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也是怕別人說閑話,晚上天嬌沒有去找江橋,隻是第二天早晨,她早早地就去上班了。她剛到那顆高大的合歡樹下,江橋就從花叢後邊走過來。

    “你早。”

    “你早。”

    “和他說了沒有?”

    “還沒有。”

    “為什麽?”江橋睜大眼望著天嬌。

    “他對我不惱不怒的,我實在是張不開口。”

    “那有什麽張不開口的呢,要知道你倆是不對等的,也沒有什麽感情基礎。”

    “其實,我們原可以不談,到目前為止,我們隻是同居,還沒辦理結婚手續呢隻是,我不忍心那樣做。”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可是太好了,其實你們不是夫妻,隻不過是戀人而已。”江橋高興得直搓手。

    “你看去很開心?”天嬌見江橋喜形於色有樣子不知為什麽心裏生起了煩惱。

    “是的,我怎麽會不開心呢,現在隻要你和他說一聲你要離開他了,或者什麽也不用說,隻要你跟著我,我們就是夫妻了。”

    “不行,我不能那樣做,雖然我對他失去了信心,但他對我卻是真心的。”

    “你這人可真是的,婚姻是隻有真心就能解決問題嗎?笑話,婚姻必須講雙方的感情,講能力,講經濟基礎,他現在喪失了勞動能力,連自己都不能自理,又怎能養家糊口呢。”

    這話說到天嬌的心裏去了,她不再說什麽,隻是用手捂著臉,在傷心地流眼淚。這大約就是這個負心的女人最後的一道防線了。

    江橋站在一旁知道不宜再說什麽,他等她冷靜,他知道她冷靜後會做出有利於他的選擇的。

    半天,天嬌終於停止流淚,她兩眼直直地望著江橋道:“你以後會對我好嗎?”

    “我向你發誓,要是我對你不好,讓我不得好死。”江橋認真地道。

    “誰讓你發這樣的誓了?討厭。”天嬌破涕為笑道。

    “天嬌,我想送給你個禮物,不知你喜不喜歡?”

    “隻要是你送我的禮物我都喜歡。”

    “給。”江橋從兜裏掏出個手機遞過來。

    “手機?”

    “怎樣,喜歡嗎?”

    “怎麽會不喜歡呢?橋哥,要是你晚出生幾年,或者我早出生幾年,那該多好哇,要是那樣,我們會是一對模範夫妻。”

    “什麽意思,你嫌我老了?”

    “不,我哪有那個意思,現在時興老夫少妻,我是說要是我們早相遇相知,可以省去現在的這些煩惱。”

    “其實根本沒有什麽煩惱,都是因為你太善良了,自己給自己找煩惱。”

    “你說得或許有道理,我是個重感情的人,雖然他傷了我的心,但他畢竟還可以說是個好人。”

    “現在不是提倡公平競爭嗎?物競天爭,適者生存,那是很正常的,你要是說不出口,要不我和他說?”

    “不行,我看這樣,你給我點時間,你相信我,我會把事情處理好的。”

    “那你大約要多長時間呢?”

    “少則三天,多則五天,我和他的事處理好後,我再來找你,你看好嗎?”

    “好吧,為了你別說等三五天,就是等三五年都沒問題。”江橋深情地望著天嬌道。

    “好,那你暫時先離開吧,省得別人說閑話。”

    “誰不怕爛舌頭讓他說去,我就是讓世人都知道我愛天嬌。”江橋看去毫無畏懼。

    “我的佛祖喲,為了我們能少惹麻煩,我看你還是先忍一忍吧。”天嬌用手點了一下江橋道。

    “好,既然這樣,我聽你的,不過我提醒你,不管他提出什麽條件,你都要答應他,我們有的是錢。”

    這天晚上,天嬌照常迴家,她家住在濱海市市郊的一棟不能再破舊的平房裏,那是他們用每月一百五十元錢租的,室內也簡陋到了極點,可以說,除了床,幾乎沒有什麽擺設。

    天嬌迴來的時候,陳乾已經做好了飯,他今天特意燉了一條魚。她一進屋,他就把飯擺到桌子上。

    “天嬌,看你臉色不好,累了吧?”

    天嬌搖了搖頭。

    “吃飯吧。”

    “我不餓。”

    “怎麽,不舒服了?”陳乾關心地問。

    “陳乾,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困難都是暫時的,一切都會好的。”陳乾似乎預感到她要說什麽,趕緊截住她的話道。

    “陳乾,我認為你應該看看病,我認為身體最要緊。”

    “天嬌,你別為我操心,我現在正吃藥,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好的。”

    “也許我們都應該冷靜下來好好地想想,你不覺得我們在一起變得越來越泛味嗎?有時我們還吵架。”

    “是的,我們有時吵架,那都是貧困的原因,要是我們有了錢,我們就會和別人一樣恩恩愛愛地生活下去。”

    “可是我們什麽時候能有錢呀?”

    “會有的,一定會有的。”說到錢,陳乾看去有些神經質。“天嬌,我知道,跟了我,你受了許多苦,但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你忘了我們當初的誓言了嗎?‘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窮,天地合,乃敢下君絕。’”

    天嬌流淚不語。

    “天嬌,你還記得我們當年在飯店打工,雖然那時我們也貧窮,可我們卻過得快樂,那時,你和我說,窮不可怕,隻要有我陳乾陪著你,你就滿足了。”

    “陳乾,我求你別說了,別說了。”她心亂如麻,煩躁不堪。

    “好了,我的好妹妹,我們吃飯吧。”

    “我真的不餓。”

    這時天嬌坤包裏的手機響了,她慌忙打開包,取出手機,不想鈴聲卻停了。

    “天嬌,你買手機了?”

    “哦,不,是我借朋友的。”天嬌搖頭道。

    “朋友,什麽朋友?”

    “陳乾,你別問了,我想我可以不告訴你吧。”

    “那一定是高陽的,你說是吧。”看來她對高陽的暗戀他已經知道。

    “不,不是他的。”

    “那是誰的?”

    “陳乾,我求你別問了。”

    “可是我們不能無緣無故的要人家的東西呀。”

    “陳乾,既然你這樣不相信我,我們幹脆分開算了。”

    “天嬌,你聽明白了,這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關心你,你說是吧。”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並不感到溫暖,卻感到很難受,陳乾,我們好聚好散算了,我可以把所有家產都給你,並且要是我掙了錢,我還可以再給你一些。”

    “錢,錢,難道我們之間除了錢就沒有別的嗎?天嬌,我和你說,我什麽也不要,我隻要你。”

    “陳乾,我這也真的是為了你好,你好好地想想好嗎?”

    “我不想,就是別人給我一座金山,也別想搶走我的天嬌。”陳乾氣急敗壞地道。

    天嬌見陳乾氣得有些瘋狂,她有些害怕。

    “天嬌,我和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邊有人了?”

    天嬌不語。

    陳乾上前抓住天嬌搖撼道:“你說,你說呀!”

    “陳乾,你要幹什麽?”

    “我問你是不是答應人家了?”

    “沒有,我說沒有。”

    陳乾像泄了氣的皮球攤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道:“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天嬌都是我不好,你能原諒我嗎?”

    “你什麽也別說了,我已經夠了。”天嬌聲嘶力竭地道。

    這天晚上,他們再也沒說話,桌子也沒拾,倆人躺在床上,個人想著個人的心事。

    第二天,天嬌見了江橋,首先把手機遞給他。

    “怎麽了?”江橋關心地問。

    “不行,為了這塊手機鬧了一場風波,要是再用下去,或許會要出人命的。”

    “你和他說了嗎?”

    天嬌搖了搖頭。

    “我的寶貝,你可真是太善良了,讓你偷著離開你不幹,讓你和他當麵說清,你又不忍,難道你想餓死、累死在他的手裏嗎?”

    “你別急,你容我好好想想好嗎?”天嬌露出哀求的神情。

    “像你這樣猶豫不決是辦不成大事的,要不你和他當麵說,隻要他離開你,我可以給他一百萬。”

    “不,他那人愛鑽牛角尖,他不可以用金錢收買的。”

    “那你說就沒辦法了?”

    “橋哥,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也從心裏感謝你,可你想過沒有,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一個普通的打工女,我看你用不著為我花那麽大的代價,天下像我這樣的女人多的是,你找她們算了。”

    “阿嬌呀,阿嬌,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呢,你以為我江橋是個很隨便的人是吧?不錯,天下的好女人多的是,可是她們和我無緣,縱然是她們再美、再漂亮,和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可我實在不忍心傷害他呀。”在江橋麵前,她不想做個無情無義的人。

    “好,這樣吧,我再給你幾天時間,我在這時間有限,我還有數不清的工作要去做,我聽你的好消息好嗎?”江橋知道強擰的瓜不甜。

    “好,我一定處理好。”

    在以後的兩天裏,天嬌正常上班下班,看不出與平常有任何的不正常,隻是她心裏一直悶悶不樂,一直在尋找脫身之計。這些,陳乾自然是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可卻又沒有什麽好辦法。到了第三天中午,他起身要上廁所,可從椅子上站起來沒走兩步,就一頭裁倒在地上,好家夥,他休克了。這下子可把天嬌嚇壞了,她大唿小叫了半天,可是陳乾卻像睡著了似的,一點反應也沒有。後來鄰居的李嫂聞聲趕來了,還是她有經驗,掐人中,啃腳跟,忙活了半天,他終於醒了過來了。

    “我這是怎麽了?”陳乾躺在地上,見一幫人圍著他不解地問。

    “你總算醒了,陳乾,你覺得難受嗎?”天嬌小心地問。

    “我沒什麽,隻是覺得累,好累好累的。”陳乾無力地道。

    “快別說話了。”李嫂轉過身向天嬌道:“我看打120吧,他應該上醫院看看去了。”

    “我沒事,沒事。”陳乾聞言要打120,想到又要花錢,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的天祖,你別動,別動好嗎,要知道,要是你哪塊血管出了毛病,這一動是要破裂的。”李嫂道。

    “不要打120。”陳乾無力地道。

    “好,我們不打120,但醫院是總要去的,這樣,你在這等著,我出去打個車去。”

    “還是我去吧。”鄰居的一位中年男人說罷獨自出了屋。

    轉眼功夫,中年男人打來了車,大家把陳乾摻到車上,由天嬌和李嫂陪他上醫院。

    到了醫院,陳乾看去好了許多,化驗血、做心電、腦電,折騰了半天,最後他們又迴到內科,那位五十開外的男醫師接待了他們。

    “大夫,他到底怎麽了?”

    “他從前可有什麽病?”男醫師問。

    “他身體一向很好,隻是半年前染了‘布病’,別的他沒什麽毛病。”

    “他最近也許是太緊張了,也許是太累了,應該注意休息。”男醫師看去極平靜,在他的這個崗位,見他這樣的病人簡直是太平常了。

    “那他到底是不是有病呢?”天嬌焦急道。

    “也許是心髒病,不過,這隻能是種猜測。這心髒病最難確診,隻有在發病的當時,才能確診準。”

    “那他用不用住院呀?”

    “住自然是好,在醫院裏觀察兩天,這樣相對能安全一些。”男醫師態度並不堅決。

    “我不住院,我要迴家。”陳乾說罷,轉身出了內科。

    “這年輕人,一點不知道珍惜身體,就是不住院,也要吃點藥呀,你看他臉色蒼白,一看就知道不是很健康的,這樣,我給他開點藥,你讓他帶迴去吃。”

    “謝謝大夫。”

    男醫師說罷,龍飛鳳舞地在藥方上寫著什麽。眨眼功夫,男醫師開好了藥,天嬌拿了藥方去藥房取藥。在藥房門口,她見到陳乾。

    “我不吃藥。”陳乾道。

    天嬌並不理他,到了藥房劃了價,買了藥,然後和陳乾、李嫂一起打車迴了家。

    這天晚上,天嬌和陳乾吃過飯後都默默地坐在屋裏,半天,陳乾突然道:“天嬌,要不你就走吧。”

    “走,去哪去?”天嬌裝傻道。

    “其實都是我不好,我太自私了,你跟我受苦了。”

    “你說這些幹什麽呀。”

    “天嬌,我說的是實話,你要離開就離開吧。”

    “那你呢?”

    “我沒事。”陳乾嘴上這麽說,眼裏卻汪著淚。

    “這都是造化弄人,我們太窮了。”天嬌道。

    “窮不可怕,可怕的是怕窮。”

    “陳乾,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不過,天嬌,你能和我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心裏有人了。”

    “看你,說了些什麽呀,我心裏能有誰呢?”天嬌撒謊道。

    “到了今天這地步,你就別瞞我了,我最了解你,我知道留住你人,留不住你的心,你要是想走你就走吧,但是你要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陳乾,你就別瞎想了,你身體不好,要注意保養。不過話說到這了,我也不能不說,陳乾,你記住,就是有一天我們分手了,我們也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我們不適應,真的,難道你沒覺得我們在一起總是說不到一起嗎,我想我們當初因為愛情走到了一起,如果我們的愛情終結了,我們也應該好聚好散。”狡猾的女人采取了攻心術。

    “怎麽會沒有愛呢,隻是我們現在生活在了一起,不能再像從前處對象時那樣卿卿我我了。”

    “不,不是那樣。”天嬌道。

    “要說沒有愛也隻有你,我對你可是隻有愛。”

    “可是你沒覺得你的愛正在泛味嗎?我們在一起時,你總是皺著眉頭,你可曾有開心的時候?”

    “那是因為貧窮與疾病的原因,我不甘心如此,卻又迴天無術,我自己貧困不要緊,還要連累你。”

    “陳乾,聽我說,我們暫時分開一個階段,讓我們都換個環境,或許我們就會好起來的。我知道,我最近的脾氣很不好,這對你的健康很有害,或許我離開些日子你會變好的。至於你現在的生活,我可以幫你解決,我這裏還有三萬元私房錢,是我在娘家為姑娘時攢的,我一直沒和你說,我就是想等到最關鍵時在用它,現在它派上了用場,我把它全給你留著,要是這些錢還不夠你花,我還可以給你錢。”說罷天嬌玩戲法似地從兜裏掏出個存折放在陳乾麵前。

    “天嬌,謝謝你的善良,可你不夠誠實,我知道這錢不是你的,我求你,你能告訴我這錢到底是誰的嗎?”

    “怎麽,你真的連我也信不過了嗎?你也不想一想,我們到現在還沒有辦理結婚登記,就是辦理了結婚登記,我要是跟了別人跑了,你還能有什麽辦法呢?若不是我牽掛你,我還會這樣苦口婆心的和你說這些嗎?陳乾,聽我的吧,我們先分開一個時期,等我們再想相聚的時候,我們再聚,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好了,天嬌,你要走就走吧,從現在開始,我再不會難為你了。”陳乾知道說的再多也沒用了,她的心已經離開他這裏了。

    “那你就把存折收好,這樣或許我會心安些的。”天嬌把存折從桌上推過去。

    “天嬌,請你把存折收迴去吧,我一個堂堂的男子漢,不會接受一個女人的施舍的,你要是尊重我的人格,請你把這存折收迴去吧。”陳乾看去極為平靜。

    “也好,我暫時代你保存,你什麽時候缺錢了,你打電話告訴我。”

    陳乾聽了這話一言不發。

    “好,既然如此,我今晚就走。”

    “你到哪住呀?”

    “這個不用你操心。”

    “好,那我祝福你。”

    “再見。”

    “再見。”

    天嬌出了門,來到街上,她很快打上了一輛轎的,一會兒功夫就到了她工作的那家賓館。因為在車上通了電話,天嬌一下車,江橋就等在那裏。

    “我的心肝,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江橋高興地迎上來。

    “橋哥。”天嬌紮在江橋的懷裏,眼淚從臉上流了下來。

    “辦好了嗎?”

    “辦好了。”

    “好了,好了,這不一切都過去了嗎?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橋哥,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天嬌從江橋懷裏掙出來。

    “好,今晚我為你接風,同時也慶祝我們的新生活。”江橋扯起天嬌的手道。

    天嬌破涕為笑,甩了甩頭,挽起江橋的胳膊一步步地走遠了。

    這對熱戀的人不會想到,就在他們即將消失在暮色中的時候,從離他們談話處不遠的樹叢裏走出一個瘦弱的年輕人,他在他們談話的地方站了很久,看得出他的表情是極其痛苦的。

    這個人就是張乾,這個可憐的人從家裏一直跟蹤天嬌到這裏,並且見了剛才他最不想見的情景,雖然這樣的場景早在他心裏演示過,可是真的影現到他的眼前時,他還是感到不能承受,他感到自己心裏難受的就像要死去一般。

    迷迷茫茫之間,他來到了海灘,他毫無目的地在海灘上漫步。這片海是接近某一大學校園的深海區,暮色中看不清海的麵目,隻能聽到海浪聲。

    海灘上有一對對熱戀的男女,他們或摟抱或擁坐在一起,看到他們幸福的樣子陳乾頭腦裏不禁迴想起他與天嬌熱戀的一幕幕。

    那時他到極光城打工的第二年,在一家飯店當切墩工,這家飯店的老板很刻薄,換了一個又一個服務員,還好,老板雖挑剔,但對陳乾倒還說得過去,這其中的原因,主要是陳乾的努力,他勤快能幹,人又長得好,雖然對老板沒好感,但因為沒有找到好的去處,隻好在此棲身。

    一天,大家正坐在屋裏休息,一挑門簾,從外邊走進一個漂亮的少女。

    “我看你們門上貼聘服務員?”

    “對,我們聘服務員。”老板娘上下打量這位少女,不用說,像她這樣漂亮的服務員的確難找。

    “你們這裏有什麽要求?”

    “也沒什麽,我們想聘一名樓上雅間的服務員,主要業務就是傳菜、打掃衛生什麽的。”

    “月薪多少?”

    “六百,不包括瓶蓋等獎。”

    “那住宿呢?”

    “我們這裏包吃包住。”

    “好,那我可以試試嗎?”

    “當然。”

    這天晚上,天嬌就住在飯店的二樓,而陳乾住在一樓。在隨後的日子裏,因為朝夕相處,他們慢慢地成了好朋友。

    “喂,你他媽的長眼了沒有。”因為一心想著自己的心事,陳乾差一點踩到一對在沙灘上摟抱的男女。

    “對不起。”陳乾抬起頭,繞開了那對男女。

    “神經病。”

    身後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人聲音,然而陳乾並不在意,他還茫無目的地往前走。

    自從天嬌到了飯店後,飯店的生意興旺了許多,極光城裏都知道這裏有個美人,因此不少人不惜辛勞從很遠的地方到這裏來,為的是一睹天嬌的風采。可是風波就是從這裏開始的,他與天嬌的愛情也是從這風波中開始的。

    一天,一個闊男人帶了一幫人來到了這裏,他們在一陣狂飲之後,竟想來點刺激的,在天嬌給他們斟酒的時候,這個闊男人一把攥住了天嬌的手。

    “小姐,陪我們一起喝一個吧。”闊男人色眼迷離地道。

    “喝一個,喝一個。”一桌子男人齊聲喝道。

    “我……我不會喝酒。”天嬌臉窘的通紅。

    “不會喝可以學嘛,來,小姐,我教你。”闊男人站起身,他端起一杯酒遞到天嬌的嘴邊,看他那樣子,隻要天嬌反抗,他就會把這杯酒灌進她的嘴裏。

    這時,陳乾聞聲從外邊走進來。

    “各位老板、朋友,她一個女孩子家,真的不會喝酒,要喝,的替她喝。”陳乾道。

    “去你媽的吧,你算是個什麽東西。”闊男人把一杯酒全都潑到陳乾的臉上。

    “你們……”陳乾的話還沒出口,一隻啤酒瓶子飛了過來,砸在他的腦袋上,一股殷紅的鮮血從他頭上流了下來,他下意識地用手捂住頭。

    這時老板聞聲從下邊走上來,見此情狀,大聲喝叱陳乾道:“陳乾,你給我滾下去。”

    這時天嬌醒過神來,她推了把陳乾,把他帶到她的屋裏。

    “陳哥,都是我不好,讓你受連累了。”天嬌掏出手絹捂在陳乾的傷口處。

    “這幫狗娘養的,仗著有幾個臭錢,仗勢欺人。”

    “陳哥,我們先別和他們生氣,我們到醫院包紮一下。”

    “那這裏呢?”

    “老板拿我們不當人,我們還管他幹什麽。”

    “可我們還有工錢在他們手裏呢。”

    “工錢不要緊,還是看病要緊。”

    天嬌護著陳乾到了醫院。從那天開始,他們開始了戀愛。

    “人怎麽說變就變呢,那時她多好,多善良呀。”陳乾心想,此時他已經有些疲倦了,他躺在潮水能夠衝到他的海灘上,想用海水把自己澆清醒。

    一波又一波海浪不停地向他湧來,他的衣服已經被海水完全浸濕,然而他渾然不覺,他竟昏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他正和天嬌在教堂裏舉行婚禮呢,他自己也覺得奇怪,他從沒進過教堂,他和天嬌的婚禮怎麽會在教堂裏舉行呢?難道是主在庇護他、可憐他。

    他穿了一身黑禮服,天嬌呢,一身曳地白色婚紗,她看去是那麽高貴、那麽楚楚動人。

    “陳乾,你願意娶鄭天嬌為妻嗎,不論她是年輕漂亮還是年老多病,你都娶她為妻嗎?”牧師相貌端莊,聲音宏亮。

    “我願意。”陳乾朗聲答道。

    “鄭天嬌,你願意嫁給陳乾嗎,不論他是榮華富貴,還是貧賤低微,你都願意嫁給他嗎?”

    “我願意。”天嬌羞澀地答道。

    “好,那我就以主的名義,宣布陳乾與鄭天嬌從今天開始,正式結為夫妻。”

    他仰起頭,望著可愛的妻子,正想上去擁抱他時,突然,天嬌沒了,他麵前出現一條看不到頭的大蟒蛇,它張著血盆大口向他撲來,他一激靈,從夢中醒來。

    “天嬌,天嬌。”他喃喃地叫著。然而他很快清醒了。

    “天嬌,你怎麽變心了呢?”他覺得心疼得不行。

    “沒有天嬌,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麽意思呢?”雖然她給他戴了綠帽子,可他還是愛她。

    他站起來望著暗綠色的大海,他想一縱身跳下去,他已經感到自己跳下去了,可是,天嬌又出現在他的麵前。

    “我不能這樣不辭而別,我必須和她說個明白。”他想。“我這一跳下去,她可能就永遠也找不到我了,就是做鬼,我也做個明白鬼。”他拿定了主意,轉過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這一夜,天嬌與江橋風流快活了一個通宵,而陳乾卻傷心的要死。

    第二天,天嬌剛上班,她家東院的鄰居李嫂匆匆忙忙向她走來,她懶洋洋地迎上去。

    “李嫂,什麽事這麽急?”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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