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跌坐在地,低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三……二……一!”


    朱慈炯抬槍就射。


    “嘭!”


    火星飛濺,崩碎的青磚,劃破了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一胖和尚……的臉……


    “啊……我死了,我死了!”


    那和尚滿地打滾,屎尿橫流。


    吃喝不愁的他,渾然不知,自己隻是臉被劃了一道口子罷了……


    朱慈炯一槍打在牆上,卻是將空槍拋給張大,接過了已經上好了子彈的另一把鳥銃。


    “在數三聲,不開口,就給我挨排挨的殺!”


    朱慈炯衝著楊起隆命令道。


    “呃……咯咯……”老和尚喉嚨裏憋出了母雞下蛋一般的聲音,他抬起手,顫巍巍指向了一邊的廚房。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朱慈炯冷哼一聲,一揮手,讓楊起隆帶人去搜。


    而地上的老和尚,渾然一動不動,擋住了正門中間。


    “讓開,你這老頭,好生不知好歹!”焦三嗬斥一聲,見到老和尚不動,伸手推了一把。


    哪知道,那身披金線織就,點綴顆顆碩大珍珠袈裟的老主持,竟然仰麵就倒,嘴角赫然流出一串血線。


    焦三一楞,伸手去抹老主持的鼻息……


    “公子爺,這廝竟然將自己活活嚇死了!”


    朱慈炯低頭看去,隻見那老主持,口鼻耳都已經開始滲血,顯然,他是被生生嚇破了膽囊。


    ……


    “公子爺,廚房裏除了一個燒火的傻和尚之外,沒找到順治。”黃吉滿臉的焦急,狗日的老和尚,臨死還要刷了他們一道。


    傻和尚?


    朱慈炯皺眉,他示意焦三堵住院門,自己走進廚房一看,隻見一個肉嘟嘟的中年和尚,正雙手捧著一個鍋蓋一般鍋巴,臉上全是黑灰。


    胖和尚正一邊燒火,一邊啃鍋巴呢!


    見到朱慈炯進來,還裂開嘴“嘿嘿”傻笑一陣。


    難道被那主持騙了?


    ……


    朱慈炯剛走出廚房,想要仔細搜查,哪知道就迎麵撞了一個義軍。


    “公子爺,這些和尚都該殺!


    我在茅廁發現了一個女的,這和尚廟也是,竟然藏有尼姑!”


    牛二娃臉色通紅,一臉窘迫的從廁所退了出來。


    “女的?”朱慈炯懵懂了,這……


    牛二娃喋喋不休道:“公子爺,我肚子疼,想去跑稀。


    哪知道剛進去,就看到一個穿和尚衣裳的光頭,長得唇紅麵白的,好像是個娘們。


    她正蹲在坑裏撒尿,那尿細的,就像是牙簽一樣,都帶著咻咻聲音呢!”


    蹲著?


    朱慈炯拔腿就朝廁所衝去,隻見一個渾身發抖的和尚,正蹲在坑道兩邊,不敢起身呢!


    “把他拖起來,給我驗身!”


    朱慈炯冷哼一聲。


    那蹲在地上的和尚,一聽到要被驗明身份,當即嚇得抖成了一團,因為出口狹窄,壓力高升的尿液,飆射的到處都是。


    明朝時候,太監隻需要去了giao丸就好了,而清廷,則是將三件套都給切割了事。


    如此一來,明廷的太監,便能夠正常站立撒尿,甚至騎馬打仗者也不少見。


    而到了清廷之後,卻再也見不到太監將軍了。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啊,我是一個可憐的逃人,當年甲申國難,逆賊進宮,我逃到了這裏啊!”


    “大王,可憐可憐我,我隻是一個可憐兒啊……”


    那太監不顧袈裟已經濕了大半,跪在臭烘烘的茅廁裏,苦苦哀嚎。


    “是嗎?”


    朱慈炯冷笑:“給我扒了他的褲子,若是雞兒不在,那就是吳良輔!”


    張大當先一步,讓人按著那太監的手腳,就給他褲子脫了下來……


    他嗤笑一聲:“在三皇子麵前,你竟然還敢狡辯,真當我家沒有去了太監啊!”


    他滿臉的鄙夷,看著那太監下麵空落落的,一片傷疤中間,一點螞蟻洞,嗤笑一聲:


    “伺候小爺和娘娘的太監,人家隻是少了兩個球而已,哪像你的主子爺,竟然全都給你割了!”


    “嘖嘖嘖,你這般維護你的主子爺,你的主子也可是不講你當人啊!”


    張大嘖嘖稱奇,當狗當到了這樣的境地,也是沒誰了!


    他一把將這太監拽了出去,摜在地上:


    “吳良輔,你給我老實一點,我家主子爺問你什麽,你隻管迴答,若是不老實,我就幫你洞開大點,讓你撒尿敞快一些!”


    張大拔出匕首,在老太監身上比劃著。


    “吳良輔!”朱慈炯指著已經被集中在庭院內的一眾和尚:“說出福臨小兒的所在,我饒你不死!”


    老太監渾身一抖,臉色瞬間大變,他一個激靈,竟然“噗噗噗”連響……屎尿橫流……


    “萬歲爺化作燒鍋的……”


    吳良輔手指廚房,渾身抖若篩糠……


    先前那啃鍋巴的傻和尚被拉出來了,他癱在了地上,自從知道無法逃脫之後,極力維持的傻子模樣,再也裝不出來了。


    “朱慈炯,朱慈炯,朱三太子!


    你們全家的遭遇,真不怨我,你也知道,我就是一個橡皮圖章,一切都是皇父攝政王主導的……”


    “一切罪過,都是皇父攝政王幹得,與我無關啊!”


    “…饒了我…”


    福臨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他做了十六年的入關皇帝,怎麽會不知道朱家人是什麽下場。


    大清將每一個找到的崇禎近支宗室,都給魚鱗刮了。


    就算是偏遠宗室,隻要姓朱,哪怕是一個最低等的都尉,也要給一刀兩斷!


    現在他被朱慈炯抓住,會有什麽下場,福臨心知肚明。


    自從皇父攝政王去了,他夜夜不得安寧,無數次午夜夢迴,總是會到了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地方,全城百姓都化作了厲鬼,向他索命。


    他嚇得魂不守舍,吃食不香,以至於瘦的皮包骨頭。


    後來遁入佛門之後,每日裏念佛洗刷執念,便不再做了那個噩夢,而今更是心寬體胖……


    “哈~哼~”


    朱慈炯從鼻孔發出了一聲冷笑。


    不怨他?


    朱家幾十萬的宗族性命,就這一句不怨他,便要揭開?


    上億百姓的枯骨,就這一句不怨他,便要冤死?


    “吾可恕蒼天難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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