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擰了下眉,探身拿過那個小盒子,拉開抽屜丟了進去。


    隻是消遣,他再次警告自己。


    第66章 親密


    華燈璀璨, 入夜後的都市又是另一番麵貌。


    灣泊區靠海,麵積是大嶼五個區裏最大的,與濱海區辦公樓林立的景象不同, 灣泊區創業園區、產業中心和各類基地居多,大嶼最大的奧體公園也坐落於此。


    蘇新七打了個車,按著陳鱘給她的地址讓師傅直接送到了他住的小區門口,下了車她在保安處做了登記, 直奔b棟, 乘了電梯上樓。


    陳鱘住在高樓層, 電梯上行期間蘇新七借著鏡麵反光打量了下自己,今晚她給陳鱘發消息的時候才從健身館迴來,得知他迴到大嶼的消息後她又驚又喜, 也顧不上去想他為什麽沒有主動告訴她, 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念頭就是想見他。


    拿到地址, 她匆匆換了套衣服, 臨行前稍作猶豫, 最後還是素著一張臉出門, 她心裏雖然期待見麵,但不想打扮得太刻意,她的想念並不需要顯山露水。


    電梯門開了, 蘇新七勾了下頭發走出去,一層兩戶,她看了眼門牌號,走到房門口按了下門鈴,沒多久,門從裏麵開了。


    陳鱘像是才洗完澡,穿著一條休閑褲, 裸著上身,頭發還濕濕的,蘇新七看見他,眼神柔和,朝他露出一個和煦的笑。


    陳鱘稍愣了下,他記得她以前並不是個特別愛笑的女孩,那時候為了逗她一樂,他可謂是煞費苦心。


    他讓開門往裏走,蘇新七跟著走進去,在玄關處猶豫了下。


    “不用換鞋,直接進來。”


    “噢。”


    蘇新七走進客廳,轉眼打量了下室內,套房,兩居室,室內麵積挺大的,裝修也很簡約,看得出來他很少住這裏,房子裏沒什麽生活氣息。


    “坐。”


    陳鱘隨手指了下客廳的沙發,蘇新七走近,瞥到桌上的幾盒藥,愣了下立刻緊張地問:“你受傷了?”


    陳鱘轉過身,看她指了指桌麵,淡定地解釋道:“舊傷發作。”


    “哪處的舊傷,肩上腰上?還是你之前的肺炎沒好全,又複發了?”


    這下輪到陳鱘稍怔,看她緊張兮兮的模樣,好像對他身上的傷病挺了解的,他低咳了聲,迴道:“背肌拉傷了。”


    “嚴不嚴重啊?”


    “還好。”


    蘇新七不知道他這個“還好”到底到是什麽程度,仍是憂心,她低頭看著那幾盒藥,有口服的也有外用的,她拿起其中一盒藥膏抬頭問:“你擦藥了嗎?”


    她看他才洗了澡,大約是還沒來得及上藥,遂不假思索地說:“我幫你吧。”


    陳鱘默了下。


    “我以前經常幫我爸搽藥,按摩手法還是不錯的。”蘇新七收緊手指,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地說:“你知道的。”


    陳鱘經受不住她殷切的眼神,帶些楚楚可憐又透著一股子堅持,從前示軟的一方向來是他,哄著她央著她去做一些事情,現在角色互調,她倒成了低姿態的一方。


    他有點不習慣,也抵抗不了。


    不過是擦個藥,也省得自己動手,陳鱘很快釋然,一聲不吭地走過去,拿過一個抱枕往上一趴,把整個背露出來。


    蘇新七莞爾,拆開藥盒,擠了點藥膏在手上,她走到沙發邊上,為了好使力,單腿跪在沙發上,下手之前還提示他一聲,“我要擦了。”


    “嗯。”


    蘇新七先把手上的藥膏抹到他背上,感受到他背肌一緊,不由停下手問了句:“我的手太冰了?”


    陳鱘不好說自己隻是下意識對她的接觸有反應,閉著眼迴道:“不會。”


    蘇新七把手搓熱,兩掌按在他的背上,幫他把膏藥抹開,又借助著藥膏的潤滑作用幫他按了按背。


    “勁會太大嗎?”


    “還好。”她手法得當,陳鱘還挺享受的,有種在按摩店點鍾的感覺。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按摩的功夫隻進不退,他還記得那年在海堤,給他上藥酒她還不太情願,那時候他是半脅迫半誘哄著她幫自己上藥的,藥酒氣味極衝,他那時還調戲她來著,說那藥酒是壯陽用的,把她氣得夠嗆。


    陳鱘想到這忽的有點心猿意馬,感覺一從火從背後燒開,火氣往四肢百骸躥。


    “你肩袖炎還犯嗎?”蘇新七說著把手移到他的肩胛處捏按了下。


    陳鱘迴神,想她大概是通過媒體報道知道了自己的職業傷,遂如實迴道:“偶爾。”


    蘇新七蹙了下眉,幫他鬆了鬆肩,又問:“腰傷呢?”


    陳鱘有所預料,未來得及阻止,她的手就移到了他的後腰上,還揉了揉,他忍不住低哼一聲,尾骨像是過電了一樣,隻覺腰腹一緊,渾身血液都沸了。


    “別按了。”陳鱘往後抓住她還想按揉的手,倏地翻過身,他的動作太過突然,不小心撞到了蘇新七跪在沙發上的腿,失去支點,她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前撲去,跌在了他身上。


    蘇新七一手被抓著,一手撐在他的胸膛上,表情一時有點懵。


    她的臉近在咫尺,未施粉黛卻盡態極妍,陳鱘喉頭一動,眸光稍黯,他上身微抬正想扶著她起來,蘇新七卻做出相反的動作,她身子一俯,低頭吻上他的唇。


    蘇新七並未淺嚐輒止,她迴憶著過往的經驗,有樣學樣地吻著他,輕輕咬了下他的唇瓣,小舌還時不時地往裏試探。


    陳鱘覺得身體裏有什麽東西欲要炸裂,剛才燃起的那一把火已經燒到了他的心口,火氣又順著血液匯往一個地方,他悶哼了聲,一手摟住她的腰,微微翻了下身,兩人姿勢對調,蘇新七就躺在他懷裏,眼波帶水微喘籲籲。


    兩人貼得近,陳鱘身體上的變化蘇新七都能感受到,她咬了下唇,兩隻手摸上他赤·裸的胸膛,一路劃著向下。


    陳鱘餘光瞥了眼桌子的抽屜,忍了忍按住她已經摸到腰際的手,啞聲道:“不行。”


    蘇新七停下動作,眨了眨眼柔聲問:“你明天還要訓練嗎?”


    陳鱘有種被拱在火上烤的感覺,身上都熱出汗了,他沉著眼,用僅剩的一點理智隱忍著衝動,低聲說:“沒套。”


    蘇新七聞言耳尖泛紅,一點點蔓延到臉上,她垂眼往底下看,嚅了嚅唇說:“我吃藥。”


    “不行。”陳鱘迴絕得斬釘截鐵。


    蘇新七手一動,“那我幫你弄出來。”


    她說得這麽直白,陳鱘腦中的弦又繃緊了些,他按著她的手不讓動,眼底情潮翻湧,內心卻又在掙紮,看著她遲遲不敢下決定。


    蘇新七掀起眼瞼看著他,她眼帶春水,微微眨眼就是一陣撩撥人的漣漪,“還是你不想我用手。”


    她說完下意識舔了下有些幹燥的唇瓣,陳鱘看到她殷紅的舌尖,耳中腥然一響,腦中那根弦差點就繃斷了。


    蘇新七大概猜到陳鱘在猶豫些什麽,暗咬了下唇,狠狠心說:“又不是第一次,陳鱘,你在害怕什麽?”


    陳鱘臉色一沉,蘇新七了解他,知道激將法對他最有用,此時也就大著膽子,直視著他釁道:“你是不是不行了?”


    “蘇新七。”陳鱘的臉色有點難看,他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一個男人聽到這樣的質問很難不放在心上。


    “你真是長本事了。”他氣急反笑,撐在她腦袋旁的手摸了摸她的臉,另一隻手拉著她的手往下,目光凜凜,邪氣道:“我倒要看看你多有能耐。”


    ……


    ……聰明人分割線……


    ……


    陳鱘額角一跳,渾身顫栗了下,唿吸短而急促,他餘光看到蘇新七嘴角上揚,幫她理了下鬢發,忍不住問:“笑什麽?”


    蘇新七眼角眉梢都是滿足的笑意,她湊過去蹭了蹭他的手,老實地迴道:“我喜歡聽你的……喘息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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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兩人緊密地貼著,陳鱘緩過了勁,起身伸手拿過桌上的紙巾,拉出她的手擦了擦,抬眼看她雙眸含水,臉頰韞紅,整個人似乎還沒醒神,他想了下,伸手就去解她牛仔褲的扣子。


    蘇新七一個激靈坐起身,抓住他的胳膊,驚詫道:“要做什麽?”


    陳鱘挑了下眉,“有來有往。”


    蘇新七臉上一臊,眼神飄忽,“我不要。”


    “又不是第一次,你怕什麽?”他把話拋迴去。


    蘇新七推開他的手,扯下自己的衣服,“我怕你把持不住。”


    陳鱘磨了下牙,心想她果然知道怎麽招惹他,偏偏這話他還沒法反駁。


    他看著她脖子上,領口處的幾抹紅痕,又有些蠢蠢欲動,他沉了沉眼,轉過頭,在再次失控前起身,走向浴室。


    陳鱘衝了個冷水澡出來,套上衣服,再次迴到客廳時蘇新七已經把自己整理妥當,此時正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的一角,專心地盯著飼養盒,和他的黑王大眼瞪小眼。


    欲·望消退,理智重新迴籠。


    陳鱘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眼神複雜。


    她今晚是做好了心理準備過來的,他卻沒有,他們之間的問題尚未解決,她的主動在他看來就如同獻祭,拿自己當賠償品獻給他,有一瞬間他竟然在想她是不是打算就此兩清,所以他說了假話。


    雖然沒有做到底,但到這一步也是超乎了他的意誌,幾年過去了,她還是輕易就能撩撥起他的欲·望。


    “不怕?”陳鱘走過去問。


    蘇新七迴神,轉過頭看他,笑了下說:“島上也有蛇,我從小就不怕這些東西,我室友還在房間養蜥蜴呢。”


    “隊裏能養寵物?”她問。


    陳鱘搖了下頭,“平時寄養在羅粵那。”


    “你要是迴隊裏,可以把它放我那。”蘇新七說:“我來照顧。”


    陳鱘看她一眼,已經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了。


    “再說。”陳鱘戴上帽子,彎腰從桌上撈起車鑰匙,示意她,“走吧。”


    蘇新七放在膝上的手下意識蜷了下,“時間還早。”


    她這話的意思是還不想離開,陳鱘掀起眼瞼看她,轉過身勾了下唇說:“去吃飯。”


    蘇新七愣了下,站起身跟上去,“你晚上還沒吃飯?”


    “嗯。”


    “你什麽時候到的?”


    “六點。”陳鱘說了個大概的時間。


    蘇新七本想問他怎麽不告訴她一聲,想了想又作罷,垂眼跟著他走進電梯。


    電梯門合上,陳鱘從鏡麵上看到她垂著腦袋,似是失落,他大概能猜出原因,卻也沒多做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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