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她們心事重重地迴去後,發現遇上外族人的並非她們,另一撥女人也遇上了相同情況,好在她們隻遇上兩個男人,於是很快便靠著人多勢眾將他們打發了。

    同一天時間總共兩撥人遇了襲,這件事驚動了整個部落,所有族人都重視起來了。

    冬天是食物嚴重缺乏的季節,同樣也是部落間易起戰爭的季節,現在外族人來了附近,若他們不盡快離開,或是打算在附近落腳長住的話,那說明發生戰爭的日子不遠了,本來食物就少,再來一個部落分搶那食物便更為緊張,就算卡桑部落不主動挑起戰爭,想必那個外來的部落也不會安分下去的。

    男人們打獵迴來後,族長將族人都召集起來嚴肅說明了這件事,卡桑部落已經連續三年沒有發生過戰爭了,這與他們部落發展迅速有關,有遷徙路過的部落見卡桑部落人數眾多,都不敢輕易得罪,於是三年來都過得很平靜,誰想這次居然有“不長眼”的外族人打部落裏女人的主意,這是不能原諒的!

    受了傷的那些女人們的男人是最氣憤的,聽完族長的話後大吼大叫鬧著想去教訓那些人,最後自然是被族長給阻止了,那些人在哪裏、有多少人都不清楚,上哪教訓去。

    這一天不僅女人們遇到了這事,連個別打獵的男人也遇到了外族男人,那些人穿得都很破很髒,看起來就像是從遠處連續多日不休息遷徙而來,見到女人就饞成那樣,衣服又髒又亂,很可能是他們那群人中嚴重缺乏女人,不知是本來就缺少女人還是在遷徙途中女人們因承受不住辛苦餓死或累死了。

    遠古時代因為落後的生存環境,導致身體素質遠不如男人的女人們數量很少,大多女人幾乎都是小小年紀便生病夭折了,而男孩兒挺過來的人數要高過女孩兒,就這樣,幾乎任何一個部落裏女人都很少,於是更顯珍貴。

    卡桑部落女人多些不是部落裏本身就有這麽多女人,有相當一部分女人是從外麵搶迴來的,搶人也要付出代價,卡桑部落裏因搶女人或死或殘廢的男人也不在少數,族長的第三個兒子就是因為出去搶女人再也沒迴來,族人們都猜是死掉了。

    族長發了話,自明天起男人們打獵也分撥進行,族裏至少要留下三分之一的男人防守著,而且女人們出去采野菜時要有男人保護著,女人采野菜男人就延路打獵,總之保護好族人安全最為重要,其次是保護好領地,若對方人少那就不用客氣,打跑或打死了事,不能讓本來就不夠吃的食物還要分給外族人一份!

    說完正事後族人們開始不甚高興地吃飯,沒人喜歡戰爭,不管對方究竟有多少人,哪怕是很小的部落也會讓本部落裏的個別人員傷亡,這是他們最不願看到的事。

    沒有傷勢特別重的女人,因為程依給她們止了血,加上傷者都是被攙扶著迴來,沒有耗費多少體力,於是迴來後休養一陣子就好,當然為她們診治的活計又落到了巫醫頭上,是巫醫主動的,最近這些日子,隻要有族中人生病或受傷,巫醫不用人求就主動去治了。

    “你以後在外麵時小心一些,不要將自己暴/露在敵人麵前。”迴房後,阿蠻嚴肅地道。

    程依明白他指的是她指揮女人們對付外族人的事,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我也想安安全全的,可是若我不號令,我們會吃更大的虧。”

    阿蠻身為族長兒子,也說不出要程依隻顧自己不顧族人安危的話,沉默了會兒最後說了一句:“總之你要小心。”

    “你放心,我會注意的。”這陣子以來程依整日出去走很遠摘果子,身體越來越靈活,雖然她的身板兒小力氣也比其他女人小,但是小個子也有小個子的優勢,比如遇到壞人她打不過時可以跑,到處都是樹,她繞著樹跑s型路線,別人就算跑得比她快多了,一時間也很難抓得著身形小又不跑直線的她。

    “我看你這幾天還是別出去了吧,危險。”阿蠻想了想不放心,開口要求道。

    程依遲疑了下,問:“這樣不好吧?平時一直去現在不去了,別人會……”

    “你是阿蠻的女人!別人不會說什麽的。”有危險時,從來不將自己當“官二代”的阿蠻在關鍵時刻也開始拿身份說事了。

    “我聽你的,接下來的兩天我不出去,可是我不能一直待著,會被人說,那樣對你不好。”阿蠻是她的男人,是可以依靠一生的丈夫,所以遇事不能隻考慮自己,還要多為阿蠻著想一些,若她心中沒有他的話還能自私些,現在心中有了他,遇上什麽事基本都要先為他考慮再來考慮自己。

    阿蠻還想說什麽,在程依的瞪眼下閉上了嘴,不情願地道:“好吧,先這樣決定。”

    由於擔心外族人在附近出沒的事,兩人也沒心情去做別的事,躺下後就睡覺了。

    第二天程依沒出去,做完自己的活後就去探望昨天受傷的女人們,她們也沒出去,傷輕點的都在縫縫補補或是磨工具做活,傷重點流不少血的則在屋子裏歇著,總之都無大礙,看起來很精神。

    程依陪她們說過話後就迴去了,族裏有不少男人沒出去打獵,不過他們也沒在屋子裏歇著,而是拿著武器在部落裏轉悠著,以防外族人來搶食物或搶女人。

    迴去途中遇上了娃娃,程依不想跟她說話,假裝沒看到她打算繞路而行,結果有人明顯不想放過她。

    “平時假裝勤快總出去做活,一見到外族人在附近,還不是立刻就怕得當起了膽小鬼!”娃娃那充滿諷刺與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

    程依不理她,自她身邊走過去。

    “喂,醜八怪!被我說中心思就逃跑啊?”娃娃見附近有幾個族人望過來,於是更大聲地說起來,唯恐周圍的人聽不到。

    皺了皺眉,程依停下腳步不悅地瞄了正向她走過來的娃娃一眼,道:“從來沒出去過,半棵野菜都沒摘做過的人沒資格說我。”

    “你!”娃娃雙眼大睜,氣勢洶洶地反駁道,“我要留在家裏幫阿母打下手,當然不能出去。”

    “哦。”程依不想與娃娃爭執,哦完一聲轉身就走。

    “迴來!我還沒說完你怎麽就走了?”娃娃小碎步蹭蹭蹭地跑到程依麵前站定,雙手插腰,直接擋了她的路。

    “好狗不擋道!”程依被迫停下腳步,厭惡地看著擋住她去路的娃娃。

    “狗?什麽東西?”娃娃麵泛疑惑,直覺這不是好東西,瞪著眼道,“你在罵我是不是?”

    “連狗都不知道的白癡請靠邊站。”程依這次不躲了,挺胸抬頭地直視著娃娃,這裏沒有狗這種生物,所以娃娃聽不懂她罵人的話,不過聽不懂才有趣,感覺跟在耍白癡一樣。

    娃娃知道這是程依的“家鄉話”,沒笨得一直在她所不懂的話語上糾結,揚了揚下巴質問道:“昨天聽說你還挺風光的,怎麽今天就嚇得不敢出去了?別人出去你卻在家裏閑得到處找人聊天說話,真有夠自私的,人家淼都出去了。”

    將淼提出來,旨在讓大家都知道同樣是族長兒媳婦,結果淼為了大家的食物都不怕危險地出去了,程依就害怕又自私地留在了部落裏。

    看著娃娃不懷好意的表情,再看看周圍頻頻望過來的幾個族人,程依感覺太陽穴直疼,娃娃是她從小到大為數不多討厭到極點的一個人,不僅是因為娃娃對阿蠻有企圖,還有幾乎每次碰了麵娃娃都要或挑釁或諷刺地找她不痛快,一次兩次沒什麽,次數一多,聖人也會被逼瘋。

    “你不自私,你勇敢,

    那你隨大家出去啊,幫巫醫忙不是借口!”程依冷淡地迴了一句,說完後她往左跨出一步企圖繞過娃娃走,結果她動一下娃娃也動一下,總之前麵總是立著一條“狗”,她過不去。

    “我從來都不用出去,就算想出去,族人們也勸我在族裏歇著!”娃娃對自己的特殊待遇很得意,一臉驕傲地道。

    那是怕她出去沒采到吃食,反到一直搗亂,才不是因為娃娃高貴族人拒絕她跟隨。程依沒控製住,“噗哧”一下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娃娃嘲笑別人行,被別人就不願意了。

    “我在笑你比我膽小,比我自私。”

    “我不膽小,不自私!”

    “那你證明啊。”

    “怎麽證明?”

    “笨!做些讓人覺得你勇敢不自私的事出來啊。”

    娃娃聞言陷入了沉思,估計是在考慮做些什麽事能贏了程依。

    程依懶得再耗下去,看了看天色道:“阿蠻關心我,勸我歇兩日,後天我就出去。”

    “阿蠻……”聽到是阿蠻關心程依,娃娃情緒又不正常了,跺腳道,“你少找借口了!”

    “阿蠻不喜歡懶散又膽小的女人,若不是他開了口,我怎麽可能不出去?”程依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娃娃。

    “你的意思是說他喜歡勤快又膽大的女人?”娃娃眨了眨眼反問。

    “能舉一反三,還沒笨到白癡的地步。”

    娃娃這時也顧不得與程依鬥嘴了,被阿蠻喜歡什麽樣的女人給吸引走了,一臉懊惱地喃喃自語道:“我怎麽沒聽說他喜歡什麽樣的女人呢?”

    程依見娃娃開始神遊太虛,趁對方走神之際繞過她走了,留下娃娃一個人站在原地糾結著阿蠻是否真是喜歡勤快勇敢的女人。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當族人們陸續都迴來後,他們帶迴來一個稱不上好的消息,那便是外族人數量不少,而且看起來應是分披次遷徙而來,感覺是個大部落,這樣很麻煩!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便是,今日打獵時外族人與他們搶獵物,最後被他們仗著人多將兩個外族人打死了,雖然屍體已經處置好,但誰也不保證這事就一定百分百保密,仇怨已經結下,到時一場惡鬥怕是避免不掉了。

    第二日,程依聽到一個令她啼笑皆非的消息,娃娃早上不顧巫醫反對執意跟著女人們出去了。

    肯定是昨天她說的話起了作用,要

    不然向來過慣大小姐生活的娃娃豈會願意跑出去做活?昨天的話隻是程依亂說的,阿蠻喜歡什麽樣的女人她也不清楚,曾問過他,阿蠻的迴答是他就喜歡她這樣的。

    到底是自己哪個特點吸引了阿蠻的目光程依不清楚,於是根本不知道阿蠻喜歡什麽類型的女人。

    因為娃娃懶又遇事喜歡往後縮,所以程依為了刺激她便說阿蠻喜歡勤快又勇敢的女人,誰想娃娃聽了後在不十分確認的情況下居然還不顧辛苦與危險執意出門,可見阿蠻對她的吸引力有多大!

    有個女人這麽執著於自己的男人,程依心裏膈映的同時又感覺想笑,總之心情很複雜,排除娃娃嫉妒心強不討喜的性格外,其它一切都不錯,家世有了(巫醫的女兒),外形也不錯,高挑豐滿,大眼睛還有一張性感的嘴巴,光家世和外形這兩點就已經令相當一部分男人不在意她的性格而趨之若鶩了,隻是可惜娃娃大小姐眼高於頂,普通男人她看不上眼。

    娃娃一出去,巫醫就在屋裏待不住了,她隻有這一個女兒自然寶貝得緊,外麵那麽危險,急得她坐都坐不住。

    程依沒怎麽理會娃娃的事,人家為了心上人想要變得勇敢勤快與她沒關係,不是她逼娃娃出去的,所以麵對巫醫帶著埋怨與不滿的眼神,她沒有半分愧疚之意。

    一整天,留在部落裏的人都能看到巫醫一直走來走去焦急不已的樣子,眾人見狀都不禁搖頭,巫醫寵娃娃實在是寵過頭了,剛出去一天就提心吊膽成這樣。

    程依白天閑來無事都出去串門,族人多,她爭取與每戶人家每個人都熟悉了,是以一有空就出去,順便還練習說話,最近她學會的語言越來越多了,學得快與她整日找人說話練習有很大關係。

    睡過午覺後程依又出去了,其實擔心的不隻是巫醫一個人,所有人都在擔心,程依擔心阿蠻,其他人擔心出去的家人,而巫醫則表現得太誇張了,娃娃又不是兩三歲的孩子。

    程依在部落裏走了一圈,與幾戶人家的女人聊了會天,又逗弄了幾個孩子後便出來了,往迴走時路過一間小屋子,族裏一般小屋子都是孤寡老人住的,因為人少所以就不蓋大屋子。

    此時有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婦人正坐在屋子前擺弄著麵前的小石子,擺的圖形很奇怪,圖形中間有幾根頭發,老婦人口中念念有詞。

    程依覺得奇怪,便停下來走上前去好奇地看著正閉著眼嘟噥著什麽的老婦人,見她睜開眼後問:“您在做什麽?”

    見到有人來老婦人眼中閃過幾分慌亂,見到來人是程依後稍稍鬆了口氣,不自在地道:“沒事幹,就瞎擺弄點東西。”

    程依看了會圖形,怎麽看都有點五形八卦的模樣,於是忍不住問:“您是在給誰算命嗎?”

    “這……”老婦人表情掙紮了會兒,最後在程依期待好奇的目光下放棄了猶豫,點頭道,“是在算,這是娃娃在河邊洗臉時掉的頭發。”

    “那您是在算娃娃啊。”

    “是,正好揀到她的頭發於是就算了下,結果不太好。”老婦人邊說邊搖頭歎氣。

    “怎麽了?她有危險?”程依想著娃娃今天出門了,心微微提了起來。

    “卦象顯示是,她會流血還會遇麻煩,時間嘛大概就在近期。”老婦人嚴肅地道,見程依跟著緊張起來,不禁微微一笑,“我算得一向不準,你不要擔心。”

    “是嗎?”程依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看了看天色,想著阿蠻快迴來了,於是站起身看著麵色暗沉皺紋遍布的老婦人道,“您先忙著,我迴去了。”

    “好。”老婦人點了點頭,在程依邁開一步時突然叫住她,鄭重地交待道,“請不要將我剛才做的事說出去,尤其不要讓巫醫知道。”

    程依感覺詫異,但還是點頭保證道:“您放心,我不會說的。”

    老婦人感激地點了下頭,見到有人走過來趕緊將石子順序打亂,頭發也扔到了一邊。

    奇怪的老婦人,程依笑了笑,再次向老婦人道別後便離開了。

    兩個小時後,不知道是老婦人真有本事算對了還是她瞎貓碰死耗子,總之她的話應驗了,女人們帶迴來一個不好的消息,娃娃途中受傷被外族男人搶走了。

    擔憂了整整一天的巫醫聽到這個消息後臉頓時煞白一片,連嘴唇都失了血色。

    程依驚訝地睜大眼,想那老婦人究竟是真有本事還是亂猜的之時,一抬眼突然對上巫醫懷恨望過來的陰沉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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