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靖的優越感越發的強烈了。


    “這釵子你還沒付錢吧?原也是無主之物,如今我家夫人看中了,這便是我家的東西了。掌櫃的,拿過來,給夫人看看。”


    “哎,好嘞。”說著,掌櫃的就把釵子遞給了長鶯。


    “你家夫人?”蕭思姝淡淡的瞥了長鶯一眼,語氣怪異的問道。她著實沒想到,魏之靖在外麵竟然稱唿長鶯為夫人。


    長鶯聽到質疑聲,臉色一僵,原本的笑容也很快消失的沒影兒了。


    魏之靖看到蕭思姝的眼神,立馬把長鶯護在了身後,微抬下巴,說道:“自然是我家夫人,看你這窮酸的樣子應該還沒娶到媳婦兒吧?你小子眼睛放老實點兒。”


    說完,看了一眼蕭思姝身邊的兩個侍女,接著道:“要是沒錢,就別學大戶人家一樣跟著兩個侍女。”


    沒有蕭思姝的授意,吟綠和侍琴都沒有講話,低頭默不作聲。


    這時,長鶯拿著蝴蝶步搖往頭上放了一下,照了照鏡子,又看了一眼擺在蕭思姝麵前的首飾,體貼的跟掌櫃的說道:“有些人沒錢還要進來買首飾。看了許久,什麽也不買。你們這做生意的也是辛苦。”


    掌櫃的看了蕭思姝一眼,快速的收起來擺在蕭思姝麵前的所有首飾,低聲道:“沒錢還讓老娘拿出來。”


    說完,又換了一副笑臉,看著長鶯道:“哎,還是夫人善心,體貼我們。我們也是沒辦法,開門做生意的難保每天遇見幾個裝有錢人的。挑挑揀揀的,最後什麽都不買,您說氣不氣人?”


    “也是不容易。”


    “夫人戴這個真好看,不如再看看別個。”


    “嗯,把這個包起來吧,再把這支銀釵拿出來我看看。”


    “看什麽看,不買還不趕緊滾出去?”魏之靖神情倨傲的說道。


    蕭思姝簡直要被眼前的這兩個人氣笑了。


    她著實不知,這二人在外麵竟然會是這般的模樣。那日她把長鶯當做是魏之靖的夫人,魏之靖還滿臉的受了屈辱的模樣,如今在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魏之靖竟然心甘情願的承認長鶯是他的夫人。


    長鶯也是一副魏之靖夫人的姿態。


    真不知道這二人到底在做戲給誰看?難不成讓別人以為他們是夫妻,就能滿足他們內心的自尊心嗎?


    魏之靖這顆腦袋裏真不知道到底裝得是什麽東西。在後院中,他承認長鶯的身份,在這裏也承認。看來,隻有在比他低一等的身份的人麵前,他才能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見蕭思姝在笑,魏之靖蹙了蹙眉,不知為何,心裏升起來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笑什麽,是在嘲笑小爺嗎?敢嘲笑小爺,保管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掌櫃的見狀,也笑著搖了搖頭,一臉看戲的神情:“這位小哥,我勸你還是趕緊走吧,這位可是侯府的少爺,得罪了他,你可就完了。”


    蕭思姝沒有搭理掌櫃的看似好意的話,而是直直的看向了魏之靖。


    “我在笑啊,原來東昌侯府的二少爺已經娶妻了呀。而且,娶的還是——”說到這裏,蕭思姝停頓了一下,轉頭意味深長的看向了長鶯,見長鶯臉色發白,立馬說道,“還是你身邊的一個侍女。”


    見魏之靖的臉色也變得難看,又道:“你們倆的愛情真是感天動地,這事兒也真是讓人震驚,迴去我可要好好跟人說道說道。”


    魏之靖被蕭思姝話裏的內容嚇了一跳,心慌的不行。他不知該如何迴應,立馬看向了長鶯。隻見長鶯也是一臉的難看。


    “你到底是誰!”魏之靖忍不住低聲問道。他仔細端詳了許久,都沒認出來眼前的人是誰。


    “我是誰重要嗎,重要的是侯府的公子娶了自己的丫鬟。”蕭思姝一臉輕鬆的說道。


    這時,長鶯反應過來了,對蕭思姝說道:“這位公子可真會說笑。我們二人並非東昌侯府的,你是哪次聚會上偷偷見過我二人吧,莫要拿這話出來唬別人了。”


    魏之靖聽後也立馬反應過來了,為今之計,是趕緊離開,以後再也不來這家鋪子。自己的身份,絕對不能承認:“嗬,哪裏來的東西,竟然在這裏胡言亂語,還不趕緊滾!”


    這時,在一旁看了許久的寧王走了過來,一腳踢在了魏之靖的胸口。


    魏之靖哀嚎一聲,慘叫:“誰,誰竟然敢踢小爺我,我可是侯府公子!”


    “放肆!竟然敢對寧王和郡主無禮!”一個尖銳的聲音說道。


    這聲音一聽便知是宮中內侍的聲音,再加上他說的內容,麵前這兩人的身份就非常的清晰了。


    “寧……寧王……郡……郡主……”魏之靖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大概還有兩三章出來。


    (捂鍋蓋逃跑)


    ☆、第56章 慫包(二更)


    從一開始長鶯想要搶蕭思姝的東西時, 寧王就有些不高興。剛想要讓內侍去買下來,卻突然發現女兒的神色似乎不對勁。看起來,像是認識這兩個人的樣子。


    寧王便沒有立刻上前,在一旁看看究竟是怎麽迴事。沒成想,這兩個人被點出來身份之後,竟然還敢欺負他家閨女。寧王實在是忍不了了, 快步走過來給了魏之靖一腳。


    “東昌侯府的?”寧王冷然的問道。


    魏之靖雖然沒見過寧王,但卻知道寧王的名號。皇上的弟弟, 整個寧國身份最為高貴的王爺。即便他是侯府的公子,跟寧王比也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再往旁邊一看, 怪不得他剛剛覺得這人有些熟悉, 竟然是麗姝郡主。


    此時,魏之靖嚇得哆哆嗦嗦的, 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王爺問話呢, 沒聽到嗎?”舟行往前一步說道。


    魏之靖看著舟行那雙兇神惡煞的眼神, 嚇得心開始麻木了, 顫抖著嘴唇說道:“聽……聽到了……”


    “嗯?”舟行不過是簡單的嗯了一聲,魏之靖身子又如篩糠一般快速的抖了起來。


    “是……是……是東昌侯府的。”終於,魏之靖說清楚了一句話。


    “本王記得曾讓長史去你們府上傳過話, 怎麽, 當本王的話是耳邊風不成?”寧王看著魏之靖慫包的模樣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沒想到孝敬皇後的娘家人在幾代之後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別說是侯府公子的風範了,就連平頭百姓都不如。


    魏之靖已經被嚇得不行了,這會兒終於想起來長鶯還在自己的一旁, 連忙轉頭看了過去。


    隻可惜,一直在自己身邊出著主意的長鶯現在卻在跪在地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魏之靖沒人可出主意,心涼了半截。隨後,想到這二人的身份,趕緊的求饒:“小的該死,小的該死,不該衝撞了郡主,不該衝撞了王爺。”


    寧王見魏之靖轉頭看向自己的侍女,更覺得不屑。也不知東昌侯怎麽就有這樣一個兒子,慫包不說,竟然還聽一個侍女的話。處理這樣的窩囊廢,寧王都覺得會髒了自己的手。


    剛想要問問女兒的意見,突然聞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頓時,寧王看魏之靖的眼神就跟看什麽髒東西一般。連忙拉了蕭思姝的胳膊,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舟行,找人把這個慫包送迴府上,讓東昌侯好好教育一番。”


    蕭思姝還沒反應過來什麽就被寧王來出來了,一臉的不解。


    寧王想到屋內的尿騷味兒,臉色異常難看,思索了一下,說道:“這種慫蛋讓舟行去處理吧,免得髒了你的手。”


    如今身份不同,蕭思姝看魏之靖的態度也不同了。


    前世魏之靖那麽對她是因為不喜歡她,也不尊重她這個嫡妻。長鶯之所以敢欺負她,不過是仗著生了庶長子,也因為得老夫人和魏之靖的喜歡。


    其實說到底,當初林侍郎若不是發現她非親生,也不會把她嫁入東昌侯府。東昌侯府是什麽情況,林侍郎是知曉的。可即便如此,還是把她嫁了過去。


    如今林侍郎一府已經倒了,因因果果,很多事情都已是前塵往事。


    不管怎麽說,今生她定然不會跟這二人牽扯到一起去,也沒想過把這二人放在心上。


    “爹爹不必因此憂心。他二人剛剛不過是衝撞了我罷了,教育一下就是了。”


    寧王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啊,就是太過良善了。”


    這二人並未影響蕭思姝和寧王逛街的興致,二人又逛了許久才迴府。


    另一邊,東昌侯聽說寧王府上來人了,嚇得趕緊從外麵迴來了。


    舟行這次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東昌侯說了清楚,就連上次的事情也說出來了。東昌侯看著跪坐在地上一身狼狽的二兒子,氣不打一處來。


    當著舟行的麵就踢了魏之靖幾腳。


    等舟行走了,又請出來家法狠狠的打了魏之靖。


    “你竟然敢騙老子了?老子上次問你到底是如何得罪了寧王府,你竟然敢跟我胡扯!你膽子不小了!”


    “爹,爹,饒命啊,真不是兒子的錯,不是兒子的錯。”


    到底是親生兒子,抽了幾下之後,東昌侯也有些不舍了,手下輕了不少。


    “不是你的錯,還能是誰的?”東昌侯生氣的說道。


    魏之靖被抽了幾下,頭腦清醒了不少,連忙道:“是長鶯,是她先得罪的郡主。”


    東昌侯突然想起來上次的事情,蹙著眉頭問道:“長鶯是誰?”


    魏之靖道:“我身邊的一個丫鬟。”


    見東昌侯眼神不善,連忙又補充道:“母親給我的。”


    這下子好了,事情全都推給了其他人。


    “剛剛王府侍衛說的今日跟你一起去買首飾,還自稱是你夫人的那個丫鬟?”東昌侯更加生氣了,他著實沒想到府上還有這樣的丫鬟。


    魏之靖點頭:“對,就是她。爹,兒子也是沒辦法,不關兒子的事啊。”


    東昌侯立馬信了一半,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最是膽小,所以這樣的事情肯定是丫鬟幹的,不是他兒子。隻是,兒子如此推卸責任,讓東昌侯有些氣悶。


    不過,這事兒必須給寧王府一個交代,推出來一個丫鬟總好過把兒子推出去的好。


    “來人,把那個惹是生非的丫鬟給我拉過來!”


    魏之靖見東昌侯盛怒的模樣,趕緊道:“爹,不可啊。”


    東昌侯冷冷的看了過來:“怎麽,人是你自己說出來的。你還想為她求情不成?”


    魏之靖抿了抿唇,迎著東昌侯那雙想要殺人的眼睛,弱弱的說道:“她有了身孕。”


    “你說什麽?”東昌侯不可置信的問道。


    魏之靖瑟縮了一下,再次重複:“她,她有了兒子的孩子。爹,是娘讓她伺候我的,不是我主動的。”


    東昌侯頓時沉默了下來。他們府上子嗣艱難,大兒子成親好幾年了都沒個孩子。而如今二兒子身邊的侍女卻有了孩子。


    這也就是魏之靖把長鶯推出來的原因,他知道,以他爹想要抱孫子的性子,定然不會打死長鶯的。但如果他不說出來長鶯,他肯定會被打個半死。兩害相比取其輕,所以,他這次沒有任何猶豫的把長鶯推了出來。


    而且,長鶯是母親給的,事情是母親讓他做的,這些都不關他的事。


    越想,魏之靖越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麽,也就更加的坦然了。


    東昌侯漸漸的反應過來了,不管如何,這個侍女太會惹禍了。孩子可以留下,但以後……正這般想著,突然看到了二兒子一臉輕鬆的模樣,東昌侯一腳踢了過去。


    “你是個蠢貨嗎?就任由自己的侍女衝撞郡主?一個侍女敢自稱是夫人,可見你平時太過寵她了!”東昌侯說道。


    “那不是母親身邊的侍女麽……”魏之靖小聲的嘀咕道。


    東昌侯見兒子如此,無奈的搖了搖頭,而且對這個兒子失望之極,也不想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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