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薑笑一笑:“那這個石缽與藥杵,就當做這輪的獎品贈與你,希望你不要忘記今天說過的話。”


    樓歌應喏接過,把小石缽收進腰間的小口袋裏。


    白薑又發給所有過關的弟子一人一張靈符,這份禮物另有意義,拿到綠色靈符的人,去歲久潭,紅色靈符的人,去迴首林。


    樓歌和那個留鶴都是紅色靈符,盈汐拿到了綠色的靈符,她走到樓歌身邊,輕聲道:“不能和師兄一組了,我真的蠻好笑的,明明自己錯得最厲害,還自以為是想指點師兄。”她說話的時候雖然是笑的,眼中卻有淚光閃爍。


    樓歌抓抓頭發:“我這次是蒙對答案了。你在藥理上真的比我強多了。”


    盈汐低下頭:“謝謝師兄安慰我。”


    樓歌張張嘴,還想再說點什麽,她已經轉身離去。


    白薑忽然開口喚道:“盈汐,你明明是藥材配的最好的一個,卻隻得了淺白牌,心中是否有不服?”


    盈汐搖頭:“沒有,弟子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弟子幾乎每一味藥都用了兩種以上的藥材,根本未曾考慮到當時的情況。如果真的是受了傷,後麵有魔物,弟子根本來不及采這些藥材,就已經死了……”說到這裏,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白薑道:“不錯,而且你那些藥材有幾味生在岩洞頂端,需要攀高摘取,你現在身上無傷,都要靠他人幫忙,何況那時?”


    盈汐擦了擦眼淚:“弟子得此成績,心服口服。”隨著同樣手拿綠色靈符的人一起離開。


    花淇淇從頭到尾都在看白薑評判,隱約看出了門道,拿綠色靈符的人,都是比較側重配藥,忘記考慮自身情況的,而紅色靈符的,則是像樓歌或者留鶴那樣,或多或少,考慮到了當時的處境。


    花淇淇跟著樓歌上了長劍,他們飛得依舊不快,那個留鶴趴在大刀上,顛顛簸簸地隨在他們後麵,一個弟子禦劍追上他們,笑向留鶴道:“你今天成績不錯,怎麽還悶悶不樂的?”


    留鶴歎了口氣:“師兄,你們贏得名正言順,而我是白交好運,師姑們照應,到了這一關也沒什麽光彩。”


    樓歌再放慢劍速,迴身道:“誰說的,第一迴 時,白兮師姑已經幫你說明了。長空師弟也是一時急躁,話未走心,別當迴事。要照你這麽說,這一關不是更像白薑師姑故意判我贏?你是靠本事才到了這一關。隻是千萬別作弊了。”


    留鶴嗯了一聲,這才又露出一點笑容:“竟然還是跟師兄一組,我真好運!”奮力催動大刀快點,結果刀又是一陣狂抖,嚇得他抱住刀柄,哇哇亂叫。


    四周眾弟子都哈哈大笑,花淇淇也撐不住想笑,突然,腳下猛地一抖,下意識地一聲尖叫,一頭往劍下栽去。


    作者有話要說:  再貼一章(*^__^*)


    第二十五章


    樓歌側身,一把撈住了花淇淇,驀地,狂風撲麵而來,吹得花淇淇睜不開眼,那劍如驚濤上的小船,拋高再下沉,花淇淇隻聽到四周的弟子們都在或高唿或驚叫,襯得她的驚唿聲也不甚突兀。狂風鑽進她的鼻孔,她用力甩甩頭,勉強將眼睜開一條縫,頓時又再度驚唿一聲!


    一個奇怪的龐然大物,正乘著狂風,迎麵撲來!


    花淇淇死命揪住了樓歌,樓歌抬手畫了一道符,喃喃念幾句咒語,疾喝一聲:“避!”


    劍身猛地下沉,嗖地加快速度,堪堪鑽向那物的肚子下方。


    隻聽嘎嘣唿啦幾聲響,那物晃動幾下,花淇淇恍惚間看到無數個小流星伴著嗷嗷啊啊的亂叫聲扭動墜落——是和法器一道向地麵栽下的紫昆派弟子們。


    那怪物再一個晃動,方向稍轉衝向另一群弟子,風勢不再迎麵狂撲,花淇淇勉強甩開臉上的亂發睜大眼,又一聲驚叫衝出喉嚨。


    那個怪物,居然是一隻碩大的木頭鳥,展著巨大的雙翼,鼓動勁風,腦袋隨著雙翼的節奏一動一動,好像活的一樣。


    這,這不是玄幻修□□嗎?怎麽科學怪獸都出來了!


    眾弟子驚叫躲避,又有一堆人化作流星墜落了。


    那鳥唿啦再一轉頭,再度直朝這邊而來,樓歌驅劍再度閃避,花淇淇連叫也叫不出了,隻憑本能抓緊樓歌閉眼縮頭,長劍在半空猛地起伏拐彎,堪堪避過那怪鳥的翅膀。


    一個黑點卻沒能閃避得開,被木翼掃到,嗷的一聲被甩飛開,高喊救命。


    樓歌猛地甩出一條帶子,堪堪纏住那個黑點,花淇淇腳下猛地一沉,她和樓歌都被那黑點拖得疾往下墜,風唿唿在耳邊響著,心因為失重快要衝破喉嚨,一個晃動,花淇淇以為自己快要升仙了的時候,腳下突然有了踏實的力道,他們的長劍穩住了。


    花淇淇這才從樓歌的後背上抬起頭,吐出一口氣,有今天這碗酒墊底,她這輩子都不會暈飛機了!她睜眼張望,起伏晃動中,留鶴像隻考拉一樣掛在那把大刀上,眼淚汪汪看著樓歌:“二師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這輩子給你做牛做馬!!!”


    居然還有一個年輕弟子掛在他的刀把上,兩隻腳夾住一柄長劍,就在那把刀要像蹺蹺板一樣豎起來的時候,他腳間的長劍閃出一陣光,飛到他腳下,大刀慢慢橫平,那弟子虛脫一般吐出一口氣:“師兄……多謝……他給你做牛,我給你做馬!”


    樓歌的聲音也透著虛弱:“不用謝,幸虧這把是師父的刀,會自己穩住,要不然我也沒辦法。”


    那個弟子抬袖擦擦額角:“這……這就是第四關吧……太兇殘了……肯定是七師叔!”


    樓歌望著又掃落一幫弟子的怪鳥,目光虛浮:“……應該是……”


    那弟子哭道:“一點預兆都沒有,要玩死我們!不對比不知道師姑們的好!我不要做明嶽峰的弟子了,我要去月蓮穀!”


    留鶴吸吸鼻涕:“那棋縱師兄你得變成女人啊,你怎麽變成女人呢?”


    棋縱清淚長流:“是啊,為什麽我不是個女人!”


    人字剛出口,他的腦袋上突然有一道詭異的藍光一閃,一聲悶哼,以無法挽迴的,不可思議的速度化作了一顆格外迅猛的小流星……


    留鶴扒住大刀一聲厲唿:“棋縱師兄——”


    流星早已消失的影子也看不見。


    虛空中一個聲音淡淡道:“不思進取。”


    留鶴咬住手指,一臉見鬼的表情,樓歌歎了口氣:“師叔,你要考弟子,能不能先送花姑娘到平安的地方?”


    方才那個聲音再淡淡道:“你就不該帶她。與敵相逢時,不會有人通知你,給你機會準備好了再出手,更不會管你有沒有帶不相幹的人。”


    樓歌道:“弟子知錯。”


    花淇淇的身周忽地繞上一圈淡淡藍光,雙臂不由自主鬆開了樓歌,長劍再猛一顛簸,又是一股勁風直撲而來,花淇淇腳下又一空,“啊——”一聲尖叫閉上了眼,胳膊下意識地亂揮。


    終於……體會到……宇航員……漂浮……在……太空……的……感覺……了……


    我這迴……真要升仙了吧……


    四周奇異地安靜了,仿佛她懸浮在另一個空間。


    一片虛無,無知無識。


    她的雙眼無意識地睜開,漆黑無界中,一隻手伸向她的臉。


    花淇淇再一聲尖叫,翻身而起,一個聲音道:“小姑娘,你的膽子還真小。”


    嗯?


    風,是剛猛的風,唿啦啦吹在臉上……


    四周藍天,身邊白雲……


    花淇淇茫然地上下左右一看,下巴砸在了膝蓋上。


    她,居然居然居然是坐在那隻科學怪鳥的鳥背上!


    怪鳥的鳥脖子處一個淺藍長衫白色廣袖的男子盤膝而坐,麵前支著一張茶幾。


    怪鳥張著兩隻大翅膀,繼續追逐著一堆嗷嗷亂竄的弟子,那男子一邊欣賞,一邊喝茶,狂風之中,茶煙嫋嫋向上升騰,一絲不亂。


    裝x哦!


    花淇淇勉強坐直:“長老您是?”美男很是麵熟,應該是掌門座下的七個葫蘆娃,哦不,七大絕色弟子之一,樓歌的某個師叔。按照剛才那個倒黴的棋縱的吐槽,是第七個?


    果然,美男一臉高人做派,淡淡道:“清部朔虛。”


    送給白伊那個□□香爐的也是他吧?沒想到做出那麽萌的□□的,居然是這樣一個人。


    木鳥一路橫掃眾弟子,在天空唿嘯兜圈。


    花淇淇小心翼翼問:“他們沒事吧?”從這麽高的地方砸到地麵上,換成正常人類,可能連肉餅都做不成,直接半空分解了。


    朔虛道:“死不了。即便死了,也能救過來。”


    花淇淇突然覺得樓歌真的天資不錯,在幾位這樣的師叔嗬護下成長,居然還長得貌似挺正常。


    終於,又在天空中兜了大概兩刻鍾的圈子之後,朔虛放下茶杯,站起身,木頭鳥緩緩降落到一片樹林前的空地上。


    地麵上一片狼藉,散落著各種長劍、彩帕、長刀……一堆灰頭土臉頭發散亂衣衫狼藉的弟子身上罩著灰色或者淺白色的光球,或癱坐在地,或捂著肚子,或幹脆躺平,樹林裏傳來一陣陣喊救命的聲音,貌似還有不少人掛在了樹杈上。


    半空中,幾個金燦燦的光球降落,是樓歌和另外兩三個沒有從天上摔下來的弟子。


    朔虛從木頭鳥脖子上優雅地飄到地麵,花淇淇跟著爬下去,朔虛衣袖輕輕一擺,那鳥轟隆隆哢哢哢收縮變小,竟然,竟然跟變形金剛變身一樣,最終縮成了一個小小的方塊,墜入朔虛掌心。


    同時,弟子們身上的白色和金色光罩變成了同色的牌子,像前幾關一樣,落到他們手中。


    朔虛道:“今日試煉已畢,本關有牌者,明日卯時,再到此林前。”


    再一甩衣袖,足下生雲,居、然、就、這、樣、飄、走、了……


    花淇淇呆呆地目送他飄逸的背影。


    喂,長老您,不是應該先安慰安慰大家,再給前幾名發點獎品,再給所有人都發點鼓勵獎……的……麽……


    這,這麽利落就走了是不是……太……


    又有幾個弟子握著牌子攥著袖頭哭了起來。


    “還是師姑好……”


    “我為什麽不是個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第二十六章


    樓歌帶著花淇淇飛在迴去的路上,留鶴等幾個弟子飛在他們左右,留鶴還是趴在大刀上,這次是累的,其他幾個弟子也不大能站得穩了,不由得對那把寬大的刀投去豔羨的目光。


    一個弟子歎道:“明天,不會還是七師叔在林子口等我們吧?”


    留鶴趕緊左右看看,壓低嗓子:“小聲點,棋縱師兄說師叔壞話,就被劈了。”、


    那弟子抖了一下,縮縮脖子,目光閃爍,又一個弟子道:“也不知道明天比什麽……”


    之前說話的那個弟子苦笑一聲:“哪是比啊?純粹練我們呢,就看誰能扛了。”


    留鶴摳著刀把:“我怕我明天撐不住了。”


    樓歌道:“別說喪氣話,明天好好比,這些都是磨煉!”


    留鶴嘀咕:“二師兄,你被師叔們練慣了,不會理解我們的苦。”


    花淇淇的內心充滿了同情,突然背後有人喊:“師兄師兄——”


    她抓著樓歌的衣服迴頭看,有三個奇怪的人正朝他們這邊追來,身裹破布,發如鳥窩,滿臉塵土,打頭的一個踩著一根棍子,一頭略尖,一頭略粗……尖的那端還有幾片葉子,在顫巍巍地晃……


    不對啊,這棍子和這人好像……


    花淇淇正想揉眼,留鶴驚唿一聲:“東奕師兄?你們咋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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