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拉過蘇新七,摸著她的手急切地問道:“有沒有受傷啊?”


    “沒事。”蘇新七說:“陳鱘及時找到我了。”


    蘇父聽完隻覺血壓更高,“那個林勇強,狗一樣記屎不計打,敢動我女兒,看我這迴不揍得他滿地找牙!”


    “誒誒誒,你幹什麽去,忘記上迴警察說了,再打架鬥毆,就把你拘了。”蘇母訓了蘇父一句,“這麽大人了一點都不穩重,先去報警。”


    “報警頂什麽用,他那種地痞就是不見棍棒不落淚!”


    “你就別添亂了,你打了他,理就不在我們這邊了,到時候被拘了,我還得去撈你……聽我的,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蘇父氣得臉色鐵青,攥著拳手背上青筋畢現。


    蘇母拉著蘇新七,看向陳鱘,“小鱘啊,謝謝你了,今天時間晚了,你先迴去休息,改天和小七一起來家裏,阿姨請你吃飯。”


    陳鱘頷首,看了蘇新七一眼,又看向蘇父,“叔叔,要去警局嗎?我正好順路,可以送你過去。”


    蘇父和他對視一眼,咳了下說:“行,我就法治一迴。”


    蘇新七看著陳鱘,他迴過頭,衝她笑了下,“好好休息。”


    陳鱘載著蘇父走後,蘇母把蘇新七拉進家裏,上上下下打量著她,看到她頰側微紅,駭了下問:“林勇強打的?”


    蘇新七見瞞不住,隻好點頭。


    “林家真是一家子流氓,在海上捕魚用些下三濫的手段,上了岸還這樣。”蘇母心疼地摸摸她的臉,“痛不痛啊?”


    “現在不會了。”


    “身上呢?有沒有傷啊,讓媽媽看看。”


    蘇新七忙擺擺手,“身上沒事的。”


    蘇母還不放心,“那個林勇強……有沒有欺負你啊?”


    蘇新七知道母親擔心什麽,搖搖頭說:“沒有。”


    她摸了下還濕著的頭發,指指樓上,“我先上去換套衣服。”


    “你去吧,媽給你溫杯牛奶,壓壓驚。”


    蘇新七上了樓,拿來一套幹淨的衣服去了盥洗室,她把陳鱘的衣服脫下,轉眼看向鏡中,暗自慶幸剛才沒讓母親扯開衣服看身上,她摸了摸胸口的幾個紅痕,耳尖又開始泛熱。


    如果不是實打實地發生過,她自己也難以想象,她會和一個男生在賓館做一些她以前認為絕對是在胡來的事。


    “小七,牛奶我放桌上了,等下出來記得喝了。”


    蘇新七迴神,應了聲好,她用沐浴露再洗了一次澡,穿好衣服出來,她把從賓館帶迴來的髒衣服和剛才換下的陳鱘的衣服一起丟進洗衣機裏洗了。


    十一點,蘇新七下樓看了眼,父親還沒迴來,她迴到房間想聯係陳鱘,可手機和對講機都沒了,她沒辦法,隻好幹等著,心裏隱隱不安。


    折騰了一晚,她身心俱疲,沒等到父親迴來就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蘇新七驚醒,顧不上洗漱,立刻跑下樓,看到母親,馬上問道:“爸爸呢?”


    蘇母歎口氣,“在警局呢。”


    “還沒迴來?”蘇新七猶疑道:“他是不是去找林勇強了?”


    蘇母也沒瞞著,說:“剛才警局來電話,說他把人給打了……等下我去局裏一趟,看看情況。”


    蘇新七皺了下眉,“我也去。”


    “你別跟著了,你爸本來就疼你,再要看到你,氣不過,指不定又要鬧了。”蘇母說:“你吃完飯就去學校,放心吧,媽媽會處理好的。”


    蘇新七猶豫了下,點點頭。


    她匆匆洗漱完,也沒心思吃早飯,騎著自行車就去了李家。


    最近幾天蘇新七因有人接送上下學就沒來李家,李祉舟背著書包正要出門,看見她從門外跑進來還有些驚訝。


    “陳鱘,他在嗎?”蘇新七語氣焦急,眼睛往後麵的房間看。


    李祉舟的眼神重歸灰寂,搖了下頭說:“他昨晚好像沒迴來。”


    蘇新七眉頭一擰,知道自己的擔心成真了。


    “怎麽了?”


    蘇新七重新對上李祉舟的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太著急了,她想了想說:“昨晚他幫了我,我想和他道聲謝。”


    李祉舟斂下眼,默了片刻問:“你怎麽了嗎?”


    事情已經過去了,蘇新七不想他再為自己擔心,遂搖搖頭笑著說:“沒什麽大事,已經解決了。”


    她扯了下書包帶,“走吧,我們去學校。”


    李祉舟默然。


    去往學校的路上,蘇新七因為心裏記掛著陳鱘,有些分心,就沒怎麽開口,李祉舟偶爾看她,見她眉宇憂愁,他心知肚明,也不說話。


    他忽然想到貌合神離這個詞,心中苦笑。


    “祉舟。”


    到了校門口,蘇新七聽到有人喊李祉舟,迴過神看到了馮贇,他看向她,也打了個招唿,“新七。”


    “老師好。”


    “祉舟,昨晚怎麽沒去實驗樓?”


    李祉舟沒迴答。


    他沒戴助聽器,蘇新七拉了下他,“老師問你昨晚怎麽沒去實驗樓。”


    李祉舟表情未變,有些淡漠地說:“身體不舒服。”


    蘇新七一聽立刻關切道:“怎麽了,是不是耳朵——”


    “沒事。”李祉舟垂下眼,像在喃喃自語,“已經沒事了。”


    馮贇掃了他們一眼,推了下眼鏡,說:“祉舟,跟我來下。”


    “老師喊你呢。”蘇新七見他一直看著她,笑笑說:“沒關係的,都到學校了,我自己去班級就好。”


    李祉舟站在原地,從書包裏拿出一本本子遞過去,“近幾年省考的高頻題,我歸納了下,你看看有沒有用。”


    蘇新七吃驚,“你怎麽又花時間給我弄這些。”


    “我自己也要複習。”


    李祉舟背好書包,最後看了眼蘇新七後朝馮贇走去。


    蘇新七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裏莫名空落落的。


    .


    陳鱘直到上午第三節 體育課才來學校,他臉上掛了彩,嘴角破了,頰側貼著一個創可貼,來到操場時,班上許多人都在偷偷打量他。


    “鱘哥,來了啊,”吳鋒宇走過去。


    陳鱘坐在單杆上,放眼在操場上搜尋。


    “七公主剛被老師喊去幫忙了,好像是弄花名冊。”吳鋒宇做了個引體向上,沒堅持多久就掉了下去,他拍拍手,從兜裏掏出一盒煙,遞了支給陳鱘,“老師不在。”


    陳鱘低頭掃了眼,沒接。


    吳鋒宇收迴手,仰著頭說:“鱘哥,你戒煙啊,最近都沒看你抽。”


    “嗯。”陳鱘隨意應道。


    “看來跟七公主在一起後你是真的‘從良’了。”吳鋒宇叼了支煙,問道:“早上怎麽樣,那些警察沒為難你吧?”


    “就那樣。”


    “真和老丈人一起動的手?”


    陳鱘嘴角微微揚起。


    吳鋒宇笑著打趣:“可以啊,最難拿下的都攻破了。”


    他又問:“那個強……林勇強怎麽樣,我早上可聽說了,你們下手不輕啊,不然他爸也不會報警,往常都隻有別人報警抓他們的份,他們可是破天荒第一迴 當受害人,稀奇啊。”


    陳鱘冷笑,“留了條命給他。”


    吳鋒宇無端背後一涼,想到自己以前也曾經捉弄過蘇新七,不由一陣心虛,幹笑著說:“鱘哥,你對七公主是真心好,都見不得她受委屈。”


    就在這時,陳鱘看到了蘇新七,她站在操場的另一頭,似乎也看見了他,正往他這來。


    他眉一挑,勾勾唇說:“她可真是我的公主。”


    陳鱘從單杆上跳下來,拍了下手,說:“一會兒看著點,別讓人去器材室。”


    吳鋒宇心領神會,壞壞地一笑,“明白!”


    陳鱘等蘇新七近了,轉過身往邊上的小平樓走,蘇新七隔著段距離跟著他,等轉過樓,她眼看著他進了器材室,拔起腿,毫不猶豫地跟了過去。


    她甫一進去,身後的門就被關上了,陳鱘把人按在門板上,揚唇笑著說:“不是要保密,你就這麽來找我,不怕人看見?”


    “看見就看見。”蘇新七眉間微攢,指著他的臉問:“怎麽弄的?”


    “就不小心摔的。”


    蘇新七掐他,“還忽悠我,都鬧到警局去了。”


    “你不是都知道了。”


    “我爸帶你去的?”


    “不算。”陳鱘說:“我們不謀而合。”


    蘇新七看他還很得意,不由捶了他一下,“我爸脾氣衝,你怎麽也跟著胡鬧,萬一失了手,把人打壞了怎麽辦?”


    “不給他一個教訓我不甘心,揍一頓都算便宜他了。”


    陳鱘看她神情鬱鬱,寬聲道:“放心吧,沒打壞……頂多讓他躺床幾天,事情已經解決了,你爸爸已經迴家了。”


    蘇新七摸了下他的臉,“傷口處理過沒有?”


    “小傷。”


    蘇新七眉頭一皺,陳鱘立刻說:“這迴真是小傷,你不信,我揭下來給你看看。”


    蘇新七拍開他的手,“別碰了。”


    她看著他的嘴角,眉頭不展,輕訓道:“你真是,手上的傷才好,臉上又有傷了,就沒個好的時候……痛不痛啊?”


    陳鱘偏了下頭,故意湊近她,“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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