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給嫣兒的嗎?還有那銀狐披風,也是你送給嫣兒的,你忘了嗎?”

    趙景澤瞧見她手中的簪子,自然是認得出來,大步上前,將簪子從安茹嫣的手中奪過來,眼中激射出一道曆光,高舉著簪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不……”安茹嫣看著那簪子落地,清脆的一聲響,玉簪應聲而裂,硬生生的斷成了三截,安茹嫣掙紮著想要去撿,可身體的下半身卻無法使上力,“不,我的簪子……”

    “哼!愛上你?本王又沒瞎了眼,怎麽會愛上你?少往你臉上貼金,那銀狐披風本來是送給寧兒的,她不喜,便轉手給了你,而這簪子……是你自己不要臉,看著喜歡,便占據了,本王何時說過要送給你?”

    趙景澤的話,如一盆冷水澆在安茹嫣的身上,心中頓時一涼,“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安茹嫣素來自視甚高,又一直想將安寧踩在腳下,如今知道她當成寶貝的東西,竟然是安寧不要的,她哪裏能接受這個事實?

    安寧,好一個安寧!為什麽一個個的都喜歡她,而絲毫沒有將她安茹嫣放在眼裏?!

    她不甘心啊!

    “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趙景澤上前,一把拉著安茹嫣的手,將她拖下床,安茹嫣整個身體根本沒有招架之力,隻能憑著他粗暴的動作,重重的從床上跌落到地上。

    肩頭光裸,隻著肚兜褻褲,肌膚上還印著方才趙景澤留下的痕跡,床上白色的布巾更是侵染著方才安茹嫣的落紅,一切對安茹嫣來說,都是那麽的諷刺。

    “啊……”安茹嫣吃痛,還沒迴過神來,她的下顎便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捏住,臉都被捏變了形,安茹嫣抬眼對上趙景澤淩厲的目光,竟是格外的駭人,好似要吃了她一般。

    “說,快說!不然本王殺了你!”趙景澤咬牙切齒,手中的力道絲毫沒有憐惜之意,好像根本忘記了方才二人那親密的夫妻之實。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嫁的人是王爺你,方才我們拜了堂,洞了房,已經是夫妻。”安茹嫣答道,有些事情,她還沒有想透徹,但有些事情,她卻是很明白,她已經成了璃王殿下的人,所有人都看著他們拜了堂,這是事實,璃王他便是想賴也休想賴掉。

    她如今的狀況,她是知道的,心中更是堅定,無論如何都要抓住璃王妃這個位置。

    “狗屁夫妻,不說是嗎?不說本王自然知道找誰要這個交代。”趙景澤眼

    神一凜,狠狠的將安茹嫣甩開,沒有理會癱在地上無法移動的安茹嫣,轉身大步朝著房間外走去……

    “王爺……王爺……”安茹嫣喚道,帶著哭腔,可是,那男人的背影卻絲毫沒有猶豫,頭也不迴的離開……

    趙景澤打開房門,房門外,早已經站滿了人,將新房圍得水泄不通,一個個的都一臉看好戲的模樣,趙景澤意識到什麽,厲聲吼道,“滾,都給本王滾!”

    不過,他的逐客令卻沒有幾人聽進去,依舊是站在遠處,絲毫沒有打算要走的意思,方才裏麵的動靜,他們是聽到了,原來這個璃王殿下娶的竟是那安平侯府大小姐安茹嫣啊,看樣子還被蒙在鼓裏,也對,便是誰娶了安茹嫣,怕也會這般勃然大怒吧!

    “管家,快去將安平侯爺給本王帶過來,本王今天定要讓他給本王一個交代!”趙景澤見眾人不走,心中的怒火更是旺盛,目光觸及到蒼翟那似笑非笑的眸子,更好似受了天大的刺激一般,一拳狠狠的打在柱子上,拳頭頓時鮮血直流。

    “表弟,新婚之夜,何必如此動氣?璃王妃可是伺候不周?”蒼翟故作不知發生了什麽事,“關切”的問道,頓時,那趙景澤的臉黑得幾乎可以和這夜色融為一體。

    趙景澤本身就盤算著,要帶安寧來給蒼翟羞辱,卻沒有料到,羞辱他不成,此刻自己竟成了蒼翟嘲諷的對象,可是,他又有什麽辦法?他竟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啊。

    自始至終,安寧都看著趙景澤的臉色,腦海中浮現出前世的一幕幕,自從趙景澤受了安茹嫣的誘惑,二人如膠似漆,你儂我儂,她當時懷有身孕,趙景澤對她這個糟糠妻絲毫沒有憐惜,甚至還將她趕到一個破落的院子讓她自生自滅。

    他不是喜歡安茹嫣麽?安茹嫣確實是有些姿色的,不過,那是前世,這一世的安茹嫣,成了一個廢人,便是臉蛋兒有幾分可取之處,哪怕是主動送上們來,趙景澤怕也看不上的吧!

    瞧他此刻臉上的嫌惡憋屈,瞧那緊皺著的眉峰……趙景澤啊趙景澤,你也有今天!

    “王爺……王爺……”

    新房裏麵,傳來安茹嫣的唿喚,一聲又一聲,似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

    不知道是誰開口笑著說了一句,“璃王殿下,璃王妃喚你呢!春宵苦短,讓佳人獨守空房可不好啊!”

    趙景澤臉上青筋暴跳,看都沒有看眾人一眼,立即轉身迴了新房,關上門,便對地上的安茹嫣厲聲喝道,“你要是再說

    話,本王讓你這輩子都開不了口!”

    這個安茹嫣,還有那該死的安平侯爺,今天硬生生的讓他趙景澤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此刻,他真的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趙景澤可不是威脅,這一點,安茹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駭人殺意,就感受得出來,安茹嫣立即住口,但雙眼依舊楚楚可憐的看著他,似希望趙景澤能對她寬容一些,但心底的嫉恨,卻是越來越濃烈。

    是誰造成了今天的一切?安平侯爺?不,是安寧!此時的她,將所有的一切都歸咎到安寧的身上,自私的認為是安寧搶了她的璃王,卻不知道,自始至終,璃王根本就沒有將她放在眼裏,她不過是一廂情願的以為人家喜歡她而已。

    不多久,管家匆匆的趕了迴來,“王爺,安平侯爺已經請到了。”

    趙景澤一聽,怒氣更是外露,想到外麵的眾人,趙景澤眸光凜了凜,這一次卻也不再避諱,將門打開,任憑這些看笑話的人看個究竟!

    安平侯爺忐忑不安的進了房間,看到安茹嫣躺在地上,趙景澤滿臉怒氣,心中更是大叫不好,“賢婿,這是怎麽了?”

    雖然吃驚於安茹嫣此刻的狼狽,衣不蔽體,臉色難看至極,但他卻沒有要將安茹嫣扶起來的想法。

    “哼,賢婿?好一個賢婿!安平侯爺,你還問本王這是怎麽了,該是本王問你才對,你倒是說說,本王明明要娶的是安平侯府二小姐,為何會變成這個賤女人?”趙景澤怒目而視,淩厲責問,方才在房間內,他也沉澱了許久,思來想去,這事情定和安平侯爺脫不了幹係,哼,敢有算計他的心思,他便讓他付出相應的代價!

    安平侯爺皺眉,“賢婿要娶的不就是嫣兒嗎?自始至終都是嫣兒啊!”

    說是裝傻也罷,安平侯爺此刻也隻有這樣,在璃王府管家找到他的時候,他就一路猜測著,如今看這情況,他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笨了,他這一賭竟然輸了,趙景澤看來並非是喜歡嫣兒,這可又如何是好?早知道,他便一開始就將安寧嫁給他得了。

    “哼!娶她?你還不知道你這女兒已經聲名狼藉了嗎?如今又是一個廢人,哪有資格當本王的妃子?本王便是看她一眼,都覺惡心,安平侯爺,你分明就是故意拿你嫁不出去的女兒來打發本王!”趙景澤一字一句,說著倒是解氣,但那每一字,每一句對安茹嫣來說,都是極其沉重的打擊。

    聲名狼藉?廢人?沒有資格?惡心?嫁不出去?

    安茹嫣每聽到一個字,臉色便陰沉幾分,到了最後,一張臉更是猙獰的扭曲著,身體隱隱顫抖,這些時日,她在侯府養傷,心中早已料到外麵一定會有關於她的風言風語流傳,她也想過,那些風言風語一定不會好聽,但是,親自聽到,還是從趙景澤這個剛剛占了她清白身子的男人口中說出來,那打擊幾乎是十倍的放大。

    “不,我是安平侯府大小姐,不是什麽廢人!”安茹嫣終於好似承受不住,爆發了出來,狠狠的瞪著趙景澤,但扭曲的臉,更加讓趙景澤生出嫌惡之意。

    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安平侯府大小姐?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真當你是什麽大家閨秀麽?不是廢人,那你給本王站起來看看!”

    趙景澤的嘴不可謂不毒,對於這個給他臉上抹上汙點的女人,他更加不會嘴下留情,話一出,不僅安茹嫣的臉色更是難看,就連外麵看著好戲的眾人也跟著起哄。

    “璃王妃,倒是站起來看看啊!方才璃王殿下陪大家喝了酒,新娘子也該有所表示才是,你們說是不是啊!”蘇琴開口,他可不怕趙景澤瞪過來的淩厲視線,對他來說,趙景澤一直都沒有絲毫威懾力。

    “琴公子,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璃王妃若是能起來,那還用躺在地上麽?”另外一個賓客開口,話落,頓時引得眾人幸災樂禍的哄堂大笑。

    趙景澤的臉早已經黑得可以滴出墨來,而安茹嫣那蒼白的臉色,更好似一張白紙。

    安寧靜靜的看著這一切,趙景澤是一個極其好麵子的人,經過這一激,接下來的事情,她幾乎可以料想得到,果然,趙景澤緊握著的拳頭漸漸鬆開,朗聲宣布,“本王要休了她!”

    聲音之大,好像害怕別人聽不見一樣,話一出,就連哄笑著的賓客都怔住了,休了她?今晚可是新婚之夜,璃王殿下才剛將新娘子娶過門兒,便要休了她,新婚之夜休妻,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東秦國被休棄的女子,是無法抬起頭來做人的,便是公主貴女都會低人一等,無論到哪兒都會被唾棄,更別說是再嫁。

    安茹嫣整個人如遭雷擊,“不,你不能!”

    “王爺,這不能啊!”安平侯爺也開口道,“你們才剛成親,況且嫣兒已經成了你的人,你若休了她,她這輩子如何過?”

    “哼,不能?怎麽就不能?成了本王的人?那是你們父女聯手糊弄本王,將她送到了本王的床上,是她自己不知廉恥,與本王何幹?”趙景澤冷哼

    ,占了她的身子又怎樣?安茹嫣是不是清白身子,對她來說還有什麽區別嗎?

    “璃王殿下,自古休妻要有理由,璃王妃身為王妃,若是平白無故被休,這總是說不去的呀。”安寧斂眉,看到安茹嫣和趙景澤方才的臉色,心中頓覺暢快,前世安茹嫣是多麽得意的在她麵前炫耀啊!可這一世……

    她要親眼看著這兩個人互相掐!

    “對,嫣兒沒有犯七出之條,王爺不能休了嫣兒!”安茹嫣堅定的開口,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休了,還是在新婚之夜被休,她現在隻有努力的抓住璃王妃這個頭銜,怎麽也不能讓它從自己手中溜走。

    趙景澤皺眉,但很快卻是冷冷一笑,不知從哪兒拿了一把匕首,徑自走到安茹嫣的麵前,透著寒意的刀身在安茹嫣看來,尤為駭人,安茹嫣看著趙景澤拿著刀朝她走近,心中大驚,就連外麵看著好戲的賓客們,也是吃驚不小。

    璃王殿下沒有休妻的理由,難不成是惱羞成怒要殺了她嗎?

    “不,不要殺我……”安茹嫣瑟瑟的搖頭,方才滿眼的憤恨,此刻全是驚恐,更可怕的是,她明明看到危險朝著自己逼近,卻無法退一步,避無所避。

    趙景澤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蹲下身子,惡意的用刀子在她的臉上輕輕滑過,安茹嫣看著臉頰上的匕首,動也不敢動一下,她知道,自己若是一動,或者是趙景澤微微一用力,這鋒利的刀子便要毀了她的容顏。

    眾人看不透趙景澤要幹什麽,就在此時,趙景澤眸光一緊,拉著安茹嫣的手,將匕首塞進她的手中,握著她的手,將刀子劃在自己的手臂上。

    “啊……”安茹嫣驚唿出聲,她怎麽也沒有料到,趙景澤會傷他自己,看著那被劃破的衣裳,鮮血滲透了出來,安茹嫣有些慌了,“王爺,你……”

    她還沒說完,趙景澤便將她的手狠狠的甩開,徑自起身,目光又變得淩厲,“大膽賤人,敢傷了本王,該當何罪!”

    轟的一聲,安茹嫣腦袋一片空白,這一刻,幾乎是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趙景澤的意圖,他是要尋一個借口休了安茹嫣啊!

    “王爺……”安平侯爺見此狀況,知道事情似乎已經沒有了挽迴的餘地,趙景澤竟然不惜傷了自己,也要休了嫣兒,可見他休妻的決心是何等的堅決,可是,安平侯爺想到了另外一層顧慮,因為這件事情,璃王已經對他生出了嫌隙,這可又如何是好?

    安茹嫣以為安平侯爺叫住璃王,是要替她求

    情,哀求的看著安平侯爺,怎料,安平侯爺說出的話卻是讓她再一次被推入了地獄。

    “王爺,你息怒,嫣兒對你造成的傷害,我一定會彌補,現在……現在我就去將安寧帶過來,讓她嫁於你為妻!”安平侯爺立即表明心意,如今,也隻有將安寧推出來,怕才能平複璃王殿下的怒氣了。

    “爹爹……”安茹嫣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傷害?她給璃王造成的傷害?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好笑!她給璃王造成了傷害,那麽她現在這般模樣又算什麽?

    安寧,爹爹竟然還要將安寧嫁給璃王為妻,他到底將自己這個女兒放在什麽位置?

    “安平侯爺!”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帶著無盡的壓力,哪怕是安平侯爺,也是微微一怔,下意識的看向那開口之人,身體一顫,臉色頓時白了白。

    那開口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宸王蒼翟,此時的他,麵無表情,利眼微眯,渾身散發的氣息罩得人透不過氣來,在場的人或多或少是知道宸王殿下對那二小姐有意,如今安平侯爺提及要將二小姐帶來給璃王,這怎能不引起宸王殿下的怒氣?

    宸王之怒,他們都聽說過,那還是好些年前,宸王殿下因為昭陽長公主的東西被偷,才發了一次大怒,那次大怒他們都是知道的,五馬分屍,人頭曝曬,足以顯示了他的霸氣與狠絕,也足以讓所有人為之震懾。

    當年他還隻有十多歲,便可以如此殺伐果決,現在的宸王定不會遜色於當年,所以,整個東秦國的人都知道,惹誰都不能惹宸王,那宸王之怒,是誰都無法承受的!

    安平侯爺心中咯噔一下,暗自低咒,他這是什麽運氣啊!竟處在了如此的境地,前麵是狼,後麵是虎,進不得,也退不得,讓他好生為難。

    一直在蒼翟身旁的安寧嘴角自然而然的揚起,看向安平侯爺的眸子倏然一緊,透著無盡的寒意,安平侯爺這個時候,想將她推出去,這一筆賬,她今天是記下了,以後定然要從他的身上討迴!

    趙景澤不是沒有對安平侯爺的提議動心,但是此刻,他卻怎麽也沒有勇氣開口讓安平侯爺將安寧帶過來,現在的情況,他是了然於心的,先前他的那些盤算,都要在將安寧占為己有的前提下才能進行,可現在他沒有掌控安寧,蒼翟知曉他要的人是安寧,又怎麽會讓他如願?怕更是連機會都不會給他。

    “來人,替本王準備筆墨紙硯!”趙景澤朗聲吩咐道,算是默默的避開了安平侯爺的提議,今天安寧是得不到了

    ,那麽,安茹嫣,他也是怎麽都不會要的!

    趙景澤的吩咐,意思是再明顯不過的了,安平侯爺心裏還在因為蒼翟方才散發出來的駭人氣息而膽顫,哪裏顧得上再說些什麽,安茹嫣卻不一樣,她知道,方才趙景澤故意讓自己傷了他的舉動,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休她,可是,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看到管家將筆墨紙硯送了上來,安茹嫣心裏急了,想到什麽,此刻的她也顧不得許多,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朗聲開口,“王爺,方才嫣兒已經成了你的人,說不定此刻肚子裏已經有了王爺的骨肉,王爺便要如此狠心,將我們母子置於這樣的境地嗎?”

    話落,果然看到趙景澤拿著筆的手怔了怔,但僅僅是片刻的時間,趙景澤便落下了筆,絲毫沒有理會安茹嫣的話,徑自快速的在紙上疾書,安茹嫣臉色更是慘白無比,沒想到趙景澤連這一點都不顧忌,這可是皇室的血脈啊!

    外麵看著好戲的人也是如此想著,看趙景澤的堅決,心中暗道,這個趙景澤還真是狠呢!這樣的人若是有一天成了帝王,那對他們,乃至於對整個東秦國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片刻之後,趙景澤的休書便已經寫好,將休書丟在安茹嫣的身上,高高的睥睨著她,眼中滿是厭惡與不屑,“從今之後,這個女人便和我璃王府再也沒有絲毫關係,七出之條麽?莫說你安茹嫣方才傷了本王,就隻是你這無法動的身體,就已經犯了七出中的‘惡疾’一條,本王用兩個理由休了你,你可還有什麽怨言?”

    趙景澤說出這番話,沒有絲毫感情,安寧看著,心中的諷刺越發的濃烈,前世,她在難產之時,他擁著新娶的女人洞房花燭,連產婆都沒有替她叫來一個,任憑她和孩子自生自滅,這等冷血,比起此刻不遑多讓。

    “王爺,孩子……”安茹嫣看著那碩大的休書二字,她知道,這幾乎是對自己判了死刑,這張休書在手,她便更加淪為了整個東秦國的笑話,便是此刻,她依舊想抓住最後一絲希望。

    她想以肚中可能存在的孩子為籌碼,可她卻沒有料到趙景澤顯然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無情,趙景澤皺了皺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管家,弄一碗藥給這女人喝了,快些去,本王要親自確定她喝了這碗藥才能將她趕出王府。”

    他趙景澤的子嗣,又怎能跟著這個女人流落出去?

    為了一絕後患,為了免去以後這個女人的糾纏,他自然要斷得一幹二淨。

    “啊……不……”安茹嫣可以說所有的希望

    都在這一刻被澆滅,仰頭看著這個無情冷血的男人,哭得肝腸寸斷,“王爺,求你不要趕嫣兒走,嫣兒不當王妃,嫣兒隻求留在王府,哪怕是一個側妃……不,一個侍妾也行……奴婢也行啊。”

    安茹嫣步步退讓,任何下場都要比被趕出王府好,可是,趙景澤又怎會讓她留下,休書已出,是斷然沒有反悔的道理,冷哼一聲,“你太抬舉你自己了,留你在璃王府,隻會玷汙了我璃王府的地方。”

    安茹嫣身體一跨,癱軟的躺在地上,那狼狽不足以用任何詞語來形容,而她此刻的不甘與痛苦,更是鋪天蓋地的襲來,不多久,管家端來了藥,趙景澤絲毫也沒有猶豫,拿過藥碗,親自端上前,“喝!”

    安茹嫣不停的搖頭,她沒有希望了嗎?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嗎?

    趙景澤的臉色已然給了她答案,咬了咬牙,安茹嫣心中的不甘與痛苦化為恨意,接過趙景澤手中的藥碗,仰頭一口喝下,將碗重重的摔在地上,應聲而裂,滿眼惡毒的看著趙景澤,今天她所受的,定要讓趙景澤償還!

    趙景澤卻沒有理會她分毫,見她喝了藥,滿意的點頭,嫌惡的皺眉,“來人,將這個女人給本王丟出王府。”

    趙景澤聲音之大,甚至在黑夜之中迴蕩了一會兒,他就是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他趙景澤如今已經休了這個女人,他們便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今天他丟了這麽大的臉,他更是要讓安茹嫣被休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新婚之夜被休,比起他娶了安茹嫣更加有噱頭,更加能成為百姓們的談資。

    趙景澤甚至沒有讓人替安茹嫣將衣服穿上,那大紅的嫁衣以及床上的落紅,在此刻顯得尤為刺眼,安茹嫣被下人用被子將隻著肚兜與褻褲的身體裹著,抬著朝著璃王府外走去。

    安茹嫣這個璃王妃,當了不過幾個時辰,失了清白的身子,便連夜被休棄,更是用這樣羞辱的方法被丟出了璃王府,璃王趕走了眾賓客,大怒的命人將所有的喜字以及紅綢都拆掉。

    安茹嫣躺在璃王府外,屈辱的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臉,但便是這樣,她也依然聽得到路過的賓客對她的指指點點。

    “這怕是有史以來當得最短的王妃了。”

    “哎,誰叫她沒有那本事,璃王好歹也是王爺,怎能娶一個廢人?”

    “這可不一定,若是璃王真心愛這個女人,便是一個廢人又怎樣?哪怕她是一個被休過一次的女人,隻要愛,怕也依舊會娶,怪

    隻怪……嘿嘿,你們懂的,璃王心裏根本就沒有這個女人!”

    “璃王不是要娶大小姐,那便是要娶二小姐了,難怪?我曾見過那二小姐,這大小姐和她比起來,可真是泥與雲的差別啊。”

    “休得胡說,你沒看宸王殿下方才的怒氣嗎?單是安平侯爺提了那麽一句,就讓宸王殿下那般不悅,若真是有誰敢娶二小姐,還不得將頭拴在褲腰帶上?”

    一句有一句話在安茹嫣的耳邊不斷的響起,每一句都如刀子淩遲著她的心,安寧,又是安寧,為什麽安寧能夠被人嗬護著,而她卻不能?

    她好恨啊!

    夜色漸漸濃鬱,談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少,安平侯爺走到那一堆被子蓋著的隆起旁,臉色陰沉得不像話。

    “老爺,奴婢求老爺快讓人將小姐帶迴侯府吧!”穎秋隨著安平侯爺出來,哀求道,小姐被休棄,被趕出了王府,她這個陪嫁丫鬟自然也無法在王府留下來,她原本還希望討得個側妃侍妾當當,那好歹也是個主子,可是,如今這一切都隨著那一張休書而落空了。

    帶迴侯府?安平侯爺的眉心皺得更緊,要說稍早他還對安茹嫣有幾分期許,但是此刻,已經淪為棄婦的她,在東秦國的民風下,儼然是走到哪兒,都會被唾棄。這樣一個女兒,若是讓她迴了安平侯府,那恥辱便會一輩子跟著他安平侯府,洗都洗不掉。

    “你去隨意找個院子買下來,將她安置在那裏,從今之後,安茹嫣便不再是我安平侯府的人,她的一切事情都與安平侯府無關!”

    安平侯爺的態度亦是毅然決然,對於這個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還給他帶來恥辱的安茹嫣,他是沒有了半分憐惜,堅定的做了和璃王趙景澤一樣的決定,那就是脫離關係!

    安茹嫣聽到這聲音,心中猛然一怔,掀開被子,將頭探了出來,看到滿臉淩厲的安平侯爺,滿臉的不可思議,“爹爹……你說什麽?你方才說什麽?”

    要說方才的打擊已經讓安茹嫣體無完膚,此刻安平侯爺的這一個決定,更是如雪上加霜,在她殘破不堪的心上撒鹽,她沒有聽錯嗎?還是爹爹說錯了?

    爹爹要如趙景澤將她趕出王府那般,將她也趕出侯府嗎?

    不再是安平侯府的人,這意味著什麽,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說什麽?你已經聽明白了,不是嗎?你還嫌你給我丟的臉不夠多嗎?”安平侯爺怒聲喝道,先前因為四國祭的事情,他已經被其他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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