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對胖子的東西不感興趣,這些東西既是陣法師所用,又無法滿足金丹期修行所需,於他而言連雞肋都談不上。


    同時,他對有人來殺劉小樓這件事也並不是特別在意,勸解劉小樓不要放在心上,否則會操心死。


    “這種人,每年沒有幾十個,也有十個、八個,不要受了影響,壞了心情。”


    輕描淡寫將此事揭過不提後,景昭道明來意:“有個事想要請教,我這裏有個東西,你幫我看看”


    劉小樓吩咐方不礙:“我和景師兄上山談事,小方你把屍體和痕跡處理一下。”


    方不礙點頭答應了,望向景昭的眼神中卻滿是仰慕和渴望。


    景昭對這種目光很熟悉,擺手道:“小方是嗎?你現在還不行,等你築基圓滿的時候來找我。”


    方不礙鄭重點頭,接過了屍首。


    在山門前,留守的周瞳衝了出來,叫道:“掌門迴來了!這些日子有很多人拜山啊,景前輩又來了嗎?您還真是天天來”


    景昭笑道:“我是第九天登門了,還有誰比我更多的嗎?”


    周瞳道:“沒有比您更多的了,但也不少,我都寫下來了,迴頭給掌門過目?”


    劉小樓點頭:“我先陪景師兄上山,其他的容後再說。”


    因為劉夫人下山前的交代,周瞳得以上到乾竹嶺,他本人也兢兢業業的灑掃了數月,始終將乾竹嶺收拾得幹淨利落,所有房屋殿宇迴廊都一塵不染,池塘裏的水也清澈無垢。劉小樓進去時,一眼就看見大白正在池水中懶洋洋劃水,它的背上是黑不溜秋的小黑。


    兩個畜牲見了劉小樓,愕然片刻,然後突然竄起。


    小黑“喵”了一聲,一躍而上身旁大樹,然後向著崖下縱身跳去,幾乎是在同時,大白也“嘎”的一聲,撲楞著翅膀,踩著池水一路狂奔,很快就跳崖而去。


    大白和小黑的相繼跳崖,立刻引起劉小樓高度重視,他向景昭道了個歉,讓景昭先入亭中稍候,自己在幾處樓宇間往來穿梭,卻沒發現什麽異常,一時間疑惑不已。


    “小樓,怎麽了?”景昭問。


    劉小樓搖了搖頭:“沒什麽,兩個畜牲見了我就逃,應該是闖禍了,就是不知道幹了什麽虧心事。算了,咱們先談。”


    景昭不由笑了:“這一鵝一貓,還真挺有意思,我這些日子上山之後無事,也跟它們玩耍,他們跟我已經很熟了。”


    此刻,周瞳已經烹好茶水送進亭中,等他退下山後,乾竹嶺上再無他人,於是景昭從懷裏取出一張紙,在石桌上展開。


    劉小樓湊上去一看,頓時就愣了。


    這是一個符文,一個陣法符文,一個陣法符文中的古符,而且是幾個月前剛認識的古符。


    “烏龍符!”劉小樓脫口而出。


    “烏龍符?”見劉小樓認得,景昭大喜:“這麽說你認得!太好了。”


    劉小樓解釋道:“其實我也不知叫什麽,因為這個陣符是至少兩千年前的古符,早已失傳了,也是湊巧,這是我接了平都山的一次北行任務,在秦嶺發現的古符,因不知其名,故命名為烏龍符,景師兄見笑。”


    景昭側著頭轉了轉紙張,若有所悟:“從這邊看,還真像條龍,為什麽叫烏龍?是因為烏龍山嗎?你瞪著我做甚?”


    劉小樓歎道:“景師兄,你知不知道,就這一句話,你就是個修行陣道的好苗子!啊,不對,是天才,若是景師兄轉修陣道,真有成為頂尖大陣法師的可能。”


    景昭問:“為什麽?是因為我說他像條龍?”


    劉小樓解釋:“這個符,我們幾個陣法師參悟了數月,還專門請了龍師——煉器的那位龍師,龍子伏,請了他來一起參詳,如此才確定了這個古符的真義。基本上來說,與龍哮相關。這個符相當於一條通道,可以比作一條龍,煉入陣盤之後,可以轉化五行之力,將五行之力變化為真龍之力,比如陣法屬火則噴吐龍炎,陣法屬金則幻化龍甲,陣法屬水則行雲布雨”


    景昭思索道:“懂了。所以龍形其實是它必須具備的符形?符文都是如此嗎?”


    劉小樓道:“至少古符是這樣的,今符變化很多,為了簡便易學,被後人大肆刪改,早已麵目全非。”


    解釋完畢,劉小樓反過來好奇的追問:“景師兄從哪裏得來的這個古符?是去過蓮溪堂嗎?還是雪齋?”


    景昭道:“我誰也沒問,得了此符,就來找你了,跟歐陽氏、米氏都沒關係,怎麽他們兩家和這古符有關?”


    劉小樓簡單講了講和青竹、米桃一起破解古符的事,景昭搖頭道:“和她們無關,我這半年去了趟巫山,這個符是在巫山找到的。”


    “景師兄去巫山做甚?啊”劉小樓忽然醒悟,問:“景師兄是去巫山尋找青玉山人的舊跡了?這麽說,找到了?還有沒有別的古符?”


    景昭搖頭道:“我一直在尋找青玉山人舊跡,尋訪了當地很多人,找到了一條線索,來到登龍峰下的紅鯉溝。紅鯉溝通著赤泥水,我在赤泥水底見到的一片石崖,水流湍急,漩渦無數,應該是虛空裂縫的偶然遷延那石崖頂部有塊橫碑,碑上篆刻著這麽一個符文,我就記下來了,再想找別的,就被那漩渦湍流卷了出來。你幫我琢磨琢磨,這麽一個古符篆刻在橫碑上,是什麽意思?”


    劉小樓思索道:“古陣與今陣不同,古陣的符文很多表露於外,據龍師說,如此可淬日月之華、納山川之靈,威力極大,就算讓人知道這是陣眼,也休想打破,這一點尚未證實。所以橫碑上篆刻陣符是常例,這橫碑應該便是古陣的一處陣眼所在。”


    景昭道:“如此說來,那裏應該是古陣守護的上古洞府了?”


    劉小樓道:“如無意外,應該便是了。”


    景昭霍然起身,快步離去:“我想起個地方,還得去一趟。”


    劉小樓起身相送:“這麽急嗎?景師兄不再坐坐了?我讓那兩個畜牲迴來做飯,景師兄嚐過它們的手藝,還算不錯。”


    景昭笑道:“這些日子吃了好多頓,當真不錯。”忽然想起來,從懷裏取出一個罐子:“這罐蜜糖是我帶給它們的,你喂了吧。”


    劉小樓接過來:“多謝景師兄。”


    景昭沒讓他再送下去,學大白小黑的樣子,從崖頂直接翻了下去,很快就落到崖底的烏巢河裏,就見他踩著河水向外急趕,不久便消失在河彎的另一頭。


    劉小樓打開蜜罐,往嘴裏扣了一指頭,咂摸咂摸,大點其頭。這罐蜜糖實屬上等,而且是靈峰釀製的蜂蜜熬煉而成,雖然不知是什麽靈蜂,但等次應該不低於金環峰,這蜜糖不僅增補真元,還可治療外傷,當真是便宜了大白和小黑。


    想到這裏,他忽然呆了呆,撒丫子就往後麵竹林深處衝去,到了崖壁下抬頭一看,就見那崖壁上的金環蜂巢隻剩下一半,下半部分早被啃得一個又一個槽。


    趕忙上去數了數,發現金環峰倒是沒少幾隻,還是在六十隻以上,隻是那下半部分蜂巢的損失比較嚴重,一半沒有成年的蜂蛹都被吃掉了。


    “兩個畜牲啊!”劉小樓氣得跺腳,下定決心給兩個畜牲一個教訓——這罐蜜糖絕不給大白和小黑享用半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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