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公寓外邊,一場細雨下的正是到急迫的時刻。公寓裏的窗戶,方才被宋七月打開了,窗外邊的窸窣窸窣的雨水聲更是連綿不覺。有些打落在空調外機的遮擋棚上,或許是因為設施陳舊。所以才發出叮咚叮咚的聲音。


    可是這嘈雜卻全部被掩蓋,隻在那一聲門被猛烈關上的作響裏,一切都被打亂了,又似乎被翻攪而起。


    幾乎是以火光雷電般跳躍而去的速度。他出手甚快,如一頭獵豹一般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禁.錮住,玄關這一方是狹窄的,兩人的身.體在此刻如膠似漆,被他雙.臂的驅動下糾.纏在一起。


    宋七月的高跟鞋踩著門口的地墊。好似要將那地墊碾碎。


    可是他以絕對的力量,將她緊鎖住,是吻鋪天蓋地的如熱浪侵襲,一吻而下的時候不單是身.體,連精神都好似被剝奪,懵的人沒有辦法迴應。身.體扭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連站直幾乎都不能夠!


    “唔——”唿.吸都被停緩,聲音是從唇.齒間勉強發出,夾雜著無數的急.促喘.息來,宋七月拚命抵抗,“你……滾開……”


    但是剛一出聲,那才稍稍被推理的人又壓了下來,宋七月的聲音又被吞.沒,“不——!”


    他近乎是暴.動般的親.吻,千萬頭野獸踩踏而來,身.上都被碾壓過去。隻在這片黑暗中,視線不知道要定格在那裏,眼前是晃動的,那黑暗裏的影子不斷的搖晃,電影鏡頭的膠卷一定是出了問題,所以才會如此,世界都被顛覆了,無法去抵抗的姿.勢中,宋七月聲音都被擋迴了喉嚨深處。


    可是刹那間,她眼眸一凝,他的手.指已經開始靈活解開她的襯衣。


    今日宋七月夜裏有應酬。作為董事身份出席的她,外套配上絲質襯衣是最佳的著裝,簡單且大方,也符合她的作風來。可是現在,外套已經淩亂在身上,那真絲的襯衣,更是褶皺不堪。緞麵的領結被他拉下。


    隨後是那前.襟處的珍珠紐扣,一顆緊接著一顆,解的極其野蠻,撕扯一般的力道,眼前一片漆黑朦朧,耳邊伴隨著唿吸沉默的窒悶,是珍珠被扯落在地。


    那像是警覺了,炸響於宋七月的周.身,她使出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在他要剝去她外套的時候,她一下推開了他,“莫征衍!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我會告你!”


    好不容易他終於有一秒的停頓,卻是一雙眸沉的嚇人,“你盡管去。”


    “我會告你侵.犯!我一定會!莫征衍,你敢!”宋七月狂喊著,可是他已經撲了過來,交錯的世界裏,那外套落了地,已經被解開的襯衣更是被扯落肩.頭,三月雖是要開春,可是春寒料峭,這份寒冷比起冬日更為厲害。


    他的手一觸.碰向她的肩.頭,竟是熾.熱的如燒到最高點的鐵塊一般,宋七月被燙的心驚,他一低頭,在她的肩.頭咬.下痕.跡,“宋七月,你以為到了現在,我還會在乎你告我?”


    “你要告,就盡管去,反正我也是要馬上被帶走的人,多一條嫌疑罪名,我無所謂。”是他的聲音陰沉的齧.咬間響起,宋七月心頭一震,卻是更多的,交疊起恐慌和無措來。


    如果說方才,宋七月還存有著一絲僥幸,從她迴歸後,他不是沒有過輕薄輕浮的舉動,但是每一次都是可以被她順利打斷阻止,所以這一次也不會例外,絕對不會例外!


    她的手吃力的抬起,在他抓住她手臂的時候,猛地抬起,那一巴掌就扇在他的臉上!


    外邊轟隆一聲,天公不作美,一聲雷鳴伴隨而起,公寓裏唯有喘息聲,那黑暗的光影裏,宋七月淩亂的頭發散在臉頰上,他的麵龐直逼於她,逼的那麽近,宋七月的聲音如冰凝結,“你現在是全軍覆沒後惱羞成怒想要泄憤了?莫征衍,你堂堂一個莫家大少,就隻會對女人做這樣的事情?”


    “我真為莫家感到可恥,有你這樣的繼承人,更為久遠感到悲哀,他們的掌舵人竟然是這樣沒有禮義廉恥!”宋七月冷聲喝問,唇.瓣都紅腫了,說話的時候她的尾音有一絲的顫,但是那眼底的恨意卻是亮的比外邊的夜空亮出無數倍來,“你就不怕身敗名裂!”


    一下刺向莫征衍,卻是盡收眼底,這樣的光芒,閃亮到連星辰都比不過,比陽光還要耀眼,“就是這種眼神。”


    他卻徑自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語,宋七月眉頭一鎖,發懵中他幽幽說,“那一天你握著一杯酒走出來,也是這樣的眼神。”


    突然時間定格,世界定格,兩個人也是定格。思緒飛逝,迴到那最初的一天,是在宴會外無人的迴廊,是她湊巧撞見了他和另外一個女人。如說雨中那晚的偶遇是天作之下的巧合,而那一日卻才是所有一切的開始。


    “你靠著牆,對著我笑,你對我說,”他的手撐住那牆壁,就在她的耳側,他俯身說出她當年的話語,“打擾了,你們繼續。”


    “宋七月,是你勾.引了我,是你讓我一眼就瞧見了你,到了今天,你以為你還能全身而退?”那是一種詭異的眸光,此刻從他的眼底透出來,瞧在宋七月的眼中,瑰麗悱惻卻是帶著濃烈到如暴.雨的欲。


    “我逃脫不了,你也休想!”那話語猛烈一落,他已經將她徹底壓下!


    他不是說說而已,他眼中是絕對要毀滅一切在所不惜的誓言!


    宋七月整個人被扛起,暈眩間被拋在沙發裏,他抓住她的腳,將她的裙子拽去,這種雨夜裏的掠奪太過可怖,一切都扭曲了似的,無法再拚湊,她抗拒她質罵都無濟於事,手上的力氣都要沒有,當裙子被褪到腳.邊的時候,當真是感到了絕望。


    肌.膚之親不是沒有過,但是時隔三年,她對他早已隻剩下了老死不相往來的絕念,可這一刻,那深刻隱藏在心底的理智被瓦解衝破,在崩潰前夕,她縱聲這樣撕心的喊,“莫征衍,我恨你!”


    她這一聲“恨”,這一個字刺破了耳膜,莫征衍嘴角噙起一抹弧度,他笑了起來,“宋七月,你不是從來不承認?你哪裏來的恨?”


    這三年多來的日日夜夜,竟猶如蟻啃食心頭,她早已經殘缺不全,卻是在即將風雨淹沒排山倒海將他打倒之際,她眼中滿是厭恨,這樣沉凝的厭恨,此生仿佛再也無法對向另一個人,“莫征衍,你敢對我用強,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一輩子都不放過你!”


    “你早就不準備放過我了,我也沒想要你放過我。”他的手掌,炙熱的溫度貼向她的臉頰,唿吸噴薄而出,眸光卻又是一厲。


    “你要恨,你就恨個夠!”


    她身上再也沒有遮掩了,隻在瞬間,她最後的抵禦也被他扯下,什麽也沒有,卻是隻覺得身體裏異.物在翻.攪。指間感受到了那溫熱,是緊致的,卻也慢慢濕.潤,那身體的反應,卻是能夠讓她撕.裂一般,為什麽人能夠控製心,卻不能控製身體。


    她的腰被抬起,忽然那手.指退.去——


    貫.穿的瞬間,宋七月不助的嘶喊著,她的眼淚無聲落下,眼角處落在那沙發裏,“莫征衍,我恨你!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莫征衍,我恨你!我恨你——!”


    是她如同誓言一般的諾言,在公寓裏盤旋而起,窗簾被風吹的啪啪不斷響,窗外這一夜雨水還在下著。


    唯有地上的挎包,掉落出的手機亮著屏幕,卻是振動著沒有鈴聲響起,那屏幕不斷閃動,急促著進來著急的電話。


    ……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現在無法接聽,請稍後再撥……”聶勳握著手機,連撥三個電話卻是無人接聽,他幾乎要將其握斷。


    聶勳心中的憂慮忽然放大,今夜已過淩晨,他亦還在外邊應酬,隻是一瞧時間,這個點宋七月應該平安到家了才對。但是現在又是怎麽迴事,她整個人就沒有了音訊?


    聶勳又撥打電話迴公寓詢問許阿姨,許阿姨道,“聶先生,小姐還沒有迴來,出了什麽事嗎?”


    “沒事。”聶勳隻迴了一句,又是叮囑道,“她如果迴來了,讓她立刻打電話給我。”


    “好。”許阿姨應了。


    聶勳這邊掛了線,再次去撥打宋七月的手機,而迴廊那頭有人走了出來,正是秘書柳絮。


    這邊聶勳半路出來的好一會兒,她來瞧個究竟,但是遠遠一看,就發現他一臉陰沉在撥電話。柳絮沉默走近,她問了一聲,“什麽事情這麽著急?”


    “閉嘴!”聶勳喝了一聲,他突然的暴怒讓柳絮一怔,她臉上也是一陣的青白,不出聲了。


    聶勳又撥了一次無果,他一邊改為撥打另一人,這一次有人接了,是艾秘書,“你們那邊的應酬已經結束了?”


    “是,聶總,一個小時之前就結束了。”


    “宋董事在哪裏?”


    “宋董事開車迴家去了。”艾秘書如實迴道。


    “她是自己開車的?”


    “是,本來司機要送她,但是宋董事說自己來開就好,我因為喝了點酒有點不舒服,所以……”艾秘書試圖解釋,可是聶勳已經罵開,“混賬!”


    “你怎麽做事的?不是讓你陪著?”聶勳臉色更為陰沉,那頭艾秘書急忙道歉,“對不起,聶總,我現在立刻聯係宋董事……”


    “你怎麽聯係她?我打了她三通電話都沒有人接聽!”聶勳怒斥。


    而在一旁沉默的柳絮,此時卻是從這番對話裏聽到了蛛絲馬跡,“或許她隻是自己開車外邊去兜一會兒風,過不了多久就迴去了。”


    “不可能!”聶勳卻是堅決,“她一定會迴家去,不會在外邊亂跑!”


    這樣的斷定,讓柳絮一怔,聶勳隨即道,“讓吳經理在這裏頂著,聯係艾秘書到公司,還有把保全部的人全給我放出去找,沿路去找!”


    柳絮愕然,卻也是應聲,“是……”


    這樣大的陣仗,隻是為了要去找一個不過是三通電話未接的人?


    卻還是立刻的,一行人輾轉迴了公司。


    本應該是熄火的淩晨深夜,此刻那一層樓亮起了燈,正是龍源總經辦的辦公室。柳絮安排好了一切,她抬頭道,“聶總,保全部的人已經放出去讓他們找了。”


    “咚咚。”這邊著急趕來的艾秘書,也是慌亂的,“聶總!”


    聶勳神色不似平日裏的隨和,此刻的他讓人瞧著十分可怕,“今天晚上事情經過到底是怎麽樣,你說個清楚!”


    “和平常一樣,真的是一樣,我陪著宋董事去酒店會客,喝了幾杯酒,一切都挺順利的,等到出來的時候,宋董事說時間不早了,讓我們先走。前陣子宋董事感冒了,一直都沒有好,所以今天晚上我也沒有讓她喝酒……”艾秘書一五一十道出一切來,更是苦思冥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後來宋董事看我們幾個都喝了不少,就讓我們先迴去了,聶總,真的就是這樣,真的!”


    聶勳一雙眼睛發怵,直直看著艾秘書,猶如審問,艾秘書搖頭擺手,“聶總,我說的都是真的!”


    “司機呢?人在哪裏!”聶勳又是發問。池上邊巴。


    宋七月的專用司機也被請迴了公司,他是一位老實的中年男人,“聶總,宋董事出了酒店後,我本來替她開了車門請她開車,可是她說今天不用我開車了。”


    “什麽原因,她沒有讓你開車?”聶勳追問。


    那司機也是莫名,“我也不知道,宋董事沒有說,她隻是說,還想去個地方走走,所以讓我先迴去……”


    去一個地方走走?這終於像是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來,聶勳眼中一明。


    柳絮道,“我說了,宋董事大概是開車去外邊散散步了。”


    “散步會不接電話?”聶勳一句話沉凝駁了過去,柳絮啞口無言,卻是又道,“或許是沒有看見。”


    “我不管是沒看見,還是其他,總之要找到她的人!”聶勳猛地拍案,他意誌如此堅決。


    可是在之後的時間裏,卻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宋七月人在何處。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了,淩晨前折返迴龍源的聶勳,一路等到了淩晨兩點,這個時候保全部派出去的人依舊沒有任何音訊,此時的聶勳當真是已然坐立不寧了!


    “給我報警!”聶勳怒道。


    柳絮道,“聶總,沒有到四十八小時,警方是不立案的。”


    “我讓你聯係警署,不管用什麽方法,我要知道她是從哪條路走的!”不知道怎麽迴事,聶勳心底總有種不良的預感,而且越來越凝重。


    七月,你在哪裏?千萬千萬不要出事!


    柳絮隻得聽令,立刻聯係了警方,警方這邊如柳絮方才所說一般,走司法程序不得立案。但是基於聶勳的身份,還是同意調取路口錄像來尋找宋七月的去向。這邊錄像調集了後,得知宋七月離開酒店後往前方就往東而去了。


    城東那裏是哪裏,聶勳得知消息,他更是糊塗,難道是去看紹譽?這不可能,紹譽在莫宅,莫宅在城北,並不在城東。


    於是聶勳隻得繼續等下去,而下屬調查得來了一個最新關鍵點,那就是原來宋七月晚上夜宴應酬的酒店,當天晚上另外一行人也有在這個酒店出現,聶勳愕然而起,聽到了那個男人的名字,“是久遠的莫總!”


    ——莫征衍!


    怎麽又是他!


    一切都好似撞到了一起,卻不是巧合一般,太過出奇,聶勳心中的不安愈發擴張。


    尋找還在繼續著,聶勳於辦公室裏抽著煙等候。眼看著那煙灰缸內,煙蒂積聚了無數,柳絮在旁沉默陪同,她出了聲,“聶總……”


    “我讓你閉嘴!”聶勳一開口就是喝止。


    “你是醫生,你應該知道抽煙的危害。”柳絮卻是抬眸迎上,聶勳不常抽煙,作為醫生的背景,鮮少會去碰這些危害身體的物質。可是今日,這一包煙快要抽盡。


    “出去!”聶勳喝了一聲,隻將柳絮請離。


    柳絮凝眸,僵持之中好似沒有了辦法,她隻能離開。


    聶勳則是一把將煙袋捏緊,攥成了一個團丟入垃圾桶內。


    突然,艾秘書再次奔了進來,“聶總!”


    柳絮停住步伐,聶勳迴頭去瞧,艾秘書疾步跑過來道,“聶總,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和宋董事無關的事情,就不用說了,我現在沒有興趣聽!”聶勳迴道。


    “不,是和宋董事有關!”艾秘書立刻道,“就在兩天前,宋董事交待我去辦一件事情,她讓我去交一幢公寓的物業管理費!”


    “哪裏的公寓?”聶勳質問。


    “是金海岸的公寓!”艾秘書道出了這間公寓來。


    聶勳沉思一想,那是宋七月住過的房子,名下的資產,可她不曾再理會過,所以一度就連聶勳也沒有了印象,難道說,難道說她是去了那裏?可是就算是去了從前的公寓,但是為什麽不接電話?


    同一時刻,柳絮接到了電話,“是警署打來的!道路拍下的照片發現,宋董事是往城東的城區去了,那裏有一片住宅區。”


    “金海岸公寓?”聶勳不禁如此聯想,幾乎是可以串聯。


    可是下一秒,傳真接收到警署這裏的監控照片,交到了聶勳的手中。聶勳拿過一瞧,那模糊的照片投影內,果然是一輛車裏,依稀是宋七月的身影。但是且慢,她車子的後麵還跟了另外一輛車!


    聶勳緊盯著後方的那輛車,隻是尋常的黑色私駕,可是那隱約的輪廓,卻是依稀讓他瞧見了,車裏的男人是誰。


    是他,沒有錯,又是他!


    聶勳悶聲不語,他立刻往外邊走。柳絮見狀,她也是跟了出去。聶勳的步伐極快,像是再也瞧不見旁人,他一出大廈,外邊的車子備好了,他奪過鑰匙就開車,柳絮飛快也上了車。


    “我陪你去!”柳絮應了一聲,聶勳來不及再言一句,飛車往金海岸趕過去。


    一路上,氣氛沉悶的能將人逼瘋。


    飛速的車速中,連續闖著紅綠燈,終於到了金海岸處的公寓。柳絮一瞧時間,此時已經過淩晨四點,黎明正是到來,在這三月來臨的時節裏,天色還是黑透的。


    聶勳的氣勢驚人,過了保安直逼朝大廈裏邊去,柳絮阻擋了那保安,“我們要找我家小姐,知道她在這裏,請你不要攔我們!”


    於是一路而上,終於到了宋七月所買下的那公寓一層。


    電梯門一開,卻發現電梯口那迴廊裏的燈是亮著的,並沒有關。這一梯一戶的過道,亮的通明,好似亮起了一整夜,都沒有熄滅過。


    聶勳望向那緊閉的門,心裏突然猛地一沉。


    那扇門關上了,可是門前的把手處,那把鑰匙還懸掛著,證明這裏有人來過。而且,來人並沒有走,一直都還在這裏!


    愈發不好的預感此刻全都盤踞在腦海裏,在一瞬的步伐停住後,聶勳疾步往前,他的手握住門把手,似是心念一定,將那門推開——


    迎麵而來的一切,讓人僵在外邊!


    公寓裏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黑暗的房子裏卻是不比迴廊亮著燈,裏麵一點光亮都沒有。唯有外邊的天空,黑夜已經過去,黎明透出的曙光照亮了一方,所以朦朧裏邊卻是隱隱可見一切。


    那周遭的空氣裏彌漫著的氣息,是男人一眼就可以分辨出的縱情氣味!


    而那蜷縮在沙發角落裏的那團身影,被蓋上了毛毯被褥,頭發遮掩了麵容,淩亂的看不清她的臉,可是聶勳卻是一眼就分辨出她是誰!


    聶勳的喉嚨處好似被堵了,他急忙唿喊,“小七!”


    聶勳奔了過去,他去瞧個究竟,奔跑到沙發處,他去捧住宋七月,低頭一瞧,借著那外邊的燈光卻才發現,宋七月衣服淩亂無比,襯衣被狼狽的穿迴在身上,可是紐扣已經散的七零八落,那一旁的高跟鞋和掉落的皮包,還有手機,都似乎是在證明剛剛發生了什麽。


    柳絮也是走在後方瞧,宋七月的樣子讓她驚愕,但是她也是知道她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是被誰淩辱了?


    “小七!你怎麽了?”聶勳還在唿喊,宋七月似是被人喚醒了,但是那目光卻是放空的,幾乎迴不了神。


    就在此時,“哢擦——”一聲亮起了火光來!


    誰能想到這裏竟然還有第四個人?柳絮頓時一驚,隻感覺頭皮一陣發麻,黑暗裏有種未知的恐慌感襲來。


    聶勳卻是整個人定住,他尋聲望過去,那一團火光撐滿了所有的視線,醒目到了幾乎要灼燒一切的境地。


    那是男人手裏的打火機,照亮了公寓的一角,頎長的身影,他身上的衣服卻是完整的,隻是透過那光亮也可以看見起了褶皺來,不複往日裏光鮮到幾乎不能碰觸的境地。


    莫征衍執一隻煙,他將打火機點亮抽了一口。他倚著牆而站,是一道斜長的身影,偏頭瞧著聶勳,那姿勢如黑夜裏行走的盲人,仿佛早不畏懼任何。


    眼下的一切,宋七月的淩亂,加上莫征衍的堂而皇之,都在告知聶勳一個訊息,是他,他對宋七月犯了罪!


    當下,莫征衍開口,他的聲音散漫的卻是低沉的,“抱歉,你來晚了,聶總,我已經睡了她。”


    突然,那證實的罪惡,將那所有的仇怨都一下爆發了一般,聶勳的側臉變的如此猙獰。柳絮心裏一驚,隻感覺糟糕,而來不及開口之際,聶勳已經朝莫征衍衝了過去,那步伐可謂是踏浪而行般的勇猛直前。


    聶勳沒有一句話,隻是那拳頭已經掄起,猛地砸向莫征衍!


    那砰一聲,已然是用了全部力道,是以絕對的力道,奏向莫征衍的同時,也將莫征衍身後處懸掛的壁畫也一並震碎。並排了四幅的壁畫,齊齊落在地上,散的像是大盤小盤齊齊落下,震的人耳朵一陣發刺,柳絮震驚!


    “莫征衍,你該死!”聶勳已如浴火一般,那周身散出來駭人的氣焰。


    莫征衍被打了一拳,這正中的一拳實實在在的打上了他,隻一拳打的他鼻梁骨都歪了,半邊臉都凹陷,流血而下。可是他沒有去理會,隻是眯起眼眸來看著他。


    本是漫不經心倚牆而站的人,這一刻也不再可以悠閑以對,兩個男人四目相對中,卻都像是恨不得將對方置於死地。


    那指間的煙還燃著,並沒有撚滅,莫征衍不疾不徐,卻是說道,“聶勳,我要是該死,那你就不該活!”


    說話間,那煙被他一把握在掌心,沒有撚滅竟然是直接用掌心掐滅!


    柳絮驚呆了,她隻能在渾渾噩噩的宋七月身邊陪護,卻是束手無措。


    隻在那一聲令後,兩人都像是瘋了一般,朝對方猛烈的攻擊,那憤怒那恨意有多少,他們的出拳就有多猛。卻是招招都往死裏邊打,隻恨不能拿把刀來,就把對方一刀捅死!


    鞋子踩在地板上,那些壁畫墜落的碎玻璃都被踩的更為細碎,玻璃渣子的聲音交疊著拳聲,響徹在整間公寓裏邊。誰也不知道,這一場爭鬥究竟要到何時才會結束,好似他們就能這樣一直打下去,打到世紀末日一樣。


    兩人痛毆著對方,一拳接著一拳,無休止的鬥爭裏沒有一句話語,這樣靈活勇猛的身手,更是讓柳絮看的說不出話來。


    聶勳的確是個練家子,背負了血海深仇的他,從小就秉持了一個念頭——複仇!


    複仇占據了生命的全部,那些傷害過他們的人,都必須要付出代價,而作為柔弱的孩子,武力便是在貧窮麵前最好的武器。所以打鬥,就成了孩子長成之前唯一的解決方案。


    從聶家毀滅開始,聶勳就是一路從打鬥裏過活的。美國的黑人,打起來不是一般的狠,縱然是美籍軍人,聶勳也不是沒有打過。他更是曾隨特種部門退意的團隊一起進行過訓練,所以絕對是鬥毆場上一把鋒利的刃。


    而莫征衍,這位自小養尊處優的大少,身負家族使命,定然也是從小就受多方教育。武術訓練,便是這其中一項裏重要的訓練。麵對聶勳的攻擊,如此沉重的痛擊,不管是多少下,他都沒有發出過聲音,連悶哼一聲都沒有。如此速度之快,眼神之中曝露出來的殺意竟是這樣的讓人心中發怵。


    柳絮原以為應該是沒有人能夠抗衡聶勳的武力,但是現在,這一刻瞧見莫征衍和他的鬥爭時,她的腦海裏曾經堅定的信念卻是被洗刷了。


    莫家大少,他這樣的狠戾,絕不屬於任何一個人的狠戾!


    像是拆了這座公寓一般的力道,兩人打的天翻地覆,卻在這一刻,保安尋找來,隻怕他們是來搗亂的,他可付不起這個責任,可是兩名保安一到門口就被驚到了,同樣是無法動彈!


    誰也不敢上前,更是不敢阻止!


    卻是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見外邊的天空,黎明真的已起,朝霞也已經升起,絢紅的霞光透進來,落在兩人的臉龐上,鬥的已是氣喘籲籲,可是兩人都不曾倒下,不是沒有疲態,但是那兇狠的眸光,已似刀刃,要將對方千刀萬剮。


    “兩位先生,請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我們隻能報警了……”保安隻怕會出事,所以在勸說,勸說不成就要報警了。


    柳絮喊住,“不要報警!”這個時刻,報警絕對不是可取的,那保安被一喝果然不動了,柳絮卻是沒有辦法,她喊道,“聶總,不能報警!”


    柳絮見兩人精疲力竭不再動,她上前就欲勸阻,可是聶勳哪裏會聽從,“莫征衍,今天你不要想從這裏踏出這裏!”


    “你要有這個本事,盡管來!隻怕見閻王的人是你自己!”莫征衍冷笑。


    “聶總!”柳絮拉住,兩個男人渾身的汗水血水交織,多要看不清臉龐了。


    淩亂的暴打中,卻是有人蹣跚著站了起來。


    那是宋七月,她裹著身上的毛毯,躺了半天後,終於好似迴過神來,也似乎是恢複了體力,所以才能夠站立,但是雙腿都在打顫,隻是她的臉上,一片的慘白,唯有雙唇,已經被吻的紅腫。這樣的慘白驚豔裏,滲透著絕望過後蔓延滋生的恨意。


    兩個男人一怔停下,莫征衍望了過去,聶勳也是迴頭。


    突然兩個男人都不動了,宋七月慢慢走近一步,她的視線混沌中定睛,“莫征衍,你所做的一切,這一生一世,我都不會忘記,我和你,誓不兩立!”


    話音落下,她身體輕晃著似要倒下,聶勳疾步上前擁住她,卻是發現她燙的嚇人,她竟是發燒了!


    那倒下的一刹那,一幕幕定格,莫征衍的笑容終於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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