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方才接過碗的一瞬間,她已將手中的迷藥倒了進去一點。


    沒多會兒,她當真聽到了喝粥的聲音。此時便在心中竊喜!


    又過不多會兒,就聽到哐當一聲!


    澹台香睜開眼,果然恭叔子晝已經倒在地上了……


    ☆、逃離


    香兒從床上爬起來, 踹了躺在地上的恭叔子晝一腳!嗯,這藥量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


    她拿起桌上的硯台, 很想就此砸到他頭上!以他前前後後的所作所為當真是殺了都不冤枉。


    可是她終是下不去手,殺人這種事對她來說太過血腥。罷了!眼下她最想的自然是盡快逃離這裏!可是剛跑一步就又開始打軟腿兒……


    一連被灌了幾日的迷藥,加上吃不進什麽東西, 第日就靠一點粥續命,實在是虛弱不堪。這樣子就算是逃了出去也會暈倒在路了。


    最後她找了找屋子裏,除了白米粥還有些發硬了的糕點,想是前幾日恭叔子晝帶來的。不過硬也不妨事, 泡在粥裏能增加體力就成!


    將就著填了肚子, 澹台香才充滿希望的跑出屋,可是這一看她就傻眼了……


    屋子四方皆是廢棄的田地, 舉目之內望不到其它屋舍!這裏就跟片荒野一樣。這……該往哪個方向跑呢?


    最後她憑著第六感往北方跑了開去,而這昏迷了多日的方向感自然是不準的,因為接下來的許久她都一直在這片荒野裏奔跑, 看不到盡頭。


    ……


    而郡王府這邊也有了些眉目, 有個小工拿著告示前來告密。


    “郡王爺, 這告示上的人小的認識!”


    慕容煙不禁聚精會神起來,“快說!近日可有見過此人?”


    那小農搖頭,“最近倒是沒見過。”


    “不過頭兩年我們村兒的地裏鬧蝗災, 全村的田都給吃沒了!那年大家顆粒無收,便舉村棄田搬來了城裏做工。”


    “當時那荒廢的田地就是畫像上這位公子買去的。”


    慕容煙終於又找到了方向!這麽說來恭叔子晝極有可能如今藏身在這處地方。


    他急急問道:“你們村的那片地在哪兒?”


    小工痛快迴答道:“就在汀羅城郊外,郡王爺若是派人前去,小的可以帶路!”


    “好!立馬帶路, 本王親自去!”


    說完,慕容煙便召集了一隊人馬,跟著那小工的指引飛速奔往城郊。


    ……


    幸好到達城郊之時,天色還亮。荒田之中一通找尋,終於發現了一處不起眼的屋舍。


    慕容煙不等侍衛們開路,便衝上去臨門一腳就將那門直接踹爛了!


    進室後他看到的是被摔的一地的物什,還有一個小小的床鋪……


    慕容煙焦急的幾步上前,伸手摸了摸那被褥。尚有一些溫度,今日有人睡過。


    然後又在床上發現了幾根長發和一些白色粉末,便讓人小心的用瓶子收起了一些。捎帶著桌上那個藥瓶一並帶著。


    “郡王爺,這裏看似像發生過打鬥。”玄武看著滿地的狼藉說道。


    朱雀卻不以為然,撿起一片兒破碎的陶瓷片分析道:“打鬥中間接損壞的瓷器絕不會碎的如此細小,一個陶碗能碎成這樣,斷不隻是掉在地上這麽簡單。”


    “這更像是人在發怒時,拚命的拿起東西用力往地上摔打!”


    “郡王爺您看,那邊兒的爐灶尚是好的,可卻隻有瓦罐被摔的粉碎,這絕不是打鬥中碰壞的樣子。”


    ……


    朱雀算是慕容煙身邊的智囊了,他的見解向來有一套。


    慕容煙聽他分析的頭頭是道,如此想來,難道是香兒自己逃脫了?是以,恭叔子晝才是氣急敗壞成這般……


    於是他指揮道:“一人拿著這兩瓶藥粉迴太守府,去找千代神醫分析藥用。”


    “再一人迴王府,將所有兵力調來此處!”


    “剩下的所有人,以此屋為中心向八方開始搜尋!沿途看到有百姓屋舍都給我一個個問清楚了!”


    ……


    所有人立即付之行動,有序的散了出去,隻留慕容煙一人在小屋子裏。


    他緩緩走到床前,摸了摸那枕頭,然後拾起一根發絲,雙手撚著放在眼前細細端詳,仿佛看到香兒披散著長發在衝他淺笑著說:“來,幫我綰發……”


    一切隻是幻覺……


    他將臉輕輕的貼到枕頭上,想感受一點她的溫度。


    可是先前房門一直敞著,涼風嗖嗖的灌進來,原本上麵殘存的一絲溫度,如今已然不複存在了。


    “香兒,你在哪裏……”


    慕容煙自言自語著,從未覺得內心如此淒涼過。這幾日,他沒有一日能睡超過一個時辰。


    ……


    恭叔子晝一跑迴城,才知道自己居然被通緝了!他從未想過能這麽快的暴漏,更未想過慕容煙真會把通緝令貼滿全汀羅城!


    他從城郊的那處小屋裏一醒來,就知道紙要包不住火了。他知道澹台香一定會跑迴王府或者太守府,將這一切告訴慕容煙!


    是以,他想著趁慕容煙開始行動前,抓緊迴家裏收拾些值錢的家當先出去避一陣兒。但他沒料到慕容煙動作會如此快!


    恭叔子晝以帷帽掩藏著自己的臉,小心翼翼的來到自己那處宅子門口。若無其事的假裝路過,然後幾次來迴往院子裏瞄去,未見任何異常。


    他內心也是極為忐忑與糾結!若是迴吧,必然是冒著被抓的風險。可是不迴去自己一介文人身上沒幾兩銀子,怎麽逃亡?連路費都不夠啊!


    最後,他拿僅有的一點兒碎銀子,在斜對過的酒肆裏點了壺酒。然後就這樣坐在靠門的位子上邊慢慢飲著,邊觀察著自己的家門口。


    他決定等到入夜後再迴去。


    ……


    王府的侍衛們業已趕來城效,按著慕容煙的命令繼續往周邊更遠的地方搜去。


    最早那隊人已將方圓二十裏踏遍,有個廢棄的小村子,但是無人居住。想來就是帶路那個小工所謂的,舉村搬進城的那個廢棄村子。


    除此廢村外,沒再見有任何百姓居住的地方。再往遠處的確有些煙火氣息,但極為分散,這一隊人力根本不足。


    如今救兵已到,便展開了更為廣泛的搜尋。


    ……


    隻可惜一直到了黃昏時分,所有人集結迴來,仍是未有任何收獲。


    玄武匯集了各隊的搜尋結果,愧疚的向慕容煙複命:“稟報郡王爺,方圓百裏都搜過了,沒有王妃的蹤跡。亦沒有百姓見過王妃……”


    說完這些,玄武親眼目睹著郡王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慕容煙又問道:“這裏離哪座城最近?”


    “稟報郡王爺,方才搜尋時業已把城郊的村子搜過了,再往外便是蓉城縣了。”


    慕容煙頓了下,命令道:“好,本王手書一封信,連夜送去給蓉城縣令,要他全力配合縣城裏的搜尋。”


    ……


    慕容煙將信寫好後,立馬派人快馬加鞭送往了蓉城縣。


    蓉城縣有汀羅城的一半大,所以獨立管轄,並不屬於任何城。蓉城縣令便是整個縣城的最高官員。


    縣令接到郡王的信函和畫像後,便即刻派人張貼。很快,整個蓉城縣貼滿了澹台香的畫像。


    ……


    恭叔子晝看到夜色已晚,自己家門外也沒有任何異常,便覺得先前不過是自己瞎緊張罷了。


    如今他來到了院子裏,看到所有房裏都是暗著的,如此證明確實無任何危機。


    就在他剛剛放下心來,正準備進臥房收拾家當時,幾個人影竄了出來!很快他被鉗製住。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恭叔子晝心驚膽戰的吼道。


    “哼!我們是什麽人?你這不明知故問麽!我們可是黑燈瞎火的在這兒守了你幾夜了!”綁他的人答道。


    另一個同夥則說道:“別跟他廢話,抓緊給郡王爺送信兒去!終於抓到這家夥了。”


    很快,慕容煙收到了消息,知道恭叔子晝已被捉。


    同時太守府裏的人也來稟報,那些藥千代神醫業已驗出。瓶子裏的是麵粉,而床上散著的是迷藥。


    最終恭叔子晝不得不交待了事情的始末,從他拉走香兒,到砸暈她,再到一連灌了幾日迷藥,到最後她逃跑……


    當然,有關他的身世和記憶的事,他保留了。


    慕容煙聽了這些哪還能保持淡定,這幾日來積攢的那些悲苦與憤恨全在這一刻爆發了!


    他將恭叔子晝綁在府牢的架子上,手執馬鞭一頓狂抽!直抽得恭叔子晝昏了過去,再潑涼水,潑醒繼續抽!


    恭叔子晝一介文弱書生,哪經得起這通折磨。最終皮開肉綻整個人瘋了般,慕容煙才命令侍衛們將他關進了太守府府牢之中,定了個死罪,找迴王妃後即刻問斬!


    恭叔子晝帶著一身重傷,躺在陰暗的府牢之中。這一夜不知怎的,他迴想起許多往事。


    他還是蘇智時,與譚小香的相識,相愛,再到背叛。


    以及他穿越成恭叔子晝後,與澹台香的重逢……


    就這樣,他想著想著,終是沒能看到明日的太陽,也沒給慕容煙公開處刑的機會。


    恭叔子晝帶著迴憶與懺悔,死在了府牢中。


    慕容煙聽到下人來稟報這個消息時,麵上沒有一絲的表情。這個人的生或者是死,他完全不放在眼裏。


    說起來,倒是有些便宜他了!本來慕容煙為他準備的酷刑還有很多……


    而慕容煙終於也等來了一個好消息:蓉城縣的告示被人揭了,還送進縣令府個跟畫像上一模一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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