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趙金銘吃完了最後一頓人間飯菜,簡單洗漱了一下,換了一身幹淨的囚服,即將押赴刑場。


    他依舊在罵罵咧咧,隻是嗓門小多了。


    這幾日,又是哭又是嚎叫又是叫罵,嗓門都啞了。


    “省省力氣吧!”陳全都看不下去了,特嫌棄的說道。


    “你懂什麽!”趙金銘對陳全一臉不屑,隻肯給陳觀樓一點麵子,“我都要死了,還不許我罵幾句。”


    陳全當即翻了個白眼,“我是替你著想。留著力氣,到了刑場上有用。真不騙你。你好歹堂堂官員,這會把力氣用完了,上了刑場,那場麵你會控製不住屎尿屁,最後丟人的是你。聽不聽在你。那麽多人圍觀,說不定還有昔日的同僚,還有你的家屬,嘖嘖……”


    趙金銘瞬間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他又問道:“真會有同僚來觀刑?”


    “多得很!當官的最喜歡死同行,每次有官員砍頭,刑場附近的酒樓茶樓爆滿,全是那幫有錢有勢的官員包場。”


    陳全倒是沒有瞎說。


    比起砍汪洋大盜的頭顱,無論是百姓還是權貴,更喜歡看砍犯官的頭顱。


    那場麵太刺激,一個個嗷嗷叫喚。


    陳觀樓來到現場,問道:“都準備好了嗎?趙大人,你能安靜下來,屬實難得啊!”


    “陳獄丞,能否求你最後一件事?”


    “你說。”


    “可否幫我找個手快的劊子手,我不想受罪。我聽說有的劊子手,要三四刀才能把人殺死。我不想那麽痛,我受不了。我隻想一刀子下去,一了百了。”


    說著說著,趙金銘又要哭了。


    他的眼淚是真的多啊!


    也是真能哭!


    陳觀樓答應對方,“這件事簡單。今兒負責砍頭的劊子手,全都是經年老手,個個經驗豐富,少說都砍了上百個頭顱。所以,你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不過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我做主替你安排手最穩,刀最快的那個劊子手,如何?”


    “多謝陳獄丞!收屍一事,還請陳獄丞行個方便,容我家人第一時間收屍。我不想暴屍刑場,被野狗舔舐。”


    “這些都是小事!時辰不早了,趕緊出發吧。”


    “陳獄丞,你不去嗎?”


    “我晚點再過去。”陳觀樓笑眯眯的,衝對方揮手再見。


    陳全負責押送這批犯人上刑場。可不能耽誤官老爺的事,寧早不能晚!


    規定是午時斬首,但是犯人必須早早候著。


    這批犯人送走,感覺天牢都安靜了許多。


    陳觀樓當然不用去刑場,他是獄丞,這種髒活苦活都是下麵的人幹,他隻需要坐在公事房簽字畫押即可。


    “大人,刑部那邊要查麻六的屍體。”穆青山急匆匆跑進公事房,著急得汗水飛濺。


    “見鬼!這都過去多長時間,麻六的屍體早埋了”陳觀樓聞言,不敢置信。


    哪有埋了屍體又起出來檢查的道理。


    從來就沒有這麽辦事,也沒這種規矩。


    荒謬!


    瞎胡鬧!


    “當初麻六剛死,就上報了刑部。刑部查驗了屍體,簽了字畫了押。屍體也拉出去埋了。現在又說要查屍體,怎麽迴事?刑部那邊幾個意思,故意刁難嗎?”


    他怒不可遏,差點就要衝到刑部找人理論。


    穆青山連連搖頭,“刑部那邊解釋,原本麻六也在今天這批被砍頭的犯人名單裏麵。因為提早死了,就把名字勾劃掉。本該沒事的。


    但是,今兒負責斬監的官員是大理寺的人。大理寺那邊,手裏頭有一份老名單。新舊名單一對比,見少了個麻六,還是禍害百姓十幾年的大盜,大理寺那邊要求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今兒的刑場,怕是要出亂子。”


    陳觀樓頓時皺起眉頭,“大理寺什麽意思,懷疑我們天牢內外勾結,李代桃僵?放他奶奶的狗屁!”


    “怕不是六扇門幹的好事,被大理寺那邊的人知道了。”穆青山這張大嘴巴,猜得很有道理。


    陳觀樓連連點頭。


    很有可能六扇門那邊走漏了風聲。大理寺之前隱忍不發,為的就是今天一擊必中。


    不過,大理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隻知道六扇門換了犯人,貨不對版,卻不知他陳觀樓補齊了蛇漏洞,殺了真正的麻六。


    他當即叫來盧大頭,“拿我的名帖去六扇門找孟老大,告訴他,他們幹的事情事發了,大理寺抓住了把柄。叫他好自為之。”


    盧大頭拿著名帖,問道:“要是孟老大問起,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迴答他。”


    “你告訴他,認清自己的身份,別亂了章法。管好所有人的嘴,說錯了話,會要命!”


    大理寺顯然有備而來,專門針對刑部。


    這事,他還得跟孫道寧通個氣。


    “來人,即刻前往城外亂葬崗,務必將麻六的屍體挖出來,保護起來。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靠近麻六的屍體。”


    大理寺來者不善,麻六的屍體,眼下這個高溫,也不知還能保存幾分,體貌特征是否還能看出來。


    謝天謝地,天牢這幾年在他的管理下,做事越發規範。


    像麻六這類沒有親屬認領的屍體,都是深埋。如果還是過去的老規矩,隨意丟在亂葬崗,暴屍荒野,早就被野狗啃食幹淨。他連自證都做不到。


    還得是規範化管理。


    他又叫來許富貴,告知他此事。


    “管好所有人的嘴巴,尤其是下麵獄卒的嘴巴,別一見到官員,就戰戰兢兢什麽都往外吐。你告訴下麵的獄卒,守口如瓶,順利度過這關,人人都有封賞。至於你,你好自為之!”


    許富貴嚇得臉色發白,兩股戰戰,“大大人,大理寺怎麽會關注麻六的案子?”


    “別管為什麽,你隻要記住之前的說辭,別說漏了嘴。”


    “要不,我還是請假吧,就說病了。”


    “瞧你這點出息,天塌了也有高個子頂著。你要做的是,趕緊給下麵的獄卒通氣,吸取教訓,不要一聽大理寺就嚇得尿失禁。”


    許富貴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褲襠,陳獄丞騙他,他才沒有尿失禁。但是,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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