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泉?”他心下一驚!不隻這場景熟,就連這名字都在哪兒聽過。


    他又問道:“姑娘到底來自何處?”


    香兒看著他那張臉,自然而然的就會聯想起那個渣男蘇智,雖說這麽久了已不再多想,但還是一看到他就總覺得不舒服。


    “我來自哪兒?嗬嗬,其實我來自天外之國。”香兒嫣然一笑,便離開了。


    恭叔子晝看著前方的盛景,看那水流逆勢而上,噴湧出好看的線條,口中自我言語著:“噴泉?”


    這個詞他確定聽過,但就是想不到在哪裏聽過。就像自己寫的那些詩一樣,腦子裏就是會不斷的冒出來,但就是不明白哪裏來的這些靈感。


    他沒有繼續赴宴,而是找了個沒人注意他的功夫,偷偷溜進了百草房,然後竟像迴自己的家一樣踏實的坐了下來,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不消一會兒,一個人也跟著進來了。


    “你就直接這樣溜進我的百草房來?”那人進門便說道。


    恭叔子晝看著他,臉上有些急切道:“千代大人,你告訴我當初到底是從哪兒救的我?為何我近來那種即視之感如此強烈,就像先前的噴泉!旁人都道神奇,可我卻一點不意外,明明就確定自己見過!卻怎的也想不起來。”


    千代也坐了下來,臉上的陰雲融在一片燭光裏。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隻是在聖河邊遇到了你,見你躺在河邊的一塊巨石旁,頭上流了很多的血。便出於醫者父母心好心將你救了,至於你醒後總是想不起之前的經曆,這我也束手無策。”


    恭叔子晝一副很痛苦的表情,近乎帶著哭腔說道:“難道就沒有任何方法能恢複記憶?”


    千代心不在焉的冷笑了下,“如今這樣不是挺好?你憑著這莫名的靈感,數月間就成為了著名的詩人。如今名利雙收,你還有何不滿意的?”


    恭叔子晝依舊很痛苦,的確,他感激千代救他一命,後來又惜他的才華,將他引薦給了慕容煙。當初他也以為記憶什麽的想不起來便算了,如此開始新的人生又有何不好?


    隻是,隻是近來那些靈感越來越奇怪,不隻是會突然冒出些詩詞,還會冒出些畫麵。比如奇怪著裝的人群,露著胳膊露著腿的女子!又比如神奇的馬車,不,那不能叫馬車,因為沒有動物拉著,隻有那車自己行進!


    每每想到這些,他的頭便越發的疼痛不堪!


    天外之國?難不成澹台香所說的天外之國當真存在!那麽自己便也可能是來自那天外的國度……


    “千代大人可有聽說過天外之國?”他問道。


    千代神色顯得有些凝重,“天外之國?”


    “是!今日聽慕容公子的那個侍婢,澹台香說的。起初我也是以為她在打趣,但後來聯想到近來的這些怪異感覺,不由得不信!”


    千代想著從她進府以為的行事作風,的確是與普通女子有著極大的不同!若她身世當真如此,那她在慕容煙身邊到底是福還是禍?


    千代起身拿迴了個精致的小瓶子,放在恭叔子晝身旁的案幾上,說道:“這藥可化你顱內血淤,隻是一但化開你有可能恢複記憶,也有可能瞬間死亡。”


    恭叔子晝瞪著千代,然後又瞪著那個小藥瓶,遲遲不敢伸出手去拿,仿佛它是洪水猛獸般。


    千代看著他畏怯的樣子,不免笑道:“這便是為何我從未給你提過這個法子。”說著他便要將瓶子收迴。


    言下之意是早知恭叔子晝是貪生怕死之人,這種以命來搏的法子連問都不用問,就知他的答案。


    “等等!”恭叔子晝卻按住了他的手,似是仍在猶豫。


    他這行為已是令千代高看一眼,難不成他還當真有些更高的追求?


    “這藥,先放在我這兒吧。”恭叔子晝最終說道,說完便把那瓶子收進袖袋裏。


    ……


    而宴客廳這邊,慕容煙目送走一眾賓客,跟香兒並肩立於噴泉前。


    “你當真是不可思議。”他望著她含情脈脈的說道。


    她笑了笑,“為什麽不說謝謝?”


    “從認識起我幫你擺平了那麽多事,你說過謝謝沒?”


    她想了想,似乎是沒有……


    他又滿意的說道:“你我之間,何需這些虛禮。”說著便吻在了她的額間。


    ☆、我的王妃


    千代迴到自己的宅子, 從袖袋裏掏出那個精致的小陶瓷瓶子,久久凝視著它, 沉默不語。


    他這處宅子空曠,兩進的院子雖說不上氣派,一個人住卻已是足夠大了。


    想想自己這幾個月的變化, 竄紅的如此之快!幾乎是第一本詩集一出,便成功躋身了南疆的才子名流。


    旁的才子沒他這般幸運,出一本詩集那是一年,乃至幾年的心血積累!


    而他, 一夜的編撰, 一夜的修飾,立馬成冊。


    他拿著那本新手寫下的詩集, 給他的救命恩人看。盡管那字體有些蹩腳,詩句卻是精妙絕倫,無可挑剔。


    那陣慕容煙剛被聖上口頭賜封王爵, 正是想豎惜才愛才有作為形象的時候。千代便將這上的詩念給他聽, 他雖聽懂的不多, 卻是信了這人的才華。


    是以便在在京康最後的一段時間,帶他見了很多名流。詩集正式一出,便因其言辭優美, 卻通俗易懂,而瞬間受到民間的追捧。


    說是一夜成名也不為過。


    可是,那些靈感到底源自何處?


    自己又源自何處……


    縱是名利加身,難道出身就不重要了麽?難道前半生的記憶就不生要了麽?


    他越想越迷茫, 越想越痛苦!


    就在再次頭痛欲裂之際……他終於豁出去孤注一擲了!


    他拿起那瓶子,將裏麵之物一飲而盡……


    很快,他便覺得更加的頭痛難忍!然後就暈倒在地。


    ……


    香兒在慕容煙的懷裏沉沉睡去。慕容煙不舍得抽離開胳膊。


    一直等到隔壁花室響了幾聲雞叫,他才輕歎口氣,將手臂輕輕的抽出,然後又給她往上蓋了蓋被子。


    他將床幔與掛帳捊好,又看了床上之人一眼,才不舍的披了件鬥篷移步到花室。


    花室裏四大護衛業已湊齊,他們看著慕容煙遲遲而來,便知自己來的有些不是時候,尷尬的垂下頭。


    慕容煙倒沒發火,隻輕聲問道:“又有什麽任務?”


    玄武拱手道:“公子!近來秦晉邊境不睦,挑唆事端的乃西梁的人。皇帝陛下讓您設法挑起大秦和西梁的矛盾。”


    四大護衛皆是北晉之人,他們口中的皇帝陛下,自然是指北晉的皇帝。


    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在暗中與北晉皇宮的秘衛聯絡,以便隨時知曉晉帝的命令。


    而太守大人當年也正是因太守夫人與西晉聯絡密切,才生出嫌隙。


    慕容煙苦笑一聲,說道:“挑起大秦與西梁的矛盾?”這自然得是大動作了。


    有時他真寧願自己沒受封郡王,也沒迴汀羅!還是秦後有遠見,早早把他從槐夫人身邊奪走,養在大秦宮,讓他這十幾年遠離了北晉的控製……


    而這次迴南疆,若非因著遇到了澹台香,他定是不會呆到現在。


    “大秦與西梁最大的牽扯,便是昭王秦蘇。”他緩緩說著,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與他們分析。


    “當初秦帝與西梁教皇為爭兒子鬧的不可開交!最後教皇雖未能如願帶走他,卻也是讓他搬離了大秦宮,單建昭王宮。”


    “不在眼皮子底下,父子親情便寡淡了許多。如今若是他出點事,必會引得教皇大怒,以至整個西梁教廷都會覺得這是公然破壞友盟關係。”


    “可昭王殺人放火強搶民女的壞事做了那麽多,陛下也從不舍得問責於他。那麽想動他的化,罪名便隻有一條。”


    “造反叛國!”


    四人細聽著慕容煙的分析,不由得心下歎服!


    京康十幾年養尊處優,秦帝自以為已把他養成了個傲慢入骨不學無術的紈絝公子,這才放心他迴南疆的父母身邊。


    現在看來,秦帝卻是低估了他。


    ……


    寒風卷著砂礫吹打著門窗,折騰了一夜,直到天亮才停歇。


    香兒不是太陽叫醒,也不是被婉婷叫醒,而是被慕容煙的唇舌欺負醒。


    她一臉厭棄的看著他,抱怨道:“慕容煙,每天如此你到底有完沒完……”


    “沒完。”說著他便將整個身子壓了上去,肆意的吮吸著她的脖頸。


    “你……”她縮著身子,一對兒好看的鎖骨在他的舔舐下微微浮動。


    他強勢的無賴道:“什麽時候你懷上了我的孩子,就放過你。在那之前,你每日早晚都得給我乖乖受著!”


    “慕容煙……你……”在一陣強烈的癡纏下,她終是口中說不出話了。


    ……


    這處院子靜的詭異,若不是被大好的陽光輻照著,簡直像個廢棄的鬼屋。


    正堂裏,趴在地上的人一動不動,像死了般。


    盡管他還尚有一口氣在。


    ……


    太守府裏一片歡天喜地!


    京康大秦宮裏的公公,剛剛來傳完聖旨和爵印。此刻起,大家便要尊稱慕容煙一聲郡王爺了!


    槐夫人派人將公公接下去好好安頓,這不遠萬裏而來讀聖旨,著實辛苦。怎的也不能讓他白辛苦一趟。


    眼下四大護衛正在密道的暗室裏,等著慕容煙的命令。


    “恭喜郡王爺!”四人恭賀道。


    “哼,”慕容煙冷笑道:“你們既然隻效忠於北晉皇室,又何必在乎這大秦皇帝分封下來的爵位?”


    四人麵色顯得有些尷尬,他們知道慕容煙雖樂意為晉帝做點力所能及的,卻是不想這些事影響到他的愜意生活。


    而晉帝的任務一次比一次動作大,特別此次下達的任務更是太過嚴峻,這顯然是把慕容煙當細作來使了!他內心難免會有些逆反。


    “郡王殿下,”見其它三人都默不作聲,朱雀適時規勸道:“其實即便不是晉帝下此命令,難道經過上迴澹台姑娘被俘之事後,殿下就真能咽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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