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說煮茶的水……”


    顏諾還在等待白芷的接下來的話,可是坐在她麵前的白芷臉上升起的笑意卻僵硬住了。


    白芷拿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但她還是極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等到臉色又恢複到平淡之後,她才將手中的茶杯放迴了桌麵上。


    “是你們都不希望我懷上莫索的孩子,還是莫索自己不希望我懷上孩子?”


    白芷視線移向不遠處的落地窗,看著陽光照在地板上留下明亮的色澤,她卻覺得空氣還是冷的。


    顏諾驚嚇得立刻跪在了地上,“太太,你別誤會先生!”


    顏諾沒有料到白芷會這麽輕易就聞出了她在茶水裏麵放了避孕藥,她用的是最濃鬱的花茶,也用了沸騰的水來衝茶,就是希望用水溫和香氣遮掩住藥的苦澀。


    令她震驚的是,她們的太太連嚐都沒嚐,隻是聞了聞就察覺到了異樣。


    白芷不再聽顏諾的話,一直沒有轉頭看顏諾一眼,“我不會在這裏很久,你不必驚慌。”


    莫索從房間裏走出來,就聽見了白芷平靜無波的音色。


    目光掃向放在桌子上的那杯茶和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顏諾,莫索臉色暗沉下來。


    “什麽不會再這裏很久?你是這個家裏的女主人。”莫索走到白芷的身邊,話語中帶著輕斥,並不明顯。


    但是即使莫索返迴,白芷也沒有轉過頭,視線一直一直停留在被陽光照射到的地板上。


    莫索對跪在地上的顏諾淡淡開口,“下去吧。”


    “是。”


    莫索在白芷的身邊蹲下來,將白芷的頭扳過來麵對自己。


    “小芷,生氣了?”


    這個時候莫索不會將一切推到顏諾的身上,他想白芷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他們的身體都不適合要孩子,他的血液裏毒素不淺,白芷的細胞也和常人不同,在不能保證孩子健康的情況下,他不想讓他和白芷在未來麵對未知的悲慟。


    白芷淡淡的麵對著莫索,“她說你沒有其他女人。”


    “當然沒有,我隻有你,有你就夠了。”


    “莫索,”白芷眼中藍光點點。


    “嗯?”


    “我不吃藥。”


    “……”


    “你不想我生一個屬於你和我的孩子麽?”白芷做了最後的決定,這也是她昨天肯讓莫索接近自己的唯一目的。


    莫索望著白芷晶亮的眼眸,像是想望進白芷的心底,良久,才將心底的話吐出一個字。


    “想。”


    白芷聽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暗淡下來的臉上又升起笑容,笑意裏像是帶著滿滿的期待。


    是的,她不辯駁,她也不想當莫索莊園的女主人,她隻是想懷孕要一個孩子。


    她想不到比莫索更合適的人,而他們共同欠下的債,也應該由他們共同償還。


    關浩找人給她送過消息了,出於報複也好,想繼續折磨她也罷,關浩說,想要得到解救白白的試劑,就必須創造一個和白白誕生伊始最接近的環境。


    這就是為什麽她對唐心說自己最合適做樣本的原因,魅惑當年懷著白白的時候就是身中劇毒,而她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辦法將毒素從身體裏清除。


    顯然,隻有她懷上孩子,才能還原曾經的一切,才能使唐心重新開始實驗。


    誰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冒險,可是她別無選擇。


    她的生日早就過了,二十五歲,多少女孩子在這個時候就嫁為人婦做了媽媽,她當然也想在有限的生命裏體會一次做媽媽的感受。


    如果實驗最後失敗了,她就和孩子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即便是去地獄,她也不讓她的孩子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可如果心心的實驗再一次成功了,那麽不僅僅是白白得救,就連她和孩子也都有了生存下去的機會。


    和林媚兒爭著做實驗的時候她還沒想到這個辦法,再次見到莫索,她才有了這樣的念頭,所以昨晚她放任了莫索的舉動,跟著他迴了屬於他的地方。


    “那我不吃藥。”


    白芷再次對莫索強調了自己的想法,靜靜地等待著莫索的迴複。


    莫索同樣沒有說話,兩個人靜靜地對視,莫索想望進白芷的心底,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如果你逼我吃藥,那我將這杯茶喝下去,從此以後我們之間再無瓜葛。”


    一切從顏諾端上一杯花茶開始就攤在了明處,白芷也不隱瞞自己的意圖,平靜地麵對著莫索,說著自己的決定。


    見莫索還是注視著自己不同意也不反駁,白芷有些沉不住氣的站起身,想離開這個壓迫感縈繞的地方。


    白芷覺得莫索似乎看出了她的真正意圖,她卻並不準備現在就讓莫索承受痛苦。


    如果結局注定是場噩夢,白芷希望在睡著之前的時間是美好的,因此她不想告訴莫索她也許會和孩子死在實驗室裏。


    白芷的腳還不等邁出去,身子就被莫索抱住,“小芷。”


    莫索閉上眼睛,最終妥協,“不吃藥,不吃。”


    白芷高興地轉身望向莫索,而莫索再睜開眼睛時,視線淡漠地掃向桌子,按開與門外相連的對講機,冷靜的吩咐。


    “將茶端下去,以後所有的東西都按照太太的喜好準備。”


    “是。”


    ……


    私人飛機按時起飛。


    機場的私人區域裏,氣氛卻再次緊張了起來。


    前來送行的人不少,林家花家的所有人,因為向晚夫人的隨行,白家的人也來了,另外還有慕容歐和季小清。


    唐心看著齊全的眾人似乎準備開始下一場混戰,看著不遠處男人們各自的手下也都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無語地和林媚兒對視一眼,最後齊齊拉著一旁不明所以的白芷向著門口處走去。


    男人們打架女人們不參與,她們隻想知道從小就不諳世事的白芷為什麽會和莫索一起出現。


    在向晚夫人麵前,不管是唐心還是白夜,誰也不敢多問,傻子都能看出來向晚夫人有多希望將白芷和莫索湊成對。


    就連白夜因為孝順也不敢在母親麵前多做質疑,所以才在飛機起飛後再次和莫索僵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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