉頭挑了挑,似笑非笑。


    從懷中摸出來一個布帛製成的卷軸,輕輕從身後遞到李世民的麵前。


    “陛下不認承乾這個兒子,那這東西收起來,可就有些於理不合了吧......”


    “什麽東西?”


    李世民蹙眉,長孫皇後卻是笑而不語。


    李世民口中又是冷哼一聲。


    “那逆子又企圖用這些蠅頭小利來讓朕原諒他?想都別想!給朕一個巴掌,再給一顆甜棗,莫不當朕還是三歲稚童?!”


    李世民將頭又擰到了一旁。


    見狀,長孫皇後倒是不急,緩緩的就要將那布帛卷軸收迴,幽幽的聲音從李世民身後響起。


    “哦~,臣妾也說了承乾這等做法必定不行,畢竟陛下身為天子,富有四海,豈是區區三座金山就能夠被收買的......”


    “等等!!!”


    李世民一臉愕然,盡管被自家皇後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多多少少臉上帶著幾分窘迫。


    但眼神中更多的卻還是對剛才聽到內容的震驚。


    “觀音婢,你剛才說,金山?三座?!”


    長孫皇後點點頭,搖晃了一下手中的卷軸。


    “承乾說這上麵有三座距離長安不算遠的金山位置,並且已經派人查探過了,儲量不低......”


    話還沒有說完。


    李世民便是瞬間閃電出手。


    然而.....


    被紅果強化過身體的,又何止是他一人?


    長孫皇後輕巧一個躲閃,輕輕鬆鬆便是躲過了自家這位皇帝夫君的出手,輕輕搖晃著手中的卷軸。


    似笑非笑。


    “陛下不是說了,區區蠅頭小利,根本收買不了您嗎?”


    李世民:“朕,朕隻是好奇!長安周邊何來什麽金礦.....朕隻是覺得那逆子在誆騙朕!”


    見自家皇後依舊笑而不語,李世民最終還是漲紅著一張臉。


    咬著牙。


    “三,三座金山不少了......這甜棗若是真,朕,朕就認了!”


    長孫皇後輕聲一笑,將卷軸拋給對方。


    李世民接過,迅速急不可耐的便是將其打開。


    看著上麵詳細的地理位置描述,不由口中喃喃,有些不相信。


    “京兆附近竟然就有金礦?!潼關......”


    “商州的上洛縣,豐陽縣竟然都有金礦?嘶......”


    樊琪低著頭,恨不得把腦袋都按進地磚之中,此刻聽著這位皇帝陛下,時不時吸一吸鼻子,又口中喃喃的說著金礦位置的聲音。


    隻感覺今天也就是他的最後一天了。


    見這位皇帝夫君,終於是勉強的穩定住情緒,長孫皇後不由,長長唿出一口氣。


    如此這般,本宮又一次拯救了這大唐帝國......


    她給李世民倒了一杯茶水。


    又揮了揮手,示意樊琪先出去。


    樊琪神色淒然,麻木的領到命令,起身拜禮便是準備退出去。


    忽然。


    “等等!”


    李世民聲音再次傳來,讓樊琪剛剛後退一步的身體,又是瞬間一僵。


    撲通一聲,再次淒然的跪在了地上。


    “懇請陛下,念在奴婢忠心耿耿的份上,賜奴婢一個全屍......”


    李世民皺眉:“什麽跟什麽?朕何時說了要殺你?!”


    樊琪驚喜抬頭,眼中瞬間迸發出生的希望。


    然而下一刻,便是看到這位情緒極不穩定的皇帝陛下,搖晃了一下手中的卷軸,幽幽開口。


    “這金礦是朕饒過他給朕下藥的賠禮,但是.....太子那逆子,把朕圈禁在這長安,讓朕給他監國理政,那是另外的價錢!”


    樊琪愕然。


    不是,陛下您說得是唐話嗎?


    為何奴婢我竟是有些聽不懂了?


    當今在位的皇帝不是您嗎?這處理朝政,怎麽到了您的口中,便變成了監國理政了?


    還有圈禁.....太子殿下何時圈禁您了?


    長孫皇後也是俏臉之上浮現錯愕之色。


    李世民冷哼一聲,伸出一根指頭。


    “當初朕在太原府的俸祿,朕在長安辦公,他李承乾也要給朕一個銅板都不少的奉上!”


    李世民忽而又算了算時間,猛地一拍大腿。


    “哼!一個月15萬貫,如今迴了長安,朕朝政也一日未曾懈怠,因此兩月便是30萬貫!另外那逆子還答應了朕的年終獎!”


    “按照並州道普遍三個月薪水作為年終獎的規矩,朕的年終獎是45萬貫!”


    “一共75萬貫,你即刻去給朕追上車隊,去把朕的俸祿要迴來!”


    “若是要不迴來了......那你也就別迴來了!”


    樊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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