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刑房內。

    跪在齊天嘯麵前,麵如土色,戰戰兢兢的人,正是王府的廚子遲武新。

    齊天嘯俊臉全無表情,隻有深邃如鷹的眸子透出攝魂冷光。刑房內各武催魂奪命的刑具隨著燭光的搖曳,亦散發出清寒詭異的幽光。

    齊天嘯頭頂赤色發帶,咬牙切齒地很盯著眼前之人。“說,免得到時候生不如死。”他陰沉恐怖的聲音仿佛來自十八層地獄。成日裏跟在他身側的嶽文開和文質彬彬的文師爺冷不丁見他如此,全身不由得一陣不寒而栗。

    “王爺要奴才說什麽,奴才是在不知。”遲武新的油光錚亮的肥臉上橫肉驟跳。

    “簡直是癡呆,到了這裏竟然還想硬挺。”手不離刀杵在一旁的嶽文開,看著他油膩的肥臉和那兩道不討喜歡的下八字眉,便無由來的一陣鬧心,一時興起,抬腳便對著他的大肥屁股踢了一下。

    那遲武新怎經得住身為七品帶刀侍衛的嶽文開這一踢,原本趴著的身體驟然前竄了出去,狠狠地搶了一個狗吃屎。一張肥臉立即變成了一塊五花肉。臉上的吃痛,讓他再也忍不住鬼哭狼嚎哀叫出聲。

    “說出來,本王就饒你不死。若等本王自行查出來,你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的家人被誅。本王倒要看看,究竟你的嘴巴硬,還是砍在你家人脖子上那儈子手的鋼刀硬。”齊天嘯一字一句沉聲說道,天庭飽滿的額鬢上的青筋也是不是的若隱若現。

    遲新武聽聞此言,不禁象個孩子般嚎啕痛哭起來。

    那女人說過,若是自己說出實話,她就會讓自己馬上替全家人收屍。可若是自己不說,王爺便要讓自己眼睜睜的看著他誅自己滿門。當初就因為自己貪那一千兩銀子,如今竟把全家人的性命都搭了進去。思及至此,他不禁悔恨萬分,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此。他悄悄抬起小眯縫眼環視了一下四周,看看何處可容他自盡。

    “你可不要想著現在求死,你死了就等於默認了罪行,本王到時候不想誅你三族恐皇上都不答應。”精明的齊天嘯一眼就看穿了遲武新的想法,厲聲出言警告道。

    他的話絕非恐嚇。

    被猜中心思的遲新武,聞言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蔫頭耷腦的癱在那裏,不敢造次。

    “你現在說出來,本王保證你全家不死。但若是你敢有所隱瞞,本王現在就讓人去抄了你的家。文開……”還沒完全解氣是我嶽文開,幾步走到遲武新的麵前,戲虐的對他揚了揚那隻穿著薄

    地快靴一尺三寸多長的大腳。遲武新一看那大腳,邊條件反射般保護住了自己的腦袋。

    齊天嘯則若無其事的地靠到太師椅上,悠閑地喝起了茶水。

    “王爺千萬不要啊!奴才,奴才說就是了。”精神上的摧殘,肉體上的折磨再加之內心的矛盾,讓遲武新身心俱疲,痛不欲生。權衡利弊後,他全身顫抖地哀求道:“奴才現在就說,求王爺能保奴才家人不死。”

    無恥小人,死到臨頭居然還跟自己講價錢。“哼!講。”齊天嘯冷哼一聲,算是答允他的條件。

    “其實……至今奴才也不知道,那威脅小人的女人究竟是誰,長的何種模樣。”眼淚和汗水一起順著遲新武的肥臉流了下來。

    “您的生日的前兩天晚上,小人迴家。途徑如意賭坊時,被賭坊的小二倪三給拉了進去。素日裏,小人就喜歡玩兩把,所以也就沒在意跟了進去。誰知那晚,奴才手氣委實太差,不到一個時辰就輸光了身上所有銀兩,還欠下了賭坊六百兩的高息賭債。”說到此處,遲武新不禁悔恨交加再次痛哭流涕起來。

    稍顯厭惡的轉過頭,齊天嘯望向身側的文師爺和嶽文開,後者默契的朝齊天嘯點了一下頭轉身出去了。

    “從如意賭坊出來沒多遠,奴才便被一黑衣人蒙麵人憑空攔住了去路。他手裏拿的正是奴才在如意賭坊簽下的借據。開口之後奴才才方知她是一個女人。當時正值午夜,她又是一孤身女子,奴才便想趁此奪了她的借據。哪曾想,奴才還不曾動手,便被她期身而上卸下了肩骨。她讓奴才要麽在一天之內還請賭債,要麽就幫他做一件事情。如若不然,一天之後便把奴才的妻子兒女賣給人牙子。無奈之餘,奴才隻好答應為她做事。她答應事成之後把借據還給奴才,還格外給奴才一千兩銀子。奴才一時起了貪念就答應了她。”說到這兒,遲武新偷瞄一眼齊天嘯,意欲察言觀色。卻不料被齊天嘯此時身上散發出的威壓生生震懾的低下頭去。

    “她要你做的究竟是何事?”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文師爺,此時卻搖著折扇,開了腔。初春的夜晚原就颯涼,他卻不分時節的扇不離手。

    “她給了奴才一張單子,讓奴才在您生日那天無論如何都要做上這道菜。其中一份雞湯還特別注明,必須使用十年生的老母雞加上老山參和三七一起,用三鍋水熬製成一碗濃湯。奴才一看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也不是什麽害人之事,所以就照做了。”說完,遲武新死乞白賴的跪爬到齊天嘯腳前。

    “她可曾要你在湯碗上做上標記?”文師爺看了齊天嘯一眼隨後問道。

    “這倒不曾,她隻是要小人將濃湯戚在最後一個湯碗裏即可。”遲武新不假思索直接迴答道,看來他所言非虛。

    “你可知道最後一晚湯是給誰的?”文師爺再次問道。

    “奴才知道,王府的規矩,要按照身份尊卑依次上菜的。論理那碗湯應是給四夫人的。”遲武新戰戰兢兢地說道。(因為謝雨菲已有封號,地位隻比孔幽塵低一點)

    他的話讓齊天嘯和文師爺都不由得一愣。

    “事後她如何得知你是否有按她的吩咐行事?又是如何將銀子給你的?”文師爺不緊不慢的問道。

    “王府裏有她的眼線。開始奴才也心存僥幸,豈知她連奴才在王府哪間嚇人房歇腳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事後第二天,奴才的老娘便在門口發現了用包袱包著的一百兩白銀,和一張九百兩的銀票。還有在如意賭坊的那張借據。”遲武新縮著脖子,噤若寒蟬顫聲說道。

    “不是害人之事?那你可知,賢德側妃在晚宴前曾吃過菊花粥?”齊天嘯怒喝出聲,震得四壁嗡嗡作響。文師爺再次被驚了一跳,鳳眼不滿的斜瞟齊天嘯一眼。

    “奴才不知!”遲武新的身子明顯的抖了一下子。

    “你不知道!現在還不知道?”倉啷一聲,遲武新粗短的脖頸出傳來一陣沁體的涼意。一想到謝雨菲暈倒的情景,齊天嘯便無名火起,恨不得直接宰了眼前這個爛賭鬼。

    旁邊優哉遊哉的文師爺卻被齊天嘯把劍之舉唬掉了下巴。

    向來處事冷靜的王爺何以如此激動,竟然會對一下人這般大動肝火。有意思!

    “奴才……奴才是晚宴快開始時才知曉的!”跪伏在地的遲武新此時三魂七魄已然嚇飛半數,褲襠處也被尿液濕的盡透。

    此話不說還好,這剛一出口齊天嘯便火冒三丈起來,“晚膳前你既已經知曉,為何不出聲製止?”他咬牙問道。握劍的手也忍不住向前遞出一分,劍尖立時在遲武新的脖頸上劃出一道血槽。

    見到鮮血的遲武新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就嚇暈過去了。

    “潑醒他!”齊天嘯麵上橫肌頻跳,出聲指著文師爺。

    文師爺麵有怒色的向後退了一步,但還是勉為其難的依言行事了。

    一盆涼水潑下去,遲武新驚醒過來。

    他立即像一條半死

    的癩皮狗一樣再次爬到齊天嘯腳下,拚命地磕頭求饒道:“王爺饒命啊,並非奴才不想說,實在是不敢說啊。那女人事前警告過奴才,若是奴才膽敢走露半點風聲,便會要奴才全家的命。所以奴才事前才昧著良心沒有做聲。王爺,求您看在奴才也是逼不得已的份上,饒過奴才全家……”此時的遲武新全無人樣,一張肥臉被眼淚、鼻涕、血跡和灰塵糊抹得一塌糊塗。

    “那女人可有什麽與眾不同之處?”文師爺手撚茶盞,輕皺眉頭問道。

    “奴才也隻是見過她一次,她身材不高,走路輕盈,看那身手應該是個會家子。那日因是晚上,再加上她渾身上下均用黑布遮掩,奴才無法判定她的年紀。不過聽聲音,應該是個年輕人。她雖然蒙著麵聲音也故意壓低,但奴才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京城人士,而是……而是帶有膠州一帶的口音。對了,她拿借據的左手小指上還套有一枚蝶狀的指環。因白色醒目,所以奴才記得特別清楚。”遲武新極盡所能的仔細迴憶著那女人的一切。

    恰逢此時嶽文開悄聲推門而入,俯身在齊天嘯耳畔說了幾句話。齊天嘯的麵色頓時更加難看起來。

    “本王問你,那日除了賢德側妃以外,可還有誰中午的膳食裏有菊花?”

    “迴王爺,還有四夫人。四夫人中午吃的是菊花鱸魚。”遲武新如實迴道。

    “那為何四夫人無恙,賢德側妃卻險些送命?”想起謝雨菲蒼白的小臉,齊天嘯怒不可遏的抬起右腳,對著遲武新的胸口狠狠踹將過去。

    遲新武冷不防的被踢飛出去,重重的摔到了牆角處。

    齊天嘯尾隨而至,抓起其頭上發結,將之腦袋仰麵拉了起來。

    “咳咳咳。”一口鮮血隨著遲武新的咳聲噴了出來,殷紅的血跡星星點點濺在齊天嘯的薄底靴頭上。

    “這……奴才就……不得而知了,除非……喝下那碗濃湯的……是……是賢德側妃。”說完便耷下腦袋,再次暈厥過去。

    “鬥啟,去查一下,那日為賢德側妃和四夫人傳菜的是那個丫頭。”

    “王爺,屬下覺得,此事絕非那麽簡單。兇手此計定的甚是高明。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們還不知道兇手的矛頭究竟是指向哪位夫人。我們再貿貿然的處罰於她,豈不冤枉好人?傳菜丫頭若是存心顛倒,那兇手的目標便是賢德側妃無疑。但是,她若一口咬定不知情,我們便無從得知她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又有和憑證定她的罪?而且那人又是如何

    提前得知兩位夫人會在那天吃的菊花呢?”文師爺有條不紊的分析著。細長的分眼中,精光隻是一閃,便迅速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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